文化差異翻譯的模因解析

摘要： 模因論是解釋文化進化規律的新理論。模因指文化基因依靠模仿傳播而生存。語言模因信息的復制和傳播方式之一為：內容不變但以不同形式進行復制，可以用此來指導文化差異的翻譯。在文化差異的翻譯中，只要重現了異域文化的核心內容，就不必要拘泥于具體的表達方法。

關鍵詞： 模因論 模因 文化差異翻譯

1.引言

文化是在人類社會發展過程中創造的精神生產能力與精神產品的總和，不同的民族創造了自己特有的文化體系，其內涵是本民族的區別性特征。翻譯不僅是語言符號之間的轉換，更是兩種文化之間的交流。文化差異是翻譯的障礙與難題，學術界對此的討論頗為熱烈，但仍沒有令人滿意的結果。本文以模因論為理論框架，從另一個視角討論文化差異的翻譯方法。

2.模因論

模因論（memetics）是基于達爾文進化論的觀點來解釋人類文化演變、傳承規律的一個新理論。其核心術語是模因（meme）①，是由新達爾文主義（New-Darwinism）倡導者、牛津大學著名動物學家Richard Dawkins在1976年所著的《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一書中首次提出的文化單位。模因（meme）是西臘語mimeme（被模仿的東西）的一部分，此符號的讀音和形式與gene（基因）很相似。將meme翻譯成“模因”，是有意讓人們聯想它是一些模仿現象，是一種與基因相似的現象。基因是通過遺傳而繁衍的，但模因卻通過模仿而傳播，是文化的基本單位。（何自然，2005）通過模仿而被傳遞的任何東西都可以算作模因。（謝朝暉、何自然，2007）它常常被描述為可以寄生在被感染者頭腦中并感染其思維的一種“病毒”（viruses），這種“病毒”不僅能影響被感染者的思想、行為，而且還能通過感染者傳播給其他人。

模因是復制品，它可以在宿主之間傳播，不斷變化著形態，但始終保持其固有的模式。（何自然，2005）它與基因的復制有相似之處：兩者的創造手段都是通過復制，且復制的結果并非形式上的等同移植。但它們之間也呈現出極大的區別：在基因的復制過程中，下一代的復制是被動的，其復制方向由上而下，是垂直的、單一的；在文化模因的復制過程中，“被感染”者有主觀能動性，整個復制過程是主、客觀相互作用的結果。其復制方向是平行的、散發的，可以由一個“傳染源”同時“傳染”多個對象。

3.文化差異的翻譯方法

美國當代著名的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先生指出：“一切翻譯的目的都是尋求與原文最接近、最自然的對等語”，“使譯者得到的反應與源語讀者得到的基本一致”（Nida Waard，1986）。此話蘊涵了以下三個含義：一是語言的可譯性，二是翻譯的橋梁作用，三是翻譯的結果不是原文本的等值復制。任何文本都是某一文化的積淀與表現，它所表達的意思都是直接或間接地與所屬文化相關聯。因此，我們所說的翻譯是文化的翻譯（李運興，2003）。尤金奈達先生也認為：“對于真正成功的譯者而言，熟悉兩種文化甚至比掌握兩種語言更重要。因為詞語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義。”由此可見，在翻譯過程中，對文化信息的處理尤為重要，而對文本中文化信息的處理方式恰恰都是譯者面臨的最大的難題，直接決定了翻譯作品的質量。

3.1以往文化差異的處理方法

翻譯的標準是翻譯實踐的準繩和衡量譯文質量優劣的尺度。在文化信息的翻譯標準方面，對譯者究竟應該立足于本土文化還是異域文化這一問題一直存在著很大的爭議，表現為對翻譯中的異化（alienation）與歸化（adaptation）的強烈爭論。異化與歸化包含兩個方面的內容：語言形式與文化內容。異化是一種以源語（source text）文化為導向的翻譯，重視體現原作品的特色，強調保留原作者個人的風格。因此，在翻譯中不免要注入對譯入語（target text）來說有具有創造能力的新的表達法。通俗地說，就是接受源語語言及文化差異，把讀者帶入異域語境，感受異國情調。

與異化相反，歸化是以譯入語文化為導向的一種翻譯，即采用譯入語的表達方法來再現、傳遞源語文本中帶有文化色彩的信息。通俗地說，就是以譯入語為中心，把原作者帶入譯入語的文化，以迎合讀者可接受、易理解的心理。其前提是堅持本土文化，以本土文化為框架，因此相當一部分源語的語言及文化特色在翻譯過程中消失。

這兩種處理文化信息的翻譯方法各有千秋：前者能讓讀者體會到原作品的風味，但譯文不免晦澀，難以理解，難以接受。后者通俗易懂，卻因丟失了文化信息而阻礙交流，特別是文化的交流，因此難以達到翻譯的目的。

語言模因信息的復制和傳播可分為兩大類：內容不變但以不同的形式進行復制，或者形式不變卻以不同的內容加以擴展。（何自然，2005）語言模因信息當然也包括語言所承載的文化信息，翻譯的過程就是以不同的語言符號“復制”和傳播相同的內容。因此，在翻譯過程中，只要最大限度地保持了原文中意欲表達的文化信息，就是文化差異的最佳處理方法，不必拘泥于表達的形式及具體的翻譯方法，可以稱之為“求大同存小異”的融合法。

3.2融合法的可行性與現實性

在翻譯過程中采用融合法來處理文化差異有其可行性，主要是由以下幾方面決定的：翻譯行為受翻譯目的和翻譯任務的控制（Vermeer，1989/2000）。由于翻譯目的和翻譯任務的不同，所采取的翻譯方法也不盡相同，以往經常采用的異化、歸化、補償和加注等方法中的任何一種都不是唯一可用的方法；翻譯的最終目的是溝通思想，交流文化。翻譯過程中，只有尊重不同的文化習慣，將不同的翻譯手法有機結合，才能達到這一目的。譯文讀者都有一定的知識，有一定的理解力和想象力，在閱讀作品的過程中，他們總是在不時地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根據上下文或調動儲存在大腦中的舊信息進行聯想并理解所承載的文化信息。

在翻譯過程中采用融合法來處理文化差異更有其現實性。由于地理環境的差異，“西風”給英國人與中國人的聯想完全不同，在兩種語言中的給人的印象截然相反。“西風”給英倫三島送去春的氣息，因此就有著名詩人雪萊膾炙人口的《西風頌》：“O，wind，if winter comes，can spring be far behind?”（啊，西風，假如冬天已經來臨，春天還會遠嗎？）雖然西風給中國人的印象是寒冷、殘酷，只有東風才給人溫暖舒適的感覺，但在翻譯時，譯者卻不必刻意將“西風”譯為“東風”，因為這樣的翻譯重現了最核心的內容，一般的讀者都知道個中道理，能體會并理解其中的“異域”氣息，這樣處理反而有助于突出翻譯的作用。又如，英語中有“It’s raining cats and dogs.”這一習語，但漢語中卻沒有用動物來形容下大雨的對等的詞語，從文化意義上來說，這句話就不可譯，但不能因為漢語中出現對等詞語的空缺就不翻譯。因此，只能譯出這一習語的核心內容，即“傾盆大雨”。取源語文化的內涵，直接翻譯成譯入語這樣成功的例子也有很多，如漢語的“人氣”就直接來自日語，“雷達”“幽默”等直接來自英語，而英語中的新詞“fengshui”就直接來自漢語。以上的實例都說明了融合法在翻譯實踐中有很強的現實性。

4.結語

翻譯模因是思想、是理念，可以成為指導翻譯行為的規范。在翻譯過程中，只要保持了源語文化核心的內涵，譯者就可以用多種表現手法來“復制”源語文化的風味。

注釋：

①meme的譯名還沒有統一，本文采用何自然教授的譯名“模因”。

參考文獻：

［1］Dawkins，Richard.The Selfish Gene.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206.

［2］Eugene A.Nida Jan de Waard.From One Language to Another［M］.Thomas Nelson，len，1986.

［3］Vermeer，H.J.Skopos and Commission in Translational Action.in L.Venuti（ed），2000：221-32.（1989/2000）.

［4］何自然.語言中的模因.語言科學，2005，（06）.

［5］李運興.語篇翻譯引論［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3.

［6］謝朝暉，何自然.被誤解的模因——與劉宇紅先生商榷.外語教學，20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