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ＧＤＰ的核算方法

摘要： 全球經濟迅速增長的同時，自然資源的過度開發與消耗和污染物質的大量排放導致全球性的資源短缺、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GDP的增長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對環境資源帶來影響。綠色GDP就是從GDP中扣除環境生產成本后的剩余國內生產總值，它是衡量實現可持續發展戰略目標的綜合指標。本文就是對建立綠色GDP的意義、綠色GDP的核算范圍及調整項目的核算方法進行論述。

關鍵詞： 綠色GDP 自然生態環境 可持續發展

一、綠色GDP指標的出現及含義

（一）GDP的增長對環境的影響及綠色GDP的出現

人類是在依靠和利用土地、礦產（煤炭、金屬、石油等）、原始森林等自然資源的基礎上求得生存和發展的，然而自然資源是有限的，且其中絕大多數是不可再生的。GDP的每個增長點都要消耗一定的自然環境資源，如果消耗不當，就會破壞地球的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給人類帶來嚴重的后果，這關系到人類的生存和發展。其背后存在一個GDP的二重性的問題，就是說并非所有GDP的增長都對人類、國家和人民有利，GDP的增長可以造福于人民及后代，也可以造禍于人民及后代，更多的情況下，則是造福和造禍并存、正效應和負效應皆有。因此，從人類可持續發展的觀點上看，應該節約對自然資源的利用、提高對自然資源的利用效率，以求得更高的邊際效益，滿足人類的可持續發展。

人類在強烈追求國內生產總值這個經濟目標的同時，更要思考和研究所付出的代價和它帶來的負效應，而這個問題正是可持續發展的最大問題。自然環境資源對GDP的增長付出的代價巨大，是為經濟提供的環境服務，包括以下兩種形式：一是數量的減少，即經濟過程中自然資產的利用會造成資產總量的耗減，而現在自然資源的稀缺已危及經濟發展所需維持的生產力水平；二是質量的破壞，即經濟過程導致自然資源和環境資源質量的退化，這給人類的生活和健康帶來巨大傷害。這兩部分一方面拉動GDP的增長，另一方面帶來社會總資產的減少和人類生活和健康水平的下降，甚至人類要為此支付一定的費用，這又一次拉動了GDP的增長。

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人們在國民經濟核算體系（SNA）中對國內生產總值（GDP）的計算上忽略了自然環境資源價值的存在，將自然環境資源與經濟活動割裂開來。自1981年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在報告《保護地球》和1987年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委員會在其報告《我們共同的未來》中提出“可持續發展”思想以來，人們廣泛關注的焦點就從整體福利更加集中于環境資源問題上。世界銀行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提出“綠色核算（Green Accounting）”、“綠色GNP/可持續收入SI”等概念。1993年，聯合國有關統計機構出版的《綜合環境與經濟核算手冊》（SEEA）將經濟活動中的資源使用稱作自然資產的使用。這為環境經濟核算提供了基礎和框架，在這基礎上出現了“綠色GDP”這一指標。

（二）綠色GDP的概念

自然生態環境作為資產，能向生產者和消費者提供服務，這種服務產生收入，增加國民收入；但另一方面由于環境污染等環境問題的存在，生產者和消費者的利益受到直接或間接的損害。直接的損害包括生產者需要的自然資源缺乏、質量下降等以及消費者所承受的由于環境問題而造成的疾病、痛苦等；間接的損害則是一種機會成本，即一方對自然環境的占用，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必然剝奪其他方對該資源的使用權利。從社會角度來看，這兩種損害都會減少國內生產總值。綠色GDP就是在原有的GDP的核算基礎上，考慮資源和環境因素，對GDP指標作某些的調整而得出的一個新的總量指標。

二、綠色GDP的核算范圍、原則及調整項目的計算方法

（一）綠色GDP的核算范圍及調整項目

根據國際通用的資源環境核算的原則和標準，結合我國資源環境核算的客觀實際，我們這里的綠色GDP的核算主體是指在我國境內的常駐機構單位，即通常意義上的獨立核算單位。其核算的客體(核算對象)包括土地資源及相關的土地生態環境、水資源及相關的水生態環境、森林資源及相關的森林生態環境、礦產資源、海洋資源、大氣環境以及再生資源等。根據SEEA的基本結構和前面的分析，計算綠色GDP就是在原有的GDP的基礎上扣除自然生態資源的生產消耗、降級和治理等成本，再加上環境的改善收入。所以，綠色GDP在原有GDP的基礎上的調整項目有以下幾方面：

1. 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耗減。

因生產和生活的消耗導致自然環境資源的物質總量的凈減少和未來生產潛力的降低是有價的，應從GDP中扣除。它的基本的計算方法是：本期自然生態環境資源耗減量=期初自然生態環境資源資產+本期增加的自然生態環境資源–期末自然生態環境資源，再根據不同的資源耗減量乘以相應的資源的價值或價格，即為該種的資源的消耗的經濟價值，將其累計額從GDP中扣除。

2. 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損失成本。

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損失成本又稱為惡化成本，是因為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不合理耗用、人為污染和破壞或缺乏有效的保護措施，導致其質量的日趨惡化而對可持續發展造成直接或潛在的經濟損失。這時損失已經發生且難以在短期甚至相當長的時期內得到治理、彌補和恢復。損失本不是人們的直接經濟支出，但它意味著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耗減、財富的減少，應該從GDP中扣除。它的一般的計算的公式是：本期的自然生態環境資源耗減的損失成本=本期該自然生態環境資源惡化的質量和數量×相應的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市場價格（或估計價格）。

3. 對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維護、預防、治理和再生的成本。

（1）維護環境的支出

自然生態環境資源并未受到危害，但保持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質量，在維護活動中的經濟支出。

（2）預防污染支出

自然生態環境資源尚未受到危害，但已經預計到污染可能發生，所做出預防活動的經濟支出。

（3）治理再生成本

破壞環境的事件已經發生，要將自然生態環境資源恢復到原來的規格和水平，應計量的成本。這些成本的發生并沒有導致資源質量的提高或數量的增加，而是使資源保持或恢復到原有的水平，因此，沒有創造出新的社會財富，而現行的GDP則把這些成本計入了國內生產總值，形成危害越大，這類成本就越大，越能拉動GDP的增長，因此，這部分成本支出應從GDP中扣除。

4. 資源環境的治理部門創造的新價值，即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改善收入。

這類收入是指國家、企業開展以保護和改善環境資源為宗旨的綠色管理、綠色生產活動而給自然、社會、人類、企業帶來的收入。它是資源數量的增加和質量的提高帶來的，是國民財富的凈增加值，因此應成為GDP的增加項目。

因此，我們核算的綠色GDP就可以用下面的公式計算：

綠色GDP=傳統的GDP-資源環境投入（損失/代價）全部（包括傳統的產業部門和環保部門）-最終使用資源環境損害/代價全部+環境資源的改善收入=傳統的GDP-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耗減-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損失成本-對自然生態環境資源的維護、預防、治理和再生的成本+環境資源的改善收入

（二）核算原則和方法

1. 資產的分類

基于SEEA及1993年SNA分類，結合我國現有的國民經濟核算實際，尤其是對我國新核算體系具體特點的考慮，我們在中國SEEA體系具體設計中，采用了SNA中原有的經濟資產-非經濟資產的資產分類方法，另外將原本屬于非經濟資產的海洋和河流中野生魚群、原始森林、野生動物等實物資源均視為SEEA的經濟資產部分。

2. 綠色GDP核算中的估價方法

在明確了綠色GDP的核算范圍和資產分類后，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對所耗的資源的估價問題。在綠色GDP中的估價方法主要有以下幾種：一種是市場價格法，市場價格是現在最常用、最主要的估價方法，其估價的原則與SNA中的相同。它適用于SNA中屬于經濟資產的自然資產的存量、由于自然資產而造成的變化以及不屬于經濟資產的自然資產耗減，例如，海洋捕魚、采伐原始森林等，因為魚類、木材都有市場價格。另外兩種是維持費估價法和或有估價法，僅用于非生產自然資產的使用，而不用于它們的存量。按這兩種估價法估價的資產使用包括屬于SNA經濟資產的自然資產的使用以及其他自然資產的使用，如空氣和水的污染以及海洋中的魚類資源的耗減，其中維持費估價法所依據的是自然資產維持在耗減或降級前的水平所需的費用，或有估價法所依據的是支付愿意原則。

需要特別注意的是，在整個綠色GDP的估價處理中，始終隱含著兩個重要的假設：其一，如果購買者所負擔的價格中已明確地考慮了虛擬的附加費，那么附加環境費用將不影響有關的產品的價格；其二，如果實際進行了恢復活動，那么所需的資源會有足夠的供給，而不會與供生產貨物或服務的資源發生沖突。依據這些假設，SEEA用來說明耗減和降級費用的虛擬附加支出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增加值及環境調整的國內生產凈值，但沒有考慮由于產出和中間投入的價格變化引起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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