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道不存師道焉在》,是針對《光明日報》2008年1月16日第11版上的《學生應有敬畏之心》一文而撰寫的一篇評論文章,發表在2008年第3期《新聞與寫作》上。作者認為,《學生應有敬畏之心》“將事件的發生歸因于學生對老師(或教育)缺乏‘敬畏之心’,就不可避免地陷入師生孰是孰非的口水戰中而難以自拔”。而后,作者本著解決問題的目的,對“楊帆事件”的“困境”從“學”與“教”的角度進行綜合探析,作出了非常有益的轉折性嘗試。然而,作者將“現有的教育體制、教學方法與快速發展的社會需求越來越不適應”歸結為“楊帆事件”“真正的‘困境’所在”,卻值得商榷。
作者在文中,從“學”的角度論述到:“對于學校所提供的知識,他們有著自己的判斷與選擇一判斷與選擇的標準就是它們是否有用,是否能夠幫助自己了解并適應社會,順利走上工作崗位”。顯然,在這里,學生是把能否幫助他們“順利走上工作崗位”視為判斷與選擇知識是否有用的標準。而人類漫長的社會歷史實踐及“書到用時方恨少”的古訓早已昭示我們:知識是否有用是隨著時空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有著客觀的相時性。青年大學生對此事理不可能不知!部分大學生之所以用明知偏頗的標準、觀念來指導自己的實踐,是因為功利思想、短期行為在社會上有相當程度地泛濫與沖擊,大學校園也難以幸免。也正因如此,揚帆老師才在那課堂上發出“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的忠告,并大聲高呼:“就是這種以人類環境為代價造成的這種追求個人利益,追求暴富,造成毫無品德毫無道德的這樣一種社會狀態!還有在我們重點大學里也出現這樣的事!”“都在這做人、為人上耍聰明!”“今天就跟你們說一點世界觀,應該怎么做人!”(據網上視頻文字)
從“教”的角度看,作者認為:“我國的高等教育仍然沿用傳統的管理方法,實行捆綁式課程設置,用學分、考核和積點框定學生;加上一些教師知識結構老化,教學手段單一,課堂與社會實踐嚴重脫節,無法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于是,學生走堂,‘用腳投票’就成為大學校園里的普遍現象。”對此,我們可以先從揚帆老師這個“點”談起。據網上資料得知:“揚帆老師已經發表論文上千篇,著作15本。總字數超過1000萬字。根據有關統計,楊帆老師發表文章的數量和被轉載的數量,在經濟學家中居全國第一。他的研究領域涉及宏觀經濟、國際金融、涉外經濟,特別是匯率理論,同時涉及社會、文化、國際問題研究。每年在全國各地進行形勢報告數十次。在社會各界都有廣泛影響。”如此一位致力于學術研究、筆耕不輟的專家,怎會存在“知識結構老化”“課堂與社會實踐嚴重脫節”問題?如此一住“每年在全國各地進行形勢報告數十次,在社會各界都有廣泛影響”的教師,又怎會存在“教學手段單一”現象?即使是這樣一位專家,揚帆老師的“那堂課”不也“無法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成批學生逃課進而導致了不該發生的“沖突”嗎?至于現有教育體制中的“用學分、考核和積點框定學生”則僅僅是教育評價實踐的表現形式。教育評價是教育的必要組成部分,“學分、考核和積點”作為教育評價形式從理論角度衡量并無不妥之處,關鍵在于評價內容是否科學合理。盡管目前處在社會轉型期,教育評價內容亟待進一步優化,但教育評價給大學生造成的壓力遠遠小于“新的社會環境和日益緊迫的就業、生存壓力”,邏輯上不應該成為導致“學生走堂”的原因。而高校專業課程設置是否適應社會需求,是高校專業評估委員會在進行研討、評估、修訂時必須考慮的一個因素,由專家團體認可并通過的課程設置想必不一定是大學生這一知識階層所能完全理解的。
如此說來,“現有的教育體制、教學方法與快速發展的社會需求越來越不適應”雖是“楊帆事件”的“困境”因素,但只是淺層的枝節因素,而非深層的根本因素。經濟大潮下,滋生、蔓延的急功近利思想所導致的部分大學生社會視野褊狹及心理意識的偏頗與“教書育人”這一教育理念的沖突,才是“楊帆事件”的“困境”之肯綮。
誠如作者所言。“揚帆事件”的確給我們敲響了警鐘,它提醒我們,教育的本質其實不在于教育本身,而在于教育的精神。教育實踐中,在重視學生“成才”的同時,必須重視對學生“成人”的教育——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有效地培育學生“成人”,該是下氣力解決的時候了。不知作者以為然否。
(山東信息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