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微服私訪記

“丁零零，丁零零……”一大早起來，上帝家的電話就響個不停，這令他有些心煩意亂。最近兩年，也不知怎么啦，投訴人類的電話越來越多。負責信訪接待工作的太白金星也因積勞成疾回老家養病去了。這不，上帝剛放下話筒要去刷牙，電話又響起來了。“喂，上帝嗎？我是黃鶯，”電話里傳來喑啞的聲音，上帝一驚，連忙問道：“黃鶯，你怎么啦，你的聲音怎么變得這么沙啞難聽？”“這都是你創造的‘萬物之靈’做的好事!你來看看吧，他們搗毀森林，污染河流，壞事都干盡了，你還嘖嘖稱贊他們創造了現代文明，你真是太偏心，太愚蠢了!”上帝聽了這話，心里羞愧極了。他剛放下話筒，電話再次響起。這次告狀的是啄木鳥。啄木鳥說它如今就像戰爭中的伊拉克難民一樣，沒有了家園，找不到工作，請求上帝給它解決住房和溫飽問題。上帝聽了這話，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一向把他創造的人類視為掌上明珠，賦予他們無窮無盡的智慧，從來都沒有想到他們竟會犯下如此罪孽！但他還是有些不信，那么有智慧的生靈難道真會做出此等蠢事？這時，天使推門而入，向上帝匯報了地球的災難，請求上帝阻止人類的瘋狂行為，拯救地球上其他生命。上帝一聽，怒不可遏，大聲咆哮道：“人類，人類，又是人類，他們到底是怎么了？”天使見上帝發怒了，就輕聲提議道：“萬能的上帝啊，眼見為實，您還是平息心頭怒火，親自到人間走一走，看一看，了解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再作定奪也不遲呀!”

于是，上帝來到了人間，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小老頭。他先來到城市，看到城市里高樓拔地而起，立交橋如蛛網般貫通了整個城區，車輛川流不息，真有點目不暇接。“人類不愧是真正的智慧生物啊！”上帝心中暗暗稱贊道，“咦，怎么沒有一棵樹呢，那些樹不會都死了吧！”上帝這才注意到這個城市里沒有一絲綠色，只有一排排枯死的大樹。找了幾圈，上帝才發現一棵尚有幾片綠葉的樹，他急忙跑過去，關切地問道：“老弟，你怎么啦，怎么奄奄一息的？”病樹痛苦而又憤恨地說：“我……我……我真恨不得把那愚蠢的上帝和殘暴的人類全殺了……”上帝一聽這話，氣得臉都變綠了，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問道：“這是為什么呀？”“還能為什么？難道你的眼睛瞎了，鼻子壞了？你看，環境被人類破壞得一年比一年嚴重，今年到現在還沒下一滴雨，氣溫高得讓我們喘不過氣來，大地就像炭爐上的鍋一樣，被烤得灼熱，空氣中又存在著大量的二氧化硫等有毒氣體，這樣的環境叫我們怎么活呀？”

離開這令人傷心的城市，上帝來到一個大湖旁，正準備到水里痛快地洗個澡，猛然發現腳下一片漆黑，惡臭難聞。他急忙跳到岸上，感覺到心還在怦怦亂跳！“這到底怎么了？”上帝萬分震怒，厲聲呼喚湖神，湖神卻從他的身后走了過來。“你怎么住在山上？你看看這湖水，你是怎么做湖神的？”“我是怎么做湖神的，你已沒資格來教訓我！你剛才怎么也不敢下水？你是怎么做上帝的？你上帝都不敢下水，我湖神怎么敢下水！”上帝啞口無言，結結巴巴地問道：“這是誰干的？”“你難道沒有照妖鏡嗎？”一句話提醒了上帝，他急忙從懷里掏出照妖鏡，向湖中一照，發現湖里什么妖怪也沒有，就連魚蝦這些水生生物也沒有，一片死寂。向上游一照，發現那里有許多工廠——化工廠、造紙廠、毛紡廠、印染廠、鋼鐵廠等等，每個工廠都有多條排污管，漆黑的污水猶如一條條黑色的巨龍奔流而下，湖水因此變得漆黑，臭濁，令人不寒而栗！上帝被鏡中的景象嚇壞了，他真的后悔當初賦予了人類太多的私欲，以至于他們今日做出這等蠢事來……

上帝離開湖神，來到一片深山中，站在山頂極目四望，只見四面都是光禿禿的荒山，沒有一棵像樣的大樹，一些小樹孤零零地分布在山上，幾只小鳥在樹上悲切地鳴叫。見此情景，上帝落淚了。他想去見一見那可憐的黃鶯和啄木鳥，但又擔心被它們臭罵一頓。他知道，現在去見它們，也幫不上它們什么忙，反而自討沒趣。一時間，上帝萬般無奈，只好恨恨地回到天庭，然后招來眾神，對他們說：“人類自詡為智慧的生物、地球的主宰，他們一點也不愛惜這個星球，把它污染和破壞得不堪入目！自工業化以來，地球上有近半數的物種已經滅絕，還有許多物種瀕臨滅絕的危險，有毒氣體在空中漂浮著，惡臭的污水在江河里奔流著，就連神都無法在這個星球上生存，更何況普通生靈呢？我命令你們到人間去向人類發布命令：限他們用一百年的時間將地球整治好，恢復原貌，拯救所有受難的生靈；如果還不知愛惜，不知悔改，我將把人類連同整個地球徹底摧毀，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點評

本文想象奇特，針對當前環境污染愈演愈烈的狀況，讓上帝親自到人間走了一趟。“上帝”所到之處，城市的空氣被污染，樹木無法生存，湖水一片漆黑，連湖神也只能躲到山上去，不敢下水！雖然文章極富夸張的色彩，但又有誰能否定這不是現實生活的真實寫照呢？人物對話符合其身份和性格，比喻生動貼切。

【作者系湖南省岳陽縣三中山鐘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方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