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李沖下意識地又問了一遍。
“沒錯,同學聚會,咱們宿舍六個人都去。”王朗說。
李沖和王朗在大學里是一個宿舍的,王朗正如他的名字,爽朗熱情,人緣極好;而李沖也正如他的名字,沖勁十足,愛較真,所以一直是獨來獨往。
大學畢業后,李沖和王朗分配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七年了,李沖還只是個普通職工,而王朗卻早已升任科長了。
李沖畢業后,除了王朗外,和宿舍其他人再也沒有聯系過。而王朗,卻經常與大學同學聯系著,還時不時地小聚。
“我不想去,平時我又不跟他們聯系,要是去了多尷尬。”李沖說。
“不去哪成?咱們宿舍的老三現在已經是副局長了。你不是今年要評模范嗎?老三跟咱們領導說一句話就能幫你搞定。”
“可我,我……”
“你什么你?評不上模范,你就分不到家屬樓,分不到家屬樓,你還得住單身宿舍。”
……
“我有個提議,李沖平時不來,今兒得讓他多喝幾杯,大家說對不對?”已身為副局長的老三張大山說道。
“好啊,好啊!”眾人附和著。
“先讓他自罰三杯!”
“六杯,六六順,六六順。”
大家都興奮地說笑著。
“你們知道的,我不會喝酒。”李沖說。
“不喝不行。”
“不喝酒來干什么?”
“要不讓李沖唱首歌吧。”王朗解圍道。
“一首歌頂一杯酒。”
“唱,唱,唱……”
“喝,喝,喝……”
李沖騰地站起身來,說:“你們是不是成心一起整我?”說罷,他一甩袖子,摔門而去。
一年后,還是由王朗起頭張羅招呼李沖來參加聚會。相同的情節再度上演,就在大家如一年前起哄讓李沖喝酒時情節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只見李沖大方地站起身來,說:“承蒙大伙兒這么看得起我,我今兒與大伙兒一定要不醉不歸。”頓了頓,李沖接著說道,“不過,在喝酒之前,我得拜托張局長一件事,就是……”
“先不要說這些,喝完酒再說。喝得盡興,什么都好說。”張大山瞇著小眼笑呵呵地說。
“服務員,倒酒!”
……
李沖那天徹底醉了。
點評
同一個人,同樣的事,一年前與一年后的區別之大令人咋舌。一方面凸顯了人被社會同化,另一方面也體現了人生的一種無奈。作者構思獨到,安排情節合情合理,取材切合現實,思路清晰,發人深思。
【作者系河北省滄縣風化店中學青草香文學社社員,指導并置評: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