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教育》30年的歷程中,我與之相伴了11年。
1984年7月初,我從華中師大教育系畢業,先是分配到河南省教育廳上班,5天后被省教育廳分派到河南教育社(現為河南教育報刊社),成了《河南教育》的一名編輯。這一天的許多細節至今仍記憶猶新:張先華老師把我從省教育廳接到省直二號樓3樓西頭的編輯部,路上告訴我怎樣當好一個編輯;主編邵彥力老師親自到辦公室給我要辦公桌;辦公室的司國榮老師忙上忙下為我領辦公用品;副主編賈雙虎老師耐心細致地給我講業務分工和處理稿件的方法;辦公室主任黃愛菊老師親自給我安排住處、辦記者證,并派羅華俊師傅用吉普車(當時社里最好的車)把我的書和行李送到招待所,幫助我順利地安頓了下來。
那時《教育時報》還沒創刊,《河南教育》承擔著很重的新聞采訪任務。我邊了解、熟悉《河南教育》的內容和欄目,邊跟隨張先華、楊希祥老師學習采訪,學寫新聞稿,同時跟賈雙虎、賈忠鵬、張國防老師學習組稿和編稿,工作緊張而充實。
在《河南教育》編輯部這個溫馨、和諧的集體里,我受到了許多關照,學到了很多東西,感受到了溫暖與快樂。也是在《河南教育》,我體會到了編輯的責任與編輯工作的艱辛。1985年11月,根據我省教育行政干部和中小學管理人員急需教育理論知識的實際,編輯部決定自1986年1月開始,在《河南教育》上辟出20個頁碼(約占總頁碼的1/3),開設《教育理論培訓教程》專欄,對全省的教育行政干部和管理人員進行教育理論方面的指導。該專欄由教育管理學、教育學、心理學三個學科組成,張國防老師負責約教育管理學方面的稿,我負責約教育學、心理學方面的。接到任務離發稿還有20多天時間,我和張老師一起馬不停蹄地到北師大、華中師大、湖南師大、湖南教育學院、河南大學、河南教育學院組稿。從收到的前兩期稿子看,大部分稿件都有一個共性的問題——學術氣太濃、理論性太強,不符合深入淺出、通俗易懂的要求。有的稿件通篇都是冗長的、理論性極強的句子,很難讓一線的教育行政人員和學校管理人員理解。因急等發稿,讓作者修改的話,時間已來不及,張老師和我就自己修改、抄寫。每經一審,都要抄寫一遍。記得有一篇7000多字的心理學方面的稿子,從原稿到排版稿我一共修改、抄寫了6遍,時常抄到凌晨三四點鐘。
現在有電腦太方便了,怎么改都可以。當時沒電腦,全是手寫、手抄、手工鉛字排版。稿件三審之后,責任編輯要重新在稿紙上抄一遍,達到齊、清、凈,不能有差錯。編輯抄完稿件還要“標行”,即從每段的第一個字開始查,第一行20字(包括標點),從第二行開始,每行22個字,每數一行就要用鉛筆畫一條斜線。一段最后剩余的字(22個字以內)算一行,在段尾畫兩條斜線?!皹诵小敝?,還要在每一段的旁邊注明行數,在文末表明每篇稿件的總行數(含標題預留行數),然后送印刷廠。校對時只準改個別字詞和標點,原則上不能加行,更不能把這一頁的內容推到下一頁,因為推頁會大大增加排版工人的工作量,按合同規定是要給印刷廠加錢的。
現在說起來像講故事,但當時的情況確實如此。嚴格的工作流程,極大地鍛煉了我嚴謹的工作作風,提高了我的文字水平和寫作能力。
1987年,為配合省教委(現在的省教育廳)在中小學教師中進行專業合格證書考試的要求,《河南教育》開辟了《教師〈專業合格證書〉考試指導》專欄,由副主編馮振山老師、副主編朱應柱老師和我三人負責編輯。他們兩個人負責數學、語文方面的稿件,我負責教育學和心理學方面的。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1990年,根據《中共中央關于改革和加強中小學德育工作的通知》的精神,《河南教育》在主編郭成立老師的領導下,確立了“三塊一點綴”的新的內容結構體系。“三塊”中有一個開全國教育機關報刊先河的“當代班主任”板塊,由副主編朱根發、高楊和我負責編輯,共有十幾個欄目,我主要負責《班隊工作探新》《隊旗飄飄》《輔導員沙龍》《學生心理漫話》以及《教育新論》欄目。在此后4年多的編輯實踐中,我有幸結識了一批教育專家和班主任少先隊工作專家,如朱永新、王啟康、鐘啟泉、班華、段鎮、張先翱、孫云曉、盧勤、王寶祥、蘇學恕、唐云增,等等。他們淵博的知識、勤奮好學的精神、務實的作風、謙和的態度,深深感染著我、影響著我。
他們中的許多人,不僅是我的作者,而且還和我成了朋友。如唐云增老師,我們1990年相識,唐老師先后給我寫了多篇稿子。唐老師為人寬厚,人脈關系很好。尤其令人欽佩的是他對班集體建設事業的癡迷與追求——從滿頭黑發到滿頭白發,一刻沒有停止過。他現在已經70多歲了,還在班集體建設園地里不懈地耕耘著,其精神令人感動???0年了,我們一直保持著深厚的友誼。我與朱永新先生相識于1988年,那是在成都召開的全國心理學會議上,朱先生的發言觀點很新穎,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會后,我向朱先生約稿,朱先生爽快地答應了。此后,朱先生給我寫了多篇有影響的稿件。朱先生很重友情,身為大家,卻從不擺架子,稿件每約必寫,對我工作的支持很大。他每有喜訊,總是早早告訴我,讓我分享他的快樂;每有大作出版,總是給我寄一本。令我感動的是,朱先生工作非常忙,可每年春節總不忘給我寄一張賀卡,一寄就是20年,即便后來他當了全國人大常委、民進中央副主席,也沒有間斷。
時光匆匆,轉眼離開《河南教育》已13年了。我人生最寶貴的一段時光是在《河南教育》度過的,看到《河南教育》越辦越好,看到當年開辦的“當代班主任”板塊還在創新中繼續著,我感到莫大的快慰。臨近知天命之年的我,每每回想起在《河南教育》這段難忘的經歷,都會有一種自豪感,因為這里留下了我的足跡,孕育了我的收獲,凝聚著我的愛,寄托著我的情。
(本欄責編 流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