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原則的日本人

日本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

日本人行為準則的核心是相對性，即從來不是從一個絕對的價值標準去判斷一個人的好與壞、對與錯。

對于什么是正義、什么是非正義？什么是善的，什么是惡的？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諸如此類的問題，日本人很少去想，也很感到頭疼。他們把這樣的問題通常交給上級去想，交給天皇去考慮。只要上級說了什么是對的，那就是標準。只要強者說了什么是善的，那么什么就是善的。日本人不習慣去考慮這些抽象的問題，他們主要是從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力量與力量之間的對比去判斷對錯，然后附和權(quán)威就可以了。

日本沒有類似于基督教“十戒”這樣的信條，也不像中國人那樣相信正義的力量，日本人沒有彼岸世界，不相信因果報應這樣的概念，他們認為，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死后通通成佛升天，所以，生前作孽，與死后的成佛沒有什么關系。良心這個概念，在中國人倫理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良心就是忠于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使靈魂得到安寧。而日本人不理會這一套，什么心安理得，什么良心譴責，通通的沒有。在他們看來，良心是一個抽象的東西，只要不影響人際關系的秩序，良心是否安寧，并不重要。

作家余杰到日本采訪一位侵華老兵。這位老兵是一位栽培盆景的行家，把所有的盆栽照顧得無微不至，家里也被拾掇得一塵不染。談及他當年侵華的戰(zhàn)爭經(jīng)歷，他極其平靜地說：我記不清在中國強奸過多少婦女，反正一有機會就強奸中國女人。他還坦率地介紹了在南京強奸一個13歲的中國女孩的經(jīng)過，如何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到那個受害的女孩，強奸完了又如何將其殺害等等。這位老兵在講述這些暴行時非常平靜，毫無羞愧和懺悔之意，也沒有一點情感的波動。他的老伴在旁邊聽著，也沒有絲毫的驚訝和不安，她和氣地向客人打著招呼。這就是日本人的良心觀。

日本人的道德體系也屬于相對主義，它是針對具體的關系而不是強調(diào)抽象的原則。在日本社會里，并沒有一套普遍的倫理標準，卻有全世界最復雜的繁瑣的具體行為規(guī)則。日語中有復雜的敬語，就是它的表現(xiàn)之一。

面對不同的人，日本人隨時準備了兩張面孔，對上級和權(quán)威，他需要極其客氣；面對藩屬和下級，他表現(xiàn)得傲慢而嚴厲。如果生活中有了一貫的標準與價值，日本人反而會無所適從。

日本人總是很坦然地否認其發(fā)動的是罪惡的戰(zhàn)爭。因為他們對惡的認識也是相對的。在日本的佛教中，甚至還有視殺人為超度善舉的觀念。當日本武士殺人時候，拔出刀來的武士會鄭重其事地默念：畜生，為你超度吧！如此詭譎的道德思想，焉能結(jié)出善的果實？

由于沒有絕對的道德觀念，也沒信仰追求，所以也就沒有道德負擔，沒有精神痛苦。前一天還在同敵人進行自殺性攻擊，第二天就舉著鮮花迎接敵人占領本土，這在世界上恐怕沒有第二個民族干得出來，而日本人做得那么自然。因為在他們看來，道德標準已經(jīng)被自己悄悄改變了。

包括中國人在內(nèi)的世界人民都很難理解，如岸信介之流，曾經(jīng)是東條英機的副手，是甲級戰(zhàn)犯，親自參加過日本對華侵略決策和太平洋戰(zhàn)爭的陰謀，卻奇跡般在二戰(zhàn)后繼續(xù)當選為首相，昔日的仇美派，一夜之間又變成了親美分子，而日本人卻習以為常。要是在德國，像岸信介這樣的戰(zhàn)犯，能夠少坐幾年牢就該謝天謝地了。

據(jù)美國的學者葉先揚記載：老上海人都知道“伊藤先生”這個稱呼，伊藤是日本的大姓，就像中國的老張老李一樣。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有很多日本人在經(jīng)商，在那些日本店鋪里，日本人對中國顧客真像對待上帝一樣，熱情、禮貌、周到細致，因此，老上海人說到“伊藤先生”，那心里感覺是暖烘烘的，就像我們提到雷鋒叔叔一樣。可是，“一#8226;二八”事變?nèi)哲姽ト肷虾５牡诙欤@些“伊藤先生”卻都變了臉，他們拿刀砍中國人的兇殘，比日本軍人還血腥。

這就是不受宗教和意識形態(tài)控制的日本人的個性。

受儒家思想或者平等思想影響的中國人，最看重自己的人格，出賣人格和尊嚴，最為中國人所不恥。而日本人不受這個束縛，他們內(nèi)心中沒有韁繩，只要自己的壞行為不被別人知道，就不必煩惱，自我懺悔只是徒增煩惱，而自首更是傻子才去干的事情。日本社會中有不少慶祝幸運的儀式典禮，卻沒有贖罪的儀式。他們以他人的評價作為自己出牌的標準，當每個人都遵守相同的行為規(guī)則行動并相互支持時，日本人就會輕松愉快地干任何事情。如果當他們覺得做的事情正是讓天皇和國家滿意的事情，那么他們就更加沒有顧忌了。

日本戰(zhàn)敗后，因為美國的庇護和國際上對其監(jiān)督的放松，日本人很快就遺忘了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罪行，大家都覺得這沒什么了，一風吹了，責任都被時間帶走了，現(xiàn)在該是輕裝上陣的時候了。如果沒有外來的強大壓力，讓日本人深刻懺悔和反思，那將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著名日本人研究專家、美國的本尼迪克特在她的名著《菊與刀》一書中提出，日本人的行為模式屬于“恥感文化”，而西方文化背景的人屬于“罪感文化”。前者的行為要靠外部的約束力來監(jiān)督，人們的行為是根據(jù)別人的態(tài)度來決定的。后者則主要依靠內(nèi)省和反思，靠內(nèi)心中的信仰原則來自我約束。

（選自《日本人憑什么》/周興旺 著/世界知識出版社/ 2006年4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