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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60年代中蘇論戰(zhàn)始末(下)

2008-01-01 00:00:00羅平漢袁本文
時代文學·上半月 2008年3期

代表團抵達莫斯科后,蘇共中央為中共代表團的到來舉行歡迎宴會,赫魯曉夫等蘇共中央主席團成員都參加了。

交鋒是從宴會開始的。席間,赫魯曉夫先從阿爾巴尼亞之事入手,影射攻擊中國共產(chǎn)黨。鄧小平?jīng)]有退讓,對赫魯曉夫說:“阿爾巴尼亞勞動黨是小黨,能夠堅持獨立自主,你應該更好地尊重人家,不應該施加壓力。”

赫魯曉夫說:“這不僅僅是蘇共和中共之間的分歧問題。他們拿了我們的金子和糧食,可是反過來又罵我們。”

鄧小平回敬說:“援助是為了實行無產(chǎn)階級國際主義義務,而不是為了控制和干涉。你援助了人家,人家也援助了你嘛!”

赫魯曉夫見撿不到便宜,就干脆直接將矛頭對向中國黨,說道:“鄧小平同志,你們中國在斯大林問題上態(tài)度前后不一致。”

鄧小平回答得很干脆:“我們的態(tài)度是一貫的。”

赫魯曉夫辯解說:“你們開始擁護我們,后來又反對我們。”

鄧小平接著說:“擁護什么?反對什么?這個問題要說清喲。反對個人迷信我們過去擁護,現(xiàn)在仍然堅持。在我們黨的‘八大’上,對這個問題已經(jīng)明確表示了態(tài)度,少奇同志向尤金大使講明了我們的態(tài)度。你問問米高揚,他到北京來時我們對他講沒講?”“我們贊成反對個人迷信。斯大林的功績和錯誤不僅關系蘇聯(lián)國內(nèi),也關系到整個國際共運。錯誤當然要批,功績也一定要肯定。我們反對的是全盤否定,尤其不能采取秘密報告的方法,惡毒攻擊。這種做法所帶來的后果,你一直認識不足。”“因為我們比任何人對個人迷信的體會更深切,受害也最深。”“要批判,但不能全盤否定,尤其不允許以反個人迷信來影射攻擊其他兄弟黨。”

9月17日,兩黨會談正式開始。中方參加會談的有鄧小平、彭真、陸定一和康生,蘇方以蘇共中央主席團委員、中央書記蘇斯洛夫為首,成員有主席團委員、中央書記科茲洛夫,蘇共中央對社會主義國家黨的國際聯(lián)絡部長安德羅波夫,主席團候補委員、中央書記波斯別洛夫。

會談一開始,蘇斯洛夫便搶先說,蘇共中央初步研究了中共中央的《答復書》以后,認為兩黨的分歧不是縮小而是擴大了。接著又指責《答復書》里講了許多反馬列主義的觀點,不考慮蘇方的意見,是20年代托洛茨基事件以來對蘇共最嚴重的攻擊。最后,他講了一些希望能夠消除分歧、加強團結的套話。

針對蘇斯洛夫的指責,鄧小平回答說,你們那個《通知書》的性質(zhì)是很嚴重的,我們的這個《答復書》是由你們那個《通知書》引起的,你們不僅有那個通知書,而且還把我們之間的分歧擴大到國家關系上,采取撤退專家、撕毀合同一系列嚴重行動,所以我們的《答復書》不能不提到這個問題,不能不就這些問題做出答復。現(xiàn)在你們看了我們的答復,并沒有一點自我批評,我們代表團感到十分遺憾。在會談快結束的時候,鄧小平質(zhì)問道:你們究竟要把中蘇之間意識形態(tài)的分歧引到什么地方去?希望你們慎重考慮,做出認真的答復。

過了一天,雙方進行第二次會談。這次由科茲洛夫首先發(fā)言,再次對《答復書》橫加指責,一口咬定分歧不是蘇共引起的,而是中共引起的,還說要中共代表團改變過去的做法,要談實質(zhì)問題,如時代、裁軍、戰(zhàn)爭與和平、和平共處等等。

科茲洛夫發(fā)言后,鄧小平和彭真作了針鋒相對的反駁,要求蘇方不要狡辯,不要回避事實,蘇共中央犯了錯誤,錯了就錯了,應該承認。他們還就科茲洛夫提出的一些具體問題逐一作了解答。

20日,雙方進行第三次會談。鄧小平作了系統(tǒng)發(fā)言,主要是駁斥蘇斯洛夫和科茲洛夫前兩次會談的發(fā)言。他指出,自朝鮮戰(zhàn)爭以來,蘇共中央在許多問題上顛倒敵我關系,犯了以敵為友、以友為敵的錯誤。在兄弟黨關系上,搞的是父子黨,要兄弟黨都聽自己的,他還列舉了長波電臺、共同艦隊等蘇聯(lián)破壞中蘇關系的具體例證。鄧小平聲明:蘇聯(lián)撤退專家、撕毀協(xié)議,給中國造成了嚴重的損失。即使這樣,我們也絕不屈服。我們要自力更生,用自己的雙手來彌補這些損失。鄧小平責問蘇方:你們究竟要把中蘇關系引到什么方向去?最后,鄧小平表示,希望蘇共能改變這種態(tài)度,能夠坐下來好好談我們之間的分歧。

據(jù)代表團成員楊尚昆在日記中記載:“蘇共方面今天十分被動,個別人曾表示憤怒,小胡子(按:即蘇共中央委員、蘇共中央對資本主義國家黨的國際聯(lián)絡部長波諾馬廖夫)幾次摜鉛筆,表示聽不下去,但為我方鎮(zhèn)靜態(tài)度和要求說完,打下去了。最后,他們不能不把這些挖到他們痛處的話全部聽完!是一場痛快的爭論。”

在當時的情況下,會談實際上已很難繼續(xù)下去。經(jīng)中共中央同意后,代表團于9月22日啟程回國。

代表團回國后,將有關情況向政治局常委作了匯報。毛澤東表示,中蘇兩黨還是應該團結的,雙方都需要團結,問題是如何達到團結,蘇共習慣于以老子黨自居,不習慣于兄弟黨之間進行民主討論。總的原則是堅持原則,堅持團結,堅持斗爭,留有余地。

9月30日,鄧小平和彭真再率代表團飛赴莫斯科,出席起草委員會會議,主要討論即將召開的各國共產(chǎn)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聲明草案。

這個聲明草案是蘇共中央準備的,其中不少內(nèi)容影射中國共產(chǎn)黨。代表團立即將這一情況向中共中央作了報告。10月4日,中共中央指示代表團:對蘇共中央草案中的一系列錯誤觀點,必須加以有力的批駁,然后再提出具體的對策。

起草委員會從10月1日至22日,經(jīng)過三個星期的激烈爭論,聲明草案最終基本上達成協(xié)議,但仍在戰(zhàn)爭是否可以避免問題、蘇共二十大和二十一大問題、關于集團活動與派別活動問題、兄弟黨之間的關系平等協(xié)商原則問題等,沒有取得一致意見。中共代表團在22日起草委員會最后一次發(fā)言時,將這些問題暫時掛了起來,以加強團結,爭取多數(shù)人的同情。

這天下午1點半,起草委員會會議結束。下午3時,由蘇共中央主席團招待起草委員會全體人員,赫魯曉夫也出席了招待會。招待會上,蘇方又對中方進行了肆意攻擊。據(jù)楊尚昆在日記中所載:

宴會開始時,由蘇斯洛夫祝酒,小平同志也祝酒,似乎是很平靜。但到末尾上咖啡的時候,赫起立發(fā)言,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說誰反對他就是反對蘇共中央,他不要為首,如果共產(chǎn)黨用戰(zhàn)爭進行革命,他說要退出這樣的黨,等等。其中許多話是影射我們的。

他說完后,小平同志立即講話,提出不同意他的意見,說找不到任何一個共產(chǎn)黨是主張用戰(zhàn)爭來推行革命,強調(diào)蘇聯(lián)為首是歷史形成的,我們不想利用宴會來討論問題。頂了他。赫又發(fā)了言,對為首問題又說了不少話,說他們受了委屈等等,但最后還是說了要團結。

小平同志今天頂?shù)煤芎茫沼质桥叵执忠啊5綍叨贾溃舜耸轻樹h相對的。赫受頂,這恐怕是第一次。

10月24日,鄧小平、彭真一行回到北京。

11月5日,中共中央派出以劉少奇為團長、鄧小平為副團長的中共代表團,赴莫斯科出席各國共產(chǎn)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因有81個黨參加,又稱81黨莫斯科會議)。

中共代表團到達莫斯科的第三天,即11月7日,是十月革命勝利43周年紀念日,代表團參加了慶祝活動。可是,慶祝活動剛結束,蘇方代表團成員蘇斯洛夫?qū)︵囆∑秸f,他們將對中共的《答復書》作出答復。還說蘇共的答復是有些辣椒的,因為中共的《答復書》中間有許多辣椒。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蘇共中央對社會主義國家黨的國際聯(lián)絡部長安德羅波夫,就將蘇方所署日期為11月5日的《答復書》送來了。蘇共的《答復書》集中攻擊毛澤東的一些論點,同時也列舉了劉少奇、鄧小平、陸定一文章和講話中的論點。

11月9日,蘇斯洛夫等會見中共代表團時,說明他們在這次會議上的立場,是要消除分歧,加強團結;赫魯曉夫的講話是建設性的,沒有爭論的語言,不涉及《答復書》的問題。兩黨的分歧今后還可以討論,不要拿到這次大會上去。還說,開完這次會后要專門談中蘇兩國間的貿(mào)易問題、援助問題、專家問題,要好好把這些問題解決,蘇聯(lián)還是要繼續(xù)援助中國建設的。

蘇方的這一套把戲自然騙不住中共代表團。鄧小平明確向蘇斯諾夫表示,我們這次是抱著團結的目的來的,原定在會議上要講一篇熱情、團結的話。現(xiàn)在你們11月5日的“答復”,破壞了這種可能,原來的想法已經(jīng)不能不改變了。你們一面說要團結,不爭論;一面發(fā)出一百多頁的“答復”,你們要團結的講話,是不真實的。看來是非在會上回答你們不可。爭論是你們引起來的。

根據(jù)會議的安排,中共代表團在14日發(fā)言。按照預先確定的方針,代表團由劉少奇站在第二線,鄧小平、彭真站在第一線,由鄧小平代表中共代表團發(fā)言。鄧小平一共講了十幾個問題。其中講到,中蘇兩黨的分歧首先是由蘇方引起的;把中蘇分歧拿到國際會議上并組織對中國的突然襲擊也是蘇共搞的;把中蘇意識形態(tài)的分歧擴大到國家關系,撕毀中蘇簽訂的所有協(xié)議、合同,從中國撤走全部專家的,也是蘇共;把中蘇之間的分歧首先公開在全世界面前,還是蘇共。鄧小平接著說,赫魯曉夫搞什么分工協(xié)作完全是假話,搞什么平等協(xié)商也是假話,他就是要大家聽他的指揮棒,不聽他的就打擊你,壓迫你。

鄧小平還說,中國黨在波蘭和匈牙利事件中,都幫助了蘇聯(lián)同志,但赫魯曉夫卻懷恨在心,在對待兄弟黨的關系上采取大國沙文主義的態(tài)度。中國黨不能跟赫魯曉夫走,如果跟他走,就對不起世界各國人民,就違背了馬列主義原則,就違背了國際主義,也對不起蘇聯(lián)人民。鄧小平還列舉了赫魯曉夫認敵為友、認友為敵的若干事實,并且說,赫魯曉夫的錯誤多得很,他搞大國沙文主義的東西很多。

會議開到第六天,中共代表團鑒于大會的情況出現(xiàn)新的變化,與起草委員會時不同,許多黨的代表發(fā)言,點名指責中共搞宗派主義,以分裂相威脅。因此,代表團一致認為,如果不從聲明草案上刪去中方所堅持不同意的幾點,代表團就不簽字,并發(fā)表聲明。代表團立即發(fā)電報向中共中央說明情況并請示方針。收到代表團電報的當晚,毛澤東在同周恩來、陳毅等研究后,同意代表團的意見。周恩來當即打電話給鄧小平,將中共中央的意見轉(zhuǎn)達給了代表團。

11月22日,會議一般性討論結束。23日,赫魯曉夫發(fā)言。他除了對支持蘇共的其他黨代表團的發(fā)言表示贊賞外,還就時代問題、戰(zhàn)爭與和平問題、和平共處問題等作了辯解,同時在發(fā)言中繼續(xù)對中共進行指責。

24日,鄧小平作第二次發(fā)言。鄧小平除了重申中國共產(chǎn)黨對時代、戰(zhàn)爭與和平、和平共處、和平過渡等問題的原則立場外,著重講了兩個方面,一是揭露赫魯曉夫?qū)嵭械穆肪€實質(zhì)上是屈服于帝國主義和國際資產(chǎn)階級的壓力,違背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則,從自己不革命到反對人家革命的錯誤路線;二是回答了赫魯曉夫在發(fā)言中對毛澤東“東風壓倒西風”、“紙老虎”等論點的攻擊。

鑒于雙方斗爭的焦點是如何看待蘇共二十大,28日,中共中央指示中共代表團:要做到仁至義盡,鞏固左派,爭取中間,暴露右派。在二十大問題上可以讓步,但絕不能同意寫集團宗派和內(nèi)部決議。代表團現(xiàn)在的方針應該是力爭達成協(xié)議,發(fā)表一個經(jīng)過共同協(xié)商、達到一致的會議聲明。

隨后,中共代表團既進行了堅決的斗爭,又根據(jù)中共中央的指示作了了必要的妥協(xié),最終就會議的聲明與蘇共達到了一致。11月30日,中共代表團劉少奇、鄧小平、彭真,與蘇共代表團赫魯曉夫、科茲洛夫、蘇斯洛夫會談。會議中,劉少奇著重談團結問題。關于中蘇兩黨爭論,雙方都表示希望就此結束,再不挑起,使兩國、兩黨的關系恢復到1957年以前的狀況。

12月1日,81黨會議全體大會在克里姆林宮舉行,各黨代表團團長在《莫斯科聲明》上簽字,并通過了公報、呼吁書等。劉少奇、赫魯曉夫先后講話,都著重講團結問題。就這樣,為期22天的81黨代表會議結束了。隨后,劉少奇以國家元首的身份對蘇聯(lián)進行國事訪問,他在訪問中反復強調(diào)中蘇友好團結的重要意義,指出任何損害中蘇團結的言論和行動,都是中蘇人民通不過的,中國仍然真誠地希望中蘇關系能日漸好轉(zhuǎn),以赫魯曉夫為首的蘇聯(lián)領導人也作了一些要改善兩黨兩國關系的姿態(tài)。

六、九評蘇共中央公開信

1960年11月的81國共產(chǎn)黨工人黨莫斯科會議,曾使中蘇兩黨一年多的緊張關系有所緩和,但這種緩和的背后卻潛伏著嚴重的危機,并最終導致了兩黨兩國關系的進一步惡化。

1961年3月,蘇聯(lián)控制的華沙條約國首腦會議通過了一項指名譴責阿爾巴尼亞勞動黨的決議,隨后,蘇軍在阿爾巴尼亞的發(fā)羅拉基地撤退,并停止了對阿爾巴尼亞的一切援助。8月的華沙條約國家首腦會議又拒絕了阿爾巴尼亞派代表出席,實際上把阿開除出了華沙條約組織。蘇聯(lián)之所以一再拿阿開刀,主要原因是阿在布加勒斯特會議上支持了中國。

1961年10月17日至31日,蘇共召開了二十二大。會議提出,蘇聯(lián)已進入全面展開共產(chǎn)主義建設的時期,蘇聯(lián)黨和國家已進入“全民黨”、“全民國家”時代。赫魯曉夫在報告中還大講同帝國主義和平共處、和平競賽以及和平過渡的問題,并大反斯大林,甚至呼吁要把斯大林的遺體從列寧墓中搬出,焚尸揚灰。此外,蘇聯(lián)領導人還在大會上對阿爾巴尼亞勞動黨大打出手,號召推翻阿黨第一書記霍查和另一領導人謝胡,暗喻中國黨也應該如此。

蘇共這樣做,自然是中共所不能接受的。10月19日,中共代表團團長周恩來在致賀詞中指出:社會主義各國之間,各國共產(chǎn)黨之間,必須很好地團結在一起,必須像愛護眼珠一樣地愛護我們的團結,決不應該有任何損害這種團結的言論和行動。他接著說:

“我們認為,兄弟黨、兄弟國家之間,如果不幸發(fā)生了爭執(zhí)和分歧,應該本著無產(chǎn)階級國際主義的精神、平等和協(xié)商一致的原則,耐心地加以解決。對任何一個兄弟黨進行公開的片面的指責,是無助于團結,無助于問題的解決的。把兄弟黨、兄弟國家之間的爭執(zhí)公開暴露在敵人的面前,不能認為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鄭重的態(tài)度。這種態(tài)度,只能使親者痛,仇者快。中國共產(chǎn)黨真誠地希望,有爭執(zhí)和分歧的兄弟黨,將會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礎上,在互相尊重獨立和平等的基礎上,重新團結起來。我想,這是我們共產(chǎn)黨人在這個問題上應該具有的立場。”

周恩來的講話贏得了全場大多數(shù)人的掌聲。只有主席臺上的赫魯曉夫等人沒有鼓掌。中共代表團在當天給中共中央的電報中說:“赫魯曉夫面紅耳赤,表情沉重。”

大會期間,周恩來同赫魯曉夫進行了9小時的會談。周恩來指出:“每個國家,由于他們的具體情況不同,因此,他們在革命和建設中的做法也會有區(qū)別。”談到蘇阿關系時,周恩來認為赫魯曉夫等人的做法是錯誤的,強調(diào)兄弟黨之間在對敵斗爭中應該互相支持,兄弟黨的內(nèi)部事務不能干涉,兄弟黨要保持內(nèi)部團結。赫魯曉夫拒絕接受這些意見,并說:我們過去需要你們的支持,當時中國共產(chǎn)黨的聲音對我們有很大的意義,而現(xiàn)在不同了,現(xiàn)在我們好了,我們要走自己的路。

會議期間,周恩來率中共代表團拜謁了列寧、斯大林墓,并獻了花圈,以示對蘇聯(lián)再次批判斯大林的不滿。

由于蘇共二十二大出現(xiàn)的不正常狀態(tài),于是周恩來決定提前回國。中共代表團繼續(xù)留在莫斯科參加會議。10月24日,周恩來回到北京時,毛澤東、劉少奇、朱德、鄧小平前往機場迎接。

蘇共二十二大以后,蘇聯(lián)于12月斷絕了同阿爾巴尼亞的外交關系,中共則發(fā)表了阿爾巴尼亞黨反擊蘇聯(lián)的材料,赫魯曉夫惱羞成怒,對中國大加指責。

隨后,又發(fā)生了一系列事件:

1962年2月22日,蘇共中央在致中共中央的信中,給中共扣上“反列寧主義的行為”、“特殊立場”、“特殊路線”的帽子。

同年4、5月間,在蘇聯(lián)駐烏魯木齊、伊犁領事館的活動下,致使伊犁、塔城地區(qū)的6萬中國公民越境前往蘇聯(lián)。這年5月,蘇聯(lián)還策動了伊寧暴亂事件。

蘇聯(lián)在中印邊境沖突上又繼續(xù)偏袒印度。

1962年4月,印度軍隊連續(xù)侵入我國新疆、西藏地區(qū),并增設軍事?lián)c。10月8日,中國政府通知蘇聯(lián)駐華大使館,中國獲悉印度將發(fā)動大規(guī)模進攻,印度一旦發(fā)動進攻,中國準備堅決自衛(wèi)。希望蘇聯(lián)政府發(fā)揮它對印度的影響,勸其懸崖勒馬。

這時發(fā)生古巴導彈危機。當年6月,蘇聯(lián)秘密將中程導彈和“伊爾—28”型轟炸機運往古巴,卻很快被美國發(fā)覺,美國政府發(fā)出最后通牒,要求蘇方把導彈和轟炸機即刻撤出古巴,形勢十分緊張。這時的蘇聯(lián)十分需要中國的戰(zhàn)略支持。于是,赫魯曉夫于10月13日和 14日,向中國駐蘇大使劉曉表示:“關于印度準備向中國發(fā)動進攻的問題,蘇聯(lián)得到的情報與中國是一致的。如果蘇聯(lián)處在中國的地位,也將采取同樣的措施。在中印邊界問題上,是不能采取中立態(tài)度的。如果有人進攻中國,我們說我們中立,那就是叛徒行為。”

1962年10月,中國進行第二次對印自衛(wèi)還擊戰(zhàn)。中國軍隊在粉碎了印軍的進攻,拔除了入侵印軍所建的據(jù)點。收復失地后,中國政府發(fā)表聲明,建議停止邊界沖突,重開和平談判,和平解決中印邊界問題。此時,蘇聯(lián)對中國的聲明表示公開支持,《真理報》發(fā)表社論說:“聲名狼藉的麥克馬洪線是強加給中國人民和印度人民的,這條線從未被中國承認過。”

中國軍隊于11月22日單方面在中印邊境實行全線停火,12月1日起主動從1959年10月7日控制線中國一邊后撤20公里。這時,古巴導彈危機已經(jīng)緩和,赫魯曉夫在中印邊境沖突問題上便改變調(diào)子,于12月12日在最高蘇維埃會議上發(fā)表演講時,公開指責中國說,中國軍隊現(xiàn)在后撤了,為什么當初要從原有陣地前進呢?意思是這個仗是中國打起來的,而不是印度入侵中國領土。

1962年冬,東歐一些國家的共產(chǎn)黨或工人黨相繼召開代表大會。蘇共領導人又利用這個機會,組織一些黨向出席會議的中共代表團發(fā)起圍攻。在德國統(tǒng)一社會黨第六次代表大會上,赫魯曉夫甚至親自出馬攻擊中國。

面對這種情況,毛澤東和中共中央決定發(fā)表一系列答辯文章進行反擊。在鄧小平的主持下,寫作班子寫出了第一篇答辯文章——《堅持真理,分清是非,反對共同的敵人》,毛澤東親自作了審定,并將文章標題改為《全世界無產(chǎn)者聯(lián)合起來,反對我們的共同敵人》。他在給鄧小平的批語中說:“此文已閱,認為寫得很好,有必要發(fā)表這類文章。”12月15日,這篇文章以《人民日報》社論的名義發(fā)表。至1963年3月8日,中共中央又先后發(fā)表了《在莫斯科宣言和莫斯科聲明的基礎上團結起來》等七篇文章,中蘇開始公開論戰(zhàn)。

1963年2月,中共中央召開工作會議,主要討論城市“五反”(即反貪污盜竊、反投機倒把、反鋪張浪費、反分散主義、反官僚主義)運動和1963年的經(jīng)濟計劃,同時也討論中蘇關系和國際反修斗爭的問題。

會議分析了赫魯曉夫發(fā)動反華高潮的幾個特點,認為從1956年蘇共二十大到現(xiàn)在已六年多,看來修正主義領導集團的觀點基本沒有變,這個斗爭將會是長期的,要做好思想準備。

這時,蘇共中央致信中共中央,表示要停止論戰(zhàn),舉行中蘇兩黨會談,為召開新的兄弟黨國際會議作準備。中共中央和毛澤東對此很重視。3月9日,中共中央發(fā)出對蘇共中央的復信,贊成停止公開論戰(zhàn),舉行兩黨會談,宣布從3月9日起,暫時停止發(fā)表論戰(zhàn)文章。

3月30日,蘇共中央又致信中共中央,詳細地提出了蘇共關于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總路線問題,并且建議以其來信中關于這個問題所闡述的一系列觀點,作為中蘇兩黨會談的基礎。蘇共中央在信中還表示歡迎毛澤東訪問蘇聯(lián),并就各種問題雙方交換意見。如果毛澤東不能前往莫斯科,蘇共中央“愿意接受你們所表示的關于在莫斯科舉行蘇中兩黨高級代表會談的意見”。4月2日,這封信通過蘇聯(lián)駐華大使契爾沃年科當面交給了周恩來和鄧小平。

第二天,中央政治局常委開會討論這封信。周恩來說,從蘇共中央的來信看,赫魯曉夫集團不但沒有改變其路線,而且還在極力梳妝打扮推行他們的路線,決不能以他們的來信作為會談的基礎。鄧小平提出,我們也應考慮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總路線是什么的問題,要提出一個對案,提出我們對總路線的看法,到時雙方經(jīng)過一番爭論,最后還是會比較順利地解決分歧,得出一個共同草案。會議同意了鄧小平的建議,決定先搞出一個全面闡述中國黨的系統(tǒng)觀點的文件,提出同蘇共來信針鋒相對的國際共運總路線,并確定此事由鄧小平負責準備。

根據(jù)毛澤東意見,4月4日,《人民日報》全文發(fā)表了蘇共中央3月30日的來信。。

在鄧小平的主持下,寫作班子很快寫出了初稿。5月中旬,鄧小平和彭真又主持對稿子進行了反復的修改。隨后又征求了一些兄弟黨的意見。最后,經(jīng)毛澤東修改,復信正式定名為《關于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總路線的建議——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對蘇聯(lián)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1963年3月30日來信的復信》。

6月12日,劉少奇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由鄧小平報告復信稿起草和修改的經(jīng)過,并對一些兄弟黨提出的修改意見作了說明。鄧小平在談到最后階段毛澤東的一些修改意見時說:“這個文件,原來二十一條,后來一改,變成二十二條、二十三條。最后,主席把第一段變成三段,成了二十五條,我看很好。有一條關于總路線的表述,只有幾行,這樣眉目更清楚,邏輯性更強了。現(xiàn)在發(fā)給到會同志的,是6月10號的稿子。這個稿子,是經(jīng)過伯達同志他們從杭州回來集體搞的。后來又在少奇同志那里談了,照他的意見改了。又送到主席那里,他認為可以定稿了,只在幾處加了幾個字。”

這次會議通過了中共中央的復信稿,并決定于6月15日交蘇共中央,當晚在國內(nèi)廣播,所署日期為6月14日。

6月15日,中國駐蘇聯(lián)大使潘自力當面將復信交給蘇共中央主席團委員、中央書記蘇斯洛夫。17日,在國內(nèi)各主要報刊上發(fā)表了復信的全文。

復信很長,共有26000字,分為25條,每條著重闡明一個意思。參與復信起草的吳冷西曾這樣回憶:

關于總路線的25個問題,我們是根據(jù)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理,結合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所面臨的實際情況,加以詳細論述的。不但提出了總路線,而且提出了一系列的理論、戰(zhàn)略和策略,以及有關黨的建設等問題,批判了蘇共在這一系列問題上的錯誤觀點。雖然大部分是沒有點名的,但是大家一看就知道這些觀點是蘇共領導人,特別是赫魯曉夫講過的。

復信闡明了中國共產(chǎn)黨關于現(xiàn)階段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總路線的基本內(nèi)容,即:“全世界無產(chǎn)者聯(lián)合起來,全世界無產(chǎn)者同被壓迫人民、被壓迫民族聯(lián)合起來,反對帝國主義和各國反動派,爭取世界和平、民族解放、人民民主和社會主義,鞏固和壯大社會主義陣營,逐步實現(xiàn)無產(chǎn)階級世界革命的完全勝利,建立一個沒有帝國主義、沒有資本主義、沒有剝削制度的新世界。”

復信還闡明中國共產(chǎn)黨對待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若干重大問題的基本立場。這些問題主要是:怎樣分析當代世界的基本矛盾;怎樣看待社會主義陣營各國共產(chǎn)黨和工人黨在國內(nèi)和國際的主要任務;怎樣對待帝國主義的侵略政策和戰(zhàn)爭政策;怎樣對待亞洲、非洲、拉丁美洲民族民主革命運動;怎樣對待無產(chǎn)階級革命與和平過渡;怎樣認識和對待社會主義國家同被壓迫人民、被壓迫民族的革命斗爭是互相支持、互相援助;怎樣對待戰(zhàn)爭與和平、和平共處以及全面禁止和完全銷毀核武器;怎樣對待關于無產(chǎn)階級專政條件下的階級斗爭;怎樣對待“反對個人迷信”;怎樣處理社會主義國家之間的關系和兄弟黨關系的準則等。

復信最后表示,既然赫魯曉夫不能到中國來,蘇方也沒有表示愿意派代表團到中國來,因此,中共中央決定派代表團到莫斯科去進行兩黨會談。

復信公開發(fā)表后,蘇共中央于6月18日發(fā)表聲明,認為復信“包含有對蘇共和其他兄弟黨的毫無根據(jù)的攻擊”,拒絕接受復信。

6月30日晚,劉少奇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討論通過中共中央的聲明和中共代表團在兩黨會談中所采取的方針。鄧小平在會上發(fā)言說:最近在主席那個地方多次考慮了談判的方針。首先要估計一下,這次談判究竟能不能取得什么結果。看來,取得什么積極成果,現(xiàn)在不可能,赫魯曉夫也沒有這個準備。他現(xiàn)在的一系列步驟,包括驅(qū)逐我們六個人(按:6月下旬,蘇聯(lián)政府以中國駐蘇使館工作人員散發(fā)中共中央《關于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總路線的建議》為由,驅(qū)逐使館6名工作人員)在內(nèi),就是不想達成什么協(xié)議的。原來,常委、主席大家都在考慮,是不是有這么一個可能,他求得達成一個某種限度的協(xié)議。我們考慮的結果,根據(jù)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根據(jù)他現(xiàn)在的措施,不可能。我們這二十五條,挖了他的底,他現(xiàn)在不好討論這些問題。它的決議,實際上就是拒絕討論。因此,這次談判的結果,實際上只能是兩個前途:一個叫拖,一個叫破。今天在主席那里談了這個問題。第一條要放在他破,我們不主動破。我們不給他一個借口,好像我們首先來破裂。今天政治局決定了這樣的方針,我們代表團輕松愉快,就好辦了,就比較自由了。至于講話,當然也不給他抓我們,也要講分寸,也要站得穩(wěn)。

7月1日,中共中央發(fā)表了聲明。聲明說:

根據(jù)已經(jīng)達成的協(xié)議,中國共產(chǎn)黨和蘇聯(lián)共產(chǎn)黨將在7月5日開始在莫斯科舉行兩黨會談。

中國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會決定,參加會談的中國共產(chǎn)黨代表團組成如下:

團長:中共中央總書記鄧小平。

副團長: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彭真。

團員: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書記處書記康生,中共中央書記處候補書記楊尚昆,中共中央委員劉寧一,中共中央委員伍修權,中共中央候補委員潘自力。

聲明還明確規(guī)定了代表團的任務:“在同蘇共代表團會談中,遵循我黨堅持原則、堅持團結的一貫立場,根據(jù)中共中央6月14日給蘇共中央的復信,闡明我黨對于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總路線以及與此有關的一些原則性問題的觀點,堅決捍衛(wèi)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理,堅決捍衛(wèi)1957年宣言和1960年聲明的革命原則,維護社會主義陣營的團結和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團結,維護被壓迫人民和被壓迫民族解放事業(yè)的利益,維護反對帝國主義和爭取世界和平事業(yè)的利益,維護無產(chǎn)階級世界革命事業(yè)的利益。”

7月5日,鄧小平率中共代表團離開北京,到達莫斯科。

斗爭又是從宴會開始的。

代表團到達莫斯科的當天,蘇共中央在克里姆林宮舉行歡迎宴會。據(jù)代表團翻譯李越然回憶:

赫魯曉夫在祝酒時說:“我們還是希望兩黨能夠消除分歧。蘇聯(lián)共產(chǎn)黨已經(jīng)作出了自己的努力,我們對中國共產(chǎn)黨是懷有友好感情的。”

鄧小平鄭重地表示:“我們也是帶著團結的愿望、友好的愿望到這里來的。我們真誠希望消除分歧。”

赫魯曉夫馬上聲明:“蘇共‘二十大’、‘二十一’、‘二十二’的路線是正確的,我們將繼續(xù)堅持。”赫魯曉夫的意思很明確:消除分歧、實現(xiàn)團結只能是中共接受蘇共的觀點。

鄧小平說:“即使分歧一時消除不了,也可以保留各自觀點,不要把意識形態(tài)上的分歧繼續(xù)擴大到兩國關系上。”

赫魯曉夫終于按捺不住,竟連起碼的禮儀都不顧,用餐刀邊敲菜盤邊說:“要團結必須停止相互論戰(zhàn)!”

鄧小平回敬道:“停止論戰(zhàn)是中國共產(chǎn)黨早就提出的建議,你們一直沒重視,不接受我們的正確意見,實際上一直在攻擊我們,直到現(xiàn)在仍然沒有停止這種攻擊。我們該答復的總要作出答復。”

7月6日至20日,中蘇兩黨會談在莫斯科舉行。按照事前的約定,雙方輪流發(fā)言,在一方發(fā)言時,另一方不得插話打斷對方的發(fā)言。第一天的會談,蘇斯洛夫代表蘇共代表團作了長達五個鐘頭的發(fā)言。講的還是和平過渡、和平競賽那一套,然后解釋了蘇共是全民黨的問題,大意是蘇聯(lián)全國人民都擁護黨,都擁護馬列主義,黨的成分來自全國人民的各階層。

7月8日,輪到鄧小平代表中共代表團發(fā)言。這次發(fā)言,連同翻譯的時間,也有五個小時。鄧小平著重講了中蘇兩黨的分歧從何而來以及分歧的實質(zhì)。他回顧了中蘇在一系列重大問題上分歧不斷加深的經(jīng)過,指出分歧的實質(zhì)是革命還是不革命。

10日和12日,又是蘇斯洛夫和鄧小平分別作長篇發(fā)言。蘇斯洛夫的發(fā)言主要是回答鄧小平上次發(fā)言中提出的分歧從何而來的問題,實際上是對中方提出的問題進行辯解。鄧小平在發(fā)言中則著重講蘇聯(lián)搞分裂主義的問題,并列舉了一系列的具體事實。

7月14日,蘇共中央在《真理報》上發(fā)表了《給蘇聯(lián)各級黨組織和全體共產(chǎn)黨員的公開信》,對中共中央6月14日復信作了全面的批駁。

公開信說:“許多年來,我們的黨之間的關系是良好的。但是,若干時候以前,在以中共為一方、以蘇共和其他兄弟黨為另一方之間,出現(xiàn)了嚴重的分歧。現(xiàn)在,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方面的破壞我們的黨之間的團結和我們的人民的友誼的言論和行動,引起蘇共中央委員會日益加深的焦慮。”

公開信在簡單回顧中蘇兩黨分歧產(chǎn)生的經(jīng)過后說:“中國領導同蘇共和其他兄弟黨的分歧的簡單經(jīng)過就是這樣。它表明,中共領導人把自己的特殊路線同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共同方針對立起來,力圖把自己的號令、自己對當代根本問題的極其錯誤的觀點強加給共產(chǎn)主義運動。”公開信中對中共充滿指責的詞句,并把兩黨產(chǎn)生分歧的責任全都加在中共頭上。

蘇共中央公開信的發(fā)表是一個極其嚴重的步驟,表明赫魯曉夫已決心公開與中共論戰(zhàn)。

作為回應,中共中央決定于7月19日再發(fā)表一個聲明,同時發(fā)表蘇共中央的公開信,重播6月14日中共中央給蘇共中央的復信。聲明中說:

至于我們廣播蘇共中央7月14日的公開信,則只有一個理由,即這是一篇奇文。中國人有過兩句詩:“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恐怕世界上廣大的革命同志和革命人民當著蘇聯(lián)廣播他們的這篇“奇文”時,不愿意和不耐心收聽,我們奉勸這些革命同志和革命人民,不宜采取這種態(tài)度,而要耐心收聽,好好研究,公開發(fā)表,以便將正、反兩種材料對比起來,才能作出比較正確的分析和批判。不批判唯心論,不批判形而上學,就不能發(fā)展辯證法。而要批判,就要掌握對方的材料。蘇共這次的公開信,正是一篇絕妙的反面材料。

這段文字,是毛澤東在審定聲明稿時加上去的。

這期間,中蘇雙方代表團又進行了幾次會談。其中,第六次會談由彭真發(fā)言,第八次會談由康生發(fā)言。康生在發(fā)言中談到赫魯曉夫過去如何吹捧斯大林,蘇共二十次大會又如何咒罵斯大林,前后矛盾。蘇斯洛夫聽后滿臉通紅,波諾馬廖夫幾次想打斷康生的發(fā)言,但鄧小平?jīng)]有理會,讓康生繼續(xù)把稿子念完。隨后,蘇斯洛夫斷然拒絕了這個發(fā)言。

中共代表團當天下午就把此次會談的情況向中共中央作了匯報,并提出準備在下一次會談時提出兩黨會談暫停的建議,并請?zhí)K共中央派代表團到北京會談,而且特別提出請赫魯曉夫去。當天晚上,周恩來打電話通知代表團:中共中央同意代表團的意見。

7月20日,雙方舉行第九次會談,鄧小平指出,從過去八次會談的情況看來,中蘇兩黨存在嚴重的分歧。特別是從蘇共7月14日發(fā)表《公開信》以后,蘇聯(lián)的報刊紛紛攻擊中國共產(chǎn)黨。在這種情況下,兩黨就某一些問題達成協(xié)議已難以做到。因此,中共代表團建議,中蘇兩黨會談暫告一段落,休會到另一個商定的時間再舉行。下一次會談在北京舉行,請?zhí)K聯(lián)共產(chǎn)黨第一書記赫魯曉夫親自率代表團到中國來同我們會談。會議恢復時間可以根據(jù)雙方協(xié)商來確定。

蘇方代表團同意會談暫停,但不肯答應下次會談在北京舉行,更不敢答應赫魯曉夫到北京去。于是,鄧小平說,我們還是希望下次會談在北京舉行,還是希望赫魯曉夫能率團到北京。赫魯曉夫不是對我們意見很多嗎?他不是昨天在蘇聯(lián)匈牙利友好大會上對我們大加指責嗎?這些話可以到北京去講。

會談的最后是討論怎樣發(fā)表會談公報。蘇方事先準備了一個稿子,里面除了講了兩黨一些什么人參加會議外,還有“會談是在友好的、同志式的氣氛中間進行的”,“兩黨一致同意停止公開爭論”等語。鄧小平看后,提出中方對稿子有些修改,建議雙方各派兩人共同商量如何修改。在修改中,中方將上面這樣的表述去掉了。

當天晚上,赫魯曉夫為中共代表團舉行宴會。赫魯曉夫?qū)︵囆∑秸f:我們兩黨之間沒有嚴重的分歧,分歧是臆造的。

鄧小平回答說:你不是在蘇匈友好大會上講我們是獨特的路線、搞分裂,而你們是馬列主義路線,這不是分歧嗎?你們代表團幾次發(fā)言不是都講嚴重分歧嗎?事實上也是存在嚴重的分歧。我們6月14日的復信和你們7月14日的公開信,就是兩條路線明擺在那里,怎么不是嚴重分歧?

赫魯曉夫說:用這些詞干什么,讓作家去寫吧,反正我認為沒有什么嚴重分歧。

鄧小平仍然強調(diào)說:我們雖然存在嚴重分歧,但中國黨希望通過討論來消除分歧,增強團結。鄧小平還講到中國黨準備發(fā)表蘇方的歷次聲明、信件和講話,也希望蘇方發(fā)表中方的東西,既然是公開爭論,就應當堂堂正正地進行,把雙方的觀點都擺出來,讓大家來判斷究竟誰對誰錯。

赫魯曉夫狡辯說:我們不希望加劇公開爭論,不能把人們的思想搞亂,不能發(fā)表那些毫無根據(jù)的攻擊。

鄧小平指出:不是什么“毫無根據(jù)”,很多都是直接引用你的講話。1960年我們來莫斯科參加兄弟黨代表會議時,少奇同志曾勸過你,希望你不要站在第一線,不要講那么多話。在那以后,你還是講了那么多話,我們答辯只好根據(jù)你的話,許多話都是直接引用你的,許多觀點都是你自己講的。很對不起,沒有別的辦法,因為就是你講得多。

赫魯曉夫聽后無言以對,只好聳聳肩,攤攤雙手,以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

當?shù)貢r間晚上11點,鄧小平率代表團乘兩架飛機離開莫斯科回國。由于時差的關系,代表團第二天下午才到達北京。當飛機抵達北京西郊機場時,毛澤東親自到機場迎接,一同前往的還有劉少奇、周恩來、朱德、董必武等黨和國家領導人,首都各界五千多人也到機場歡迎。毛澤東一向很少親自到機場迎接出國代表團回來,這表明他對代表團在莫斯科的表現(xiàn)十分滿意。

代表團下了飛機,同毛澤東一道到了中南海頤年堂。毛澤東在談話中對代表團的工作做了總的評價。他說,代表團沒有同蘇方達成任何有失原則的協(xié)議,取得了完全的勝利。他還說,中蘇關系現(xiàn)在還不是完全破裂,但離破裂也差不多了,已經(jīng)到邊緣了。赫魯曉夫曾經(jīng)說,鄧小平人那么矮,但是一個重量級拳師。事實上也是這樣,赫魯曉夫都搬不動你、斗不過你,蘇斯洛夫更不在話下。這次你們?nèi)〉昧送耆珓倮瓿闪巳蝿眨隽艘患檬虑椤?/p>

1963年7月23日,毛澤東主持召開會議,決定組織文章回應和批判蘇共中央發(fā)表的致各級黨組織和全體黨員的公開信,具體工作由康生負責。從這年9月到1964年7月,在十個月的時間里,中共中央以《紅旗》雜志和《人民日報》的名義,連續(xù)發(fā)表了九篇評蘇共中央公開信的文章,即“九評”。這九篇文章是:

《蘇共領導同我們分歧的由來和發(fā)展》(一評,1963年9月6日);

《關于斯大林問題》(二評,1963年9月13日);

《南斯拉夫是社會主義國家嗎?》(三評,1963年9月26日);

《新殖民主義的辯護士》(四評,1963年10月22日);

《戰(zhàn)爭與和平問題上的兩條路線》(五評,1963年11月19日);

《兩種根本對立的和平共處政策》(六評,1963年12月12日);

《蘇共領導是當代最大的分裂主義者》(七評,1964年2月4日);

《無產(chǎn)階級革命和赫魯曉夫修正主義》(八評,1964年3月21日);

《關于赫魯曉夫的假共產(chǎn)主義在世界上的教訓》(九評,1964年7月14日。)

在這個過程中,雙方都在運用各種宣傳工具批判對方的觀點,并且調(diào)子越來越高。

1963年9、10月間,蘇聯(lián)大使契爾沃年科秉承莫斯科的旨意,提出希望兩黨停止公開論戰(zhàn)。此舉沒有為中國領導人所同意,并回答說,天塌不下來,草木照樣生長,女人照樣生孩子,魚兒照樣在水里游。

“五評”發(fā)表之后,即1963年12月3日,蘇聯(lián)駐華大使契爾沃年科向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和中共中央對外聯(lián)絡部副部長伍修權遞交了由赫魯曉夫致毛澤東的信,此信所署日期為11月29日。

信中提出:“在目前的情況下,馬克思列寧主義者的最重要的和迫切的任務是,防止事態(tài)不適宜地發(fā)展下去,使它從危險的界線轉(zhuǎn)向正常化,加強所有兄弟黨、所有社會主義國家的合作和團結”,要求停止公開論戰(zhàn)。赫魯曉夫表示,中蘇應加強在經(jīng)濟、科學技術和文化方面的合作,蘇聯(lián)可以向中國提供成套設備,愿意向中國派出專家,兩國邊界的某些地段可以通過談判解決分歧等。赫魯曉夫還通知中國領導人:“蘇聯(lián)報刊已經(jīng)停止發(fā)表論戰(zhàn)性的材料。”

對于赫魯曉夫遞來的橄欖枝,中共中央經(jīng)過研究后決定對此暫時不予答復。

面對這一情況,不見中共中央復信的赫魯曉夫沉不住氣了。1964年2月12日,蘇共中央給各國共產(chǎn)黨、工人黨寫了一封信,用中共中央的話說,信中“歪曲目前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中的公開論戰(zhàn)的真相,制造謠言誣蔑中國共產(chǎn)黨,并且進行煽動,要開展一個所謂‘反對中國領導人的大國主義、托洛茨基主義的觀點和派別、破壞活動的斗爭’”。而且這封信沒有送給中共,對中共“保密”。

中共中央抓住一點,于2月20日給蘇共中央去了復信。信中說:“蘇共領導一方面裝著要團結的樣子,叫嚷停止公開爭論,一方面又背著中國共產(chǎn)黨,策動新的反對中國共產(chǎn)黨和其他馬克思列寧主義政黨的運動,明目張膽地進行宗派活動、派別活動和分裂活動。”“這次蘇共領導進行的制造分裂的嚴重行為,又一次暴露了你們一直搞的假團結、真分裂的陰謀。”復信表示“只服從真理,決不會拿原則做交易”。

2月22日,蘇共中央對中共中央的來信作了答復,信中一方面對給其他黨的信為何沒有給中共作了辯解,另一方面又改變了1963年11月29日信中的緩和語氣,態(tài)度變得強硬起來,并再次對中共大加指責,說中共“展開了一個反對蘇共和其他馬克思列寧主義政黨的大規(guī)模運動”,“企圖把完全由于中共領導的過錯而在共產(chǎn)主義運動中產(chǎn)生的困難的責任轉(zhuǎn)嫁給蘇共”,“使用眾所周知的‘賊喊捉賊’的手法”,“中共領導不僅不傾聽兄弟黨的意見,而且抱著越來越大的野心把自己裝成馬克思列寧主義奠基人的唯一繼承者,裝成共產(chǎn)主義理論和實踐中的最高法官”等。

在收到蘇共中央22日的信后,中共中央于2月27日和29日兩次復信蘇共中央。在27日的信中,主要是指責蘇共中央背著中共向各國黨發(fā)出專門反對中共的信件。29日的信則主要是答復蘇共中央1963年11月29日的來信。復信共分五個部分:第一,關于中蘇邊界問題;第二,關于援助問題;第三,關于蘇聯(lián)專家問題;第四,關于中蘇貿(mào)易問題;第五,關于停止公開論戰(zhàn)問題。這些問題實際上已超出了兩黨關系范圍,涉及兩國關系了。

復信的最后,提出了停止公開論戰(zhàn)的四點建議:

(一)停止公開論戰(zhàn),必須經(jīng)過中蘇兩黨和其他有關兄弟黨,進行各種雙邊的和多邊的會談,通過協(xié)商,找出一個能為各方所接受的公平合理的辦法,達成共同的協(xié)議。

(二)中國共產(chǎn)黨一貫主張并且積極支持召開世界各國共產(chǎn)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在舉行這次會議之前,應當做好準備工作,克服困難和障礙。我們愿意同其他兄弟黨一起,盡一切努力,使這個會議成為在馬克思列寧主義革命原則的基礎上團結的大會。

(三)中蘇兩黨繼續(xù)舉行會談,是開好兄弟黨會議的必要準備步驟。提議1964年10月10日到25日在北京繼續(xù)舉行中蘇兩黨會談。

(四)提議在中蘇會談之后,舉行阿爾巴尼亞等十七個國家的兄弟黨代表會議,以便為各國兄弟黨代表會議作進一步的準備。

3月7日,蘇共中央又復信中共中央,對中共中央2月29日來信中提出的各點逐一加以駁斥,認為中共把“責任推給別人,想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并加劇分歧”,“來信的中心點,實際上是建議加強公開論戰(zhàn)”,“采取這些做法,只是為了讓自己占有‘老子黨’的地位”。復信同意在北京舉行兩黨會談,但時間必須提前到1964年5月,并建議6、7月間召開兄弟黨代表的籌備會議,參加會議的黨不是中共提出的17個而是26個。

接到蘇共中央的復信后,中共中央并沒有馬上予以答復,而是發(fā)表了“八評”。文章第一次指名道姓地給赫魯曉夫戴上了“修正主義”的帽子,文章的標題就叫《無產(chǎn)階級革命和赫魯曉夫修正主義》,其中的第二段這樣寫道:

“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歷史上的一切修正主義者,他們背叛馬克思主義,背叛無產(chǎn)階級,都集中表現(xiàn)在反對暴力革命,反對無產(chǎn)階級專政,主張從資本主義和平過渡到社會主義。赫魯曉夫修正主義也正是這樣。在這個問題上,赫魯曉夫是伯恩施坦和考茨基的門徒,也是白勞德和鐵托的門徒。”

自此之后,赫魯曉夫就成了“修正主義”的代名詞。到這時,中蘇兩黨關系的破裂已是無可挽回了。

此時,中共中央還是希望盡量推遲中蘇破裂的時間,這年4月是赫魯曉夫70歲壽辰,毛澤東決定在組織“九評”的同時,給赫魯曉夫發(fā)一生日賀電,以表達中共改善兩黨關系的愿望。

4月17日,中共中央以毛澤東、劉少奇、朱德、周恩來的名義,在《人民日報》上公開發(fā)表了給赫魯曉夫的賀電。電文中表示:“盡管目前我們同你們之間存在著關系到馬克思列寧主義一系列原則問題的分歧,存在著不團結的狀態(tài),但是,我們堅決相信,這只是暫時的。一旦世界發(fā)生重大事變,中蘇兩黨、兩國和我們的人民就會站在一起,共同對敵。”毛澤東還特地囑咐,賀電發(fā)出后一段時間不要發(fā)表反修文章,以示和解。

4月27日,經(jīng)毛澤東批準,《人民日報》摘要發(fā)表了蘇共中央二月全會《關于蘇共為國際共產(chǎn)主義運動的團結而斗爭》的反華報告和蘇共中央二月全會的反華決議,以及《真理報》為此配發(fā)的反華社論,并加了編者按。《人民日報》的編者按說:“蘇共中央二月全會文件的妙處是,除了說謊還是說謊,除了詭辯還是詭辯,除了謾罵還是謾罵。通篇用謊言、詭辯和謾罵,拼湊成一個六萬多字的文件,也算是有一點本領。”中共中央同時聲明:\"蘇共領導公布的這批反華文件、講話和文章,以及在此以前和以后公布的一切反華文件、講話和文章,我們都要在對蘇共中央公開信答復完畢以后,依次給予回答。”

十天之后,即5月7日,中共中央對蘇共中央3月7日的復信進行答復。信中表示,對蘇共中央1963年7月14日的公開信沒有答復完,中共不可能放棄公開答辯的權利。復信抓住蘇共中央給其他黨的信不放,堅持要求蘇共將此也給中共,“如果不給,一萬年我們也要堅持這一請求”。中共中央認為,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不僅這年5月舉行中蘇兩黨會談是不可能的,就是在1964年10月舉行也太早了。兩黨會談以推遲到1965年上半年(如5月)較為適宜。到那時候,如果中蘇兩黨任何一方認為時機不成熟,還可以繼續(xù)推遲舉行。至于各國共產(chǎn)黨和工人黨的代表會議的籌備會議什么時候舉行,這要看中蘇兩黨會談的結果而定。中共中央在信中表示,反對單方面召開國際會議,如果蘇共中央單方面召開這樣的會議就必須承擔分裂的責任。

6月15日,蘇共中央又給中共中央來了一封信,算是對中共中央5月7日信的答復,信中表示,蘇共將盡快召開由二十六國組成的籌備會議。7月31日,《人民日報》發(fā)表了經(jīng)毛澤東修改的給蘇共中央的復信,勸告蘇共不要召開分裂性質(zhì)的兄弟黨國際會議。之后,圍繞兄弟黨籌備會議和國際會議問題,中共中央和蘇共中央不斷互相復信。可是,這些往來信件不但未能彌合雙方的分歧,而是各唱各的調(diào),越走越遠。最后,中共中央正式通知蘇共中央,中共不參加蘇共召集的二十六國籌備會議。

七、“要停止公開論戰(zhàn)是不行的”

就在赫魯曉夫與中共論戰(zhàn)得不可開交之際,國內(nèi)對他的不滿情緒也達到了頂點。中蘇論戰(zhàn)之后,赫魯曉夫不但使中蘇兩黨兩國關系不斷惡化,而且在黨內(nèi)也日益獨斷專橫,聽不進他人意見,引起了蘇共中央其他領導反感。10月12日,勃列日涅夫等其他蘇共領導人,趁赫魯曉夫離開莫斯科前往黑海度假的機會,召開蘇共中央主席團會議,討論撤銷赫魯曉夫職務事宜。10月14日,又召集了中央全會,一致通過了撤銷赫魯曉夫蘇共中央第一書記和部長會議主席職務的提案。由勃列日涅夫任蘇共中央第一書記,柯西金任部長會議主席。

1964年10月16日凌晨,為趕在這項消息公布前通知中共中央,蘇聯(lián)駐華大使契爾沃年科緊急電告中共中央辦公廳,說有要事向中共中央通報。當時中共中央并不知道赫魯曉夫已經(jīng)下臺,中辦主任楊尚昆乃交待中共中央對外聯(lián)絡部同其接洽。當時,中聯(lián)部機關已經(jīng)下班,中聯(lián)部副部長伍修權就在家中的會客室接待了契爾沃年科。契爾沃年科說,1964年10月14日,蘇共中央全會鑒于赫魯曉夫年邁和健康狀況惡化,根據(jù)他本人的請求,決定解除他蘇共中央第一書記的職務,選舉勃列日涅夫為蘇共中央第一書記。

就在蘇聯(lián)塔斯社宣布赫魯曉夫下臺的同一天,新華社也宣布中國成功地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盡管這兩件事完全是巧合,但對于中國來說,都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毛澤東得悉赫魯曉夫下臺后,立即召開政治局常委會議,討論蘇聯(lián)政局動向和中共中央應采取的對策。盡管對情況還不甚了解,毛澤東和中共中央還是迅速果斷地作出決策,決定抓住赫魯曉夫下臺的時機,采取有力步驟,爭取扭轉(zhuǎn)中蘇關系惡化的趨勢。

10月16日,周恩來打電話給外交部,傳達毛澤東指示:由毛、劉、朱、周聯(lián)名給蘇聯(lián)新領導人發(fā)賀電,表示對其寄予希望。毛澤東還指示說,賀電要發(fā)給勃列日涅夫、柯西金、米高揚三個人。這不是一般禮節(jié)性的祝賀,而是在重要時刻發(fā)出的重要政治文件。這份賀電當天即由外交部蘇聯(lián)東歐司副司長徐明交給蘇聯(lián)駐華大使契爾沃年科,并于當晚廣播,次日見報。

賀電表示:“得悉勃列日涅夫同志當選為蘇共中央第一書記,柯西金同志被任命為部長會議主席,我們代表中國人民、中國共產(chǎn)黨和中國政府,向你們表示熱烈的祝賀。”“我們衷心地希望,兄弟的蘇聯(lián)人民,在蘇聯(lián)共產(chǎn)黨和蘇聯(lián)政府的領導下,在今后各方面的建設工作中和維護世界和平的斗爭中,取得新的成就。”同時,賀電也表達了“中蘇兩黨、兩國在馬克思列寧主義和無產(chǎn)階級國際主義的基礎上團結起來”的愿望。

蘇聯(lián)十月革命47周年前夕,中國領導人又決定致電祝賀。11月5日,中國黨和國家領導人毛澤東、劉少奇、朱德、周恩來致電蘇共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勃列日涅夫、蘇聯(lián)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米高揚和蘇聯(lián)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熱烈祝賀十月社會主義革命47周年。中國領導人在電文中再次表示:“中國人民真誠地希望,中蘇兩黨、兩國和兩國偉大的人民,在馬克思列寧主義和無產(chǎn)階級國際主義的基礎上,在1957年宣言和1960年聲明的革命原則的基礎上,緊密地團結起來,反對我們的共同敵人,促進我們的共同事業(yè)。”

11月6日,北京隆重集會慶祝十月革命47周年。宋慶齡、彭真、陸定一等領導人和各界代表1500多人參加了這次大會。中共中央委員、中蘇友好協(xié)會總會副會長劉寧一和蘇聯(lián)駐華大使契爾沃年科在大會上發(fā)言,他們的發(fā)言都強調(diào)了社會主義陣營各國加強團結的重要性。

11月7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社論《在偉大的十月革命旗幟下團結起來》。11月8日,《人民日報》又全文刊登了勃列日涅夫在莫斯科慶祝十月革命47周年大會上的報告。在不是逢五逢十的時候,中國這樣隆重慶祝十月革命也是破格的,實際上向蘇聯(lián)新領導人發(fā)出了改善兩黨兩國關系的信號。

與此同時,毛澤東提議并經(jīng)中共中央討論決定,由周恩來率中國黨政代表團赴莫斯科,參加十月革命勝利47周年慶祝活動。代表團由賀龍任副團長,成員有各方面的負責人康生、劉曉、伍修權、潘自力、喬冠華等。

1964年11月5日,中國黨政代表團在周恩來率領下,乘專機飛抵莫斯科,受到蘇共中央主席團委員、蘇聯(lián)部長會議主席柯西金為首的蘇聯(lián)有關各方負責人的歡迎。

可是,中國代表團到莫斯科后僅兩天,便發(fā)生了一件導致中蘇關系進一步惡化的嚴重事件。當年參與代表團工作的外交部蘇聯(lián)東歐司司長余湛回憶:

我們到莫斯科后碰到的第一起極其嚴重的政治事件,是發(fā)生在克里姆林宮莊嚴的蘇聯(lián)國慶招待會上。當周總理同蘇聯(lián)領導交談后,便向蘇聯(lián)元帥們聚集的地方走去,準備找他們交談。此時,迎面走來了馬利諾夫斯基。他見到周總理后便胡說“不要讓赫魯曉夫和毛澤東妨礙我們”。周總理立即正顏厲色地頂了他一句:“你胡說什么?”隨即轉(zhuǎn)身拂袖而去。然而他卻像發(fā)了瘋似地,在周總理走后仍胡言亂語:“我們已把赫魯曉夫搞下臺,現(xiàn)在該你們把毛澤東搞下臺了。”這時周總理和他的譯員已經(jīng)走遠,未能聽見。另一位翻譯雖聽見但已來不及找到周總理報告此事。馬利諾夫斯基挑釁見周總理已走開,又跑到賀龍副總理那里繼續(xù)挑釁,用不堪入耳的粗魯語言辱罵斯大林和毛澤東,被賀副總理頂回。代表團的同志聽說后,都極為氣憤,迅即離開了宴會大廳。

周恩來回到駐蘇使館后,認真地聽取了幾位翻譯的匯報,仔細核實和分析了馬利諾夫斯基挑釁的全部情況。代表團考慮到蘇聯(lián)顛覆兄弟黨的歷史記錄,認為馬利諾夫此舉決非偶然事件,這是對我們黨、國家、人民及其領袖毛主席不能容忍的侮辱,是公然煽動要推翻我們黨和國家的領袖,必須嚴肅對待。

18日上午,蘇聯(lián)領導人勃列日涅夫、柯西金等到代表團駐地回拜。稍事寒暄后,周恩來便就馬利諾夫斯基挑釁這一嚴重政治事件向蘇方提出強烈的抗議,周恩來說:蘇共歡迎我們來的目的之一是不是你們要當眾向我們挑釁?是不是期待中國黨也撤換毛澤東的領導?勃列日涅夫辯解說,他們是事后得知的,感到不安和憤怒,馬利諾夫斯基不是主席團成員,是酒后胡言,翻譯也有錯,準備向中國同志表示道歉。周恩來說,不是酒后胡言,而是酒后吐真言。馬利諾夫斯基不是簡單的個人行為,而是反應蘇聯(lián)領導中仍有人繼續(xù)赫魯曉夫那一套,即對中國進行顛覆活動,以老子黨自居的傾向依然存在。

馬利諾夫斯基公然在蘇聯(lián)國慶招待會上號召推翻毛澤東的領導,這不僅對尚未正式開始的中蘇會談設置了極其嚴重的障礙,也給中蘇關系造成了長期難以治愈的創(chuàng)傷。

當時,中方對赫魯曉夫被解除職務的政治原因很關心,但直至11月9日雙方第一次正式會談前,勃列日涅夫不論周恩來如何試探,始終諱莫如深,表明蘇方對中國代表團的來訪并無多大誠意。

第一次會談時,周恩來正式提出請?zhí)K方解釋赫魯曉夫解職的原因,勃列日涅夫環(huán)顧左右而言他,說什么這個問題可以下次再談,這并不妨礙中蘇間研究改善兩國關系的建設性辦法。勃列日涅夫接著說,我們間積累的問題很多,今天只提出某些問題,建議討論停止公開論戰(zhàn),并圍繞這個問題討論其他步驟。

但是,周恩來沒有接過勃列日涅夫的話題,同其討論如何停止中蘇論戰(zhàn),而是向蘇方提出關于召開國際共運會議的問題,希望了解中方同赫魯曉夫存在嚴重分歧的關鍵問題上,同蘇聯(lián)新領導人之間有無商量的余地。

周恩來說:勃列日涅夫同志在十月革命慶祝會上的講話中說,召開兄弟黨會議的條件成熟,依我們看,條件并未成熟,還要創(chuàng)造。

勃列日涅夫答道:只有開會才能消除分歧,別無他途。

周恩來問:你們是否不再提你們過去決定在今年12月15日召開的那個起草委員會?

對于這個問題,勃列日涅夫回答得很干脆:不!我們講的就是這個委員會。

在會談中,蘇方堅持要求雙方先停止公開爭論,召開各國黨的會議,在新的氣氛中,尋求途徑來一步一步地實現(xiàn)共同愿望。在場的米高揚明確表示:我們黨過去和現(xiàn)在都是由集體領導的。在同中共的思想分歧上,我們中央是一致的,完全沒有分歧,甚至沒有細微的差別。

周恩來說,既然你們和赫魯曉夫在中蘇分歧上沒有不同,那我們還有什么可談的?

通過這次會談,結合來莫斯科幾天的情況,周恩來和代表團得出結論:“蘇共領導還要繼續(xù)執(zhí)行赫魯曉夫路線不變。”

既然如此,中國黨政代表團認為,繼續(xù)留在莫斯科已是無益,只需對蘇方的意見作個正式答復就行了。

在11月11日的會談中,周恩來對蘇方的意見作了答復,并簡明扼要地闡述了中方對這些問題的立場。周恩來指出:

“在赫魯曉夫被解職,各兄弟黨兄弟國家派代表團來蘇聯(lián)祝賀節(jié)日的新氣氛下,進行接觸,了解情況,交換意見,看看可否找到團結反帝的新途徑,這就是我們的全盤計劃。”

“現(xiàn)在情況清楚了,既然你們同赫魯曉夫毫無差別,共同愿望就很難找出來了。馬利諾夫斯基的挑釁使新氣氛也沒有了。”

最后,周恩來講了四點意見:

(一)我們黨和國家領導在十月革命節(jié)的賀電和祝詞中所表達的團結愿望,我們現(xiàn)在仍然堅持不變。

(二)你們提出召開兄弟黨國際會議和它的籌備會,事先沒有經(jīng)過所有兄弟黨協(xié)商一致,是非法的、分裂的會議,我們絕不參加。我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在今年8月給蘇共中央的復信里面作了答復,現(xiàn)在沒有新的話要說,只是奉勸你們懸崖勒馬,不要走絕路。

(三)在你們繼續(xù)執(zhí)行赫魯曉夫路線,中蘇之間的原則分歧沒有解決,又沒有達成公開協(xié)議的情況下,我們有權利回答你們對我們的攻擊,公開論戰(zhàn)不能停止。

(四)關于我們在這兒逗留期間同你們的幾次談話,不發(fā)表任何聯(lián)合聲明,也不發(fā)表新聞。

11月12日,雙方進行了最后一次會談。勃列日涅夫說:如果中國方面準備好了,可以舉行中蘇兩國或兩黨的最高會議,地點在莫斯科或北京都可以。周恩來根據(jù)中共中央的指示,回答說:我們代表團將向中共中央報告你們的建議,在我們方面,已經(jīng)多次表示門是開著的。

第二天,周恩來率中國黨政代表團回國。在代表團赴機場的途中,周恩來對送行的柯西金說:“這次會見是有益的,但我們并不滿意,因為原希望的情況會更好些。”

周恩來率代表團于11月14日抵達北京機場時,同樣受到毛澤東、劉少奇、朱德等一大批黨和國家領導人盛大而熱烈的歡迎。這一舉動,實際上是中國黨向全世界表明:如果蘇聯(lián)領導人不改弦更張,放棄其修正主義路線,中國共產(chǎn)黨就決不會同其妥協(xié)。

11月21日,新華社播發(fā)了《紅旗》雜志編輯部社論:《赫魯曉夫是怎樣下臺的》一文。社論說,赫魯曉夫下臺,“這是一件大好事,一件對世界人民革命事業(yè)有利的大好事”。赫魯曉夫的垮臺,“是全世界馬克思列寧主義者堅持反對修正主義斗爭的偉大勝利,表明了現(xiàn)代修正主義的大破產(chǎn),大失敗”。社論列舉了赫魯曉夫在位十一年間干的十二件“壞事”,并得出結論:赫魯曉夫之所以下臺,“絕不是由于什么年邁和健康惡化,也不只是由于他的工作方法和領導作風的錯誤,而正是由于他推行修正主義總路線和對內(nèi)對外的一系列錯誤政策的結果”。

1965年3月初,蘇聯(lián)新領導人不顧中共的一再反對,在莫斯科召開各國共產(chǎn)黨和工人黨國際會議,這次原定二十六個國家的黨參加的會議,只有十八國家的黨參加。中共事先就發(fā)出過警告,如果蘇方單方面召開這樣的會議,就必須承擔分裂國際共運的后果。通過這次會議,中國方面結束了對蘇共新領導人的期待和觀望,也結束了自赫魯曉夫下臺以來五個月時間的“休戰(zhàn)”,重新開始批判蘇共現(xiàn)代修正主義。

3月23日,《人民日報》發(fā)報了以該報編輯部和《紅旗》雜志編輯部名義撰寫的文章《評莫斯科三月會議》,對蘇共領導人進行全面的批判。文章以辛辣的筆調(diào)寫道:

“現(xiàn)在,人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蘇共新領導這些人,所以非要把赫魯曉夫趕下臺不可,并不是因為他們同赫魯曉夫有任何原則性的區(qū)別,而是因為赫魯曉夫搞得實在太臭了,有些做法太蠢了,赫魯曉夫本人已經(jīng)成為推行赫魯曉夫修正主義的嚴重障礙。他們換掉了赫魯曉夫,只不過是換一塊招牌,想用更巧妙的手法,更帶欺騙性的花樣,來更好地貫徹和發(fā)展赫魯曉夫主義,更好地執(zhí)行赫魯曉夫在蘇共第二十次代表大會上提出的,在蘇共第二十二次代表大會上系統(tǒng)化了的,用蘇共綱領形式固定化起來的修正主義、大國沙文主義和分裂主義的總路線。”

文章表示,在“現(xiàn)代修正主義者”不承認錯誤的情況下,“要停止公開論戰(zhàn)是不行的,一天也不行,一個月也不行,一年也不行,一百年也不行,一千年也不行,一萬年也不行。九千年批評不完,就批評它一萬年”。

此后,中共又繼續(xù)以《紅旗》雜志或《人民日報》編輯部的名義,多次發(fā)表文章批判蘇聯(lián)“現(xiàn)代修正主義”。蘇方自然不甘示弱,也發(fā)表大量的文章對中共進行抨擊。在這種你來我往的對罵中,兩國意識形態(tài)的分歧越走越遠,國家關系也日益惡化。

1966年3月,蘇共將召開第二十三次全國代表大會。按照慣例,蘇共中央于2月24日致信中共中央,邀請中共派代表團參加。這是一封例行公事的邀請信,全信僅300字,除了通知大會召開的時間和日程外,最核心的就是這樣一句話:“邀請中國共產(chǎn)黨代表團作為客人參加蘇共第二十三次代表大會。”

中共中央并沒有馬上對來信予以答復,直到3月22日,也就是蘇共二十三大召開前一星期,中共中央才復信蘇共中央。信中說:

“一個黨開代表大會,邀請別的兄弟黨派代表團參加,在通常的情況下,應當說是一種友好的表示。但是,就在你們發(fā)出這次邀請的前后,你們在蘇聯(lián)向黨內(nèi)外散發(fā)反華文件,并且從上到下,直到基層單位,組織一系列的反華報告,煽動反華的歇斯底里。你們還向其他國家的黨發(fā)出反華信件,策動他們同你們一起反華。……你們這一系列的反華活動只能說明,你們的這一次邀請是故意作態(tài)的,是別有企圖的。在這種情況下,怎么能夠設想,被你們看作是敵人一樣的中國共產(chǎn)黨去參加你們的大會呢?”

中共中央認為,“蘇共新領導上臺以后,沿著修正主義、分裂主義和大國沙文主義的道路越走越遠。”因此,中共中央以毫不留情的語氣通知蘇共中央:“我們愿意明確地通知你們:既然你們已經(jīng)走到這樣的地步,中國共產(chǎn)黨作為一個鄭重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政黨,不能派代表團去參加你們這一次的大會。”

毛澤東曾解釋過為何中共不參加蘇共二十三大的原因。他說,去不去參加蘇共二十三大,是一個重大的原則問題。去參加是一個重大的步驟,不去參加也是一個重大的步驟,都關系到我們對中蘇關系采取的方針。依我看,我們不能去。如果去參加,那就跟中間狀態(tài)的黨混同了,也同右派分不清了。我們不去參加,無非他們在會上大反華,這正合我們的需要。

事已至此,中蘇兩黨兩國關系的徹底破裂已無可挽回了。

事隔多年,鄧小平在回顧這段往事的時候,曾這樣說:“多年來,存在一個對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的理解問題。從1957年第一次莫斯科會談,到60年代前半期,中蘇兩黨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我算是那場爭論的當事人之一,扮演了不是無足輕重的角色。經(jīng)過二十多年的實踐,回過頭來看,雙方都講了許多空話。馬克思去世以后一百多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在變化的條件下,如何認識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沒有搞清楚。”

鄧小平又說:“六十年代,在整個中蘇、中蒙邊界上蘇聯(lián)加強軍事設施,導彈不斷增加,相當于蘇聯(lián)全部導彈的三分之一,軍隊不斷增加,包括派軍隊到蒙古,總數(shù)達到了一百萬人。對中國的威脅從何而來?很自然地,中國得出了結論。1963年我率代表團去莫斯科,會談破裂。應該說,從60年代中期起,我們的關系惡化了,基本上隔斷了。這不是指意識形態(tài)爭論的那些問題,這方面現(xiàn)在我們也不認為自己當時說的都是對的。真正的實質(zhì)問題是不平等,中國人感到受屈辱。雖然如此,我們從來沒有忘記在中國第一個五年計劃時期蘇聯(lián)幫我們搞了一個工業(yè)基礎。”

這兩段話,實際上對這一段歷史作了很好的總結。

責任編輯 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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