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每位老師都曾經是學生,都經歷過學生時代的苦辣酸甜。當大部分老師都日復一日地忙碌于教學工作時,請您抽出一點空閑,擺脫繁重的工作,回憶一下自己從頑皮稚童到青澀少年、再到風華青年的生命歷程。驀然回首,在那白衣飄飄的年代,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孩,那個嚴厲的英語老師,那次為了看電影而搜腸刮肚地寫作文的經歷,那場辛苦卻又幸福的集體活動……都成了我們無法抹去的記憶。歲月變遷,時光流轉,或許這些老師們學生時代的故事能給我們一些啟發。
那年秋天,初一入學不久學校就組織全校師生伐木。林場距學校20多公里,不通公路,車自然很少,除了糧草先行外,無論校長、老師,還是學生,全靠步行前進。起初,大家還有些興奮,但到后來,除了幾個家就在當地的學生,大部分同學都有些體力不支了,隊伍也越拉越長。為了鼓勁,班主任就講起當地的一些傳說和往事,其間竟然還有紅軍路過此地的故事,這樣,大家才又提起精神。
臨近黃昏,爬過最后一道山梁,忽然看到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對于大多生活在旱塬上的同學來說,頭一次見到足足有十多米寬的河水,猶如迎面吹來了習習涼風,心里也不由得蕩起一層層的浪花。據說那隱隱的帶著褶皺的東山,將是我們伐木的地方。我們將要宿營的村莊就沉靜地睡在河邊,有幾縷炊煙正悠悠地飄散在村子上空,細聞是松枝的濃香。顧不得腳掌上水泡火辣辣的疼痛,大家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說是伐木,準確地說應該是整理運送間伐下來的木材。去梢除枝這些輕活兒,由女同學打理;我們男同學則是將截成標準尺寸的圓木抬下山。大家的積極性特高——尤其是在老師表揚后,更是竭盡全力。我和當時已上初三的堂哥同抬一根圓木,下坡時,他總要走在前面,且總把細輕的那頭給我。
在那一周多的時間里,我們每天都有具體的運輸任務,所以趕得很緊。但通過這種勞動鍛煉,大家都覺得,體魄健壯了,力量強大了,精神團結了,心情更加興奮與豪邁了。同時,也許因為勞動量大,而我們又正處于長身體的時候,每天回到駐地,抓起那剛蒸出的冒著熱氣的“爪爪饃”,蘸著韭菜與辣椒粉和成的咸菜,喝著熬得黃油油的玉米糝,覺得分外好吃,至今想來仍覺得口舌生津。
最喜歡夕陽西下時分,那是屬于我們的自由時間。在寬寬的河邊,有人拋著小石子兒,有人在學釣魚,更多的人是將腳泡在水里。長長的河岸邊,坐滿了三五成群的學生。天空藍得純凈,我們仰臥在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腳下是麥秸鋪成的地鋪,這是另一種美妙的感覺——每個毛孔都是說不出的暢快與輕松,好像被輕風用無數的小手撫摸著。頭一次遠離父母的我,在體驗到甜蜜與自豪的同時,心里還涌出一種少年淡淡的鄉愁。
那一個多禮拜勤工儉學的伐木收入,學校用來修建了兩層實驗樓,至今仍讓家鄉的孩子們受益匪淺。對于我和很多同學來說,也更是一段終生難忘的回憶。如今,因為對于安全問題的顧忌,許多學校舍棄了本應更重視更豐富的社會實踐活動。我常常想,如果在20年前,當時的校長也害怕發生安全事故,如果當時的教育局也擔心責任追究,那么,還會有那次印象深刻的“長征”嗎?還會有那次終生難忘的集體生活嗎?還會體驗到勤工儉學的受益嗎?還會有對那流金歲月中永志不忘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