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只穿白色棉布襯衫的男人,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憂郁,很干凈……”某天,好友將這段得意之作遞到我面前,滿懷期待地想從我口中套出幾個贊美之詞。“哇,我的媽呀!”當我的目光一看到“干凈”、“白色棉布襯衫”、“憂郁”等詞語時,竟毫無前兆、條件反射般慘叫起來,“拜托,別讓我再看到這種詞了,我已經受夠了!”好友一臉迷惘、無辜。或許是我的反應太強烈了,這些詞現在一碰到它就有食物欲沖出咽喉之感。
大約就是在近年的“美女作家”出現以后吧,都市中就侵入了一種叫做“小資”的病毒,這也許是在人們逐漸富裕的過程中必然出現的現象吧。但不管怎樣,反正“小資”的隊伍是急劇壯大了。以上所提到的人物描寫是筆頭的“小資”們最常用的句式。當然,這是拜“安妮寶貝”等“文學界MM”所賜,繼她們之后,許多“新新人類”“爭相”“效顰”,仿佛不安上個“干凈”之類的詞語,不放進一段“沒有結局的感情”就作不了文章似的!比如“新概念”作文,稍翻看幾篇就會發現一些模仿“安妮寶貝”文學風格的作品,而內容,則無外乎“淡淡的陽光”、“浪漫的愛情”和一杯“卡布基諾”咖啡。
說到這“卡布基諾”咖啡,倒是把普通大眾送入“小資”行列的“通行證”。
“小姐,先生,請問你們要點什么?”
“我要一杯,卡布基諾。”
“我也是。”
這種對話屢屢出現在一些所謂“引導時尚”的媒體上,引得人們茅塞頓開:“哦——原來,當‘小資’就是只喝‘卡布基諾’啊!”于是,有形的“卡布基諾”產業與無形的“卡布基諾”風潮席卷都市。可我就不懂了:咱原來不興這玩意兒呀。我極想知道,在那些終日將“卡布基諾”掛在嘴邊的“小資”中(有許多還是學生)究竟有百分之幾的人知道什么是“卡布基諾”?
“小資”型的文學風格與“卡布基諾”咖啡的流行正符合欲扮“小資”人士的心愿。但依鄙人之見,這僅僅是一種膚淺的流行文化罷了。真正的“小資”品位——諸如張愛玲從骨子里透出的優雅氣質,又有幾個擁有呢?
現在,大多數人充其量只是模仿了“小資”的外在形式。當今天愛幻想的少男少女們長成了為生活而四處奔波的人父人母時,還有哪些人能夠在冬日的午后,輕輕攪著漂著一層泡沫的“卡布基諾”,靠在陽臺的躺椅上,靜靜端詳著對面“干凈”的他(她)呢?
“小資”文化的流行確實反映了人們追求高品質生活的良好愿望,但一味地跟風、模仿卻只能顯示假“小資”們精神世界的貧瘠,自我風格的喪失。或許是虛榮心,從眾心理使然,甲“小資”帶動了乙“小資”,乙“小資”又引導了丙“小資”……但是,“小資”的生活標準,在全國恐怕也只有少數高收入者才有幸“達標”。而像西北部欠發達地區的人們,此時正在為解決“溫飽問題”而拼命勞作呢,怎顧得上“小資”一事?在此,我想提醒一下,“達則兼濟天下”,有了幾個閑錢的“小資”一族,又何不試著為慈善事業獻出一份相當于一杯“卡布基諾”價格的錢呢?有了“博愛”之心的“小資”或許將更顯優雅。
今天你“小資”了嗎?
選自江蘇海安立發中學《報春花》社刊;導師: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