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一世,回首來時,無論是得到,抑或失去,似乎都在夢中匆匆結局。所有一切都聚成了一場戲。依稀記得泰戈爾的一首小詩:天空沒有留下什么,但是鳥兒已經飛過。
一次偶然,聽到幾個母親拉家常,一個年輕媽媽興奮地向幾個稍年長的媽媽講述到:“你們以前注意過嗎?孩子的兩個小眼水汪汪的可喜人了。”聲音剛落,幾個母親紛紛附和,那一瞬間,似乎她們為孩子所付出的一切,都值了,就為了那一份最真實的澄澈。
出于好奇,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觸到孩子眼神的一剎那,我驚呆了,我看到的是明媚春光下那波光粼粼的一潭湖水,是一種與世無爭的和諧。我又刻意觀察了大人們的眼神,相比之下,那是怎樣巨大的反差啊!一雙大而暗淡,空曠而又深不可測的死魚般的眼睛,似乎總與這個世界有糾纏不完的瓜葛。雖是一種直白的空洞,但我似乎看到了一種永無止境的欲望。接下來,是我無法繼續面對的恐懼。
有人為青春年少舉杯歡呼,有人為年華易逝無奈嘆息,有人在夕陽下懷想童年。童年,那個最純真的時代,在我看來,是起點也是終點。
然而,非童年的這段人生,人們又是怎么度過的呢?換句話說,人們是怎樣由一汪澄澈化為一潭死水的呢?
童年時的夢想被成年實現了,于是又踏上了新的征程。但是卻不再有一飛沖天的豪氣,一拼到底的執著。太多的事情被現實沉淀下來,似乎與世俗沾了邊的鳥兒再也飛不到鴻鵠所能飛越的高度。因為人們不得不為生計奔波,關心糧食,關心住所,關心眼下的最要緊的吃穿問題。即使再有原則的人,我敢說,在某個不得已的時候,也做過世俗的階下囚,因為人生存的最低限源于世俗。
進入社會的人似乎都武裝了自己,為尋工作,滿臉假笑的人有;為升職加薪,阿諛奉承的人有;為得到最大利益,費盡心機的人也有。站高了看這個世界,每個角落,每個屬于成人交易的場所都充斥著虛偽與警惕,都充滿著戴面具的人類。
童年是人生的起點也是終點。人間有一種說法,人快要死的時候,頭上會有一層光環,那是上帝在召他回去。像在召喚一個走丟了的天使。在天堂的某一個拐角處,跑出來玩耍的一個小天使聽信了別人的話,買了一張頂好的面具,接下來又是一個世紀的輪回——
其實,每個人原本都是天使,走丟了的他們又都會買上一張頂好的面具。
作者系山東聊城市第一中學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