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首詩代替（組詩）

老樹，原名袁明，1971年生于黑龍江省林口縣。1998年開始從事文學創作，在《詩刊》、《星星詩刊》、《人民文學》等發表過作品。

暗示

我的理解能力

向來都是很有限的

像回眸，我已無法抓住

深秋的語言

一閃而過的寂寞

青春永遠是個感嘆號

有太多太多的夙愿

在一首舊日的歌詞里

我吟唱過

風花雪月的往事

而記憶的墻邊

如今只剩下一大段暮色

依然被一彎新月

收割

或許，我早早的讀到了

誰的暗示

于是，我拾取

殘留在歲月眼角的一滴故事

小心翼翼地點綴

在日子泛黃的經絡上

直到，葉落歸根的一天

悲泣的夕陽

夕陽要忍受住

被山峰割破的痛楚

才不至于

突然陷下去

對于流出

一縷又一縷晚霞

不看也罷

看了

也不能不叫他黃昏

如今，又不能

拽住誰的目光

爬回到黎明

想一想

山下就是比萬丈還要深的夜

也難怪

夢一做

就做得這么深

片段

人走到

上不靠下不靠的中年

這日子就說不準

是不是為了敷衍歲月

才掛在那里

難道真的要到月下

相邀一盞淡酒

才能抵得住晚風

想想過去

是怎么被時光

從眼前一下子劃開

才落到頭顱里長出記憶的

如今，只好用回首的CT

一層一層地掃描區分

那一段還完好如初

用一首詩代替

假定，有另一種心懷

用些許參禪的癡

詮釋愛情，我想可以

用一首詩代替

在表白的臺詞里

固執地整理好記憶的碎片

等候前世的那夜相思

復活

而那首詩里

路經秋風的一次回眸

都在荒無邊際的情傷里，擱淺

寂寞抓住了

春天里唯一的一片謊言

述說年輕的色澤

心靈的空地

頹廢成一篇光禿禿的文稿

只有，在所有

生動起來的文字里

四處尋覓，那首殘詩的主人

我簽過名字的季節

夾在通往未來的書頁里

等待有人展開

一首故事的封底

誰拾到了歲月風干的一紙借條

內心的花園

在我閉目靜思的一刻

思念，就在院落里

滋潤一條孤寂的小路

在路旁，沒有

宋時的八千里路云和月

卻盛開著一首

殘缺的愛情

或許只有一首

成不了一處風景

那無花的園子

我無法擷取一朵前生的姻緣

就在今世，睜開雙眼

拾回賤落的靈感

蘇醒一夜的詩歌

那么，就在涉及你的每一個枝節上

掛滿那些斑斕的詩

可否再為我重讀一遍

用一曲浪漫的心情

配音，復活故事里

一些文字的含義

不求深邃，只求簡單

在那些文字的細節里

你可否看到

一首首因你而醉去的寂寞

讓滿是悠然的內心

皈依那夜詩歌的記憶深處

不是花園

卻盛似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