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湖北省4所大學4個年級的1 000名在校大學生為被試者,采用自編的《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測量表》進行研究。結果表明:(1)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總體水平較高,且存在學校類型、年級的顯著差異,重點大學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更高;二年級、四年級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最低。(2)影響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直接因素是健身的體驗、技能、情境、期望,且呈正相關,其影響程度從大到小依次為:體驗、技能、情境、期望。(3)影響因子可以有效地解釋和預測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變化。
關鍵詞:健身主觀幸福感;健身體驗;健身期望;健身情境;健身技能;大學生
中圖分類號:G804.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7116(2007)08-0083-05
20世紀60年代,國外鍛煉心理學學者對健身與主觀幸福感有了一定的研究,開始關注健身與主觀幸福感的關系,出現了一項健身與健康成年人的總體幸福感關系的研究[1]。到了70年代,西方心理學對健身與情緒影響的實證研究越來越多,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這些研究更多地是注重對幸福特征的描述性分析(即幸福者有哪些特征),而缺少對健身者心理因素(即哪些心理因素使他們對自己生活感到幸福和滿意)進行探索,而后者顯然是現階段研究的重點。
在我國,有關健身主觀幸福感的研究剛剛起步,丁新華、王極盛[2]強調研究主觀幸福感的重要性,認為大力開展主觀幸福感的研究,可以改善和提高青少年的生活質量,促進青少年的健康成長。本研究目的在于借鑒已有的主觀幸福感的研究成果,編制出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量表,探討我國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現狀及影響因素,希望可以為體育新課程所倡導的主體性教學實踐提供理論依據。
1調查對象
本調查共向湖北省4所大學的4個年級1 000名大學生發放調查問卷,回收有效問卷883份,其中重點大學432份、非重點大學451份;一年級234份、二年級229份、三年級221份、四年級199份;男生476份、女生407份。
2調查方法與內容
2.1測量表制定
在開放式問卷調查、初測及探索性因素分析的基礎上,參考Ed Diener等人編制的主觀幸福量表[1]編制出《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測量表》正式問卷。量表采用5級記分制,健身過程中的生活滿意度、愉悅感以正向題為據(分值越高生活滿意度、愉悅感越高),健身過程中焦慮感以負向題為據(分值越高焦慮感越低),平均總體得分越高表明大學生的健身主觀幸福感越高。影響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健身體驗、健身期望、健身情境、健身技能的分值分別取各組成要素的平均值。
2.2問卷(測量表)組成
問卷組成如下。

調查內容在全面調查實施之前,先在湖北地區高校進行了初試(測試人數100人),根據測試結果,對初測問卷特殊問題進行專家訪談,然后確定本課題的調查內容,最后采用集體施測法,由課題組成員到各高校各年級親自發放問卷并收回。
問卷由被測對象獨立完成,調查表中的每一個項目都要求被調查者如實填寫,總量表、各分量表按其程度分別賦值,所獲得的數據全部輸入計算機,采用SPSS11.0統計軟包分析處理。
3結果及分析
3.1問卷信度、效度
對總量表、分量表分別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依據特征根大于1和碎石圖,析出5個因子(總量表)可較好地概括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現狀分量表原始變量的信息,累積解釋方差為45.5%,這說明該量表具有較高的結構信度,各分量表的信度表明5個分量表(除個人基本資料)的一致信度(Alpha)分別是:0.83、0.81、0.76、0.72、0.70。
3.2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
統計表明,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極低的55人(1~2分),占總人數的6.23%;較低的179人(2~3分),占總人數的20.27%;較高的649人(3分以上),占總人數的73.50%。
進行多因素方差分析表明(表2),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學校類型、年級主效應均極其顯著(F=11.78,P=0.000;F=12.36,P=0.000),學校類型與性別的交互作用非常顯著(F=6.26,P=0.004),學校類型、年級、性別的交互作用顯著(F=2.53,P=0.04)。

進一步對不同學校類型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作比較,發現非重點大學的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低(重點大學(3.66+0.65)分,非重點大學為(3.38+0.74)分)。在學校類型水平上分析性別差異,發現重點大學男女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差異不顯著(男生(3.63+0.78)分,女生為(3.61+0.74)分);而非重點大學男女生差異顯著(F=0.46,P=0.024),女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更低(男生(3.46+0.75)分,女生為(3.28+0.74)分)。
對不同年級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作多重比較,發現一年級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最高(3.75+0.64)分,然后迅速下降,二年級只有(3.22+0.71)分,三年級上升(3.58+0.77)分,四年級降低為(3.31+0.72)分。二、四年級與一、三年級比較差異具有極顯著性意義(P<0.01)。
3.3健身體驗、期望、情境、技能與主觀幸福感
表3的相關分析表明,健身體驗、技能與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呈中等正相關;健身情境與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呈中等正相關,與健身體驗呈較高正相關(0.67);健身期望與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呈中等的負相關,與健身技能呈較高的正相關(0.56)。

3.4四因子對主觀幸福感的預測作用
為進一步觀察4因子與不同健身主觀幸福感水平的相互關系,以健身主觀幸福感水平為因變量,以影響4因子為預測變量,采用逐步多元回歸方法(stepwise-regression)探討4因子對主觀幸福感的預測作用(見表4)。

健身體驗、健身技能對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構成顯著的回歸效應;健身情境、技能對健身體驗構成顯著回歸效應;健身期望對健身技能構成顯著回歸效應;健身情境對健身體驗構成顯著回歸效應。
進入回歸方程的顯著變量有4個,多元相關系數為0.455,其聯合解釋變異量為0.455,即表4中各個變量可聯合預測大學生主觀幸福感水平45.5%的變異量。就個別變量的解釋量來看,以健身體驗的預測力最佳,其解釋量為14.6%,其次是健身技能、健身情境、健身期望,其解釋量分別為12.4%、9.8%和8.7%。
從多元相關系數來看,體驗、技能、情境、期望與健身主觀幸福感呈正相關,相關系數(r)分別為0.490、0.433、0.340、0.357,也就是說,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水平與其對健身的積極情感體驗,技能狀況,社會、學校、家庭支持系統以及目標、價值取向有密切的關系,并隨著4因子水平的提升,其健身主觀幸福感水平呈現向上趨勢。
多重回歸分析所得的標準回歸系數,可建立標準化回歸方程為:健身主觀幸福感水平=0.321×健身體驗+0.265×健身技能+0.212×健身情境-0.203×健身期望。
4討論
4.1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現狀
研究表明,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總體水平比較樂觀,被調查對象中較高者為73.50%,較低者為20.27%,極低者為6.23%。顯然,如此高的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有利于培養大學生熱愛健身的良好品質,有利于終身健身習慣的養成。
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存在學校差異,非重點大學學生的健身主觀幸福感顯著低于重點大學學生;其中,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重點大學學生的健身主觀幸福感比非重點大學高。可見,目前高校分等級制度引起校園文化的差異和對健身的價值取向、歸因方式影響了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過去人們認為在整體上情感體驗,男女之間存在差異,結果發現,男女之間差異沒有達到顯著水平。但非重點大學男生的健身主觀幸福感顯著高于女生,這可能與男生的社會角色規定有關:在社會化進程中,男女學生有選擇地接受不同的社會影響和社會要求,形成與其相適應的心理特征[10]。
研究還表明,不同年級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有起伏,一年級時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最高,二年級降到最低,三年級開始回升,四年級緩慢下降。二、四年級是相對最低的兩個年級,且與一、三年級存在顯著差異(P<0.01)。表明二、四年級是大學生處于健身主觀幸福感的轉折期,正如Heady B[6]認為的“重要的生活事件會對主觀幸福感產生影響”,此時關注大學生健身心理問題顯得尤其重要。
4.2健身體驗對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健身體驗是影響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最主要因子,可解釋其14.6%變異。已有的主觀幸福感研究表明,“主觀性是主觀幸福感的重要特征之一,決定人們是否幸福的不是發生在人們身上的事件,而是人們對事件進行的解釋”[7]。學生成功的經驗會提高其自我效能感。相反,失敗的經驗會降低其自我效能感[8]。本文研究的結論同樣適用于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健身體驗,即健身過程中的主觀體驗是影響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關鍵因子,如果學生體驗不到成功的健身愉悅感,久之,必然厭倦健身,降低自我效能感,這也符合積極情緒“拓延——建構”[9]所闡述的原理:積極情感體驗有利于提高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
4.3健身技能對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健身技能是直接影響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重要因子。健身活動技能的多樣性,任務的重要性、完整性是健身活動的重要內容。研究中發現,一年級學生剛跨入校門,對新的學校生活還具有新鮮感,為了得到新老師和新同學的認可,他們會更主動地關心同學、關心集體,與同伴的關系顯得較為和諧。同時,較少的體育測試,簡單的技術動作沒有顯示出體育技能方面的差距,因此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最高。隨著教師、家長、學校對運動技能的強調,結業考試和評比次數的增多,大學生越來越感到技能的重要,二年級時,大學生之間的健身技能差距逐漸明顯,這使大學生的健身主觀幸福感明顯降低。三年級學校沒有規定體育課,也沒有了考試壓力,學生用已學過的技能進行健身,對未來也充滿信心,幸福感與二年級相比快速回升。四年級,受社會就業壓力和其它生活事件的影響,又出現下降趨勢。
健身技能對大學生的健身主觀幸福感不僅產生直接影響,還通過健身體驗產生間接影響:健身技能往往決定著大學生面對健身任務時的感受,關系到大學生接受表揚或批評的多少,也關系到教師、同學、運動伙伴對自己的態度,從而必然決定著學生的健身體驗。
4.4健身情境對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本研究表明,社會關系比客觀環境具有重要的社會支持作用,它可以提供物質上或精神上的許多幫助,增加他們的歸屬感、喜悅感、自尊、自信。這些可以通過健身體驗間接作用于他們的健身主觀幸福感。已有研究表明,“運動人際環境的好壞對運動的實施有重要的影響,運動實施程度越高者,其父母的支持和期望值越高,還擁有更多的運動伙伴,來自同伴的支持、幫助與召喚也更多,易形成運動支持網絡和團隊協作關系”[10]。羅森塔爾(R.Rosenthal)對教師期望的研究表明,教師期望對學生學習能力以及學業成績的影響都是顯著的[11]。Triandis[12]也認為,在集體主義文化中,個人必須時刻保持與他人的協調(與服從他人的需要和期望),這有利于使他們體驗到更高的主觀幸福感,也就是說,對大學生個體而言,良好的社會關系可以提高他們的幸福感。我們研究驗證了這一結論。
4.5健身期望對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本研究表明,大學生健身期望對其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影響通過兩個途徑:一是現有的健身技能。這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健身主觀幸福感產生的缺口/比值假說:健身期望值與現有的健身技能間的“缺口”或“比值”,缺口比值越小,主觀幸福感越高。但進一步分析發現,決定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主要是現在的健身技能,健身期望值與現有的健身技能的“缺口”只是起一定的作用,這可能表明,對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造成影響的“缺口”不是來自于自身的比較,而是來自于他人的比較,正如社會心理影響假說所認為的那樣“社會心理因子會影響主觀幸福感”。二是通過健身情境或現有的健身技能再通過健身體驗。健身技能越好或健身技能差的大學生,他們就會感覺到社會壓力越大,健身技能的差距必然使學生體驗到健身積極情緒越少,主觀幸福感越低。
本研究也證明了健身期望的價值目標歸因能夠作為大學生主觀幸福感的發生機制,主要是大學生人格特征、歸因方式與外部環境交互作用的結果,發生的關鍵是一個人的價值如何在外部事件與生活質量之間進行協調,即人們對生活事件的解釋。
5對提高大學生健身主觀幸福感的建議
1)針對不同運動項目的特點,把健身活動分為體能主導和技能主導兩大類,科學地制定出他們能夠實現的不同健身項目的各自目標,目標制定能使每位大學生通過自身努力就能夠實現,充分發揮他們的多種健身技能,使他們看到實現目標、體驗健身活動成功的可能性,增強大學生的自我效能感,讓他們在健身活動中充分體驗健身的流暢性、適應性、愉悅性,減少健身的焦慮感,提高健身主觀幸福感。
2)針對不同類型技能的大學生,滿足他們的健身技能需求,進行健身活動技能的多樣性、任務的重要性、完整性的管理,充分發揮大學生的技能優勢,積極投入到自己所喜歡的健身項目中,形成自己的運動項目偏好。
3)逐步完善社會、學校、家庭對大學生的健身活動支持服務系統,建立和諧的人際關系,關注大學生生活中的重要生活事件,優化大學生的健身情境。
4)規范學校管理,建立更加合理的健身考核評價體系,注重學生的過程管理,評價學生更多的是縱向比較,而不是橫向比較,減輕學生的壓力,讓每位有進步的學生都可以得到教師、學校的認可和表揚,從而有效地增強學生對健身價值的認可度,用成功的健身歸因來解釋大學生的健身主觀幸福感。
5)關注大學校園文化建設,針對二、四年級大學生的心理變化,及時開展多種形式的心理咨詢、疏導工作,形成正確地評價健身價值取向和歸因方式,協調重要生活事件與生活質量之間的關系,做好對事件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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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壽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