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是一對尋常夫妻,只因男方是一名人民警察,另一方便自然而然地被稱為“警嫂”了。
那生活原本也無什么特別處,一樣地是從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浪漫走進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的現實;一樣地要為房子孩子奔波勞碌。尋常人家的喜怒哀樂,他們一應俱全。但只因家中有個警察,自婚禮上被一群年輕的衛士稱為“嫂子”開始,一副意想不到的擔子便壓在了她肩上,生活便有些別樣的不同。
開始是習慣一個人買菜燒飯接孩子,做好飯后再小心翼翼地打電話問丈夫回不回家。接著是好不容易把人盼回來了,卻帶了一大幫兄弟,忽忽拉拉地吃完她做的飯菜,又忽忽拉拉地一起離去,只給她留下一堆臟碗筷。更經常的是自己一個人深更半夜騎著單車送孩子看病、默默在醫院守候照顧老人,苦熬苦撐,卻只等來丈夫一個匆匆的電話。那是怎樣一種孤寂啊?除了隱隱的酸楚,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
當然也有令她欣慰的:歲末家屬茶話會上,丈夫的領導敬一個標準的禮,真誠地說一句“賢內助們,辛苦了”;丈夫出差,捎回來一件也許并不貴重的禮物;與丈夫走在大街上,突然有個老大爺攔在前面沖他們鞠躬,喊他們恩人;轄區里的大媽攔著她說話,一個勁兒夸她“有眼光”,找了個熱心腸的好人……
孩子越長越大,喊她嫂子的人也越來越多。也許有一天她的丈夫當上了個什么“長”,但那就意味著他更忙了,在外的時間更多,照顧家里的時間更少,她也就更辛苦了。
偶爾鄉下不知哪門子親戚領過來一幫告狀的摸到她家要找“領導”,她得好茶好煙好脾氣地伺候安撫著;認識不認識的,上門說情打招呼的,提著禮物上門來看“領導”,她也要幫忙周旋推拒——她成了名副其實的“政委”。
也或許她的丈夫永遠當不上什么“長”,只是從小警察變成了個老警察;也許孩子的成績還是沒進步;也許老人的身體老也不見好;也許自己的工作也保不穩了,她也會埋怨,也會發牢騷,也會流眼淚。可丈夫出門后她還是照樣會擔著那顆永遠擔不完的心,想象著丈夫怎樣冒著嚴寒縮著脖子看現場,怎樣把煙頭窩在手心里守候巡邏,怎樣頂著風雪去幫一位老大娘換煤氣……然后心里不迭地后悔內疚,于是把他的警服拿出來熨熨,把老人孩子照顧停當。當樓下再響起一串腳步聲時,她的心會禁不住一陣狂跳;而當那關門聲響在別處,她又會不期地一陣發愣。
盡管如此,她還是無怨無悔——從與身為警察的那個男人牽手那天起,她就深知,她嫁給的,是一份責任,一份正義。
如果說人民警察是矗立在正義與邪惡之間的一道長城,她們——我們的警嫂們,就是長城背后的長城。她們不僅是自己丈夫的依靠,也是整個人民警察隊伍的依靠。
辛苦了,警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