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轉型期我國多數農民處于半自給自足經濟或半市場經濟形態中,具有貨幣理性。貨幣理性催生農民生成新觀念。并驅使農民在日常經濟活動中頻繁地進行貨幣化行動,如熱衷于從事有持久性貨幣收入的工作和“跟風”類經濟活動等,與此聯系的農村社會交往活動也普遍貨幣化。盡管農民的貨幣化行動對農村建設、農民致富、勞動力轉移有積極意義,但有些行動偏離了社會正常運行軌跡,彰顯出即期性、功利性和原子化,亟須在農村和諧社會建設中予以矯正。
[關鍵詞]農民理性;農民行動;貨幣理性;貨幣行動;行動偏差;理性行動
[中圖分類號]F323.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07)05-0038-05
一、不同經濟形態下農民理性與行動選擇
農民理性不由農民滋生,而由具體制度環境和自然條件型塑而成,尤其是制度對農民理性生成更直接、更有實質意義。因為制度是一種工具,具有強制性、約束性,它的社會意志、預期目標和規約力在不同社會形態下是不同的,由此形成的農民理性自然也就存在差異。就中國農民歷史和現狀來看,影響農民理性的制度主要有自給自足、半自給自足或半市場化。以及完全商品經濟三種形態。不同形態下有不同的農民理性內涵,與之對應的農民行動邏輯與表現自然也不一樣。
自給自足經濟形態下的農村家庭是封閉性強、同構化程度高的相對獨立的社會單元,家庭既是生產單位,又是生活單位。由于傳統村莊缺少與外界聯系,機會極其稀缺——幾乎為零,且家庭勞動力多是自雇性的,不論勞動力的邊際產品是多少,家庭生產都不能辭退勞動力,必須無條件地分配給每一個勞動力必需的消費品。過剩勞動力的消費壓力迫使小農在邊際產品降低時仍然對土地投入過多的勞力,這就是黃宗智先生說的“小農經濟內卷性”——“幾個世紀以來的中國農民在人口土地的壓力下不是遵循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經濟理性原則,而是為了維持整個家庭的生存而投入到哪怕是邊際報酬遞減的過密化農業生產活動中去。”農業過密性生產和家庭自給自足式內循環致使小農生產生活長期徘徊在生存邊緣,而徘徊在生存邊緣的農民理性是“生計第一”和“安全第一”。
與農民生存理性不同,完全商品化經濟形態下的農民已經融入市場經濟,生產是單一化、專業化的,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為理性,即舒爾茨式的農民經濟理性。舒爾茨根據社會學家對危地馬拉和印度等地考察的詳細資料,認為過去人們所指責的傳統農業中小農愚昧落后、經濟行為缺乏理性的觀點是錯誤的,農民是貧窮而有效率的。小農像資本主義企業一樣是理性的——追求利潤最大化——假如給他們投資機會,傳統農民也會“點石成金”。他還指出,盡管由于教育、健康和個人經歷等方面的原因,農民在接受技術、理解和采用適當行動的能力方面尚有差距,但大多數農民,包括從事家務勞動的婦女都具有企業家最本質的素質。能敏銳地適應經濟形勢,其效率出乎許多專家想像。舒爾茨的觀點很有影響力,波普金接受了舒氏觀點并重申,小農是一個在權衡了長短期利益及風險因素之后,為追求最大生產利益而作出合理選擇的人,是“理性的小農”。不難看出,舒爾茨、波普金是在成熟的資本主義經濟狀態下討論農民理性問題,忽視了傳統小農生存的生活環境根本就不會為農民提供投資和追求利潤的機會,而這一條件只有在完全市場經濟形態下才會滿足的事實。舒爾茨、波普金的農民理性是完全商品經濟條件下的農民理性,不是小農理性。
很明顯,上述農民理性都不符合當代中國農民的現實特點。中國農村經濟處在由完全自給自足經濟向完全商品經濟形態的過渡中,即半自給自足或半市場化經濟形態中。過渡階段的農民生產、消費活動已經部分市場化和社會化,理性更復雜,既有小農式生存理性,又有資本式利潤理性:一方面農民還沒有完全富裕起來,生產必須顧及家庭生計;另一方面整個經濟環境已經市場化,農民不僅要為社會生產產品以獲取較多的比較利益,而且還因家庭生產生活社會化程度高,必須依賴社會產品的供給跟上社會發展。與之對應的農民經濟行動也帶有雙重性:富裕的農民以獲利為主,生計行動為輔;欠富裕的農民以生計為主,賺取利潤行動為輔。不論這種經濟安排合算還是不合算,過渡期農民都會把一部分資源首先用于維持家庭生計需求上,只有在生存有保障后,農民才會把農業與非農業、農業勞動產值與外出做工掙錢等進行利益比較,選擇進一步行動。如果農業比較利益高,農村主要勞動力和資金會留在那里繼續從事農業生產;如果農業比較利益低,農民將自覺地把資源轉移到非農產業上。
這就是說,轉型期農民不是同等地對待生存和營利,往往按照生存第一、營利第二的原則安排經濟行動。相對于自給自足經濟形態而言,半自給自足經濟或半市場經濟形態不穩定、不安全因素更多,尚朱富裕的農民經濟行動需格外謹慎,肆意妄為會招致滅頂之災,如著名的農民問題學者米格代爾所指出的“在一個充滿不安全感的世界里,農村社會制度發展的目的是確保生存”。但轉型期農民的生存已不同于自給自足經濟形態下維持溫飽層次的生存,需面對因生活層次不斷提升而帶來的貨幣問題。農民為謀取一定貨幣量。一般路徑是選擇兼業行動,因為“愈是那些沒有外出務工經商的農戶,愈難以抵御經濟和社會風險”,兼業可以“增加農戶的現金收入,提升抵抗風險能力”。當然,兼業行動不是農民的最優選擇,它是貨幣壓力下的無奈之舉,套用郝伯特·西蒙的話說,由于農民不完全了解備選方案、備選方案結果的不確定性以及計算能力的有限性,農民事實上不可能達到最優選擇,只能實現滿意選擇。為獲得更多貨幣選擇兼業即為特定條件下的農民理性行動,因為“信息殘缺或存在交易成本情況下的行為不應被混同于非理性或隨意行為”。
二、貨幣理性下農民觀念變化與行動偏差
嚴格地說,中國農民不是都處在半自給自足或半市場經濟形態中:生活在城市郊區和商品經濟發達地區的部分農民,勞動不再以土地為主要對象,日常經濟活動集中在城鎮非農產業上,消費依賴社會供給和市場購買;生活在老、少、邊、窮地區的少量農民,從事的仍是面朝黃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農業生產,生活資料消費主要來源于自己生產的農作物,日常交易不以營利為目的,僅限于把自家相對多余的農產品直接或間接換取需要的工業產品上。不過,商品化程度高和自給自足化程度高的農民只占少數,他們是轉型期農民主體分化過快和未分化的兩極。隨著城市化、現代化進程的不斷加快,溫飽型農民將越來越少,類市民化農民隊伍將日趨龐大,構成中國農民主體的將是半自給自足或半市場經濟形態決定的兼業農民。兼業農民,我們可以稱之為半自給自足型農民,也可以稱之為半市場化農民。
其實,如何稱呼過渡中的農民并不重要,要緊的是半自給自足或半市場經濟形態下農民賴以生存的經濟環境和社會現狀與自給自足和完全商品化經濟形態下不同,他們已由“家庭人”轉變成“社會人”,貨幣的實物意義和象征意義超過歷史上任何一個時期。具體地說,農戶生產、生活的每項活動,或活動的每一個環節都需要現金。且隨著人際、戶際交往范圍擴大,交往頻率增加,交往程度加深,婚喪嫁娶類非日常性貨幣支出檔次不斷被抬高!尤其是農民與市民收入差距越來越大,而農民的子女教育、疾病醫治等消費卻被納入社會化體系內,必須按照社會統一標準進行,此類消費動輒幾萬、十幾萬,有的高達幾十萬,壓得不少農戶喘不過氣來,出現了周期性赤字。貨幣高支出讓一些農戶“進入或者被卷入到一個更高風險的社會之中”。為減輕貨幣支出可能給家庭帶來的風險壓力,也為避免因貨幣短缺而引起的尷尬,農民在轉型期的經濟行動不能再是自閉式的,而應該選擇能賺錢的職業,于是貨幣便成為轉型期農民的中心理性。
農民貨幣理性和農民觀念的變化激發了農民的貨幣熱情,并驅使農民追逐貨幣行動,這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農村財富積累和社會發展,但如果社會規約措施與農民的貨幣行動不配套,農民行動就很容易偏離正常軌道。目前中國農民的社會、經濟行動就存在這方面問題。
1、貨幣理性驅使農民尋求有持久性貨幣收入的工作。弗里德曼曾把消費者的收入分成持久收入和暫時收入兩部分。這兩部分收入對消費行為的影響是不同的,家庭一般是根據持久收入決定消費,即家庭消費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家庭對其持久性收入的理性預期。由于農業生產容易受自然條件與氣候變化的影響,經濟收益十分不可靠,加之農業生產的低效益狀況沒有根本改變,農民家庭的巨大貨幣開支不能指望有限的農業產出,必須尋找貨幣量多且穩定性強的職業。當前,“適宜制度”為農民尋求這方面職業提供了廣闊的舞臺,只要農民有“勇氣”走出家門,就有可能謀取期望中的貨幣。這雖與城市化要求一致,但過度外出行動無疑將動搖農業的基礎地位,并對整個社會秩序穩定構成威脅。
2、貨幣理性讓部分農民變得唯利是圖。人的欲望是無限的,當農民溫飽層面上的生存問題解決后,便有了追求更高檔次的夢想,而夢想能否實現受多方面因素影響,其中的決定因素是貨幣。貨幣對人都有誘惑力,對主導價值觀缺失的人更是如此。在市場經濟沖擊下,維持農村社會秩序正常運行的風俗、禮儀等道德規范漸漸淡出日常生活,而與市場經濟相適應的新的價值理念還未形成。農村處于新舊價值觀交替的“空洞”中。價值觀“空洞”的農民當遇到貨幣誘惑時,很容易迷失正確方向,過分崇拜貨幣,從而使行為錯位。如傳統村莊一般以道德標準評價人,守信、尊老、互助的人普遍得到村民尊敬,而今,貨幣理性顛覆了村莊傳統生活理念,部分村民嚴重功利化、庸俗化,致使長輩得不到應有的尊敬,老人得不到應有的贍養。公益事業建設無人問津。盡管這一局面的形成不是村民單方面的責任,因為事實上有錢人和沒錢人的能力不一樣,有錢人能為村民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村民愿意把“面子”給他們,但長此以往,村民行動可能也會越來越偏離道德規范要求,更多的人不愿意做沒有利益回報的事。
3、貨幣理性助長農民“跟風”類經濟行動。農民為了得到自己的預期貨幣數量,僅從事傳統農業勞動肯定是不夠的。必須選擇多種經營和從事大量的兼業活動。農民從事收益高的職業本無可厚非,可是,由于受到村民低文化素質、村莊熟人社會信息類似性和村民與商家信息不對稱性等因素影響,農民參與多種經營和兼業活動一定程度上就意味著冒險。農民懂得這個道理,一般以“跟風”式經濟行動規避市場風險,商家要求他們種什么就種什么,別人干什么自己就跟著干什么。跟風經濟行動是處于弱勢地位農民應對市場風險的本能反應,它極可能使同類產品在一定時期內嚴重過剩,不僅不能讓農民得到預期貨幣,還極可能使投資者血本無歸。當跟風行動被貨幣妖魔化后,農民就可能陷入“跟風-失敗-再跟風-再失敗”的循環風險中。
4、貨幣理性使農民社會活動貨幣化。傳統農村社會建立在以血緣和地緣關系為紐帶的基礎上,是互通有無、互幫互助的親情關系濃厚的熟人社會共同體,除了少量的人情費用貨幣化外,彼此間經濟往來較少用貨幣支付。半自給自足或半市場經濟形態下村民的社會活動和經濟活動幾乎貨幣化了——日常交往以賺錢、虧本為衡量標準。并以此作為交往行動是否繼續下去的社會背景。2006年暑假期間,筆者在江蘇蘇南、蘇中、蘇北的七個村莊調研時發現,村民社會活動貨幣化現象相當普遍。村莊社會活動貨幣化風氣的形成有實際方面原因,如村里在家的男勞動力少,且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請起來不一定有把握;村民有一定經濟實力,花錢雇人做事簡單方便,沒有人情虧欠感;人們生活水平高,請親戚幫忙雖不付工錢,但招待費用可能超過工錢本身,即村民說的“幫工不要錢,不差過小年”。但任其發展下去,村莊熟人社會濃濃的人情氛圍將蛻變成聯系松散、關系冷淡的陌生社會。
上述農民行動偏差是與農村半自給自足或半市場化社會環境相伴隨的,沒有轉型期特殊的農村社會場域就不會有無緣無故的農民貨幣理性,自然也不會出現農民行動偏差。農民貨幣理性是轉型期農村社會的文化因素,型塑了農民行動,兩者的關系如彼得·什托姆普卡揭示的文化與行動關系一樣,即“文化為行動提供價值論的、規范的和認知的方向。它以這種方式成為一種很強的決定力量——釋放、促進、啟動,或根據情況抑制、限制或阻止行動。另一方面。行動同時創造性地塑造和再塑造文化;文化不是上帝創造的不變之物,而應該被看成是以前的個體行動和集體行動的不斷積累的產物或保留下來的沉淀物。”農村場域的變遷生成農民的貨幣理性和農民新觀念,然后再塑造出與傳統社會不同的農民行動,這類理性與行動一再重現于村莊社會,便固化為農民行動的貨幣慣習。只有對農民貨幣理性進行適當規約并對農民偏差行動及時進行矯正才能保證轉型期農村社會平穩過渡。
三、矯正與塑造農民理性行動的一般路徑
介于生存理性和資本理性間的農民貨幣理性結構復雜,其內容與形式表現為觀念上激進與彷徨、心理上好奇與焦慮、行動上消沉與沖動并存。受此影響,農民行動選擇也就比較困難:如果堅守傳統的生產與生活方式,可能一如既往地滯留在溫飽層面上,也可能繼續貧困落后,與社會整體發展差距越來越大;如果參與市場博弈活動,可能擺脫因貨幣短缺而產生的一系列困境,改變自己的地位,實現市民化身份轉變,也有可能在博弈中被折騰得一無所有,流落街頭。鑒此,轉型期貨幣理性下的農民行動更需要正確引導。
1、糾正輕農觀念,鼓勵優秀農民從事農業勞動。我國是人口大國,糧食安全非同尋常,關乎整個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多年來,盡管國家堅持不懈地重視“三農”問題,免去農業稅費,逐年增加支農資金,農民種田幾乎沒有什么負擔,但一家一戶的土地經營方式和農產品商業價值小的特性很難激發農民的農業勞動熱情,多數農民仍把農業看作副業,不愿意把家庭優勢資源投入農業。按理說,農民這一經濟行動選擇符合“道格拉斯——有澤法則”,只不過無論是“收入效應”還是“替代效應”,現階段農民都不愿意對農業生產進行過多投入,只是把農業當作維持家庭溫飽的看守產業和基本安全的保障屏障,農村主要勞動力不斷加速向貨幣收益高的非農業轉移。為扭轉農業的副業地位,確保國家糧食安全,國家在實施積極的惠農政策、不斷增加對農業支持的同時,還應該從農民和農村實際出發,研究農民生活習性,糾正農民的輕農觀念,在充分挖掘農字號產業利潤空間的基礎上,動員一部分優秀農民扎根農村社會,安心農業生產。另外,我們要看到“生存問題靠農業,靠糧食解決;利潤問題靠資本、土地等要素解決;在土地、資本、技術給定前提下,貨幣問題只能夠依靠非農就業解決”的事實,在穩固農業的基礎上開發非農產業,盡可能地解決農民轉移與農民就業問題。
2、培養風險意識,引導農民參與集體活動。貨幣理性下的農戶可按其偏好不同分為冒風險型和反風險型兩種。冒風險型農戶一般按照好中求好的理念進行經濟活動,反風險型農戶追求的首要目標是避免短期內損失和經濟上的安全保險,按照“安全第一,風險最小”行動。一般來說,如果供給量只能勉強養家糊口,冒風險可能會使全家餓肚子,此類農民是反風險的;如果供給量接近理想消費水平,或大大超過最低生活水平,此類農民有冒風險的物質基礎。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后,多數農民還不夠富裕,冒險缺乏應有的物質基礎,一般農民不愿意冒險,但農民原子化生產需要一家一戶面對市場,風險不可避免,這客觀上要求農民選擇集體行動以化解風險。但悖論是,被認為化解風險的集體行動反而因為農戶的風險規避意識而難以發生。農民風險觀念使農民“能為”的集體行動卻不能為,原因在于個體性活動生產周期不長,資源配置容易,即期效應明顯,而集體經濟行動規模大、投入成本多,預期收益不好把握。于是,風險準備不足的農民出于求穩、保險考慮,不愿意參加風險大的集體行動,更偏愛從事原子化經濟活動。農民集體行動少,直接影響的是農村社會公共事業建設,使農村經濟發展與社會發展不同步。目前,指望農民自覺地組織起來進行集體經濟行動是不現實的,必須對農村原子化個人行動實施強干預,讓度一些利益給合作類集體經濟行動者,使其他農民看到化解個體勞動風險的有效路徑在于集體行動,然后再組織農民進行大規模的集體行動。
3、弱化面子觀念,推崇農民理性消費。農民流動和媒體宣傳加速了農村社會與城市社會的交流與融合,越來越多的農民在物質并不十分富裕的條件下便夢想過上市民生活,在房屋建造和裝修、家具品牌與檔次、日常生活開支上一味地向城市市民看齊。這還只是問題的一面。更主要的是轉型期農民仍保留著不少傳統習性,譬如消費圍繞“面子”進行,講究排場,鋪張浪費。究其原因。時下農民的主要活動場域仍在農村熟人社區,而熟人社會“面子與榮譽相連,是一種個人的心理滿足,是他人給予的社會評價”,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最有價值的社會資本,丟面子往往被看作是人生最大的恥辱。為了面子,農民舍得花錢。可是,溫飽有余、小康不足的農民貨幣存量本就有限,如果把它們都花在面子消費上,必然削弱其再生產能力。新農村建設除了幫助農民增加經濟收入外,還要開展一些有益的文化娛樂活動,移風易俗,豐富農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倡導文明消費,以推動農民貨幣消費科學化。
4、加強教育與培訓。克制農民的即期行動。“社會化小農,每時每刻都面臨著貨幣支出壓力,不可能按照長期利潤最大化目標行為,而是盡力獲取年度、季度,甚至月與天的貨幣收入,以滿足即期的貨幣支出需要。”這就是說,貨幣壓力下的農民經濟行動表現為短、頻、快,并普遍抱著“拾到籃里才算數”的心態,只注重眼前利益,一般選擇能掙錢的短期行為,甚至不顧行動后果。農民的即期經濟行動,一些給自己和家人帶來傷害和痛苦,一些危害社會秩序穩定和安全,一些破壞生態平衡,斷了子孫發展后路。但農民即期行為并不完全出自農民貨幣理性,有些行動“是在給定的約束條件下增進自身的福利”而已,是農民在現有條件下不得已而為之的。因此,糾正農民即期行動的主要責任不在農民,需要社會真正關心農民,采取切實可行的措施營造農民生存和發展的社會環境,尤其需要政府加強對農民的教育和培訓,因為“教育即生命”、“教育即生活”,改造農民最有效的方法“莫若教育”。教育和培訓可以幫助農民樹立正確的人生價值觀,理性對待錢財,也可以提高其謀生技能,從根本上改善生存狀況。
(責任編輯 張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