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然提著一個旅行包,踏著薄薄的晨霧走出了院子。一陣風吹過,她的感到微微有點冷。由于沒有休息好,她的精神非常糟糕,頭隱隱作痛。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紅的。
魏東還沉醉在香甜的美夢里,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身邊早已空去無人。
床頭柜上靜靜地躺著一張紙條:
“我走了,不要來找我,你也找不到我。我不會想不開的,到該回來的時候我自然會回來,別告訴我的父母,我不要他們為我擔心!”
林欣然一走出巷口,就看見一輛豪華宇通大客車停在街道旁。司機向她招了招手,“你是林欣然嗎?”她點了點頭。
“快上車,大家就等你一個人了”。司機嘟嚷著。
讓大家等,林欣然覺得很抱歉。就趕緊上了車,發現只有一個靠窗的空座位了。她顧不得看一眼旁邊的人,直接走向那個座位,坐在靠走道的那個人站起來,把扶手拉起,讓她過去。林欣然沒有抬頭看自己鄰座的臉,只覺得對方個子好像很高,身體很結實。她進去低聲說了一聲謝謝就趕快坐好,將頭靠在背靠上,眼睛無神地望著路邊飛速向后移動的樹。前天發生的事又浮現在她腦海中……
晚上12點多,魏東喝得醉熏熏地回到家里。她給魏東脫衣服時,看到他的白襯衣領口上有口紅印。林欣然心里充滿了疑惑,就叫醒魏東,問他是怎么回事?魏東說他喝醉了,不知道這些口紅印是怎么來的。
“你的臉上也有口紅印!”林欣然突然說。
魏東頓時驚慌失措,趕緊用手去擦!
林欣然望著他那作賊心虛的樣子,憤憤地說:“我騙你的,不打自招了吧!哼……”
讓林欣然給耍了,魏東惱羞成怒,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他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林欣然眼淚汪汪,半天捂著自己被打疼的臉頰,眼睜睜地看著魏東若無其事地躺在床上。剛才的不愉快基本上沒有影響到他的睡眠,一挨著枕頭他就打起了呼嚕。
林欣然的心里充滿了悲傷。想當初,魏東跪著央求林欣然嫁給他,而且還用刀子威脅她如果不嫁給他,他就要割腕自殺!林欣然被追無奈,只好答應。
直到現在林欣然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當初面對魏東的求婚時,自己的心被打動。其實真正的愛情并不是一時的感動,婚姻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自己太輕信那個男人的謊言,把終身幸福押在了一個無賴的身上。
更讓林欣然受不了的是魏東的媽媽,結婚半年了,林欣然的肚子還是扁平的。這種情況讓想抱孫子想的發瘋的魏東媽媽很著急,她問了林欣然幾次,林欣然都說現在不想要。
有一天,趁林欣然不在家,婆婆從林欣然床頭的褥子下翻到了好幾個安全套。然后,她很快就想出了一個辦法,拿出針把每個安全套都扎了幾個洞。
一個月后,林欣然很意外地發現自己每個月都按時來的老朋友,這個月卻遲遲不來。林欣然沒有想到自己會懷孕,但是當她拿到醫生給的化驗單時,不得不相信自己確實是懷孕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家里,她經過仔細觀察,才發現剩下的安全套被針扎破了。林欣然氣極了,因為公司正是緊要關頭,而且現在的崗位競爭是很殘酷的,自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有了孩子。
本來林欣然想等公司正式走上軌道,再請假生個孩子。因為林欣然是公司的第一批員工,老板很欣賞她認真的工作態度和較高的工作效率,他答應等公司在市場中站穩腳步,就給林欣然放一年的假,讓她生孩子,找個臨時工暫時代替林欣然的工作。
但是現在算算時間已經快兩個月了,林欣然不知道該怎么辦?聽到林欣然懷孕的消息,最高興的莫過于婆婆了。但高興的同時,婆婆還擔心一件事,那就是林欣然懷的到底是男還是女,這也是她煩心的原因。
一直講究迷信的婆婆和一個老姐妹一起到什么“送子娘娘”廟上抽簽,結果抽到了一支下下簽,簽上說林欣然懷的是女孩。
魏東的媽媽就勸說林欣然把孩子打掉,本來林欣然也不想要孩子,但是那身體上刻骨銘心的痛楚,還失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這讓林欣然心里開始恨自己的婆婆。
“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李鐵強。”
身邊的那個人跟林欣然打招呼,富有磁性的男中音拉回了她的思緒,她有些意外地望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叫李鐵強的男人此刻正沖著林欣然微笑,笑容里充滿了友善。
那是一張棱角很分明的臉,剛毅中透出一股英氣,不是非常帥氣,但很有男人味,尤其是那雙深幽的眼睛,讓人不敢對視。
林欣然禮貌地微笑著,她只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再什么也沒有說。
這個氣質優雅、美麗卻緊鎖雙眉的女子對于李鐵強來說是個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她如此憂郁?她到底有著什么樣的身世背景呢?李鐵強很好奇地猜想著她的一切。
車在公路上急馳,幾晚沒有睡好覺的林欣然,不知不覺閉上了雙眼。
李鐵強正在閉目養神,他感覺到有什么壓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脖子被一些柔柔的東西掃來掃去,癢癢的卻很舒服。他睜開眼睛后發現是這個叫林欣然的女子睡著了,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乘機仔細觀察她那張在睡夢中還皺著眉頭的臉,長長的睫毛劃出一條美麗的弧,鼻子有點翹,小巧的嘴唇是那么地紅潤與飽滿,象牙色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額前的一縷劉海觸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大概是洗發水的味道吧!
看到她睡得那么香,李鐵強不忍心把她叫醒。他看到這個叫林欣然的女子落寞的神情,心里涌出莫名的憐惜。他一動不動,只是靜靜地閉上了眼睛,怕驚動林欣然。他沉醉于這溫馨的一刻,不想讓美妙的時刻這么快就消失。車廂里靜悄悄的,人們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都累了,此刻都昏昏欲睡。
突然,李鐵強感覺到車身猛烈地向路邊傾斜,伴隨著的還有刺耳的喀嚓聲。他下意識地拖住了林欣然,林欣然也被這猛烈的震動驚醒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出于本能,她一把抓住這個陌生男人的胳膊……
夕陽斜照,天邊的云彩被染成了緋紅。隨著時間的推移,晚霞的顏色越來越淡,沉沉的暮色開始籠罩大地。四周靜悄悄的,只有晚風輕輕吹過,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李鐵強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簾,發現車從十米多高的坡上翻了下來。車里的每個人都受了傷,驚恐萬分地從被擠壓變形的車里往出爬。
李鐵強覺得自己的左胳膊很痛,他看到自己懷里抱著的林欣然,滿臉都是血,一動也不動。李鐵強嚇壞了,他摸了摸林欣然的胸口,還好,她那顆心臟還微弱地跳動著。看來還在昏迷中。李鐵強趕緊把林欣然抱出來,盡管自己的胳膊疼的要命,但是他顧不了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把林欣然救出去。接到電話后急忙趕來的救護車把受傷的人們都送進了醫院。
其他人的傷基本上都不要緊,只有林欣然需要馬上動手術。作為出行負責人,李鐵強就在手術單上簽了字。
手術室的燈亮著,李鐵強在外面等的很焦急,他坐立不安,只是一個勁地來回走。
終于,手術室的門開了,林欣然被推了出來。
“林欣然……”李鐵強伏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叫了幾聲,但是她沒有反應。 “醫生,她的情況怎么樣?”李鐵強很擔心,就問后面出來的主刀醫生。
“別擔心,她已經度過危險期了!”那位醫生邊說邊往外走。
聽醫生這么說,李鐵強才放心了。他靜靜地坐在病床前,看著林欣然插著氧氣管的蒼白的臉。還好,臉上沒有什么傷痕。
林欣然覺得自己筋疲力盡地在一個黑黑的洞里爬行,每動一下,全身就針扎一樣的疼。自己的身上肯定是流血了,因為她聞到一股血腥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爬了多久,她看到前面有一絲光明。噢!那里一定是出口了。我要活著出去,為了我那年邁的父母,我想媽媽,如果我不努力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她繼續慢慢地向有光明的方向爬去。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爬到了洞口,看到外面是白茫茫的世界……
“她醒了,醫生”,林欣然耳邊傳來一個男子欣喜的聲音。這個聲音好像在哪里聽過?她想了一下,卻覺得自己的頭像要炸裂,痛得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下,那痛刺激了林欣然的神經,一張模糊的臉在她的眼前慢慢變得清晰。
“我……在……哪里?”林欣然艱難地蠕動著嘴唇,說出了一句話。
“你在醫院里,我是李鐵強呀!咱們坐的那輛車翻了,你受了傷,一直昏迷,我真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李鐵強緊緊地握住林欣然那溫潤的小手,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睛濕潤了,鼻子也有點酸酸的。
在林欣然昏迷的這幾天,一直是靠輸液來維持體力。現在她醒了,醫生囑咐只能少吃一點。李鐵強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牛奶給林欣然喝,還不時用手絹擦她額頭上的汗。
林欣然看到眼前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很細心地照顧自己,而魏東……想到這里,她的鼻子有點酸,兩行清淚滾滾而下。
李鐵強有點手足無措,焦急地問:“是不是頭痛的厲害?”
林欣然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怎么了?”他放下手中的牛奶,用手絹擦去她臉上的淚。
“我想我媽了……”
在最危險的時候,林欣然想到的是自己的親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她還記得出嫁的那天,頭發花白的媽媽望著鏡子里打扮的很漂亮的女兒,擔憂地問:“欣然,你真的想好了嗎?”
當時,林欣然的心里充滿了喜悅,很自豪地說:“一個男人愿意為女兒死,他能不愛女兒嗎?”當時母親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在婚后的日子里,林欣然發現魏東是個極其自私、心胸很狹窄的人,這種人怎么會舍得死呢?當初他的求婚只不過是在演戲罷了,自己太單純,人心遠比她的想象的要險惡。
林欣然的父母接到李鐵強的電話,已是出事的第四天了。當天下午,他們就趕了過來。李鐵強不在病房,他去附近的水果市場給林欣然買她最喜歡吃的烏梅。當他回來準備推開房門的時候,從玻璃窗看到林欣然的床前坐著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
那一定是她的父母了,李鐵強心里想。他還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從李鐵強提回來的熱水瓶里倒開水。李鐵強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是不出現的好,他把那袋烏梅托一位護士轉交給林欣然。
李鐵強還有許多事要做,出了這樣的事,殘局只能留給他去收拾,誰讓他是領隊?好不容易才放一次假,還出師不利。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出人命。
林欣然病好后本來不想回家,但是魏東在林欣然的父母面前信誓旦旦地說,以后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動她一下。父母也勸林欣然退一步,林欣然只好遷就了他們。
回到家后,魏東一直追問那個送烏梅的男人是誰?林欣然說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朋友,她本來就對李鐵強一點都不了解,又從何說起呢?但是,魏東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夠滿意。
“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了男人?”魏東用疑惑的神情望著林欣然。
“請你尊重我!”林欣然冷冷地說。
“尊重?你以為自己是什么三貞九烈的淑女呀?你他媽是不是早就給老子戴綠帽子了?”魏東惱羞成怒。
“你神經病!”
“啪!啪!”兩個脆生生的耳光落在了林欣然白皙的臉上。
“你給我滾……”魏東咆哮著。
林欣然在這個房間里一秒也呆不下去了,這里不是家,只是一間房子罷了。她跑了出去,也不管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她的眼淚和雨水一起順著臉往下流,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她站在十字街頭,不知該何去何從?
深夜時分,林欣然敲開了尹秋紅的門。
尹秋紅穿著睡衣、瞇著眼、趿拉著拖鞋,看到林欣然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野貓,可憐兮兮地站在門外。她收留了林欣然。
一個月過去了。
李鐵強的公司要來一位重要的客戶,如果簽約成功,將會為公司帶來300萬的生意。董事長很重視這次合作,派總經理李鐵強親自招待這位廣東來的客戶。
李鐵強從飛機場接來了那位又黑又胖的廣東人。晚上,他和董事長在全市最豪華的酒店為這個朱老板接風洗塵。幾杯酒下肚,那個廣東客人的黑臉上就飛上了三團紅暈——兩個臉蛋和一個大蒜鼻子都紅了,一笑就露出滿口黃牙,像馬戲團里的小丑。
李鐵強心里暗自覺得好笑,但為了那300萬的生意,他嘴里還得說著阿諛奉承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惡心。
喝完酒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客人被李鐵強等人輪番轟炸,此刻已經是搖搖晃晃,有點站不穩了。李鐵強本來想把他送回賓館,但是那個家伙還覺得玩得不夠盡興,提出到迪廳里去玩玩。
李鐵強只好陪著他去了“酷斃啦”迪廳。
李鐵強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一走進去,他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給包圍了,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逃離這個非常吵的地方,但是那個客人卻在舞池里搖起了腦袋。
李鐵強在一個角落里的圓桌前坐了下來,點了一杯果汁,隨意掃視著舞池。
不斷閃爍的燈光下,一陣陣帶著香味的煙霧不停地從舞池四周噴出,煙霧中的男女門搖得忘乎所以,臉上的表情有的沉醉,有的迷離,還有的則一臉冷漠。
舞臺上那個一頭卷發的女子搖得最瘋狂,人們根本看不到她的臉,只看到她長長的頭發張牙舞爪地在空中飛舞。一套暴露的紅色短皮裙,緊裹在她那像水蛇一樣柔軟的腰上,豐滿堅挺的雙乳,都快掙脫那小吊帶的束縛,蹦出來了。她是今晚迪廳里的靈魂,人們緊緊圍繞著她盡情地搖擺著。
這個女子就是尹秋紅,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在另外一個角落里坐著林欣然。
林欣然沒有到舞池中去,而是坐在一個角落里喝酒。
前兩天,她回了趟家拿自己的東西,同時還向魏東提出離婚。魏東惡狠狠地說她想和野男人在一起,做夢,他死也不會讓林欣然得逞。
一位男子坐在離林欣然不遠的角落里,那里光線很暗,他那雙狡奸的眼睛四處張望,嘴角露出一絲很復雜的微笑。
那個從廣東來的客人也被尹秋紅的風采給迷住了,他擠回李鐵強身邊的椅子上,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對著李鐵強說:“老兄,我看上那個女人了,只是不知道她的來歷。你能不能幫幫小弟呀?”
李鐵強看到他那色迷迷的眼睛覺得很討厭,但是為了那300萬,李鐵強只能忍著。
給了一位服務生50元小費,李鐵強得到了尹秋紅的詳細資料,包括她住的地方、電話、愛好等。這個女人除了在迪吧做領舞以外,也陪客人睡覺。李鐵強讓服務生轉告尹秋紅明天晚上有人拜訪,請她不要出去。
和朱老板離開迪吧路過吧臺時,李鐵強見到一個人。那個人長的很像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穿著不同,發型不同,李鐵強還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呢!
那個人的目光有點陰冷,坐在暗處,似乎不愿意讓人直視他的眼睛。
當尹秋紅在臺上蹦的最起勁的時候,林欣然的桌子上已經有5個空的啤酒瓶了。
“再……再來一……瓶……酒”。林欣然軟軟地抬起胳膊,向服務生叫酒喝。
一大杯冒著無數金黃色小氣泡的啤酒放在了林欣然的面前,端著這杯酒的男子就勢坐在了林欣然邊上的沙發上。
林欣然看也沒有看是誰端來的酒,仰起脖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就把那杯啤酒喝完了。喝完之后,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下去玩吧!”身邊的那個男子拉起林欣然的胳膊。
剛那會她還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現在林欣然卻覺得全身精力特別充沛,聽著節奏非常快的音樂很想蹦起來。在那個男人的示范下,林欣然很快就融入了那瘋狂的人群中去。不知不覺也開始使勁地搖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欣然覺得自己的精力都用完了,她感到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時,有一雙手架著林欣然走出了舞池。
恍恍惚惚中,林欣然似乎覺得自己躺在一張軟綿的大床上,一個男人走近了她,那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這不是李鐵強嗎?
林欣然流著眼淚,語無倫次地說著自己有多么痛苦。那個男人擦干了她臉上的淚,他的手是那么地熱,撫摩在林欣然的身上就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的唇溫柔甘美,喚起了林欣然身體深處的欲望。在他的挑逗下,林欣然氣喘吁吁,緊緊地抱住了那個男人的身體……
林欣然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大廳角落里的一張長條沙發上,剛才自己明明感覺到是睡在床上的,怎么?林欣然只覺得頭昏沉沉的,剛才做的那個春夢好真實呀,好像自己的身上還留著那個男人的氣味,但是看看周圍根本就沒有李鐵強的影子。
第二天的晚上,李鐵強和那個廣東來的朱老板按響了尹秋紅的門鈴。
下午,尹秋紅說有客人來,林欣然明白了,就躲了出來。她滿懷惆悵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想起了昨晚上那個奇怪的夢。李鐵強和自己不過是一面之緣,怎么會突然夢到他呢?夢里的李鐵強是那么溫柔,但現實中他又是怎樣的人呢?
林欣然又走進那間迪吧,坐在昨晚那個座位上,一個人喝酒。
當林欣然一走進大廳,曹永就看見了她。
“你好!”他端著一杯啤酒坐在了林欣然的對面。
“你好!”林欣然抬起頭禮貌地笑了笑。
她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和李鐵強長得很像。
“你認識李鐵強嗎?”
“不認識”。
“哦……”
“他是你朋友?”曹勇林盯著林欣然問。
“算是吧。你們長得很像。”
“哦,是嗎?這么巧!”
“昨天……是不是你請我喝了一杯啤酒呀?”
“是吧!”
“非常感謝你,我當時喝醉了。你的啤酒好厲害呀,我喝了之后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很來。
“我現在告訴你,董事長叫你今天陪我買衣服。”杜曉冰笑嘻嘻地說。
“什么?陪你買衣服?”李鐵強很無奈。
“干嘛?陪我買個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多少人想約我出來我還不愿意呢!”杜曉冰不滿地看著李鐵強。
“你先讓我打個電話。”李鐵強腦子一轉就想到了脫身的辦法,他走到商場的一個角落里撥通了王秘書的電話。
“王卿,我有事要你幫忙呀!”
“什么事情呀李總?”
“杜曉冰要我陪她買衣服,你快來救救我吧!”
“哎呀!李總,杜小姐是想讓你陪她,你這不是讓我給你當替罪羊嗎?”王卿打趣道。
“拜托了,我真的還有事呢!”
“唉!算了,舍命陪君子吧。你現在哪里?”王卿終于答應了。
打完電話,李鐵強帶著滿意的微笑溜出了商場的后門……
杜曉冰追求李鐵強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董事長老爸也非常欣賞李鐵強的工作能力,有意促成他的獨生女和李鐵強的好事。杜曉冰才貌雙全,身后不乏一大幫追求者。可李鐵強就是對她沒感覺,他不喜歡杜曉冰驕橫的脾氣。
杜曉冰使出渾身解數,但李鐵強就是不向她走近半步,正因為他對杜曉冰避而遠之,就越激發了杜曉冰想了解他的心。
與朱老板公司的合約在大會議室簽訂了,李鐵強終于松了口氣。中午公司在酒店訂了宴席,祝賀這次合作成功。保險公司也把上次車禍的事處理完了,派來人把賠款送給了李鐵強。李鐵強想起了林欣然,不知道這個讓他救起的美麗女子現在過著什么樣的生活?
宴席結束后,朱老板又拉住李鐵強,讓李鐵強幫他再找一次尹秋紅。李鐵強看著這張臉,滿心厭惡。
晚上,有人按響了尹秋紅的房門。
李鐵強沒有想到林欣然會和尹秋紅住在一起。走進客廳,他看到林欣然坐在沙發上。
“是你?”林欣然很驚訝。
“哦,很高興再見到你,林小姐!我陪朋友來找她。”李鐵強指了指尹秋紅,“你朋友。”
“哦,她是我同學。”
屋子里氣氛有點尷尬。李鐵強看了看朱老板,對林欣然說:“要不咱倆出去走走吧!”
酒吧里,李鐵強和林欣然面對面坐著。
“你最近好嗎?看你瘦了不少。”
林欣然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
“如果有什么難處,你可以跟我說,能做到的我盡量幫你。”李鐵強微笑著說。
林欣然嘆了口氣說:“別人是幫不了的。”
“比如說呢?”
林欣然抬起頭,看著李鐵強,笑笑說:“你想知道什么?”
李鐵強也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信得過我,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你可以說給我聽,或許我能幫你做點什么。”
林欣然望著這個男人的臉,腦海里又閃出上次出了車禍后,李鐵強在醫院里照顧她的情景,她的心里飄起了一絲暖意……
“現在有什么打算?”李鐵強問。
“我打算租一間房子,再也不回那個家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住的房子比較大,可以分一間讓你暫時住下,等你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出去。畢竟,你住你那個同學那兒不太……方便。”李鐵強笑了笑。
“那怎么好意思呀!”
“只要你相信我不是個壞人,就沒有問題。你可以每個月付給我房租,這樣你并不欠我人情呀!”
就這樣,林欣然住進了李鐵強的另一個房間。房間里有了一個女人,李鐵強的感覺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多了一些溫馨的東西在里面。
今天,李鐵強下班比較早,他在林欣然公司對面的小咖啡館里找個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咖啡等林欣然下班。表面上他的臉很平靜,其實在心里卻很激動,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男,忍不住每隔幾分鐘就要向林欣然公司的門口張望。
李鐵強給林欣然買了一件禮物,是個很漂亮的玉鐲。想到林欣然開心的笑容,李鐵強心里充滿了幸福。他把那只手鐲拿出來,輕輕地吻了吻。
透過玻璃窗,李鐵強看到林欣然小巧的身影出現在公司的門口。
林欣然看到坐在靠窗座位的李鐵強,她也走進了咖啡館。
李鐵強從口袋里拿出手鐲,左手握住林欣然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給她戴在了手腕上。那翠綠的玉鐲戴上后很合適,顯得林欣然的手腕更加白皙,還增添了許多嫵媚。
“喜歡嗎?”李鐵強溫柔地望著林欣然。
“喜歡,只要是你送我的東西,我都喜歡!”林欣然在他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前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李鐵強想在林欣然住的這段時間里好好地照顧她,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林欣然會離開,但他還是想珍惜現在的每時每刻!
公園的小樹林里,魏東正在抱著一個女人熱烈地接吻,突然感覺到一個尖尖的東西頂在他的腰間,森森涼意透過衣服,剎那間就傳遍魏東的全身上下。魏東的身體僵了。
“誰……誰呀?”
那個女人一抬頭就看見魏東的身后站了幾個黑衣人,個個都戴著墨鏡。她嚇得渾身發抖,“不……不關我的事,求求你們,放我走吧?”
“滾!”黑衣人冷冷地說。那個女人顧不得自己凌亂的衣服,撒腿就跑。
魏東哆哆嗦嗦地轉過身來,他看到一把閃著白光的長刀。
“各位大哥,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魏東那有點變形的臉上擠出討好的微笑。
“你是林欣然的丈夫嗎?”
“是……是的,難道她有什么事情?現在我們分居了,有事請找她本人吧!”魏東以為這些人是找林欣然的麻煩,就趕快跟林欣然畫清界線。
“你愛她嗎?”
“以前是愛過她,我們已經分開了。那個賤貨背著我偷人呢!”魏東摸不清對方的來路,也不明白這些人為什么會對自己的家事感興趣?
“啪”,黑衣人給了他一個耳光。
“既然你已經不愛她了,那你為什么不離婚?”
“我……”,魏東捂著被打疼了的腮幫子,說不出話來。
“你明天就把離婚協議書簽了,我會派人去取的。你記住,以后不許你再來糾纏林欣然,要不然你會后悔的。”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把離婚協議書簽好的。”魏東點頭如搗蒜。
黑衣人走了,只剩下魏東一個人呆立在原地。
林欣然已經有一個月沒來迪吧了。
這天下午,曹永出現在林欣然的公司門口不遠處的樹下。
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曹永終于看到林欣然出來了。正當他把煙頭使勁地按滅在那棵樹的樹干上,準備上去和她打招呼的時候,他卻看見她的身邊有一個男人,就是那個和自己長的很像的男人。他們好像在說著什么,林欣然還開心地笑了。他們就這樣消失在他眼前。
晚上,曹永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屋內沒有開燈,透過開著的窗戶,照進來少許的月光。他面無表情,眼睛里卻滲出一絲陰郁,像一只躲在樹陰里的貓頭鷹。他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那只外表很不起眼的黑皮包上。
外面的月亮好像是被烏云擋住了,屋內一下子伸手不見五指。曹永的眉頭一皺,然后他的臉上就露出很詭異的笑。
這天晚上,董事長邀請公司里的所有職員參加杜曉冰的25歲生日舞會。李鐵強也去了,本來他不想去,他不想把林欣然一個人扔在屋子里。但自己是董事長最得力的助手,不去就太不給董事長面子了。
當第一支舞曲開始時,杜曉冰笑吟吟地把手伸向了李鐵強。本來是應該和爸爸跳第一支舞,但是杜曉冰卻把這個榮幸給了李鐵強。李鐵強很想拒絕,但是他發現董事長用很特殊的眼神望著自己。那眼神里分明就是不要讓他掃大家的興,更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的女兒下不了臺。
李鐵強不再猶豫,就輕輕地握住了杜曉冰的手。
林欣然接到了曹永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讓她到迪吧去一趟。
當林欣然一走進大廳就看見曹永在那邊向她招手。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呀?”林欣然一坐下就問曹永。
“你看這是什么?”曹永微笑著,把一張紙放在了林欣然的面前。
“啊!是離婚協議書!你認識魏東?你怎么拿到這份協議書的?”林欣然很疑惑。
“這你就別問了,能為你辦事是我的榮幸曹永說。
林欣然看著曹勇,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感到神秘。自己的這些私事怎么就讓他給知道了?難道是尹秋紅給他說的?
“為了慶祝你脫離苦海,我們喝一杯吧!”永招了招手,服務生送過來兩杯啤酒。
“也好,離了婚我就可以和鐵強名正言順地一起了!”
本來曹永是笑著,但是當他聽到林欣然說離了婚想和那個叫鐵強的男人在一起時,他的笑容在臉上僵住了。
過了20分鐘左右,林欣然并沒有像以前那樣很興奮地跳舞,而是感覺到自己的眼皮很沉,慢慢地她睡著了。曹永抱起林欣然,走向了后面。
林欣然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醒來后自己趴在原來的那張桌子上,曹永在旁邊瞅著她。林欣然覺得很難受,頭疼、惡心,還想吐,她以為自己喝醉了。
林欣然很奇怪,今天喝得并不是很多,怎么這么快就醉了呢?看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似乎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林欣然就是感覺哪有點不對勁,可到底是哪,她又不知道。
至于林欣然身上哪里不對勁,只有曹永一個人知道。
“我送你回去吧!”曹永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用力地從鼻孔里呼了出來。煙霧頓時就把他的臉籠罩住了,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林欣然隱隱感覺到曹永好像對自己有好感,這是她做女人特有的直覺。
曹永沒有堅持,只是在門口給林欣然叫了一輛車。林欣然剛走,曹永也上了另一輛車跟在了后面,直到看著林欣然走進了樓梯,他才轉身走了。
林欣然回去的時候,李鐵強還沒有回來,她覺得身體很不舒服就先睡了。
一晚上,杜曉冰沒有和其他男人跳舞,一直和李鐵強粘在一起。她不斷地講一些笑話,逗李鐵強開心,還有意無意把頭靠向李鐵強的肩膀,她的臉上始終都掛著幸福的微笑。
李鐵強看看表,已經12點多了。他擔心林欣然一個人,好幾次他告訴杜曉冰想回家,但杜曉冰卻說家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后顧之憂呀!李鐵強不想讓她知道家里有個非親非故的女人,就只好等到舞會散了,才匆匆趕了回去。
“叮”,清晨,有人按響了李鐵強的門鈴,杜曉冰準備叫李鐵強出去跑步。
門開了,出現在杜曉冰面前的不是李鐵強,而是一個美麗的陌生女人。
“你是誰,李鐵強呢?”杜曉冰的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她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你找鐵強呀,他還沒有起床呢!”林欣然第一次被人看見自己出現在李鐵強的家里,臉上有點不好意思。
這個女人是誰呢?她怎么會出現在李鐵強的家里,而且她還圍著圍裙,應該是在做早餐。杜曉冰暗自猜測,同時還用很挑剔的眼光把林欣然從頭到腳審視了幾遍。她的心里莫名地涌出陣陣酸意,現在她知道為什么過生日那天晚上李鐵強想早點回去,原來他擔心家里的這個女人!
“你是進來坐呢還是到公司里去等一會?”林欣然很友善地對杜曉冰說,她明顯地從眼前的這個穿著高檔運動衣的女孩子身上感覺到一種敵意。為什么她會對自己有敵意,林欣然不知道。
“不用了!”杜曉冰冷冷地說。
林欣然眼看著杜曉冰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的盡頭,一回頭就看見李鐵強站在客廳中央。
“她是我們董事長的女兒,像小孩子一樣頑皮。”李鐵強不安地笑了笑,他不想讓林欣然知道這個女孩子對自己有意思。剛才他明明聽見杜曉冰說話的聲音,但他不想出去。
“欣然,我的心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李鐵強輕輕地擁住林欣然,“經過那次死里逃生,我就和你的心一下近了許多,盡管我們彼此對各自的生活背景不了解,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林欣然把頭埋進李鐵強結實的懷中,她的心里很甜蜜。他終于向自己表白了。
幾天后的下午,林欣然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餐。突然開始流鼻涕、流眼淚,而且止不住,感覺很難受。
她把手倚在墻上,大口地喘著氣。自己是不是病了,林欣然想。這種奇怪的感覺她從來都沒有過,過了好一會兒,情況才好了一點。
這天晚上,李鐵強要陪一個客戶吃飯,林欣然一個人在家。
電話響了,聽筒里穿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是杜曉冰。她約林欣然到“蘭貴人”咖啡屋。
杜曉冰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林欣然走過去,坐在了她的對面。
“從小到大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杜曉冰開門見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欣然有點莫名其妙。
“我喜歡李鐵強,所以不準任何女人把他從我的手里搶走,你,就是我現在面臨的最大敵人。”杜曉冰傲慢地說。
“你把李鐵強當作什么了?一個玩具熊還是一件漂亮的衣服?”林欣然很氣憤,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無理的女人。
“沒關系,你盡管生氣吧!說,你到底要什么才肯離開李鐵強?”
“對不起,我什么也不要,也不會離開李鐵強。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林欣然起身就走。
林欣然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瞎逛,電話響了,是曹永打來的,要請她喝一杯。
“你怎么了?”
曹勇的耳邊傳來林欣然輕聲的問候,曹永抬起了頭,眼睛里布滿的血絲,他一把抓住林欣然的手。
“欣然,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知道嗎?”曹永的聲音在顫抖。
林欣然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她一邊往出抽自己的手,一邊說:“你喝醉了!”但曹永抓得很緊,林欣然怎么努力都無法掙脫,只好任他握著。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這種混社會的人,但是只要你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愿意一生對你好,不讓你受一點苦!”
“不是的,只是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林欣然低著頭小聲說,她不想傷害眼前這個喜歡自己的人。
今天這是怎么了?剛擺脫一個警告自己離開李鐵強的女人,現在又遇到向自己表達愛意的男人。
“算了,就當我沒有說!”曹永哀怨地望著林欣然,松開了林欣然的手。
“沒有關系。”
“能不能陪我喝一杯?”曹永征求林欣然的意
“好吧!”林欣然想補償一點什么。
喝完曹永叫來的啤酒之后,林欣然又一次感覺到疲倦得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天下午,曹永又一次到林欣然公司的門口等她。這次他的心情和上一次截然不同。他心里很復雜,復雜到讓他無法正常地去思考問題。他還是靠在那棵樹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只有尼古丁才能讓他稍微地鎮靜一點。
林欣然一個人走了出來,因為今天李鐵強要加班,不能接她下班了。曹永在林欣然的后面跟了一段路,然后他才叫住了她。
“你最近過得好嗎?”曹永明明看到林欣然的臉色不太好,但他還是那樣問了。
“沒有什么?”林欣然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精神不好。
走到一家酒吧,曹永請林欣然進去坐坐。
“欣然,和我在一起吧!”他還是不愿意放棄對林欣然的追求。
“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你一定會和我在一起的!”曹永一字一頓地說。逐漸,他的目光變得冷颼颼的。林欣然感到一陣寒意。
“最近你的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呀?”曹永突然轉移了話題。
“沒有啊,不,好像有一點。”林欣然如實回答,她很奇怪,“為什么問這個?”
“欣然,如果我做錯了事情,求你一定要原諒我!”曹永注視著林欣然。
“你在說什么呀?”林欣然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出這些奇怪的話來,她微笑著。
“不是的,欣然,你不知道!我……”曹永欲言又止。
“今天你是怎么了,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有什么你盡管說吧!你幫過我的忙,我會原諒你的。”
“是這樣的,我在你不知道的時候給你服了藥,所以你才會覺得難受。”曹永盡量用很平靜的語氣把話說了出來。
“吃藥?你給我吃了什么藥?”林欣然很吃驚地望著曹永。
“我給你的啤酒里放了搖頭丸”。曹永費了好大的勇氣才說了出來。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林欣然震驚了。
“你不要緊張,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保管你沒有事。欣然,我真的很喜歡你,從第一次看到你就對你有好感了。但是你卻喜歡別人,沒有辦法,所以我才那樣做的。”
林欣然渾身顫抖著,“還……有呢?”
“再就是……在,在你的胳膊上注射了兩次白粉。”
“啪”曹永的話音剛落,林欣然就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卑鄙!”林欣然咬牙切齒地罵到。
“我也不想的!可你為什么喜歡李鐵強,卻不喜歡我?我們長得很像,不是嗎?”
“盡管你和他長得很像,但是你永遠都比不上他,因為你是個無恥下流的小人!”林欣然沒有想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了曹永的圈套。
“是嗎?”曹勇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你第一次來迪吧的時候喝的啤酒里就放了一顆搖頭丸,我們還上了床,難道不記得了嗎?當時我不知道你把我當成了李鐵強,盡管你喜歡他,哈!但是我和你已經……”
林欣然的頭嗡的一聲,臉色慘白。“你這個流氓!”她沖曹勇大叫一聲,飛快地奔出了酒吧。
“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曹永沖著林欣然的背影,滿懷信心地喊。
天啊!我染上了毒癮!林欣然的腦子里只有這一句話。我該怎么辦?李鐵強如果知道我現在是個癮君子,還會喜歡我嗎?不,一定不能讓他知道!林欣然腦子亂極了。
又過了兩天,林欣然正在午休,睡夢中突然感覺到自己渾身有一種她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難受,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咬。疼痛使她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飛快地跑到衛生間里用冷水洗了洗臉,還是無法減輕那種痛苦,然后她又用噴頭把自己的頭都噴濕,用水沖了十幾分鐘,才覺得好了一點。林欣然用毛巾擦了擦臉,陷入了恐懼之中。
李鐵強走了進來,看到林欣然濕淋淋的頭,很奇怪。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他上前摸了摸她的頭,不燙呀!
“沒什么,剛才做噩夢了。”林欣然知道這一定是毒癮犯了,她掩飾著。
“你覺得不舒服就不要上班了,在家休息吧!”李鐵強在林欣然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就去了公司。
“嘟”,林欣然手機出現了短信提示。
“我知道你肯定不接我的電話,毒癮犯了的感覺如何呀?上一次我給你注射完白粉后,在你的皮包里又放了一包白粉,如果你實在忍受不了就用了吧!如果還想要就來找我,我隨時等著你來。”是曹永發來的。這個陰魂不散的惡魔!林欣然詛咒著。
林欣然一把抓過放在沙發上的皮包,拉開拉鏈,把里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她沒有發現什么,又把所有的夾層都翻了一遍,結果真的找到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塑料袋。
林欣然把那個袋子扔進了垃圾桶里,我一定不會主動吸!她給自己信心,然后就回到床上躺下。
那毒癮像潮水一般,又一次把林欣然給淹沒了,她只覺得好像有千萬支針扎在心上,還有千萬條蟲子在爬,渾身奇瘁無比一想抓卻又不知該往哪里抓。
那痛不欲生的感覺像毒蛇一般纏住了林欣然,她死死地咬住被子的一角,奮力掙扎,然而她終于忍受不住了,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
那白色的小袋在她腦子里直晃悠!終于,她的手顫抖著伸向了垃圾桶……
林欣然癱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人間。如果以后毒癮再發作,難道自己真的要放棄李鐵強嗎?林欣然把自己的臉埋進雙手,痛哭失聲。
李鐵強快要回來了,林欣然趕緊站起來,收拾吸毒的殘局,洗了把臉,慢慢鎮靜了下來。
第二天,林欣然就開始到處打聽,準備租房子,她不想住在李鐵強那里了。在這樣下去,李鐵強遲早會發現自己在吸毒。
經過同事的幫忙,林欣然很快就找到了一間房子,雖然比不上李鐵強那里舒適,但一個人住著還是不錯的。
“你要搬出去,為什么?你在我這里住的不習慣嗎?”李鐵強聽到林欣然說要搬出去住,覺得很納悶。
“不是的,我覺得咱們就這樣住在一起,別人會說閑話的!”林欣然垂下眼簾,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說閑話?哦,你是說我要給你一個承諾嗎?沒問題,我們過兩天就去登記。”李鐵強以為林欣然在給自己暗示什么,他高興地說。
“結婚?”林欣然聽到李鐵強說要和自己結婚,她心里一陣狂喜。“真的嗎?”林欣然迎著他那熱烈的目光。
“當然是真的了。”李鐵強摸了摸林欣然的秀發,溫柔地說。
“還是過些時候再說吧!”說話的時候林欣然的臉偏在一邊,不敢看李鐵強的眼睛。
“為什么?你是不是嫌我沒有拿著戒指向你求婚,沒有誠意呀?”
“啊,是這樣的,母親知道我離婚了,想來看我。我怕她會以為是因為你的出現,我才和魏東離的婚。”
“是嗎?那等你母親來了,你給她解釋清楚,然后你再搬回來住。”
“到時候再說吧!”林欣然低聲說。
李鐵強把林欣然的東西搬到了她租到的那間小房子里,也不知道為什么,李鐵強就是有點心慌的感覺。
第二天,李鐵強接到董事長的電話,叫他去青島一趟,有個合作項目需要過去談。李鐵強知道這是個小項目,用不著自己親自去,去一個投資部經理就可以了,但是董事長叫他去,他只好去了。到了飛機場才知道和他一起去的是投資部的杜曉冰,投資部的經理有其他事脫不開身,董事長就讓女兒做了代理。
本來董事長是不同意讓李鐵強去的,但是他拗不過女兒的再三請求,杜曉冰只是想和李鐵強去一個浪漫的地方,增進感情是重要的,至于談什么項目那就不是她所關心的了。
李鐵強來不及和林欣然說再見,就上了飛機。到了青島后,李鐵強才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項目談好后,對方的人邀請他們在青島玩兩天。李鐵強沒有心情玩,他想快點回去見林欣然。杜曉冰卻說什么也不想回去,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和李鐵強單獨相處,她要死死地抓住。
在第一海水浴場,李鐵強一個人坐在太陽傘下喝飲料,本來他很喜歡游泳,只是他不想和杜曉冰過于親近,靜靜地看著杜曉冰穿著黃色的游泳衣撲進了水中。杜曉冰想拉李鐵強一起游,他怎么也不下水,杜曉冰只好自己先下去了。
“這個地方真美!”李鐵強心想,“到時候和欣然度蜜月就可以來這里。哎!她現在過得好嗎?換了住處,她適應了新環境沒有?也不知道她現在做什么。”
李鐵強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事,突然看到杜曉冰好像有點不對勁,像要沉下去似的。
李鐵強來不及叫海灘護衛,就飛快地沖了下去,游到杜曉冰剛才的地方,卻突然看不到她的人影了。李鐵強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水里。還好,杜曉冰就在他的不遠處,好像是昏了過去。李鐵強一只胳膊摟住她的腰,另一只胳膊用力劃著,向岸邊游來。
他把杜曉冰拖上了岸,杜曉冰仰面躺在沙灘上,一動也不動。李鐵強用手擠壓她的肚子,水從杜曉冰的嘴里溢出來,但她還是沒有醒。李鐵強急了,他吸了一口氣,準備給杜曉冰做人工呼吸。就當他的嘴唇剛觸到杜曉冰的嘴時,杜曉冰的胳膊突然從后面緊緊地抱住了他。
李鐵強知道又上了這個鬼靈精的當了,他有點生氣,就一把推開她,站起來轉身就走了。
“哎!你別生氣,我是逗你玩呢!”杜曉冰從后面追上來。
李鐵強大步地往前走。
“你就原諒我嘛!要不我請你吃海鮮,就算是向你賠罪。”杜曉冰討好地說。
面對這個刁蠻任性的小女子,李鐵強哭笑不得。他比杜曉冰大7歲。充其量她也只是個小妹妹,李鐵強能和她計較嗎!
尹秋紅知道林欣然換了住處,就過來看她。這是一間比較小的房間,林欣然布置得很雅致。有點偏僻,很清凈。
尹秋紅看到林欣然手腕上的玉鐲,“哇,好漂亮的玉鐲!一定很貴重,是那個李總給你買的嗎?”
林欣然的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點了點頭。
“讓我試試,改天我也叫男人送我一個!”
林欣然不好意思拒絕尹秋紅的要求,就把手鐲取了下來,遞給了她。
“小心一點!”林欣然輕聲地囑咐著。
“放心好了!”尹秋紅說著,就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唉!你戴著好看的我未必適合。還給你。”尹秋紅說完就把手鐲往下取,沒想到取的時候比戴要困難的多了。尹秋紅用力一擼,“當”一聲清脆的聲音,把她倆都震驚了。手鐲掉在了地上。
林欣然一下呆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尹秋紅反應過來,急忙向林欣然道歉。
“算了,沒什么。”林欣然默默地撿起地上斷成幾截的玉鐲,按照斷口,把它們放進錦盒里,拼成完整的一個圓圈。遠看還是一個完好無損的玉鐲,實際上它已經有好幾條斷痕了。
“不好意思,都怪我,我不應該試的!”
“上天注定它要碎,誰也沒有辦法!”林欣然苦笑了一下。
“那我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你!”
林欣然沒有想到這是她和尹秋紅的最后一面也是最后一次對話。
尹秋紅離開林欣然的第三天,她就接到曹永的電話,他說尹秋紅因服食過量的搖頭丸,猝死在
林欣然在醫院的太平間里見了尹秋紅最后一面,她的身體上蓋著白色的床單。林欣然實在是沒有勇氣揭開她臉上的床單,因為她不知道尹秋紅的臉上會有怎么樣的表情?更讓林欣然恐懼的是自己現在也沾上了毒癮,將來自己是否會和尹秋紅一樣的下場!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從醫院回到自己的住處,林欣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為什么會這樣?前幾天還是很鮮活的生命,怎么轉眼之間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呢?這究竟是為什么呀?林欣然蜷縮在床上,傷心地哭了。
突然,那種曾經有過的感覺又出現了,這次比上一次更加兇猛。林欣然強忍住那如洪水猛獸般的毒癮。她骨頭像快要崩裂般的痛,就使勁地在床上翻滾,然后就摔在了地上。她撲到墻上,把頭用力地撞向墻壁,希望疼痛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撞了幾次后,墻上就出現幾個紅印。一定是撞出血了。林欣然的頭暈乎乎的,她順著墻壁癱坐在地上。
門開了,曹永看到林欣然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像個女鬼一般。她的額頭上撞破了一塊,傷口正往出來滲血珠,血順著臉往下流,更顯得陰森恐怖。
他一把抱住林欣然說:“何苦呢,只要你回到我的身邊來,就不會受這種折磨呀!
林欣然清醒了一點,看到自己靠在曹永的懷里,掙扎著想推開他。
“不要你管,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林欣然眼里那恨不得把曹永吃了的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劍,刺在曹永的身上,讓他感到不寒而栗。
突然,她拉過曹永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曹永疼得叫出了聲。
過了一會兒,林欣然松開了口,嘴唇上沾著血跡。
“哈……”她笑了,眼里卻充滿了淚水,那慘笑真是讓人心寒。
“欣然,你不要這樣,我是因為愛你才這么做的!”
“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加恨你!”林欣然的眼睛里閃著憎恨的光,咬牙切齒地說。
“很難受,是嗎?你不想要這個?”曹永從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白粉。
林欣然貪婪地望著那在曹永手中晃來晃去的袋子,不由得咽著唾沫,她的嗓子干極了。遲疑了一陣子,她的手就慢慢地伸向了那個小袋子……
曹永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就當林欣然的手快要拿到那個小袋子時,曹永的手卻突然收了回去。
“想要是不是呀?那你得答應和我在一起!”
“我……我答應你……求……你快點給我吧!”
林欣然又一次飛了起來,身體變得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
曹永非常的高興,他朝思暮想的人終于得到了,他領著林欣然去一個診所包扎了傷口。
林欣然的腦子里亂糟糟的,更讓她苦惱的是自己剛才因為毒癮犯了,竟然糊里糊涂地答應和曹永在一起!
外面下起了綿綿秋雨,給林欣然的心理增添了更多的愁緒,秋天就要過去了。
手機響了,是媽媽打來的。
“欣然呀,你都快有一個月沒有給家里打電話了,是不是工作忙呀?我和你爸都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
“媽……”林欣然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委屈像洪水一般涌了出來,縱有千言萬語,一時卻無法說出口,任熱淚滾滾而下。
“怎么了?你說話呀!你不說我心里著急呀!”媽媽聽不到女兒說一句話,就只是一個勁的哭,心里焦急萬分。
“欣然,我是爸爸,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爸爸搶過媽媽手中的電話。
“沒什么,我和魏東離婚了!”林欣然的心情平靜了一點。“爸爸,你們不要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離婚!你怎么不和我們說一說呢?你是大人了,只要自己不后悔就行了!”爸爸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要不你回來在家住幾天,換一換環境,對你或許好一些!”
“不了,我沒事,你們放心好了,我過年一定回家看你們!”林欣然勉強笑了笑,她希望父母不要擔心,他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那你就心胸放開一點,不要鉆牛角尖,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爸媽商量,不要委屈自己。孩子,如果累了就回來吧!啊……”爸爸的聲音有點嗚咽。
這句話又把林欣然的眼淚給引出來,自己真的是累了,但是這個樣子回到家里,那不是讓父母看著擔心嗎?林欣然默默地流著淚,和爸媽說了再見。
李鐵強下了飛機,就打車直接去了林欣然的住處。
“誰呀?”林欣然一邊詢問,一邊打開了門。當他看到站在門外手捧一束全是紅色玫瑰花的李鐵強時,頓時驚呆了。
“你……你怎么才回來呀!”林欣然情不自禁地撲進了他的懷抱,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了。 “傻瓜,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干嗎還哭呢?”
“我想你嘛!我想你都快要發瘋了!”
“我不在的時候,你怎么瘦了,而且臉色也不太好,病了嗎?”
“沒有呀,我大概是沒有休息好!沒關系的,你不要緊張,我能照顧好自己的。”林欣然的笑容有點不自然。
正當這兩個人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中時,在不遠處的一個拐角,一雙陰沉沉的眼睛冷冷地瞪著他們。眼看著他們進了房間里去了,這個人才把手中的煙頭扔在了地上,用腳狠狠地踩,就像和那個煙頭有天大的仇恨,直到把煙蒂踩的扁平,才抬腳離去。
第二天,林欣然上班后心情格外地愉快,李鐵強回來了,她覺得自己的魂魄也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欣然,門口有一位女孩找你。”同事小李喊她。
當她看到那個穿著漂亮衣服的女孩時,她的臉上頓時就沒有了笑容。是杜曉冰。
“是你找我嗎?”林欣然面無表情地問。
“是的,我要給你看些東西!”杜曉冰的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說著就遞過來一個材料袋。
“你想給我看什么?”林欣然并沒有立刻就伸手去接她遞過來的東西。
“你看了自然就知道了!”杜曉冰臉上那故弄玄虛的表情倒是讓林欣然感到好奇。
林欣然接過去掏出來一看,臉上就變了顏色。那里面裝的是一些照片,有的是杜曉冰甜蜜地靠在李鐵強的肩上,有的是他們都開心地笑著,還有的就是他們在沙灘上旁若無人地熱吻……
“我們這次是一塊去了青島,哎呀,你不知道,青島的沙灘好軟呀,躺在上面簡直和躺在床上是一樣地舒服!”
林欣然的心完全被這些照片搞亂了,她的腦子里充滿了問號。
“你拿回去慢慢欣賞吧,我不奉陪了,拜拜!”杜曉冰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大搖大擺地走了。
下午,李鐵強約林欣然吃晚飯,林欣然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掛了電話,接著就關了手機。
晚上,李鐵強來找林欣然,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
“欣然,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說呀!昨天還是好好的,今天是怎么了?”
“你來問我?自己做的事情還假裝不知道,真是個偽君子!”林欣然氣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做什么了?你說呀!我做什么事都求無愧于心,你聽到了什么謠言?”李鐵強一頭霧水。
“好!你不是無愧與心嗎?那么這些照片又做何解釋呢?”林欣然氣沖沖地把那個材料袋用力地摔在了桌子上。
李鐵強拿出來一看,知道這一定又是杜曉冰搞的鬼。
“你聽我解釋,”他指著接吻的照片,“她假裝溺水了,我去救她,沒有想到她從后面把我給抱住了,然后她的秘書在暗處偷拍下來的。你要相信我,如果我騙你就讓我不得好死!”
“你別胡說,就算你真的不喜歡我,我也不想讓你死。”
“唉!再說,董事長就這么一個女兒,跟我一塊出去萬一她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董事長交代呀?”
“是我不好,我一看到你和別的女人這么親熱,就氣昏了頭!”林欣然的話軟了下來。
“我走了那么久,剛回來就遭受不白之冤,唉!可憐哪!”李鐵強開玩笑地說。
“那么你要什么補償呀?”林欣然微笑著說。
“剛才我解釋了半天,嘴巴累得不行了,你說該怎么辦呢?”李鐵強一臉的壞笑。
林欣然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欣然,你不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嗎?怎么幾天也不來找我呀!”曹永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呃……”林欣然無話可說。
“求求你,就放過我吧!這個城市里有好多年輕漂亮的姑娘,為什么你一定要來糾纏我?”
“因為我愛你呀!”聽到這句話,林欣然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好了,電話里說不清楚,今天晚上我在都市風咖啡屋等你,你一定要來找我,否則你會后悔的!”曹永說完就掛了電話。
三個小時后,林欣然出現在咖啡屋。
“我知道你會來的!”曹永微笑著。
“你答應過要和我在一起,那么為什么你還和那個叫李鐵強的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
“我是真心喜歡他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讓你丈夫主動和你離婚的?”曹永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不知道!”林欣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用刀子,要不然他怎么會那么痛快就在結婚協議書上簽字呢?”
“原來如此!”林欣然現在才明白了。
“如果你再不離開李鐵強,我想我又得用刀子來解決這個問題了!”曹永慢悠悠地說出來的這句話,在林欣然的耳邊卻無疑是響了一個驚雷。
“你……你想做什么?”林欣然緊張起來。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想到。”
“求……求……你,千萬不要呀!”林欣然嘴唇哆嗦著。“我……我會主動離開他的,你千……千萬不要傷害他!”
“好,希望你這次說話算數!要不然你的李鐵強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要怪我無情?”
“好吧,我……這就跟你走。”林欣然淚流滿面。
迪吧后面的一間屋子里,林欣然真的見到一張大床,看來自己曾經確實在這張床上睡過。
林欣然像一條死魚一樣,一動也不動,她使勁地想象此刻撫摸自己的人是李鐵強。盡管身體本能地對曹永有一種排斥感,但她只能咬著嘴唇,默默地流著淚!
月光靜靜地透過玻璃照進屋里來,曹勇在林欣然身邊睡得像死了一般。
林欣然偷偷起來,小心翼翼地從曹永的褲腰帶上取下鑰匙,光著腳無聲無息地走到靠窗的那張桌子前。她的心嗵嗵地跳個不停,手伸向了靠邊的一個抽屜。
“喵……”,從外面傳來一聲野貓凄厲地叫。
“啪!”林欣然的手抖的太厲害了,鑰匙就掉在了地上。她似乎覺得有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就猛然回頭向后看,身后并沒有人,曹永還在打呼嚕。
林欣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哆哆嗦嗦地撿起了鑰匙,開了一個抽屜,輕輕地翻了翻,只有一些香煙。又開一個,里面有好多的塑料袋,有的裝的是白粉,有的裝的是各種顏色的搖頭丸。林欣然就拿了一個裝有5顆搖頭丸的小袋,然后鎖好抽屜,又把鑰匙掛在了曹永的褲帶上。
她找了一個杯子,把那些搖頭丸一個個掰碎,放了進去,又往里面倒了滿滿一杯開水。然后她按耐住內心的極度恐慌,躺在了曹永的身邊……
“不……”林欣然叫出了聲音。
曹永醒了,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林欣然一頭冷汗,就用胳膊一把摟住了她。“怎么了?做噩夢了,不要怕,有我呢!”曹永溫柔地在她耳邊說。
“你醒了?”林欣然輕輕地掙脫曹永的胳膊,坐起身來。由于沒有休息好,她的眼睛有點紅,她強笑著問:“渴不渴呀?”
曹永沒有想到林欣然會這么溫柔地對待自己,就連忙點頭,“是有點渴!”
“那我給你端杯水吧!”林欣然披了一件外衣,然后就把昨天晚上涼的那杯水端了過來。
曹永一口氣把那杯水喝完。水的味道有點怪,他喝完后感覺不太對,但也沒有注意。
“我要去上班了,你再睡一會吧!我會來看你的。”林欣然主動把自己的唇送到了曹永的嘴邊。
曹永死后的第五天,李鐵強在監獄里見到了憔悴不堪的林欣然。
他拿起話筒,“欣然,你怎么……這么傻?我……我該怎么辦,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出去呀?”
林欣然慘笑著,喃喃地說:
“別難過,這不能怪你,是我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注定是要把自己埋葬在坑里了!我染上了毒品,與其讓我忍受毒品的折磨,還不如讓我痛快地死去,那樣就可以讓我徹底解脫了!”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死了我……那我怎么辦呢?”李鐵強的聲音顫抖著。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爸爸媽媽,但是我……我恐怕……沒有機會去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了!他們年紀很大,也經不起任何打擊了!我不想……讓……讓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被判了死刑,他們知道一定會……會難過死的……”林欣然痛苦地用手揪頭發。
“欣然,你不要這樣,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他們的!”李鐵強真恨不得用拳頭砸碎那隔著他們的玻璃,讓他再擁抱一次自己深愛著的人。
“你能不能隔一段時間,就幫我寄一封信給他們?每封信我都標好了日期,你按順序寄出去就好了。這樣他們就知道我還好好地活著,這是我現在惟一能替他們做的了!我把信都交給了獄警,他們會轉交給你的。”
“你能瞞他們……多久呢?”李鐵強的心顫抖不已。
“能瞞多久就多久,我也無能為力了……”
女獄警小聲地提醒他們談話的時間到了。
“求你了,再讓我們說幾句話,就幾句話好嗎?”李鐵強懇求著。
女獄警看到這個男人臉上那痛苦無奈的眼淚,允許他們再說五分鐘。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林欣然溫柔地望著對面的李鐵強,“你能不能再吻我一次?”
李鐵強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話筒!
他們閉上了眼睛,同時吻著那冰冷的玻璃……
李鐵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監獄的大門,懷中那疊厚厚的信像一塊巨石,壓在他那顆正在滴血的心上!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面吹來,不禁讓他打了一個冷顫。一片片潔白的雪花從天上飄飄灑灑落到了地上,街道上一片寂靜。
冬天已經到了。
責任編輯:閻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