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竟會有如此深邃奇絕的溪澗,偎依在這層巒疊嶂的雄山之中!竟會有如此蒼翠欲滴的樹木,守衛在這奇偉瑰麗的山崖之上!竟會有如此沁心潤肺的清香,彌漫在這巍然屹立的峻嶺之中!竟會有如此婉轉悠揚的鳥鳴,環繞在這神秘迷人的凈土之上!這就是武夷山,這就是九曲溪。
近暮時分,靜靜地踏上這趟永生難忘的溪上之旅,你不會去打破那份自然的和諧與幽靜。竹筏悄悄地離岸,在這波平如鏡的溪面上滑行。不,也許稱湖面更合適,靜如止水,清如碧玉。這就是流淌的溪澗?我不禁納悶了。
大自然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總會給觸犯它的人一點懲罰。剛拐過一個灣,水流馬上奔騰得湍急,險情頓生,嚇得我趕緊抓住筏上的竹椅不放。
竹筏霎時晃入了幽深靜謐的峽谷,耳畔只回響著淙淙的流水聲和呼嘯而過的風語,視野也豁然開朗。我頓時被眼前蕩漾著的這種前所未有、輕柔凝重的綠所吸引。這綠,綠得濃重,綠得逼人,綠得生機蓬勃,綠得氣勢磅礴,真是“山路原無雨,空翠濕人衣”!那青山,那綠水,那翠木,那碧竹,無不讓人感到生命的快意和靈魂的悸動。
竹筏飛也似地往下奔馳,兩旁蔥蔥郁郁的樹木和層層疊疊的嶂巒紛紛揚揚地掠過眼前。哪里來得及按下相機快門,更不用說細細品味鑒賞,只有無可奈何地讓這崢嶸競秀的美景飛也似地消逝在視野的兩側。
那凌空凸起、線條雄渾深沉的碩石,不正像一只巨大無比的酒壇子嗎?仿佛有陣陣濃郁的陳年佳釀的香氣撲鼻而來。那彌漫在云霧里的縹緲的山峰,好似一只緊收翅膀的金雞,它在報曉嗎?可是現在已是黃昏了啊。那雄赳赳、氣昂昂的猛虎,那高昂著頭顱的水上獅……我不得不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出如此秀色可餐的水光山色。一塊塊奇秀的巖石,一座座秀美的山峰,一種種怪異的猜測,一段段神奇的聯想,真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情人眼里出西施”,游人眼里出美景!
一武夷山,一九曲溪;一高大,一柔美;一寧靜,一飄逸;一沉穩,一靈動。武夷山與九曲溪的融合,是靜與動的映襯,單調與精彩的變幻,也就組成了最美的風景。
正在思忖間,竹筏又掠過了一列紫褐色的光滑峭壁。同樣是九曲十八彎的九曲溪,剛才還是碧澄得深不見底,此刻已經淺得可以瞧見溪底大大小小渾圓的石子。在這柔情脈脈的碧水中,幾條烏黑的小魚悠然自得地游弋著、嬉戲著。伸手一抓,想仔細瞅瞅這無憂無慮的精靈,卻被濺了一身清涼的水花。而它們淘氣地搖擺著尾巴,不知又竄到哪里去了。
輕盈的竹筏再次轉過幾個彎,在技術嫻熟的船老大的掌控之中,不慌不忙地飛流而下。眼前時而溪光秀色,時而峰羅翠擁,時而瀾回峰重,時而萬丈丹青。
正當我陶醉于大自然的萬種風情之時,上天也送來了可愛的禮物——綿綿細雨。可惜我不是瀟灑多情的詩人,不能用詩的語言,描繪出、記錄下這妙不可言、令人永生難忘的瞬間。
雨,淅淅瀝瀝,越下越大,終于大到讓你不能忽視它的存在。雨中賞景也不失為一件雅事,以天水接地水,以人去我來獨占風情,以雨中萬物凄凄然似欲言又止,然后物我相融,漸入佳境。
雨聲山色之中,靈魂早已悄然融化在這純凈柔美的水中!
(指導教師林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