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玻璃,他炫耀五彩光芒的同時,還將我束縛在其中。我像是被一根繩子捆住,不能動彈。于是天空再大也不屬于我……
——題記
我是水的女兒,清靈自由是我的個性,我有一顆純潔自由的心。杯子是玻璃做的,是我的主人,用五色光芒遮掩著我日趨渾濁的心,我被他牢牢禁錮。
人們喜歡我,也喜歡玻璃杯,人們喜歡將我們結合在一起。于是,他們就將我一點不剩地注入那些討厭的家伙體內。我不愿意,我努力地翻騰著。望著五色的燈光來回閃動,我越發地厭惡這個束縛著我的杯子。我張口大罵,日日在他耳邊嘮叨,不讓他清靜。是的,是他害我失去自由,害我失去天空,不能隨心所欲地流淌,自由地翱翔!我覺得自己在日漸枯萎,我美麗的身軀在慢慢渾濁。
渾濁的我,呆在玻璃杯里,努力仰望頭頂上的那一小片藍天。我看不到蔚藍的邊際,還有那些依偎在夕陽身邊的紅霞,我只能想象。我沮喪:天空再大,也不屬于我。
我郁悶地踹著玻璃壁,發出痛苦的嘆息,我覺得如果繼續呆在這個溫厚的玻璃杯里,我會萎蔫,直至蒸發完結。
終于有一天,玻璃杯對我說:“我能幫助你嗎?”
“就你,行嗎?”我高傲地昂著頭。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努力移動著身子,往桌邊移動著。那一剎那,我只聽到一聲巨響,“啪——”杯子碎了,散了一地,而我流淌在他的四周。霎時間,我頓時覺得天地好寬廣。我歡呼雀躍,我終于可以隨心所欲地流淌。我已經忘乎所以,完全不記得那曾經保護過我的杯子,雖然他妨礙了我的自由,我向往已久的“自由”……
當然,我也沒有感動,對于杯子的成全,我覺得那是我應得的。
我以為,我可以很快回到我的故鄉,我童年玩耍的地方。可是,我錯了。太陽猛烈地照射,使我身體里的元素飛快地流逝;沙塵的飛揚,渾濁了我澄清的身體,我開始疲憊不堪。這時,我才開始有些懷念那個曾經禁錮過我的杯子,雖然狹小,卻至少溫暖,并且安全。我再也回不到我的故鄉,甚至回不了從前……
在我還剩下最后一滴的時候,我忍不住對著天空咆哮:“失去總是痛苦的,因為痛苦,所以后悔,所以才知道珍惜。”可是沒有人能聽得到。
也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很多年以后,我再次回到另一個玻璃杯里。那個時候,我哭了。不僅為曾經因我而粉身碎骨的玻璃杯,更為我的年少無知!
我對玻璃杯說:“你看不到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里。”
玻璃杯卻說:“我能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的懷里。”
我抱著玻璃杯的五彩光芒,破涕而笑:“我的天空雖小卻同樣美麗,因為通過玻璃,我能看到外面的一切。”
其實,我是水的女兒,也是玻璃杯的女兒。
(指導教師劉德福)
[簡評]
這是相似和相關結合的構思范例。
水和杯的關系,是自由和束縛的關系,這是一個關于“成長”主題的文章。本來是一個相當復雜的問題,卻因為運用寫物構思的方法而變得簡單了。這主要得益于作者對杯子和水的特征的深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