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代電影，如何走出邊緣化的陰影

[摘要]由于種種原因，第六代電影長期處于邊緣化的陰影中。但是第六代電影并不是毫無希望。在中國加入WTO后，中國電影機遇與挑戰并存，第六代電影如能進一步突出其對底層小人物的關注和平民心態，主動回歸傳統的修辭手法，積極順應中國觀眾審美趣味的變化，在制作上廣泛地借鑒和學習，定能贏得廣大電影觀眾的認可。

[關鍵詞]第六化電影 邊緣化 陰影

作為對第五代電影追求的反叛和異變，第六代電影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們的目光。第六代電影一反中國傳統電影的宏大敘事追求，著力書寫邊緣人群的另類人生，熱中描摹都市青年的個體人生體驗，為中國當代電影帶來了新的氣息和新的啟示。但是第六代電影極端個人化的敘事模式和電影語言與當代的大眾娛樂文化潮流不相合拍，加之電視媒介技術的不斷升級和電視文化的迅猛發展使傳統電影市場不斷遭到擠兌，相對于電視來說，觀影成本還顯得過高。因此，第六代電影受到的關注少之又少，《青紅》、《孔雀》、《小武》等第六代電影總是難以在市場上火熱起來。

但是第六代電影并不是毫無希望。中國加入WTO后，中國電影機遇與挑戰并存，第六代電影有著諸多優點：對人性的關注，對人的情感、家庭、人物生存狀態的真誠再現……，如能抓住中國文化形態的變化，在新奇的同時強化理解與溝通，積極關注中國新大眾的階層變化，注重他們審美取向的走向，用自己的“城市”語言來書寫新的人生和新的世界，來契合新大眾的審美要求，它定能贏得廣大電影觀眾的認可。

一、對小人物的關注和平民心態

當下許多中國電影里缺少了對于人，對于生命和心靈的關照與呵護，功利主義淹沒了溫暖的人文關懷，急功近利使得部分電影在遠離生活、群眾與真誠。在許多主旋律電影和商業娛樂電影中，雖以傳達主流意識為目的，或以滿足大眾心理欲望為動機，實際上都不同程度的回避了我們所實際遭遇的現實，忽視我們在這種現實中的真實體驗。“許多粉飾現在、簡化人生的影片里，苦多樂少的生命經歷、人生無可回避的創傷都在這里一起缺席。”而在今天的中國正在發生急劇社會變遷，社會關系，人際關系，家庭關系都處于不斷的高速變動之中，人的命運以及人們的價值觀念，心理狀態都在轉型中動蕩、變化。現實的生活本身已經提出要求，中國大眾需要通過電影來和同樣處在轉型時期的其他人共享苦難、迷惘、欣悅和渴望。通過電影來面對、理解和詮釋我們所遭遇的現實。

在趨向平民化、大眾化和日常生活化的第六代電影導演那里，他們以單薄贏弱的個體之軀，超前敏銳的體會到了現代化進程中人性異化，人格分裂所導致的種種危機。他們借助于破碎零亂的“后現化形式”試圖在一個追求現代性的“全球化”時代反思人的主體價值，弘揚人的審美感性，從而對現代社會構成逆反與糾偏，渴望著通過自己的努力，使人有可能避免遭受“異化”的“單面人”的命運。第六代導演在外部世界的喧嘩與躁動中返歸內心自我，為感性、詩意與抒情留下一方明凈的天空。他們希望對現代社會中的商品、媚俗、“機械復制”給以抗爭和救贖。雖然他們面對社會現實與人性現實，傳達給我們更多的是種種人生的無奈、無序和無可把握，但他們的同情心和現實精神對普通人身心狀態和境遇的關懷與大眾偶合，他們對于自我以及自我所生存的這一世界的理解，能與大眾達成一種心靈的契合。這就保證了第六代電影能夠為大眾所接受。

二、回歸傳統的修辭手法

同時20世紀初期的中國大眾，受到了太多的影響，一方面都對西方生活方式充滿期望，另一方面又需要一種溫和的傳統的方式來“中和”西方的沖動。第六代恰好可以提供一個更新的想象空間來取得大眾的認可、接受。“我們在許多第六代電影中的主人公身上都能看到傳統美德的影響，這些因素的加入讓大眾增加了認同感。”容易從情感上讓觀眾接受他們，并對其人生產生同情感。如在《小武》中，小武是一個小偷，但首先也是一個重義氣的人，他不忘兄弟情誼；其次他是個浪漫的依然相信愛情的人，在現代情感荒蕪的大眾心靈世界中不可謂不是一般清澈甘泉；最后他是一個孝順父母的人。總之他身上閃耀著傳統美德的光芒，同時又在社會上碰得頭破血流，這樣的主人公觀眾能不同情嗎?在影片中意識形態始終以冷漠的廣播伴隨著傳統道德的楷模小武，毫無個性的警察的表現也讓觀眾感情的天平向小武傾斜，這樣的敘事策略，為電影被觀眾的接受作好了鋪墊。

第六代的許多電影大都讓越出社會規范的人向傳統道德看齊，他們在傳統中尋找資源，完成對人物的描寫，以引起觀眾的同情，尋求觀眾對影片的認可與接受。另外第六代電影人還應當更多地關注一下當前中國社會結構的變遷，為自己的電影取得大眾的接受打好基礎。

三、中國電影觀眾的審美趣味的變化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現階段雖然還沒有形成以中產階層為主的穩定的社會結構，但是隨著中國社會的發展進步，中等收入者的人數定會增大，現在擴大中等收入者比重已成為新的社會目標，中等收入者開始成為社會的重要力量。中等收入者的文化品位和文化要求將要成為新的文化中心。他們的文化趣味和要求不僅僅是特定階層的文化選擇，而且日益成為社會主要的文化選擇。他們的文化一方面認同既成的社會結構，渴望在這一結構中獲得發展，另一方面卻也對于種種新的文化實驗和新思潮保持文化方面的興趣。有理論認為所謂“大眾”已經不是傳統的“現代性”的概念中的東西，而是以中等收入者為中心的文化生產和消費的一個概念。這種中等收入者在文化方面的主動性的出現，一方面促進了消費文化的發展，另一方面也產生了新的文化靈活性。這種“新大眾”對于媒體文化的影響力極為巨大，他們的趣味和要求往往支配了文化的發展。一種新的“都市性”在中國當下文化中的崛起是最為引人注目的現象，這種都市性乃是將文化想象的中心轉移到都市。而且這種中等收入者所表達的都市經驗完全不同于以往的被農業生活的記憶所界定的都市感覺。一種完全脫離了鄉村的都市性已經成為了文化的中心，這種都市性在對都市空間的展示和都市生活的處理上是一種完全內化的展現。中等收入者們徹底的切斷了和鄉村的聯系，他們生活在大都市構成的網絡中，由都市網絡加入和參與全球化的生存。第六代電影中表達的許多話語都能與中產階層的審美取向找到某種契合點。城市是第六代講述故事的基本底色，在他們的電影中城市是一個沒有外部的城市，或者說鄉村城市的二元結構對于他們來說并不存在，于是，行動或穿行于都市空間的“主體”成為他們城市書寫的主角。從而和新大眾的審美心理達到一種認同的共鳴。如果第六代電影能發揮一下這些長處，抓住中產階層觀眾的眼球，定能在中國受眾中產生廣泛影響，從而獲得某種意義上的成功。

四、在制作上的廣泛借鑒和學習

在尋找到新的切入點的同時，在WTO環境下，第六代電影人的小制作存在很大的問題。電影是膠片拍的，沒有膠片就會給導演以很大限制。電影是明星制，小制作會限制明星，小明星往往收不回成本。娛樂行業是明星的天下，名導的天下，因為他們有票房號召力，大制作是電影發展的方向。而第六代電影人有限的資金，嚴重的限制了他們的制作與發行，使其制作與發行似乎成了一個雞生蛋，蛋生雞的悖論循環。只有第六代電影的制作上來了，才能贏得更多的觀眾，取得理想的票房成績，才能收回成本并盈利，才能吸引更多的資金的投入，但事實上在前期投資看緊的情況下，這些電影人又拿不出更多的錢去精細的描繪每一個鏡頭，去細致的制作，剪輯，并有充足的時間細細拍攝，這就不能夠保證拿出最完美的作品來爭取更多的眼球。

在吸引資金方面，除了傳統途徑，如歐洲藝術電影基金的投資等。為解決前期資金的問題，制片人的融資渠道應爭取多樣化，可以通過向發行公司銷售地方發行權，或者銷售錄像帶版權來獲得投資，可以“向大企業或風險資金拉投資，另外可以發動部分影迷，向社會公開募集社會資金，活躍制片機制，使得參與和消費互動”。電影是投資方、觀眾、制片方、發行方、院線—(而且主要是觀眾和制片方)——之間不斷交流、協調的結果。制片人是電影生產的主要控制者，應當為商業和藝術尋找一個恰當的結合點，在規模化生產的同時，不斷提高藝術水準，拓展類型品種，以滿足和引導觀眾新的消費需求，來贏得中國大眾對第六代電影的接受。

但我們同時應當看到，制作成本并非是決定性因素，影片的綜合質量才是最關鍵的。立足國情，從電影主體出發對人文內涵進行深刻挖掘，以適當的成本制作高質量的電影，保持自己的特色，以世界性的電影語言，突出人類共同的東西，人性中動人的部分，給觀眾以心靈的震撼，培養出自己穩定的觀眾群，這應該是第六代電影人較為現實的選擇。

另外從發行角度來講，第六代電影已經通過各大國際電影節的獎項獲得了世界聲譽，但目前的發行仍不理想，其發行觀念亟需革新，要樹立主動出擊的意識，建立健全自己的銷售渠道，以更專業化的營銷方式積極地全方面推介自己的電影，樹立第六代整體形象，從而贏得市場贏得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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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孔麗華，女，漢族，山東乳山人，魯東大學國際交流學院講師、碩士。周成龍，男，漢族，山東菏澤人，山東菏澤一中分校高中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