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后現代主義對西方現代社會的批評是中肯而深刻的,倫理學是他們所涉及的一個重要研究領域。盡管其在研究主題和方法是相對零散的,但因為他們面對著一些共同的問題,因而綜合研究其學術成果對于倫理學的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后現代主義針對西方社會的批判可以歸結為祛除倫理的三大社會機制,其對現代倫理學的批判則直指其理論上的內在矛盾。后現代主義從現實和理論兩個層面對現代倫理學的解構,一定意義上揭示了西方現代倫理學異化的必然性,并啟示著未來倫理學的發展方向。
關鍵詞:現代性;現代主義;后現代主義;倫理學;解構;建構
中圖分類號:B8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06)05-0127-05
收稿日期:2006-02-22
基金項目: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04SJB720006)
作者簡介:喬學斌(1970-),男,江蘇海安人,東南大學人文學院倫理學專業博士研究生,南京醫科大學講師,從事倫理學、教育學研究。
現代社會在經濟與政治上的文明是有目共睹的,但這不僅沒有帶來倫理上相應的進步,相反卻造成了根本性的破壞。這并不是指善人與惡人或善行與惡行的比例發生了什么變化,而是指社會在以一種非倫理的機制運行,它不鼓勵甚至排斥人們真正的道德思考和道德行為。“道德敗壞古已有之,我們的時代決不獨善。我們需要解釋的是我們時代獨有的東西”。[1](P1)這個時代所存在的問題可能要比人們所想象的大得多。例如,20世紀,納粹領導下的德國政府大約殺害了六百萬猶太人,它充分利用了現代文明的工業技術和官僚體系,其規模、速度令歷史上所有的屠城、種族仇殺甚至是種族滅絕都相形見絀。“現代文明不是大屠殺的充分條件,但毫無疑問是必要條件。沒有現代文明,大屠殺是不可想象的。”[2](P20)數目龐大的無辜受害者被數目極小的瘋狂劊子手殺害,數目更加龐大的善良的旁觀者卻無能為力,這一切都根源于現代社會的“祛倫理”機制,而其更為深刻的根源則蘊含在現代倫理學之中,所有這些都是現代倫理學異化的必然結果。
后現代主義從現代倫理學內部進行的批判是深刻而中肯的,趙敦華先生說,后現代性是對現代性的超越,“后現代哲學集中了現代西方哲學內部一切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的因素;它標志著現代西方哲學的終結,但卻未能超越西方哲學的傳統和現實,而成為一種全新的哲學或文化形態。”[3]我們認為,后現代主義確實沒有成為某種“全新的哲學或文化形態”,但并不意味著后現代主義對現代性的顛覆“并不具有任何建設性意義……顛覆不是解救,只具有為解構而解構的的破壞性”。[4]事實上,因為后現代主義從現實和倫理學理論兩個層面對現代倫理給予了全面的批判,這些批判的內容和方法一定意義上也就預示著未來倫理學發展的方法或方向。
一、后現代主義對西方現代倫理現實的批判
在后現代主義者看來,“盡管我們的文明仍在發展,人們仍視這些特點為一種失敗或衰落”[3],顯然他們的思考和討論并不著眼于某個具體的情景或事例,討論的不是道德問題,后現代主義關心的是現代社會中的社會秩序與倫理機制問題,當現代性到了自我批判、自我毀譽、自我拆除的階段時,很多以前的倫理學理論所遵循的路徑,開始“看上去像一條盲目的小徑,同時,對道德現象進行激進、新穎理解的可能性之門被開啟了。”[5](P31)
現代社會中廣泛存在的倫理現實問題是后現代主義者思考的重點之一。他們追問,為什么那些善良的人們會擱置道德思考、拋開道德責任并放棄道德行動?這不是哪一個人的懦弱,而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痼疾。例如,在納粹大屠殺這個上世紀最大的罪惡中,普通平民甚至猶太人自己本身就是大屠殺的參與者,“屠殺中受害者與劊子手之間的合作是難以想象的,猶太受害者與納粹黨衛軍的上層人物之間的合作……是大屠殺得以成功的一個關鍵條件”。[2](P1)“現代文明不是大屠殺的充分條件;但毫無疑問是必要條件。沒有現代文明,大屠殺是不可想象的”[2](P20),這個殘酷的結論讓我們不得不反思現代文明的社會機制,追問倫理是如何從現代社會中無聲地消失的?
后現代主義者批評了現代社會中存在的三個弊病,這三個弊病其實切中了倫理學緣何失效的三個機制。第一,現代社會將人們的生活“碎片化”了,這構成了弱化人們道德情感的社會機制。“技術將生活打碎成一系列問題,將自我打碎成一個產生問題的多面體”,而法律又進一步拉大本已“碎片化”自我和他者之間的距離,“親近是隱私和道德的范圍;距離是疏遠和法律的領域”。[2](P31)一方面在現代社會中,與納粹用數字、星號來指代活生生的猶太人相類似,我們是被用角色和職務所指代的,猶太受害者和我們的形象一樣被抽象化了。人與人的關系演變成了人與物和符號的關系,正如納粹使人們對猶太人逐漸產生出一種道德情感上的中立和麻木,我們也漸漸培養起我們自己相互之間的冷漠與麻木。另一方面,納粹曾實行隔離制度,“這不僅僅是身體上遭到隔離的問題,而是摧殘這之間的和睦以及將受害者排斥于這種和睦之外的一種功能”[2](P20),它淡化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系。與之相似,我們也面臨同樣的危險。因為人與人的交流必須通過媒介,而這些媒介在現代社會都是可以隨時被抽離的,如吉登斯所指出的象征標志(symbolic tokens)和專家系統(expert system) ,一旦這些媒介失效了或者我們離開了特定的場所我們相互立即就成了陌生人(例如走出機場的空中小姐對我不再親切)。
第二,現代社會中\"責任是漂流的\",這構成了取消道德責任的社會機制。現代社會中廣泛存在的官僚體系為每一參與其中的人都規定了明確的、具體的技術責任或職業責任,人們必須并習慣于在自己的“責任”范圍內行事,最后造成的狀況就是\"有罪惡卻沒有犯罪者\"。這強烈地體現在紐倫堡審判中:當奧倫多夫解釋為什么他不辭掉特別行動隊的領導職位時說,“我處的位置不是去判斷上司的措施……是道德的還是不道德的……我迫使我的道德良知接受我是一個軍人的事實,因此我只是龐大國家機器中一個相對微不足道的齒輪”[2](P18)無怪乎,1945年,還尚未從大屠殺的驚恐中恢復過來的德懷特·麥克唐納急呼:“現在我們必須提防的是守法者,而不是違法者”!現代社會廣泛存在的技術責任和職業責任不斷瓦解著人們的道德責任,“技術責任與道德責任的不同之處在于:技術責任忘記了行動是達到行動本身以外的目的的一個手段”。[2](P18)一方面這種責任不是面向角色的,也不是普遍的,而是僅針對于“我”,“正是這種責任的惟一性(而不是‘普遍性’)和非互換性把我置于道德關系之中。這就是它的價值所在,而不論這個世界上其他所有同胞是否會為他們的同胞做我將要做的事”。另一方面,這種責任總是趨向于無限的,“我的責任總是走在前面,總是比他者的要大”,“談起那些在大屠殺的恐怖下幸存下來的任何人的道德責任,納粹受害人最積極的、最專注的營救者之一W·巴特茨烏斯基(Wladyslaw Bartoszewski)斷定:只有那些以死亡為別人帶來幫助的人,才可以說他們已經做的足夠多”。[2](P31)
第三,堅持工具理性而否認道德思維的社會機制。后現代思想家看到在市場經濟中、在民主政治中,在這兩個當今世界上最為重要的領域中,普遍盛行的便是工具理性,正因為如此查爾斯·泰勒將工具理性視為現代社會中面臨的三個隱憂之一。[1](P1)在大屠殺中,出于“理性”算計的考慮,猶太委員會曾為德國人積斂資金,負責監管生產和分配,看管被俘人員,把物色好的對象運送到便于集結而造成混亂最小的地點,幫納粹做了大量讓大屠殺省事的工作。在這種工具理性的思維方式中,目的本身是無須質疑的,唯一要做的事情是選擇恰當的手段,手段本身不具有任何獨立的價值。而在道德思維方式下,目的和手段之間并不是單向的決定與被決定的關系,手段對目的的地位是相對的,道德從不允許人們不擇手段,“現代官僚體系里,理性思維方式已經被順理成章地法律化和制度化,使道德保持緘默是理性化趨勢主要的關懷”。工具理性的思維方式在現代社會處于支配性地位,“經濟增長的要求用來為非常不平等的財富和收入分配辯護,同樣的要求使得我們對環境的需要,甚至對潛在的災難無動于衷……我們社會規劃的運作方式……大多也是被種種形式的代價-利益分析所左右,這類分析涉及一些荒誕不經的計算,用美元估算人命。”[2](P31)
二、后現代主義對現代倫理學的解構
后現代主義哲學家認為現代哲學家、倫理學家是現代社會的設計者、建構者和改進者,是國家和政治家的“合謀者”。可以說,現代社會所存在的諸多倫理困境早就包含在了現代哲學和現代倫理學理論之中。后現代主義通過揭示出現代倫理學自身的諸多悖論,指出了現代倫理學的本質性失敗。
主體性、理性和世俗性是現代哲學、倫理學的基本特征,它們是自由主義、規則主義、功利主義、情感主義等倫理學的共有特征。趙敦華[7]先生說,“在研究啟蒙運動的現代性綱領時,常以主體性、理性和實證性為其根本特征,這無疑是正確的”,同時指出現代性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特征即世俗性,卡林內斯庫(Matei Calinesecu)在其《現代性之五面》中詳細追述“現代”概念的起源時,就指出“現代性”的觀念與歐洲中古史中的世俗化過程相關,且直接源自基督教的末世教義世界觀。[8]現代倫理學內部是悖論叢生的,它的這三個屬性同時都是自己反對自己的力量。
首先,以主體為理論原點的現代倫理學,無一不宣布自己的理論是對人性的解放,使人從宗教神秘主義的束縛下擺脫出來,正是在這個意義上,18世紀以來的文化思潮被命名為啟蒙運動。康德說人要自己為自己立法,而啟蒙的意思就是自己學會獨立的思考。現代倫理學對人的解放是一種本體論的解放,一種最為徹底的解放,“個體不再是由偶然出生所鑄造的不可改變之模型,也不再被偶然賦予的狹隘人性所限制”,那個時候人們對自由的新感覺是如此地令人陶醉,自由被人喜氣洋洋地贊美,自由被人盡情地享受,“人像空氣一樣自由,可以做他想做的所有事”。[2](P31)但這歡樂很快就走向了它的反面,人的自由是以犧牲他自己的特性為代價的,被從特定環境中抽來出來的人立即就陷入了善與惡、信任與猜疑、親近與疏理的困惑之中。在現代倫理學的設計中,作為主體的人不能不是善的、值得信任的、可以親近的,否則就無法構成社會、組織,從而人自己也無法存在;人也不得不同時是惡的、需要猜疑的、應該疏離的,否則就會喪失對現實生活的解釋力和指導力。于是現代倫理學全部都不可避免地轉向了某種規范理論、控制理論、管理理論。對人的控制從來沒有像現代社會如此嚴密而反動,例如為了讓善者更容易行善,惡者更不容易作惡,各國政府現在都開始傾向于給富人更多的錢去行善,給窮人更少的錢[2](P31)以讓他們沒有更大的能力去游蕩、吸毒、作惡。現代倫理學到底是指向了人性的解放,還是對人的控制?
其次,理性一直是現代倫理學最為自豪的桂冠,自從康德在休謨的啟示下從獨斷論(教條主義)的迷夢下清醒過來以后,此后近兩百年現代倫理學史就可以看作是一部理性勝利的歷史。依靠理性的幫助,現代倫理學踏上了尋找普遍性之旅,“正確的人類社會道德必須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建立,即允諾給每一個人以人的資格--不依賴凌駕于人之上或者超人類的權威,如果以一小部分人的名義發表言論,就像負有一種額外之罪。”[2](P31)在這樣一種思維方式的指導下,“在整個現代時期,道德哲學家都把努力的目標定位減少多元性和驅逐道德上的雙重標準。”各門各派的倫理學都堅持認為,目前存在的相對性、多元性都是當前的,在未來它們將會被消除,狄德羅稱現代人為“對后代的偏愛狂”,艾倫·菲克爾克魯特說“現代人依靠將來的能力來糾正現在的不公平”。[4](P31)但在理性的幫助下對一元性與普遍性不屈不撓的未來追求中,我們分明看到的是當前道德標準的多元化、“文明的沖突”,現在即使最大的一元性和普遍性也會“在國界處終止”。[2](P31)李慎之先生多年前就曾敏銳地指出,亨廷頓關于“文明沖突論”的論述其實是對美國社會內部多元化狀況的憂慮!一元性、普遍性是現代倫理學的不肯放棄、不能放棄的主張和“未來”,而多元性、特殊性又是現代倫理學不斷在延續“現在”!
最后,現代倫理學中的世俗性相對的是前現代的神圣性,它意指在人的存在之前沒有一個上帝,人不以任何神秘、神圣的東西為自己存在的條件,正如趙敦華先生說,現代性的世俗化過程中的一個方面就是自我意識代替神圣主體,“自我是萬物的尺度”。在這樣世俗性的要求下,自我與他人的關系就是“共在”,即我和他人在一起。亞當和夏娃的長子該隱殺死了弟弟亞伯,上帝問該隱:“你弟弟哪兒了?”該隱憤慨地回敬說:“我是弟弟的保護人嗎?”在現代倫理學中,每個人都可以問該隱問過的問題,我是他人的保護人嗎?即使我愿意做他人的保護人,他人愿意“先天地”接受某種幫助下的強制嗎?這個問題用哲學的語言說出來就是,人類是一個實體嗎?如果人類是一個實體,它也只能是一個“集合”,是“計算的結果”,而不是一個“有機的整體”,這樣的實體又能為人們設定什么有價值的道德責任呢?如果人類不是一個實體,那么我就不對任何人負有責任!世俗性根本地取消了倫理學!查德·A·科恩說,“存在或不存在并不是倫理學的問題之所在”。[4](P31)
三、后現代主義的倫理學啟示
現代倫理學在一種理論抽象的基礎上建構其學科體系,表面上看是對人性的張揚,而因為其理論假設本身就存在問題,一旦進入現實必然導致異化。事實上,以現代倫理學為設計模板的現代社會也確實逐漸呈現出其異化的各種跡象。后現代主義對現代倫理學的解構,不僅具有破壞性而且具有啟示性,因為它不是從現代社會或現代倫理學外部給予攻擊,而是通過揭示現代社會和現代倫理學存在的危機和悖論,從其內部進行的解構,所以有可能吸取現代性所業已取得的成就,并開出未來倫理學的新花。
在倫理現實上,后現代主義最大的啟示就是倫理的獨立性并不存在于某種確定形式的組織之中,絕不再用政治來取代倫理。這種獨立不是要建立什么樣的倫理組織,而是在目前現存的社會組織中重新建立起倫理得以存在的機制。麥金太爾指出,民族國家與現代家庭都不是能夠孕育出有德性的人的社會組織形式,它們的邏輯是利益的較量和絕對的權威,它們沒有為人們的道德思考留有余地。在這些地方,即使人們假稱在考慮著道德問題,也僅是無歷史感地衡量著身邊人或現在人的利益。倫理是培養道德智慧的社會機制,而現代西方的民主政治的元素除了利益還是利益。“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強大之力量,而對其使用之引導卻是如此之少……在我們最不相信智慧的時候,我們卻最需要智慧”。麥金太爾認為,離開對人類道德探究史的回顧和在與人交往過程中的道德實踐訓練,是無法培養出人的道德智慧的,而能夠擔當此重任的社會組織形式就是民主國家和現代家庭兩者的居間區域,如各種協會、鄰里、團體等。正是在這些不固定的社會交往體系中,通過與政治、經濟和社會運行機制中的存在問題相對抗,人們的道德主張得到了表達和實現,而這種機制才是真正的倫理機制。
在倫理學研究上,后現代主義啟示倫理學研究的重點不應當某種絕對獨立的倫理學學科,不是設法如何指導人們的道德思考和行動。試圖對人在道德上予以指導一直是現代倫理學的目標之一。后現代主義大師米歇爾·福柯批評這種方法是對人進行規訓和控制,無法逃脫被政治利用的命運,最后必將淪落為“權力-知識”體系的幫兇。后現代主義方法的“新穎之處最重要的并不在于放棄有特性的現代的道德關懷,而在于拒絕從事道德問題研究的傳統的現代方法--即用……強制性的、標準的規則和在理論上進行絕對性、普遍性、根本性的哲學追問作為對道德挑戰的回應”。現代主義啟示并希望“在現代倫理哲學和政治實踐中消失的道德力量之源能夠重新出現,同時它們在過去消失的原因能夠被更好地理解,并且作為一種后果,社會生活“道德化”的機會會得到提高”。[5]繼續試圖在一種理論抽象的層面上進行倫理學的學科建構已經失敗,還將繼續失敗,脫離開作為整體的社會有機體來討論倫理問題,表面上看是對倫理學相對獨立性的重視,事實上則會導致倫理學被逐出實踐之外,在某種真空中討論神圣問題。倫理學學科的特殊性僅在于其特殊的學科研究方法,而不在于有也沒有必要有其自身獨立的研究領域。正如,在現實生活中有政治領域、經濟領域和社會領域等,卻不能找出一個純粹的倫理領域,倫理存在于上述這些領域之中而不是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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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thics Enlightenment of Postmodernism
QIAO Xuebin1,WANG Pengfei2
(1.College of Humanities,South East University,Nanjing,210018;
2.Office of CPC Committee,Nanjing Medical University,Nanjing,210029,China)
Abstract:Being strongly against modernity, Postmodernism has brought about wide revolutions in west modernity ethics studies. Because they face the same problem of modernity, though they may focus on different argument and use different method, it is of current and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to combine their academic achievements.Most social problems in modern society are due to the social mechanic of dispelling ethic, and actually it is the modern ethics’ 1.Postmodernism ethics has criticized modern ethics in reality field and in theory field, and it enlightens a new way in ethics study.
Key words:modernity;modernism;postmodernism;ethics;deconstruction;constru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