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開拓農村消費大市場

2005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提出，要把增加居民消費特別是農民消費作為擴大消費需求的重點。農民消費的重要意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突出，而內需與三農這兩大問題的破解之路也因此迎來了一個歷史性的交匯點。

“內需不足”、“三農問題”、“農民消費不足”，這是近年來國人耳熟能詳的經濟詞匯。同時更是影響我國經濟與社會進一步穩定、快速發展的關鍵性制約因素。2005年底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明確提出，要把增加居民消費特別是農民消費作為擴大消費需求的重點。農民消費的重要意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突出，而內需與三農這兩大問題的破解之路也因此迎來了一個歷史性的交匯點。此時，何去何從不但影響到短期經濟的繁榮、人民生活的改善，更事關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與和諧社會的重大戰略決策能否順利實施。增加農民消費的問題，與打破城鄉二元結構、活躍市場流通、增加農民收入等問題又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農村消費大市場之“大”不再僅僅是一個數量上的概念，它更被賦予了聯系宏觀與微觀，立足當前，放眼長遠的戰略意義。

一、增加農民消費博取“多贏”結果

1. 相對落后——衡量當前農民消費水平的關鍵詞。

長期以來，農村物質和文化生活水平低，農民消費能力差是人們頭腦中一個固有的印象，而這一事實也客觀地反映在歷年來國家公布的經濟統計數據上。

上世紀80年代，我國農村居民消費對國民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保持在35%左右，90年代降為20%左右。1978年，在城鄉消費品零售額中，縣及縣以下地區占67.6%，此后連年下降，到2004年已降到34.1%。進入新世紀以來，農村市場銷售乏力的狀況并未改變，而且消費品市場零售額的增幅持續低于城市。2004年，全年農村消費品市場消費品零售額達到18377億元，比2003年增長10.7%，但增幅仍低于城市4個百分點。

從消費總量分析，2004年我國鄉村人口是城鎮人口的1.4倍，但消費總量僅為城市居民消費總量的51%，對2004年城鄉消費品零售總額的增長貢獻率只有28%。從消費結構上分析，1998年，城鎮居民的恩格爾系數已下降到44%，屬于小康水平，而農村居民的恩格爾系數仍高達55%，屬于溫飽水平，其消費支出仍以衣、食、住等生活必需品為主，在耐用品方面的消費仍相當低，如1998年彩電、冰箱、洗衣機在農村的普及率分別為32.59%、9.25%和22.81%，大大低于在城鎮的普及率105%、90.57%和76%。如果再加上實物商品以外的文化、教育和服務等方面的消費，城鄉消費差距可能會更加懸殊。總之，無論從消費的總量、結構還是質量上看，中國農村居民的消費水平都要比城鎮居民落后10年。

2. 農民消費——當前化解內需不足的主動力。

長期以來，我們在解決“三農”問題的指導思想上存在著重農業而輕農民的偏向，認為只要把農業問題解決好了，“三農”問題就會迎刃而解。這樣做的結果是農業生產連年發展，但農民的收入水平得不到同步增長，消費自然也受到抑制。隨著投資對經濟發展的貢獻作用進入瓶頸期、工業產能過剩以及城鎮居民消費發展遇到結構性阻礙等問題的陸續出現，內需不足再次成為困擾中國經濟發展的大問題，此時，人們期盼的目光又落到了農民消費領域，期盼它能成為推動國民經濟發展的強勁動力。

對中國經濟有所了解的人都清楚，從1997年開始，消費不足、供大于求即成為困擾中國經濟發展的頭等問題，當時的主要解決之道是從刺激投資需求入手拉動內需的發展，雖然擴大農民消費的呼聲也時有所聞，但由于當時條件所限并沒有構成拉動內需政策的主旋律。

當時，某些產業特別是家電行業的從業者看到了農村消費市場的巨大發展潛力，并把未來的盈利目標轉向了這一領域。但就當時的經濟發展水平而言，這些實業家夸大了農民消費群體有支付能力的需求，也就是說，他們把農民渴望擁有現代化生活的消費欲望當成了實際的消費需求。此后農村消費市場繼續走低，這不但讓這些企業從農村市場大舉盈利的愿望成了水中撈月，而且以彩電為代表的家電行業很快整體陷入了供大于求的局面至今不能自拔。

據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分析，現在中國家電產品生產能力過剩已達50%，而只要農村的2.3億農戶對彩電、冰箱、洗衣機的擁有量提高10%，就可以消化這些過剩的產能。另據國家統計局測算，農村人口每增長１元的消費支出，將對整個國民經濟帶來２元的消費需求，農村人口對任何家電產品的普及多增加一個百分點，就可增加238萬臺（件）的消費需求。由此，微觀廠商期盼農民提高消費能力的理由是一目了然的，而擴大農民消費的意義決不僅限于此。

3. 農民消費——新一輪社會再生產蓬勃發展的邏輯起點。

根據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基本理論，在社會再生產的四個環節中，消費是目的和再生產的動力，生產是手段，交換和分配是中間環節。要發展生產，保持社會再生產的順利進行，首先必須做好消費這篇文章。在國民經濟中，內需包括投資需求和消費需求兩大部分，兩者缺一不可，但投資需求進一步又可以被看作是消費需求的派生需求，因此經濟的增長取決于最終消費。就目前我國的發展實際而言，占人口近60%的農村居民消費水平的滯后，是導致我國內需市場發展步伐無法跟上經濟高速發展過程中產能巨大增長的主要原因之一，也就是說，欲化解內需不足問題，首先應當從農民消費環節入手，農民消費增長帶動內需總量增長，內需增長刺激生產發展，生產發展帶動全體居民收入提高，收入提高進一步帶動社會總消費增長，以農民消費增長為起點的螺旋上升式往復循環，將成為我國國民經濟健康發展的最終動力和保證。

從更廣的角度看，農民現實購買力的增加將為工業品帶來廣闊的市場，同時第三產業的發展也將擁有可靠的保障，農村的城鎮化也將在此基礎上得以實現。工業品在農村找到穩定銷路的意義在于它可以利用自身的產業和行業優勢來提高農業裝備水平和農產品加工水平，并利用市場的優勢來集聚資金反哺農業，為農業的產業化和農村勞動力的轉移提供更為廣闊的發展空間。而農村城鎮化則可以通過城鎮聚集人口和產業的功能以及商品集散地的優勢，為農業的發展提供直接的市場，形成農村經濟區域發展中心，從根本上促進農村非農產業的發展和農業勞動力轉移，使農村經濟得到有效的升級，這無疑又將成為新一輪農民消費能力增長的動力源泉所在。

農民消費需求的增長以及農村經濟的健康發展，除了增加對輕工業品的需求并帶動第三產業的增長之外，還將直接產生對農村基礎設施發展的要求。基礎設施的建設需要大量物資投入，為此工業特別是重工業領域內包括冶金軋鋼、石油化工、水利設施、輸變電設備制造等一系列相關生產部門都將獲得廣大的市場空間，在質量上也能不斷升級換代，從而整個工業體系在反哺農業的同時也將促進自身的發展完善。而重工業的發展勢必帶動其上游產業也就是采礦業的發展，我國的礦產資源以及能源儲備大量集中在中西部地區，合理開采使用礦產和能源對于中西部經濟的啟動和走向繁榮將起到重要的推動作用。而西煤東運、西氣東輸、西電東送等各項建設所需要的管道、電纜等基礎設施反過來又會對重工業的發展水平提出新一輪的更高要求。重工業的發展必將重新激發東部老工業基地的活力，這不但可以為農村和中西部地區的發展提供物資保障，同時也能為東部已發展地區提供裝備的更新換代，全國范圍內工農業協同、城鄉統籌的良性發展循環也會就此形成。

二、農民消費能力不足癥結何在

造成當前農民消費能力不足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歷史因素不容忽視。歷史上，中國是一個傳統的農業國家，自然經濟造成了農業生產力水平和農民生活水平的低下。解放后，在一窮二白又遭到帝國主義國家包圍封鎖的背景下，我國主要通過工農業產品剪刀差的方式獲得了發展工業所需的資金。據專家統計，到20世紀80年代末為止，通過對農產品的統購統銷和合同訂購方式，農民為我國工業化做出的資金貢獻累計達7000億元，20世紀90年代之后，工農業產品價格剪刀差仍高達每年1000億元左右。由此可見，在一定程度上，農村消費市場不旺，農民消費水平低下是歷史上農民為國家發展做出巨大貢獻的客觀結果。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國力的增強，以及社會形勢的變化，給農民以國民待遇的時機已經成熟。而且，從我國的未來發展看，要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宏偉目標，最繁重、最艱巨的任務在農村，沒有農民的小康就沒有全國人民的小康，沒有農村的現代化也就沒有國家的現代化。

一些人認為，增加了農民收入自然就可以提高農民消費能力，從而引發一系列促進經濟發展的連鎖反應，然而實際情況并非如此。改革開放以來，扣除物價上漲因素，農民收入逐年增加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農民的消費需求并沒有同步增長，農村消費冷場的局面也一直存在。由此可見，除了收入因素之外，提高農民的消費能力更是一個需要從宏、微觀政策層面加以多方分析與協調的綜合性問題。解決問題的第一步無疑應當是全面探究問題的成因，綜合各方面因素，近年來我國農村消費市場運轉不暢，農民消費需求不足的原因主要可以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1. 農民收入水平低。

改革開放以來，經歷了前期的高速增長之后，我國農民收入增速呈總體回落趨勢，1978-1984年這一指標均值為16.2%，而近幾年來收入增幅一直在4-5%徘徊。2004年，全國農民人均純收入為2936.4元，折合364.2美元，平均每天不足1美元。按照我國現行的年人均收入688元人民幣的貧困標準，2005年全國尚有貧困人口2610萬。

除了絕對數字方面的低下，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區域性收入差距的拉大也從不同側面反映了農民收入水平低下問題的現實性。上世紀80年代初，我國城鄉居民的收入差距為1.9：1，90年代末這一比例為2.6：1，到2004年，這一數值進一步擴大到3.2：1。由于農民當年的全部收入中有一部分要用來墊付下一年農業生產資料的支出，因此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民收入中可用于生活消費的部分又打了一個折扣。同時，農民用于生產性消費支出的收入部分受物價波動的影響更為明顯，根據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村部徐小青研究員的分析，2005年全國農民人均收入增加5%左右，而石油價格上漲帶動化肥、農用柴油價格上漲的幅度在15%至20%，由此農民的收入就要縮水300億元。

同為農村地區，沿海與內地的人均收入差距也十分明顯。2004年，全國有18個省市的農村人均收入低于2936.4元的全國農村平均水平，其中農村人均收入最高的上海市，是農村人均收入最低的貴州省的4.1倍。

受收入水平所限，很多地方的農民難以形成強勁的消費能力和旺盛的消費需求。有調查顯示，目前相當多的農戶在生活消費方面能少買就少買、能賤買就賤買、能不買就不買。基本生活尚且如此，對家用電器以及文化生活的消費需求更成為了一種奢望。

2.農民消費所需基礎條件不足。

多年以來，我國公共產品的供應存在著重城市、輕農村的現象，農村領域的基礎設施建設主要依靠農民自身籌資進行。由于農村經濟發展的滯后和農民收入水平的低下，很多基礎設施應建而未建，這不但影響了農民的生活質量，也阻礙了農民對家用電器的消費需求。

例如，要用彩電、冰箱、洗衣機就需要有電、電視信號、自來水等作為保障。很多農村地區存在著電網老化、電壓不穩定、電價高的問題；很多鄉村尚沒有安裝廣播電視接收裝置，電視信號微弱，甚至收不到電視節目；到2004年，全國農村自來水的普及率剛剛達到58.2%；還有很多鄉村不通公路或路況極差，造成工業品下鄉、農副產品進城的困難。以上種種原因，使得農民即使有購買家用電器的經濟能力和要求也難以實現。

在農村生產消費領域，由于農田水利設施、農業生產技術指導等方面建設的滯后，以及農村土地承包政策的局限，使得一些農民希望擴大土地種植面積、實現集約化經營的愿望一時難以實現，這也抑制了農民對大型農業生產機械和最新農業生產技術的需求。

3. 農村消費環境差。

這個問題的表現是多方面的：

首先，很多農村市場秩序混亂，農民安全消費的基本需求得不到保障。無論生產消費領域還是生活消費領域，生產經營者坑農害農的現象屢見不鮮。

在生活消費領域，由于農民生活水平低，農村信息閉塞，很多廠商把農村市場當成了銷售積壓、殘次產品的主渠道，售后服務跟不上，有些違法者甚至制假售假，完全不顧農民的生命安全，例如安徽阜陽的“大頭娃娃”奶粉事件的最主要受害者就是農村消費者。

在農業生產資料消費領域，農資產品質量不過關、售后服務無保證、農機零配件以次充好、以假充真，以及假種子、假農藥、假化肥防不勝防是最讓農民頭疼的問題。根據河北省消費者協會統計，2004年河北省消協部門受理的涉及農用生產資料問題的投訴高達2704件，比2003年增長了21.91%。其中涉及農資類商品質量問題的投訴1957件，占農用生產資料類投訴總數的72.37%。

其次，消費品結構設置不合理，農民缺乏消費熱情。

受收入水平、審美習慣等因素的影響，農民對消費品的質量、性能與價格都有自己獨特的要求。但長期以來，各廠家的生產經營重點一直側重于城市，大多數企業只是把農村當作處理積壓滯銷產品的市場，完全不顧自己的商品是不是適合農民使用。他們往往寧愿挖空心思來吸引城市消費者的注意力而不愿對農民的消費需求、消費特點進行基本的市場調研。缺乏適合農民消費的熱點產品使得很多先富裕起來的農民有錢無處花。

第三，農村消費品流通渠道不暢。

交通、成本收益分析等等因素造成了城里的生產廠家不愿下鄉為農民服務，農民要購買大件耐用消費品，不得不輾轉到數十里外的縣城或城市，買了之后再雇車運回村里。不但購買產品困難，由于售后服務的滯后，農民即使買到了商品，退換、修理起來也都困難重重；另一方面，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傳統的農村供銷社系統的生存遇到很大問題，過去曾遍布鄉村的日用品銷售網絡也因此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新的銷售模式尚在探索發展過程中，尚不能完全滿足農民的日常消費需要。

4. 農民消費心理不成熟。

幾千年來自給自足的農業經濟社會發展史讓中國農民形成了一些獨特的消費觀念和消費心理。一方面，他們習慣了省吃儉用的日常度日方式，另一方面，相當比例的農民卻又講面子、愛攀比，在婚喪嫁娶等方面不惜重金大操大辦，并帶動了“一人結婚，全村隨禮；一家死人，全村舉喪”人情往來不斷的不良風氣，從而把農民手中本來不多的消費支出一點點榨干，更有甚者還把本來有限的消費支出用在一些超出了正常宗教信仰范圍的封建迷信活動方面，形成“學校冷冷清清，廟宇香火旺盛”的不正常局面。很多農民寧可拆東墻、補西墻，擠占生產性投入，也不愿意欠“人情債”，如此惡性循環，最大的受害者無疑是農民自己。

同時，受傳統思想的影響，除了飲食開支，農民在生活消費方面最重視的首推起屋建房，然后是子女教育、醫療、紅白喜事，最后才是購買家用電器。在前幾輪啟動農村消費市場的行動中，政府和企業的很多努力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應當說與對農民消費支出規律認識不足有很大關系。

5. 農村社保體系不健全，農民不敢放心消費。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公布的數字顯示，截至去年年底，我國城鄉居民儲蓄存款已經突破了14萬億元，這也是我國城鄉居民儲蓄存款增加額一年內第三次跨越萬億元大關。居民的儲蓄意愿之所以如此強烈，主要原因在于當前仍處于改革攻堅階段，社會保障體系的建設尚不完善，居民在醫療、住房、教育、養老等方面持有較強的不確定心理，一些地區的教育、住房、醫療成本上漲幅度已經超出了居民的可承受能力。有統計顯示，我國80%以上的勞動者沒有基本養老保險，85%以上的城鄉居民沒有醫療保險。因此居民收入增加的很大比例不會用于當期的消費，而是為防備可能出現的失業、醫療等支出進行儲蓄。

與城鎮居民相比，農民在養老和住房方面的壓力相對較小，但在教育、醫療等壓力面前顯得更為脆弱。現在很多農民盼孩子考上大學，同時卻又因為學費的高昂怕孩子上大學，而在農村新型合作醫療制度尚未建立和完善之前，“一人得病，全家返貧”也是許多農戶所擔心的。除此之外，農民還要面對自然災害、病蟲害等生產性風險。在鄉村金融信貸體系和保險體系還不健全，為農民服務意識不足的情況下，農民只能選用壓縮消費、增加儲蓄的辦法來增強自身抵御風險的能力。

三、對癥下藥激活農民消費欲望

以往各有關方面、各職能部門都曾先后提出提高農民消費能力、擴大農民消費需求的問題，但這些呼吁和舉措大多收效甚微。究其原因，很重要的一點在于當時沒有很好地挖掘抑制農民消費需求的根源，各項政策措施也沒有形成合力，同時實事求是地說，在當時的國力條件下也確實難以得到根本性的解決。進入新世紀以來，隨著國家未來發展大政方針的進一步明確，隨著國民經濟的持續快速健康發展，隨著產業結構調整和消費結構的不斷升級，破除影響擴大農民消費需求阻礙的條件已經基本具備，具體來說，可以考慮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

1. 財政制度建設。

在短期內農民收入增長潛力有限的條件下，針對目前農村基礎設施建設不足、消費基礎條件匱乏、社保體系不完善等問題，國家財政應當考慮增加對農村的轉移支付，增加財政的支農資金投入，以便增強農民的消費后勁。

在建設和完善公共財政框架的過程中，應該明確的一條是在農村公共產品和準公共產品領域，政府發揮的作用一定要充分，在不斷彌補老的欠賬的同時不再欠新賬。2005年，全國財政收入突破了3萬億元，占GDP的比重已達20%左右，充分的財力完全可以保障本屆財政部 “讓公共財政陽光照耀農村”理財理念的實施。

近年來，黨中央、國務院為改善農民的生產生活條件陸續出臺了一系列直接有力的政策措施，集中在農村節水灌溉、人畜飲水、鄉村道路、農村水電、農村沼氣、草場圍欄等方面的建設進展順利，成效顯著。2005年底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提出，要把國家建設資金的投入更多地轉向農村，切實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并明確提出“三個高于”原則：今年國家財政支農資金增量要高于上年，國債和預算內資金用于農村建設的比重要高于上年，其中直接用于改善農村生產生活條件的資金要高于上年。2006年，國家財政本著“多予少取放活”的政策繼續在支農方面加大力度，其中包括用兩年的時間，把我國新型農村合作醫療試點縣（市、區）覆蓋面分別擴大到40%、60%左右；中央財政對中西部地區參加合作醫療農民的補助提高到20元；在全國范圍內取消農業稅；國家將用兩年的時間在農村全面免除義務教育階段的學雜費，等等。以上舉措，無疑將在很大程度上緩解農民生產和生活的后顧之憂，如此一來其消費熱情勢必有所增長。

2. 促進農民增收措施建設。

要增加消費，收入的同步增加是最基本的條件之一。近年來國家實施的包括取消農業稅、農產品保價收購、增加補貼、通過戶籍制度改革保障農民進城務工等一系列政策讓農民得到了不少實惠，增加了農民的收入。

常言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在國家財政不斷向農村“輸血”的同時，培養農村自身的“造血”機能顯得尤為重要。從根本上說，增加農民收入的出路在于推進農業現代化和農村城鎮化，實現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增加農民的非農收入。問題的切入點是實現農業的產業化，根本途徑是對農村的生產方式進行革命性的變革，也就是要從一家一戶的小生產轉變成為更有效率和效益的集約化、規模化、標準化的大生產；生產力不提高，農村勞動力就不可能實現向第二、三產業的轉移，農民也不可能真正實現致富。

為此，當前應當鼓勵發展土地的專承包，發展農業龍頭企業，發展農業生產的集中經營，在此過程中，政府部門和金融企業必須發揮相關的職能，為龍頭企業的建立和經營運轉提供良好的政策扶持和市場服務。要通過財政和金融政策的制定實施，活躍農村信用，不能把眼光局限在向分散的農戶進行小額貸款的范圍內，要充分調動全社會資金向農業生產領域流動。

3. 農村消費市場建設。

要激發農民的消費熱情，首先需要消費品生產廠家向農村市場提供適銷對路的產品，同時還要建立起順暢的農村商品流通渠道和流通體系，以保證農民方便、快捷買到自己需要的商品并安全消費。

在日趨激烈的市場競爭面前，企業對于農村市場的需求將越來越敏感，同時國家也可以適當考慮通過制定相應的財稅優惠政策來鼓勵企業研發和推廣適應農村消費者需求的產品。

在流通渠道方面，面對農村居住相對分散，市場分散性大的特點，應當摸索建立起市場經濟條件下適合農村市場的商品分銷渠道。一方面，生產企業應當主動與農村當地的零售企業合作，通過加盟連鎖、代理、代銷等形式，建立起商品直銷系統或委托銷售系統；另一方面，仍要大力發揮廣大農村現有的分布廣泛的供銷合作社系統的流通主渠道作用。計劃經濟時代，供銷合作社系統承擔著城市日用工業品下鄉，農副產品進城的購銷任務，在聯結生產與流通、工業與農業、城市與農村等方面發揮了重要的橋梁和紐帶作用，在長期服務于農村市場的過程中，積累了豐富的營銷經驗，而且網點多，分布廣，職工專業素質高，這使其在打造市場經濟條件下農村現代流通經營網絡的過程中依然具有獨特的優勢。

2004年，國家商務部、全國供銷總社聯合在全國范圍內開展了推廣“萬村千鄉”和“千村百鎮”市場工程，全國培育出25萬家連鎖店，將覆蓋全國70%的鄉鎮、50%的自然村，通過建立新型農村市場流通網絡，改善和提升農村消費。這一工程正是農村流通體制改革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其主要目的是引導城市連鎖店和超市“下鄉”。鄉鎮級“農家店”提供批零結合的綜合性服務，可從事農資、日用小商品的批發與零售經營，以及政策允許的農副產品購銷業務等，而村級“農家店”則以零售服務為主。

2005年，“萬村千鄉工程”已經在全國777個縣進行了試點連鎖，新建和改造鄉村兩級連鎖店約7萬家。連鎖店和超市進入鄉村，既讓農民可以消費到質優、價廉的商品和服務，又打擊了充斥農村自由市場上的假冒偽劣商品，它的發展對于啟動農村消費市場有著不可低估的作用。

4. 農民消費心理建設

今后，由農業生產特點決定的農民獨特消費心理，獨特的地域性消費習俗等等應當繼續得到尊重，但是鋪張浪費、互相攀比的不良消費習慣應當及時加以糾正，封建迷信方面的消費更要加以杜絕。

農民健康消費觀念的養成，既是一項長期性的任務，又具有經濟建設與思想文化建設相結合的特點，不可能一蹴而就，它有賴于農村教育、科學、文化的發展，也應當由各級地方政府通過行政手段和輿論宣傳加以積極引導，而鄉村黨員和領導干部更要以身作則。

2005年召開的十六屆五中全會提出了建設“生產發展、生活寬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的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宏偉目標。從社會發展的角度看，要實現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五項要求離不開對物質、文化的消費需求。從這個意義上說，農民消費需求的增加和結構的升級換代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要達成的目標之一，但同時它也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有力措施保障。當前，千方百計擴大農民消費，既可以化解內需不足，又可以提升農民群體的生活質量，從而更好地實現社會主義的生產目的，落實“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同時還能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任務提供保障。與以往不同的是，黨中央提出擴大農民消費能力的意義已不再僅限于經濟領域，它在實現科學發展觀、建設和諧社會等方面都發揮著其他舉措無法替代的作用，同時這與黨中央提出的“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根本宗旨和“以人為本”的執政理念也是完全一致的。

（作者單位：財政部科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