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敖是個“怪物”,所到之處,必然千夫所指,他就像唐·吉訶德,在風車之國戰斗了一生,到死依然不忘戰斗。他是天生的“亂臣賊子”,胡適、錢穆都曾將他當成關門弟子,但是他卻毫不留情地反戈一擊,他的朋友、妻子、情人們都跟他反目成仇。他喜歡糾纏在廝殺中,他自大、自戀,卻又有著無可辯駁的才氣。
他就是傳說中的暗黑破壞神,他反抗黑暗、憎惡黑暗,卻又那么熱愛黑暗,黑暗,是他的靈魂,他的人生和他的一切。
李敖自稱一生中有過20多個女人,他實在是個情種,即使現在的老婆小屯也是他50多歲時馬路求愛所得,那時小屯只有19歲。至今有證可查的是他的7次愛情,每場愛情都轟轟烈烈,曲折動人。他的一生,簡直就是一個冗長的愛情肥皂劇。
生死初戀,成就金剛不壞身
1951年,在臺中市高中讀書的李敖,就已嶄露頭角,才華橫溢的他愛上了學妹小羅,1955年秋天,李敖進入臺大歷史系,小羅也考進了臺大化學系。一身書卷氣的李敖打動了情竇初開的小羅,兩人陷入熱戀。但是,李敖的特立獨行很快招致小羅父母的反對,他們不能容忍一個反對國民黨的“叛徒”成為他們的女婿,更覺得如此極端的青年肯定會前途坎坷。所以即使李敖親自求見羅的父母,也吃了閉門羹。最終羅也黯然和他分手。分手時,羅姑娘告訴他:“我肯定不會是你最后一個女人,但是,我慶幸自己是你的第一個。”一向心高氣傲、恃才傲物的李敖生平第一次遭遇如此打擊,竟然精神崩潰,服藥自殺。幸好后來同學及時發現,救了李敖一命,才有了今天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怪才。
第二次失蹤的愛
1962年2月,李敖與王尚勤一次在公交車上偶然相逢,他對這個臺大校花一見鐘情。一聊之下,李敖才知道,她竟是自己好友王尚義的妹妹!他們的愛情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但是作為李敖的好友,王尚義并不贊同王尚勤與李敖交往,還勸妹妹不要陷得太深。他覺得李敖曾發表一些反對婚姻制度的言論,讓他擔心不已。他形容李敖是“享樂主義者”“不羈的才子”“有錢時揮金如土,窮起來可以餓肚子”。他說李敖“感情上受過創痛,這創痛使他否定愛情、否定女人的靈性”“有勇氣,但缺乏責任”,而李敖在妹妹心中“是那股可愛的暴風”。
也許是因為哥哥的影響,王尚勤從臺大畢業后毅然留學,后王尚勤發現自己懷孕,這一年圣誕節前夕,她在西雅圖產下一個女嬰,取名李文。李敖與王尚勤交往、同居兩年多后,王尚勤便赴美留學,李敖為此哭了一整晚。王尚勤認為:當時27歲的李敖“只相信眼前的、抓得住的”,不肯給她未來的承諾。王的同學都出國,李敖卻認為“留在臺灣比較有前途”,拒絕跟她同去美國。
1966年春,王尚勤帶著已經快3歲的女兒飛回了臺北。就在她即將離開臺北的前幾天,她發現了代號H的少女與李敖的情書,王尚勤帶女兒飛回了美國。
患難之交,完美的結局
上世紀60年代,以筆為生計的李敖被國民黨當局封殺,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職業后,做起了舊家用電器的生意。他連女兒文文的撫養費都無力支付的時候,遇到了小蕾。
李敖在回憶錄中寫道:“我認識小蕾在1967年9月26日,那時她19歲,正從高雄女中畢業……看到她,我立刻喜歡上她。”李敖失去自由以后,苦勸小蕾離開他。可是小蕾重感情講義氣,最后的選擇當然是留下來。1971年李敖入獄的日子,小蕾依然堅守在他們同居的國泰大樓里,后來,失去了經濟來源的她不得不離開。5年之后李敖終于出獄,可是那時的小蕾早已為人妻母了。
比起前幾次失敗的愛情,李敖這次被“甩”似乎傷害少一些。對他來說這多少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因為這次的感情,溫暖多于寒冷。雖然他對愛情的山盟海誓不再有幻想——即使是堅貞如小蕾,最后也沒有遵守她的諾言,更不要說別人了。
火星撞地球,眾叛親離的悲哀
1980年8月28日下午5時,李敖在臺北忠孝東路大陸餐廳舉行記者會,宣布與著名影星胡茵夢離婚。李敖打著胡茵夢送的藍色領帶,戴著胡茵夢送的手表,向充滿了大廳的記者散發了 “文情并茂”的離婚聲明:
一、羅馬凱撒大帝在被朋友和敵人行刺的時候,他武功過人,拔劍抵抗。但他發現在攻擊他的人群里有他心愛的布魯塔斯時,他對布魯塔斯說:“怎么還有你?”于是他寧愿被殺,不再抵抗。
二、胡茵夢是我心愛的人,對她,我不抵抗。
三、我現在宣布同胡茵夢離婚。這一婚姻的失敗,錯全在我。
四、我現在簽離婚文件,請原證婚人孟祥柯先生送請胡茵夢簽字。
五、由于我的離去,我祝福胡茵夢永遠美麗,不再哀愁。
離婚簽字的時候,李敖給胡茵夢送上鮮花,在她拭淚的時候,默契地遞給她手帕。一切無懈可擊。
這場只持續了3個月的婚姻就此結束。雖然小報記者對他們的分手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還是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的婚姻實在太有“看點”了:一個是臺灣學歷最高的影視明星,男人的“夢中情人”;一個是呼風喚雨、才華橫溢的作家,他們的結合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但是,他們都小看了婚姻,更小看了對手。實際上,1980年5月6日結婚前,他們關系已到了崩潰的邊緣。結婚只是他們為了挽救情感的最后一招了。胡茵夢說:“我來來回回地搬出搬進(金蘭大廈),其實就是想再努力一次,看看有沒有辦法包容他,安慰他,給他一些快樂,然而后果總是令自己失望。”因為存有僥幸心理,認為婚姻可以給李敖安全感,可以改變他的行為作風。李敖不能低頭的個性令同樣個性非常強的胡茵夢徹底對李敖失望。后來談到這段荒誕婚姻的時候,李敖有一套很奇怪的說詞,他說:“她總該結一次婚,以免鬧得太兇了,她需要一個很強的男人來馴服她,這樣對她會有點好處。”李敖說,他對胡茵夢很體貼,也很蠻橫,大事必由他自己作主,小事由她選擇。“我絕不慣她、寵她,也絕不允許她和我鬧意見,這是我的原則。”
李敖與胡茵夢的相識,源于代表作《獨白下的傳統》的出版,再次震動臺灣文壇。當時胡茵夢也寫文章力捧李敖。很快,他們陷入了狂熱的愛情。胡茵夢知道李敖已有了一個女友。她問他該怎么辦?李敖說了一句花心大蘿卜式的經典名言:“我告訴她,我愛你還是百分之一百,但現在來了一個千分之一千的,所以你得暫時避一下。”這個千分之一千的女人給他帶來的是一個悲劇。
雖然李敖很想讓這場倉促的失敗有一個完美的收場,但他還是棋差一招,剛剛和他離婚的胡茵夢立刻在他和蕭孟能的官司中充當了對他不利的證人,并召開記者招待會痛斥其非。最終導致李敖再次入獄。李敖出獄后再次糾斗,反告蕭孟能,直到將其告入監獄。
由此兩人恩怨糾纏長達10年之久。這是李敖一生中最耐人尋味的愛情。
愛之歸宿,還是艷遇
1985年3月11日下午,在臺北市仁愛路上,李敖看到一個候車的女孩子正在看他坐牢時編發的《李敖千秋評論》叢書第三期。這個女孩,身高幾乎與他的昔日情人小蕾相同,也有1.7米以上,頎長而豐滿。她讀書的神態幾乎與小蕾一模一樣。李敖開始發動“攻擊”,他還沒自我介紹,那個女孩已經認出了他,她自我介紹叫王小屯,
也許李敖終于找到最后的歸宿了吧,從此他結束了顛沛流離的情感生涯,在愛情方面變得更練達,也許是30歲的差距,讓他更寬容,他也自言,和妻子孩子的關系更像是和女兒孫女在一起。也許這樣的距離才是他最能接受也最有安全感的吧。
分析:
1.癡情種子
李敖初戀時,他顯然還處于“才子佳人”的書生情結之中。特立獨行是他的精神支柱,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讓人矚目的“優點”在愛人家長看來居然是罪行。最讓他痛心的是連愛人最后也屈從于家長意志,離開了他。
這對他是一種沉重的打擊,因為癡情種子的一個特征就是會把對方想得太完美了,所以一旦她無法像她那樣堅持下去,露出了不完美的地方,他就會痛苦萬分。
其實他的自殺,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背叛”他的愛人感到內疚。顯然,這次失敗是他以后一連串情感失敗的起因,被背叛的憤怒,一部分轉化為對專制集團的反抗力。
當他關于愛情的理想破滅后,他就放棄了做一個書生的立場,對愛情,他不再敢全心投入,因為一次“懲罰”夠他一生“杯弓蛇影”了。
2.舞臺感
初戀之后,李敖開始了他的特立獨行之路,在這條路上,他越走越遠,一生跟人作對,對頭越強,他越興奮。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在情感上,他也充滿了“斗爭”精神。
幾次愛情,他都是在車站,在公車上開始求愛的。顯然,他是一個舞臺感非常強的人,即使是愛情,他也需要聚光燈,也需要觀眾,需要掌聲和喝彩。所以他選擇的都是有一些挑戰性的女人,比如臺大的校花,比如臺灣第一美女胡茵夢,這個時期的愛情是一種征服欲的體現。他試圖通過征服那些有個性的女人,來證明自己的魅力。
胡茵夢和他在報紙上正要拉開架勢罵戰,她剛說李敖不會允許她離婚的。沒想到第二天,李敖就召開記者招待會,宣布充滿騎士精神的“5項基本原則”,打了胡茵夢一個措手不及。雖然當時胡茵夢很感動,但是事后,她也許會想到,李敖居然能如此冷靜,難道他對她一點兒留戀都沒有?
這也就是為什么胡茵夢會跟李敖“秋后算賬”的原因。也許經過了胡茵夢,李敖已經開始明白,適合自己的,究竟是哪種女人。或者說,他的第一次婚姻的失敗,是因為他想把女人也當成敵人征服,妄圖改變對方,而對方恰恰也是打這個“如意算盤”。
他為什么如此執著于攝像鏡頭?他的自我承認需要有外界的積極回應,否則就會失去了方向感。自尊是在童年期母親的積極回應中產生的,如果在早年的教養中內在的自我沒有得到肯定,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就有強烈需求,因為他需要彌補曾經破損的自己。
3.永遠停滯
愛是與他人中最親密的關系。一個人感情交往多建立于早期的感情交流中,情感上的女性原型,會極大影響情感選擇。
對李敖來說,小羅姑娘就是他的愛情原型。這個模型的影響力如此之大,以至于后來他的女友絕大多數都是19歲。
他的愛情,永遠被封鎖在小羅19歲那一年。心理學家認為,“一見鐘情”是一種“移情”,所謂移情,就是李敖一見鐘情的對象,都是和小羅相似的姑娘,她們的入選,只是因為在年齡和感覺上和李敖心中的模型相似而已。即使是后來的王小屯,也是因為看上去和李敖的紅顏知己小蕾相似,李敖有了第二個模型—小蕾。
因為李敖初戀的失敗,所以他渴望重新回到19歲那年,彌補痛苦的缺憾,于是他在50歲的時候,還可以向一個17歲的少女進行搭訕。這在常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但是在他看來,卻非常自然,因為他的愛情感覺依然停留在那個年代。可對方永遠不可能做一個順從的模型復制品。
從某種程度上,李敖就像在情感的河上“刻舟求劍”。
4.杯水主義
“我在臺灣寫過一個歌,巫啟賢唱的,臺灣正在唱這首歌:不愛那么多/只愛一點點/別人的愛情像海深/我的愛情淺/不愛那么多/只愛一點點/別人的愛情像天長/我的愛情短/不愛那么多/只愛一點點/別人眉來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這個就代表了我的愛情觀”
李敖只要談到感情,總要引用他這首打油詩。一個在情路上飽經風霜的人不再有那么多心理能量對一份新感情有所投入的。因為他已經疲倦了,已經熟練了,學會一點點兒地理智付出,撈取更有效率的情感。為了害怕傷害,他寧可減少付出。
但他誰也不愛,他愛上的只是自己在別人身上的倒影。
他掌握了女人的穴位圖,許多女人會被他吸引,但只有那種母性和理性十足的人才會成為他的妻子。
總結:
李敖感到社會是黑暗的,人性是不可信任的,同時他感到人只能用暴力才能管理,人的內心世界主要是來自于童年期父母教養。成年后對世界的看法就是童年期建構起來的延續,童年期如果在冷漠、專制的父母教養下成長,父母的精神世界就會內化為孩子的世界……他們在以后生活中也會認為,世界是黑暗的和強制性的,他不僅這樣理解世界也會這樣對待世界……李敖的生活也許是早期生活的“復制”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