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私犯上”古今談

電視劇《水滸》中有“黑旋風負荊請罪”一節，講的是李逵誤信宋江搶了劉太公的女兒，怒沖沖砍倒山寨大旗，并要殺宋江。后經劉太公當面辨認，證實搶人確非宋江所為。宋江寬恕了知錯悔過的李逵。其理由如戴宗所說，李逵之錯屬于“無私犯上”。

下級觸犯了上司尊嚴，無論古今，都是常有之事。其中不乏“無私犯上”者，有“犯”對了的，也有“犯”錯了的。對于后者，上司倘若也能諒解，就更難能可貴。宋江作為農民起義軍的領袖，完全理解李逵珍惜這支隊伍聲譽的拳拳之心，因而在幫助李逵克服輕率魯莽的缺點的同時，更注意保護他無私無畏、敢于直言的長處。

60年代初我國卷煙供應困難時，我軍某部一位戰士因認錯人，而公開批評團政委“搞特殊化，盡抽好煙”。而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團政委根本不抽煙，異口同聲指出“批評失實”，使提錯意見的戰士陷入窘境。此時，團政委竟上前與那位戰士握手，并對戰士說：“你的意見提得好。你不知道我不會抽煙，這起碼說明我深入基層不夠，與戰士接觸太少。”這位政委的虛心與誠懇，使在場的干部戰士都深受感動，在軍內外傳為佳話。

令人遺憾的是，今天講起這樣的事，竟有許多人不相信。究其原因，恐怕與時下不少領導者的民主作風差有很大的關系。這些領導者重的是個人“尊嚴”，對于來自下邊的批評，無論正確與否，一概認為是“跟自己過不去”、“不尊敬領導”，即所謂“犯上”。哪里把人民當作主人？就連下屬寫的雜文、畫的漫畫也要“對號入座”，進而暗中發難或公開興師問罪。在這樣的領導者的領地，必然言路閉塞，人心壓抑；拍馬吹牛的惡習衍生，報喜不報憂的歪風盛行；剛直正派的人受氣，刁猾勢利之徒得意，正氣日下。

號稱“人民公仆”的某些領導人，對待群眾“無私犯上”的態度反不及古人，這是值得深思的。對于這號人，敢于“犯上”的同志切不可動搖退縮，而要堅持斗爭。當然，人們更希望干部制度能有個足以興利除弊的改革，造就一種真正讓人民群眾自己選擇“公仆”的民主環境。對于那些盛氣凌人、愛搞打擊報復而又屢教不改的領導者，應將他們降到平民百姓的位置，看他們還如何以“上”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