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無忌．小王子

我是小王子的新朋友。

人們說我的樣子乖乖的，就像乖狐貍寶寶。是不是還有一絲狡猾？我可不狡猾。只是看上去有些狡猾。這是很多看起來有些狡猾的小女孩的不幸。有很多人說一些小女孩狡猾，其實，她們不過是聰明。

我就很聰明，但是不能在大人面前說，那會被認為驕傲、不禮貌和狡猾。其實，那不過是誠實。很多聰明的小孩就因為大人不讓說自己聰明，就慢慢變傻了。我可不想那樣！

我就是在不聰明的時候也想：我很聰明。或許，這樣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就肯多動些腦筋——我很聰明，當然了這樣我就能自己解決很多問題而不用常常退縮哭鼻子或者求大人幫助！該聰明的時候，我也決不會裝傻。所以大人們就說“這小女孩，狡猾”。

遇見小王子的時候我才９歲。

他——就是老小王子的法國朋友，曾經說：“請你們仔細看看這個地方，以便你們有一天去非洲沙漠上旅行的時候，能夠準確地辨認出這個地方。如果，你們有機會經過這個地方，我請求你們不要匆匆而過，請你們就在那顆星星底下等一等！”

“如果這時，有個小孩子向你走來，如果他笑著，他有金黃色的頭發，如果當你問他問題時他不回答，你一定會猜得出他是誰。那就請你們幫個忙，不要讓我這么憂傷：趕快寫信告訴我，他又回來了……”

對，我就是給他寫信的那個人，我給他寫信了。因為我遇見了小王子……法國人的小王子……呵，也是我的小王子哦！

當我還只有６歲的時候，我沒有上學，并且還不大會說話，因為我耳朵不好，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

因此，我就找來一本《小王子》看。上面有很多畫，美麗又凄涼的畫，就是那種跟我的臉部很像的那種畫。我把這畫拿給媽媽看了，她看了看說：“唉，這個，不適合你……”

很多大人都這么對我說，因為書里頭的畫上第一個就是大蟒蛇，并且還吞著一個藍色的耗子，旁邊寫道：“這些蟒蛇把它們的獵獲物不加咀嚼地囫圇吞下，爾后就不能再動彈了；它們就在長長的六個月的睡眠中消化這些食物。”

后來，我９歲。大人們覺得給一個只有９歲的小女孩看這樣的畫太愚蠢。大人們總是自作聰明，評論著什么樣的事情該做，什么樣的事情小孩子就是不該做。不過，那時候對大人的話我總是聽不懂。當時，我對《小王子》這本書的奇遇想的很多。于是，我就不聽我媽的話，用彩色鉛筆畫出了我的第一幅圖——《小王子》。

當把我的這幅杰作拿給大人們看的時候，他們總問我畫的是誰？我不回答，用筆指著旁邊的小字：《我的小王子》。

可是，他們都搖著頭說：“我們不認識……這個人。”

我覺得大人們很蠢。因為我的字雖然很丑，但絕對不潦草呀？怎么會認不出來就是小王子呢？

“我的小王子”，哦，也許前面不該加個“我的”。于是，我就用橡皮把“我的”兩個字擦去了。

可是，不太好看，留下一大塊污漬。

大人們就說：“這樣子太令人害怕了……”

我不明白，一個小男孩加上一大塊污漬有什么好怕的？！

大人們就解釋說：“你的小王子的頭發是黃的……并且……臉色發紫……”

我就說：“小王子是法國人……不，是法國男人遇見的一個外星球的男孩，當然頭發就是黃的了……

至于臉色，那不是發紫，明明是棕色的嘛。那是因為大沙漠里頭太陽太毒給曬的。小王子的臉本來是白白的，就像小百合花兒。”

我這樣說，大人們就更加害怕了。

在大人們的心思里，小王子就應該和他們一樣都長黑頭發，并且臉是扁平的，鼻子也不應該這樣長。

并且，臉部的顏色，絕對不應該和一種花兒的顏色相似。

“人的臉怎么會和花兒一樣呢？你沒有天賦。”大人們說，“快，別再亂畫東西了。”

可是，我就是不管。我又畫了我的“第二幅作品”。我的第二幅作品叫《星空》。

大人們見了更加驚奇，爭先恐后地說：“見鬼了，這是什么地方？”

我說：“這就是小王子的星球和他游歷的星星呀。仔細看，月亮上還有一朵花呢。”

大人們勸我把這些月亮畫得工整一點，并且說我畫的月亮就像一個大頭鬼，并且也看不出有什么花兒來。還說，沒見過這么張牙舞爪的星星，還有開著肚皮的……其實，星星的肚皮沒開，它們不過是張開了小手，想要互相握緊……

哎，小孩子的畫，大人們就是看不懂！我不怪他們。因為小王子心中的花兒，大人們也是絕對看不見的。

我又專心畫我的第三幅作品——《沙漠之春》。這一回，我沒有把這幅畫拿給大人們看，因為他們一定沒法相信，現在，小王子來和去的地方，也就是非洲的撒哈拉大沙漠，都變春天的模樣了。

到此，我就把我的圖畫放在一邊，把興趣完全放在算術和語文上。就這樣，在我９歲的那年，在內心就打算遇見小王子了。

但是，沒有功課的時候，我還會繼續偷偷練畫。不過，有功課的時候總是很多，沒有功課的時候總是很少，即便是沒有功課，大人們也總會扯著嗓門大聲喊：“悉妮，做功課呀……”

我總是不能集中精力畫一幅好畫兒。剛有靈感，就得扔下了。因此，我的畫兒總是畫得很不好。可是，我并不停筆。因為我怕我遇見小王子的時候，他叫我畫羊我畫不出怎么辦？又或者我畫出的羊都是病的，或者是專吃花兒的羊，那可就糟了。

后來我就在電腦里面找圖片。在我９歲的時候，電腦是我惟一的朋友。因為電腦從不騙人。

找到了不吃花兒的羊。后來證明那不過是狗。不過，錯的不是電腦，而是我。我要找從不吃花兒的羊，結果，電腦就給我找出了狗狗——它從不吃花兒，而且外形和羊很相似。

再后來，我選擇了另外一個愛好，我學會上網了。雖然學電腦大人們不怎么反對，但是，上網就不能夠隨時。因為大人們教訓我說：“網絡太浪費時間……

雖然這樣，世界各地網站我還是差不多都逛過了。網絡幫了我很大的忙，因為在我上網的時候，媽叫我學數學，我可以說，“我正在下載一個關于怎樣學好數學的軟件呢！”

媽媽聽了就很高興。

唉，大人們就是這樣，一聽見假話就會高興很大一陣子，還會賞給你巧克力吃呢。如果我說，我正在忙自己的事情，多數就會被揪著耳朵打屁屁。所以，很多小孩從小就學會了撒謊。等到長大了，什么都不會，就指望撒謊和作假吃飯呢。

有了電腦，即便我是足不出戶，也一眼就能分辨出中國和亞里桑那、紐約或者是新西蘭。還有撒哈拉大沙漠。

世界各地都有我的朋友。不過，我很想交往一條蛇，就是那條把小王子送上天的蛇，金晃晃的。可是，那條蛇始終沒有來。于是，我想，很遺憾啊，蛇類還沒有學會上網吧？

我常去沙漠。要是半夜里在沙漠里面迷路，我就會找我的“導航條”。它總愿意幫我的忙。我的“導航條”是兩只紅鳥。它們會叫，常常唱著各種好聽的歌；你要是點擊它們，它們就會給你帶路，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等到你困了，想睡覺了，它們還會把你帶回家里來。可是，程序不能亂。如果程序亂了，你就哪里也去不了。你就是點擊紅鳥一千次，它們也一動不動——紅鳥死了。在“程序世界”，就是這樣；紅鳥死了，你的生命也就跟著完蛋了。

更妙的是，在網絡里，你如果和大人打交道，就可以假扮成大人。大人們是絕對不會知道的。因為看不見的東西，大人們總會相信。在網絡里，你說你是大人，人們就認為你很聰明；假如你說自己是個小孩，只有９歲，所有人都會懷疑你，不是說你撒謊，就是說你的話跟撒謊差不多。

哎，小孩子就是這樣沒有“權威”。所以，在網絡生活中，我就絕對不提自己的年齡。你說我一百歲，就一百歲吧！除了老丑一點，就再也沒有什么別的不好了。在人們的眼睛里，一百歲的白癡總比９歲的小孩子聰明。“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大人們總是這樣教訓孩子。

但是，如果你說你不是９歲，而是１９歲的少女，情況就又大不一樣了。那時候，你就是女王。所有人都想和你套近乎。１９歲就是一朵花兒，并且和女王差不了多少。如果１９歲你出落得很漂亮的話。

大人們就是這樣。小孩子多么叫人瞧不起哦！

我除了畫畫，還寫詩，寫故事。但是，大人們總是不肯相信這是一個小孩子能夠辦到的，特別是還只有９歲。就是他們相信了，他們也說不相信。大人們覺得，天才小孩，比如莫扎特那樣的，是只在過去才存在的；要是在現實中，莫扎特就是個鼻涕蟲……沒錯，大人們就是這么古怪。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應該看小孩子的作品，那太沒有水準。一個大人如果欣賞孩子的作品，就是當眾承認自己是個傻瓜，并且侮辱了斯文……不，原話是這樣子說的：“斯文掃地……”

我問：“斯文是什么，它是不是掃把……”

結果大人們都不告訴我。我只好慢慢一個人去猜。

９歲的時候，我的“繪畫作品”基本上就是這樣子的。

大人們看了都說很奇怪，亂七八糟。我問他們“亂七八糟”是什么意思，并且問：“小王子的花是不是也是亂七八糟的？”

大人們就很生氣，說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小王子，就更甭提小王子的花兒了。

那樣太幼稚的東西，是不應該提給大人們聽的。后來，他們就不再理我了。好不容易，我畫出了我的“小王子的花”——《圓和生命》。我一個人欣賞，自認為和地球上的花差不多。

大人們見了，不說好不好，只是大嚷起來：鬼子進村了……

“鬼子”是什么？我并不知道。這不是我的不對。可是，我就不該自作聰明畫了一個“鬼子”，這就是我的不對了！

女人們看了，都說：“呸，真是個鬼子……”吐了ｎ口唾沫。

我很傷心。只有一個小男孩說，這不是鬼子，其實是個美女。結果，被她媽罵了足足三天零三個鐘頭。

后來那小子一見到他姐姐，就喊：鬼子進村了……

他請我給他姐姐畫一幅像。我就畫了一幅《扎皮帶的少女》。因為他姐姐老愛扎一條棕色的皮帶。

小男孩就說這一回我畫的是真鬼子了。我都糊涂了！因為我這一次發誓畫的是一個美女！

哎，大人們的腦袋有時候糊涂，連小男孩的腦袋和我的腦袋都給弄糊涂了。

當我遇到一個頭腦看來稍微清楚的大人時，我也像那個遇見過小王子的法國男人那樣，拿出一直保存著的那張１號作品來測試他。

我的１號作品，就是我畫的小王子的像，我想知道大人們是否真的有理解能力。

我說：“這是小王子，怎么樣？”

可是，我得到的回答總是：“他的頭發太黃了……臉色發紫……”我就不再和大人談論我畫的小王子。我還由此得出一個真理：要想得到大人們的夸獎，就得遷就大人們的水平。

于是，在一個午后，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上網找到一些大人，就和他們談些美女呀，金錢呀，高爾夫球呀，政治呀，吃飯呀，領帶呀等等。于是大人們就十分高興，還大大地稱贊我是一個“小天才”。

我就給自己畫了一幅自畫像——《小天才張悉妮》。旁邊還寫上：天才的張悉妮，９歲。

哎，俺像不像個黑鬼？不過，在網絡上大人們都是不知道我是聽不見的，也不知道我的真實模樣。他們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想像中天才其實是很白的。我白或者黑，大人們是看不出來的。

女孩子就該像只小白兔，毛茸茸的，這可能就是大人們一致的心思吧！就連小男孩也被他們這樣子教壞了。所以，后來那個請我給他姐姐畫像的小男孩，見了我就跑，還喊著：“女天才來了……”

那樣子，就跟見了“紅眼綠鼻子，四只毛蹄子；不吃大人，專吃小孩子”的女妖怪差不多。

幸好，我原來的樣子，其實是《悉妮與葵花》，尤其是他們不認識的別人家的小孩。要是他們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被畫成一個“黑色天才”，他們就會來跟我拼命。

我覺得這一回畫的很像了。因為５歲的時候我還很“正常”，９歲，就在撒哈拉沙漠里面給曬黑了。可是，大人們不理解，總說，不像。還說，丑死了，一只眼睛大，另一只眼睛小小的。大人們總是這樣不通情達理。

哎，算了，我就原諒你們了。

比起《小王子》的插圖，我的畫就自愧不如了。但是，小王子卻告訴我說：畫畫沒什么大不了的。

還說，他們小王子的星球，什么畫都能懂，除了“壞畫”。

我說：“小王子，什么是壞畫兒？”

“什么都不能表達的畫兒——那樣就該是壞畫兒了。”他想了想說。

我就給他拿出一幅畫，叫他評判——“這是一幅好畫兒嗎？”

“這是一幅好畫兒……”我看見小王子的眼睛都亮起來了，“哦，當然，再沒有這么奇妙的畫兒了……并且有構圖……”他說，“哦，我愛這畫兒。”

“可是……構圖？”我說，憂心忡忡。

“當然，你不用擔心。”小王子說，“你將來也一定能夠畫出這樣棒的畫兒的……”

我說：“可是，人家的畫兒有構圖，而我……我們老師總是說我沒有構圖。”

雖然這樣說，我心里面還是很高興。受到了這樣的鼓勵，我就只好一個人繼續偷偷地練畫兒。

但是，我下定決心，今后決不把我的這些“作品”輕易示人。除非我再一次遇見小王子。

我就這樣孤獨地生活著，沒有一個能真正談得來的人。一直到６個月前，我在網上的撒哈拉沙漠上發生了那次故障。我的電腦被黑客“黑”掉了。我找到我的“導航條”，可是無論我點擊它多少次，我的紅鳥紋絲不動……哎，要是在以前，我就是小聲咳嗽一下，它也會驚訝地飛起來的。可是，今天我的紅鳥就好像“死”了一樣。我明白，我是被困在沙漠的網絡里出不來了。這對我來說是個生與死的問題。

我電腦里儲存的電只夠用６小時。在這６小時之中，我必須出來，要不然就會困死在電腦的沙漠里。

被困在撒哈拉大沙漠的時候，我就睡在遠離人間煙火的地方。大風呼呼地吹著，我在心里唱著……

天似穹廬，籠罩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沙起不見牛和羊……我就是一個遇難者了。

沙漠女神，你快來呀……我的沙漠女神

我被困死了。我很想哭。

但是，當我畫完了這個女神的時候，就高興起來了。

我很高興。后來，我就唱著歌兒睡著了。直到一個奇怪的小聲音叫醒我：“請你給我畫一只羊，好嗎？”

啊！我的小王子終于出現了。

這小家伙正是我想要見到的。我很明白我自己：來沙漠里就是要干這件事情的哦！

感謝沙漠女神，這件事情一定是沙漠女神干的，如果真有沙漠女神的話。我想。

“請你給我畫一只羊……”小王子的聲音。

天呀，真的有女神呀！我腦子里立即出現了一只羊——我和小王子的羊。

“給我畫一只羊……”

我像是受到驚雷轟擊一般，一下子就站立起來。我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看了看。

原來，我把“羊”錯畫成“貓”了。

“請你原諒，親愛的小王子，我還不會畫羊……不過，就給你一只貓咪吧……我已經盡我所能了。”

“給我畫一只羊……”小王子固執地說著。

這一定就是真的小王子了，因為真的小王子一定是這么固執的。我就盡量回想起那只羊，沙漠里有一只羊……

小王子說：“羊就這樣……”

其實，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拿出了當年那張羊。

我猜出來了，這肯定是真的小王子！因為，沒有別人會有這樣一只小羊羔了……小王子，他是多么帥氣哦！我以前畫出來小王子可要比他本人的模樣遜色得多了。小王子的真實模樣其實是這樣子的——頭發是火紅的，還穿著有紅里的藍色長袍，手里提著一把彎劍……這可是那個法國作家沒有提過的模樣。

我看著這小家伙突然出現，心里頭并不感到驚奇。因為在我９歲的時候，早已經看過《小王子》這本書了。

“小王子，你終于來了。”我說。聲音有點激動。

小王子說：“他呢？”

我就知道小王子問的不是狐貍，也不是那條金晃晃的蛇，而是把小王子的故事寫出來的那個法國人。

我說：“他……已經死了。”

“怎么死的？”

“飛機出事……就是從天上掉下來……死了。”

小王子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爸爸的花兒說得沒錯。”

“什么？你爸爸的花兒？”

小王子說：“對呀，只有它還活著。”

花兒……原來，這位小王子就是原來那位小王子的小兒子。當我在萬分驚訝之后終于又能說出話來的時候，對他說道：“唉，你又來這兒干什么呢？”

可他卻不慌不忙，對我重復說道：“請……給我畫一只羊……”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畫過羊。不過，我可以找到你爸爸的羊……”于是，我就把我從《小王子》電子書里下載的羊拿出來給小小王子看。我說：“就這個了。”

他專心地看著，隨后又說：“我不要，這只羊已經病得很重了。給我重新畫一只。”和當年的小王子說的一模一樣。

我又拿出來另一張。

小王子也客氣地拒絕道：“你看，你畫的不是小羊，是頭公羊，還有犄角呢。”這也和當年的小王子說的一樣。

于是我又重新拿出了第三張。

“這一只太老了。我想要一只能活得長的羊。”

我沒轍了，就拿出了那只箱子：“這是一只箱子，你要的羊就在里面。”

這時，我十分驚奇地看到我的這位小王子哭了起來。他說：“你這只箱子太……太小了……”

我說：“小王子，你說錯話了。在原著里頭，這時候你應該笑，并且還說，這正是我想要的……你說這只羊需要很多草嗎？”

“因為我那里非常小……”小王子哭著說。

我說：“這句話就說對了……”在我腦子里，小王子的星球就只有一間房子那么大，并且還像小狗狗的房子，每天早晨，一共出４３次太陽。說著，我就畫了一大串日出。一大串，就是同樣的畫，我畫了很多張。可是，這些日出并沒有使這個舉止優雅的小王子感到安慰。我看見的眼神兒更加憂郁了。

小王子說：“你們人類畫的雖然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羊，可是就是這樣，它也還是把我們小王子星球上所有的植物，包括猴面包樹都吃光了……小羊再沒有可吃的東西了。”

猴面包樹是一種有害的樹，巨大的根會把小王子星球給撕裂。我大吃一驚，把腦袋湊近那些小羊羔和猴面包樹的畫，說：“事情并不像你說的那樣。瞧！它只是睡著了。”

小王子說：“不是，它已經死了……”

死了的羊……

就這樣，我認識了我的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