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溝（組詩）

比如，干涸的諾日朗

肯定有和一滴，第一滴水的干涸

然后的前赴后繼，大面積的

消亡——戰爭結束了!

諾日朗，2004年4月10日

我站在了你饑渴的唇邊

固守絕對是種氣勢，沒有內容也要展開

坦蕩啊，坦蕩得空洞，我看見了游動的

咸魚，漂移的僵尸，就比如

拔掉羽毛的翅膀

比如關閉的大廠，安閑的設備，等待上班

我站在水們躍下懸崖的地方，自殺的地方

血在一瞬間全部涌了下去

九寨的天空

山把我托得這么高

這么暈

飄走的是我，我的潔白，我的潔白的哈達

你一個勁地藍吧

我有兩童年

一個只有回憶，一個正在經歷

簡 單

水進入我的喉嚨。然后是酒

青稞是植物，青稞酒卻是一種動物

在高原的胸腔內撒腿奔跑

雪，瑪尼堆，陡峭的高山間漂亮的屁溝

裸鯉魚們一尾尾地透明

每位卓瑪都是我的妻子，我明天的愛人

把兩排山峰對折起來

提回我的故鄉

雪 山

暗夜中的幽光

是我今生的原料：鋁

雪漲價了

我在等待一道閃電

我渴望看見——

被照亮的雪光，怎樣映現我遺落在世上的白骨

扎西德勒

你們錯了

我不叫傷水，不是卡斯，不稱蘇明泉

在這里只有乳名：阿黎

我想的和你們不一樣

代替財富的經書就要產生，我養育牦牛和

篝火

天空整個搬來了

我不要出生，我只跳鍋莊

只說一個詞：扎西德勒

原 處

左邊一座山

右邊一座山

扎西，我的卓瑪呢

手指處：羚羊正翻過山岡

女兒囑咐：把雪帶回家

把氈房里的油燈帶回家

一座山峰，周圍是無數純銀的山尖

我要把高度帶回家，把寒冷帶回家

我看見了一場埋伏

更重要的，是發現了時間的不同

我的手指一伸出就是火

先熄滅后燃燒。我帶著手腕回家。

販鹽的馬幫走過了山岡

鈴鈴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