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洲
談到社交圈里的隱形腐敗,人們就會發現一個怪現象——每一個落網的貪官背后,都有一個或一群把他拉下水、并最終送他進牢房或上斷頭臺的所謂“朋友”。這樣的例子隨處可見,胡長清、成克杰、慕綏新、李紀周……他們的身后莫不閃現著“朋友”們的身影。一些因貪污受賄而落入法網的涉案人員,也大都會說:“交友不慎。”
當我們剖析貪官墮落原因時,就會看到那些“朋友”、“兄弟”、“紅粉知己”像寄生蟲一樣附在貪官的身上。他們在培育貪官的貪欲的同時,也在通過貪官們吸取社會的養分。可以說是他們喚醒、催生并膨脹了貪官的欲望,同時也是社會把貪婪的繩套緊緊地勒在貪官們的脖子上,使貪官們欲罷不能,任人擺布。
本來交朋友是人際關系中最正常、也是最自然的現象。一般的人與人之間,只要彼此性情相合,都可以成為朋友。但是,現在有一種人交朋友,他是戴著“友情”的面紗慢慢地親近你,在你分不清真偽的時候拖你下水。他們把交朋友變成了攻關手段,這樣,“朋友”就成了“獵物”,“交”則僅僅剩下“交易”這一層意思了。
作為辯證唯物主義者,我們并不否認人與人之間可以通過交往產生友誼成為朋友。可是,如果當這種友誼被涂上金錢和女色以及物化了的顏色,這種被稱作友誼的東西也就隨之發生質的變化,將變成收買與利用。這些所謂“朋友”,他們的真正用心是錢或權,他們投入的是自己的無恥與資本,他們期望的是實現自己權錢利益的最大化。
貪官和“朋友”也一樣,“朋友”們之所以舍得花血本,就是因為他們明白:無論求財也好,謀官也好,這投資肯定能得到回報,且這種回報肯定會大大超過投資。而那些收了錢的貪官,就不得不成了“朋友”們謀財、謀官的工具,變成他們登天的梯子。踩著這個梯子,“朋友”們在貪官的庇護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錢得錢,要項目得項目。有了大官的“朋友”,本來違法的事順理成章地通過了,本來是對頭的兩類人,就這么簡單地以金錢為媒介緊緊地聯系在一起,成為一道戰斗的“鐵哥”、“鐵姐”了。
廣東梁耀華集團特大走私案的頭子梁耀華原是一個小混混,結成走私團伙后,多次的小規模走私都受到打擊。他通過旁門左道分析悟出:要做成大生意,必須交上鐵的“朋友”。于是,他不惜血本,通過種種手段與黨政部門及有關執法人員交上了“朋友”,七八年間近200名干部被他拉下水,一個個執法環節被打通。據香港幾大車行的不完全統計,該集團每年在香港購買的新車就達2000輛以上,而海關部門卻很少登記,也就是說絕大部分是走私進口了。
個體老板劉某,通過熟人認識了廣州市公用事業局原局長丁振武,為了謀求利益,他別有用心地做好鋪墊。春節他到丁家拜年,丁局不在,他就送給其妻1萬元利市。然后,他又約請丁局喝夜茶,并稱丁局為“大哥”,請大哥多多關照小弟,接著奉送6萬元給丁局。一年時間里,劉某采取“金彈”開路的招數先后孝敬丁局長26萬元。有了兄弟這層關系,劉某當然也就接到了讓人垂涎的工程。
腐敗者并不是不懂法,收受賄賂是要受到懲處的。但是,他們以為有“朋友”這個幌子就可以釋然了。既然是朋友的,那收“朋友”的錢不就是饋贈嗎?這么一想他們就“袋袋平安”了。湖北省原副省長孟慶平因大肆受賄而落網,在獄中他說出了心里話:“由于收的是朋友的錢,沒想到是受賄……他送錢是心甘情愿的,因為我幫過他的忙。”湛江市原市委書記陳同慶說:“給我送錢的都是朋友,我以為他們是出于對我和家人的關心。”
毛主席說過:“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腐敗者不想一想,“朋友”為什么肯如此大方?僅僅因為你們是“朋友”?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們相中的只是你手中的資金調配、干部提拔、資源審批、工程項目等權力,不信?為什么一旦腐敗分子出了事,“朋友”就都躲得遠遠的?而且最先反戈一擊的,往往就是這些最親密的“朋友”。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的“友誼”就會隨風而去,因為貪官與“朋友”們的“友誼”是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那就如同建立在沙灘上的房屋,一陣海浪打來,沙子淘空了,那房屋還能存在嗎?所以,這種所謂的“友誼”只是貪官自己一廂情愿的事情罷了,倒過來“朋友”們還會大罵“誰是你兄弟?他看中的是我袋里的錢……”總之,天下沒有白吃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