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品
曾聽到一句順口溜:“人大政協兩味藥——甘草與白芍”。即使“耳不順”的人也聽得出“甘草”的“草”與“白芍”的“芍”皆諧音。“草”者“吵”也,“芍”者“說”也。“甘草”就是“干吵”,“白芍”就是“白說”。暗喻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沒有多大權力,人大代表提議案是“干吵”,政協委員發言是“白說”。筆者不才,受市民抬愛,既被選為四川省達州市的人大代表,也忝列達州市的政協委員。聽了這種“白芍論”(如果可以稱“論”的話),骨鯁在喉,要對“白芍”略加評說。
筆者稍諳醫道,知道白芍是個好東西。這種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又名芍藥,不但是著名的觀賞植物,栽培的芍藥加工成“白芍”,功能調肝脾,主治血虛腹痛、痢疾、月經不調、崩漏等癥。野生的白芍洗凈即成“赤芍”,功能涼血、散淤,主治淤血凝滯、經閉、赤痢、癰腫、吐血、鼻衄等癥。您瞧瞧,白芍雖不能治“胃穿孔”一類急癥,可它對人類的健康貢獻是夠大的了。講實話,如果我們的政協委員都能對社會發揮“白芍”的作用,那可真是國家之幸,人民之幸。現在的問題,已不是政協委員是不是“白芍”,而是要加緊研究如何防止白芍“變質”——別使“白芍”變質為“毒藥”。
筆者在此隨手拈幾個“白芍”變質成“毒藥”的例子,實在觸目驚心。
先說“白芍”黃銅鋼。他先生原是河南省洛陽市吉利區副區長,民盟洛陽市副主任,洛陽市政協委員。他利用職務之便瘋狂斂財達270余萬,在監察部門對其進行清查時畏罪自殺。
再說“白芍”王忠康。他先生原是四川省成都市副市長,致公黨中央常委,致公黨四川省委副主任,致公黨成都市委主任委員。他在擔任成都市副市長期間,不但收受民營企業家的禮金和貴重物品,還利用出國考察之機,繞道美國賭城拉斯維加斯,收受民營企業家提供的賭資,多次參賭,受到法律的嚴肅處理。
又說“白芍”鄔大淵。該先生是四川省南充市政協委員、原南充市規劃局局長。他伙同南充市政協委員、原南充市順慶區副區長柏富國,南充市政協委員、原南充市電影放映公司副經理林茂榮等若干人,搞出了一個聞名全國的南充“大都會”“越紅線”腐敗窩案,涉案金額高達600余萬元,被判坐8年大牢。
這些“白芍”不都已經“變質”,變成了禍國殃民的“毒藥”,變成了國民唾罵的腐敗分子了么?
在偌大一個中國,揪出幾個腐敗分子沒什么奇怪,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一次答記者問時曾公開說到,在我們社會還存在著比較嚴重的腐敗現象。黃銅鋼乃一個副處級貪官,王忠康頂多也只能算一個廳級貪官,鄔大淵也就是一個處級貪官。胡長清、成克杰的官比他們要大得多,揪出胡長清、成克杰這些“重量級貪官”我們都沒有感到驚奇過,揪出這么幾個“輕量級貪官”似乎更不應該值得大驚小怪。可看了這幾個貪官的生平“事跡”,老實說,筆者內心受到的震撼是巨大的。
震撼什么?震撼他們那特殊的身份。說到腐敗分子,一般人都可能想到他們是共產黨員領導干部。黃銅鋼、王忠康、鄔大淵等人雖是領導干部,可他們并不是共產黨員。本來,人民選舉民主黨派的同志進政協參政議政、進政府“當官”,是希望這些同志能對政府工作進行更直接的監督,管理好國家大事,哪曾想黃銅鋼、王忠康、鄔大淵之流竟披著政協委員的“紅衣”搞腐敗,鉆進人民政府當蛀蟲!他們與共產黨內的腐敗分子同流合污,搞起腐敗來與共產黨內的腐敗分子相比毫不遜色!
當然,黃銅鋼、王忠康、鄔大淵之流根本代表不了進入政協、進入政府機關工作的民主黨派同志。因為他們既是人民的公敵,也是民主黨派和政協組織的敗類。只不過需要警惕的是,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腐敗有一個“定律”——不分黨派。只要權力失去有效的監督,不管你是共產黨員領導干部還是非共產黨員領導干部,不管你是進政協還是進黨委,都有可能跌進腐敗的濁流不能自拔。而一旦跌進腐敗的濁流,也不管你是共產黨員領導干部還是非共產黨員領導干部,不管你是黨委書記還是政協委員,該坐牢的要坐牢,該殺頭的要殺頭。因為在一個法制國家,誰也沒有不受懲處的“鐵券丹書”!
為了保持永不“變質”,黃銅鋼之流的教訓,值得所有“白芍”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