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陳清泰所說,國資委履行出資人職責難就難在執行“如何既到位,又不越位”。那么,地方國資機構將會面對怎樣的難題?
首先,是如何處理同各級政府的關系。由于國資機構是對各級政府負責,其管理目標將受政府目標的影響,即使不與政府目標完全一致,也是基本服從的。僅從經濟角度考慮,政府是希望其管轄的企業的經濟效益得到最大的增長。
然而,政府除實現經濟目標外,很大程度上還承擔著相當大的社會責任,這種社會非經濟利益的目標,很難與企業自身的經濟目標完全劃清界限。尤其是當企業追求經濟利益的行為與政府認為的社會利益相沖突時,政府是否能獨立地解決所產生的社會問題,還是愿意或者傾向于通過國資機構影響企業應有的經濟抉擇來避免社會問題的產生。
這樣,由于政府作為出資人義務的履行者,使得國資機構管理下的企業仍然無法避免地承擔了本不應由其承擔的社會責任。在國有獨資的情況下可能這種矛盾并不尖銳,然而,其他成分的出資人加入后,國有出資人的這種性質很可能會侵害其他股東的利益,尤其在國有出資比重占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其次,是它的成立能否加強對國有資產的管理。從委托代理理論來說,各級國有資產管理機構的建立,簡化了國有資產的委托代理關系,縮短了代理路徑,能更有效地激勵代理人對國有資產的管理。
然而,這種管理關系的改變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其最終所有者——全民對其資產的關心程度,從而也很難實質性加強代理人對國有資產的管理。
從委托代理關系的變壓器理論來看,就是這種機構改革,很明顯地減少了出資人到管理者間“降壓器”的數量,但由于其未必能改變原本很小的“輸出電壓”——提高委托人對其財產的關心程度,所以最終改革的效果很難判斷。
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企業的董事是因為關心財產才成為董事,而并不是冠以“董事”頭銜才關心財產。
而這次機構改革,是否能真正使最終履行代理者職責的責任人真正關心國有財產,還很難下結論。
因此,地方各級國資機構的建立,是否會像張維迎教授曾說過的是“通過馬背上畫白道道才制造斑馬”,還是能真正通過基因技術制造斑馬,我們將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