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立：穿越外匯管制瓶頸

由于計劃經濟管制方式的遺留影響，我國境外投資管理的政策框架一般都將國有企業設為管理對象，對民營企業對外投資并沒有特別的規定。國家對購匯投資的嚴格限制，使得民營企業實現對外投資困難很大。而在經濟大潮中成長起來的民營企業，已經有了一定的對外投資需求。如何穿越外匯管理的限制、實現跨國經營夢想，這是許多民營企業家費心鉆研過的問題。浙江華立集團的經歷，可以佐證境外直接投資政策的某些變化。

2000年，華立集團在美國成立了華立控股（美國）有限公司。華立集團董事長汪力成感慨道，這個300萬美元的投資經歷了漫長的審批過程。從省里到中央，從國家計委、外經貿部到外管局，整個審批過程花了八個月。由于預先考慮到申請時間漫長，華立在1999年就開始申報這個項目，項目名稱是“電子式電能表”。最早以做竹器雨傘起家的華立集團當時已是中國最大的電能表制造商。

汪說，其實申報該項目的最終目的是在美國成立一家公司，并以之為平臺在海外進行資本運作。新經濟泡沫的破滅，讓納斯達克持續低迷。2000年3月，華立控股（美國）有限公司借機以極低的成本控股了納斯達克的兩家上市公司—— 一家是以動畫軟件為主業的公司，后改名為太平洋系統控制技術公司（Pacific System Control TechnologyInc.簡稱PFSY），另一家是美國太平洋商業網絡公司(Pacificnet.com Inc.簡稱PACT)。華立后來退出PACT的收購。

汪力成稱，當時控股這兩家公司的資金全部來自華立控股（美國）公司設立時的300萬美元，收購兩家納斯達克公司的最初動機是為了克服外匯瓶頸。畢竟華立控股（美國）公司設立不久，自身的融資能力有限。在實現控股PFSY之后，華立在海外資本市場上的拓展也變得得心應手了。

2001年9月，華立集團宣布收購荷蘭飛利浦公司在美國的CDMA移動通信設計部門。據了解，華立是以極低的代價——大概只有幾千萬美元——獲得了飛利浦CDMA芯片研發部門的所有IP設備、人員、技術成果。而飛利浦此前在CDMA技術上投入2億多美金。汪力成透露，有些款項是分期支付的。

據了解，這次收購是通過PFSY募資的，PFSY通過增發新股募集了一筆資金，公司本身還有一部分現金，這些資金可以對這個CDMA項目進行初期投資，后續資金還要繼續。

在所有這些股權運作中，外匯始終是一個瓶頸。汪力成說，以PFSY募集的資金來支撐初期的支付，可以說是打了一個時間差。華立集團此后一直在申請新的境外投資項目，希望通過國內資金的輸出來直接控制這個CDMA項目。目前華立控股只掌握PFSY公司58％的股權。

2002年，華立集團以“CDMA華立通訊（美國）公司”的名義，再次申請500萬美元的境外投資項目。經過國家計委、外經貿部、外管局等多個機關的審批，終于在2002年8月拿到了批文，歷時四個月。如果不是后來得到了信息產業部的支持，這個審批過程可能會更漫長。

汪力成說，華立的CDMA芯片設計工作在美國完成，大部分成本都在美國，在該公司實現收支平衡前，外匯瓶頸始終是他們要面對的一個問題。華立目前正在申請一個600萬美元的購匯額度。他認為，在境外投資外匯管理制度改革后，這個過程應該會縮短很多。現在外管局已經放松了不少限制，這次可以通過購匯和外幣貸款，而以前只能使用自有外匯。當然，他也承認，其他部門還有很多關卡要跨越。

在目前的政策框架下，只要超過100萬美元的項目都要國家計委立項和審批，全國所有境外投資都得以項目的方式在計委排隊，這個過程太過漫長。會耽誤很多市場機會。所有企業，國企或民營，都得走這條通道。國家外匯管理局浙江分局資本項目管理處處長吳水平說，這種管制太不符合市場規律。即便要管，也應該是出臺一個指引，而不是一個個審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