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美貌的壞話（外一章）

瑪麗蓮·夢露已去世40 周年了，全世界的男人都在緬懷她的美貌。如果她活到現在，會老成什么樣子？美人遲暮是最令人心碎的，美人只是朝露，否則，她最后會擔當不起曾經美麗的壓力，因為老年的西施和老年的無鹽是沒有什么分別的。自古紅顏多薄命，“風中之燭”是歌唱夢露的，也是悼念王妃戴安娜的。

長相酷似張愛玲的劉若英在面對媒體的問題“聰明、堅強與美貌，你會最先選擇哪一個”時，她毫不猶豫地說：“美貌。”于是大家哄堂大笑，因為她不造作，很真實。平凡的相貌其實給了劉若英更多的機會，她自己也總結說，因為平凡，別人在聽她的歌時，會覺得是在唱他們自己的故事，“平凡的長相和聲音”成了她的“特性”和王牌，如果她是絕代佳人，聽眾或觀眾就會自覺地把她推遠，“美”與“冷”是同卵生的。所以，劉若英要感激自己有張平凡的臉。

但這不會因此而阻斷了劉若英夢想有張更漂亮的面孔，這是每個女孩的天性。漂亮是一張世界通行的身份證。不過，上帝是公平的，在你擁有美貌的時候，它也捆綁銷售式地附送你許多東西，比如任性、虛榮、傲慢、壞脾氣，以及干擾、麻煩、不思上進等。你看瑪麗蓮·夢露，她也曾渴望學習，但好萊塢以及男人們只滿足于或寄望于她永遠只做一個“白癡美人”，對此，她很不安不滿，內心極其狐獨，從來沒有真正為世人所了解過，盡管她一直在嘗試，可似乎人們沒興趣也從來不愿意去真正認可她的掙扎與努力，她的漂亮成了她的生命的桎梏，人們太滿足于她所充當的美而無腦的花瓶角色，在他們看來，這很好。而夢露的心有誰會知道？在她去世前一天拍攝的性感照片上，她用橙色筆畫上大大的一個叉，她厭倦了這種花瓶式擺設。為了維持人們對她美貌近乎偏執的關注，她不得不每天洗15次以上的臉，連她死后墓碑上刻的也僅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她的三圍尺寸：36，24，36。她死不瞑目！

我還是比較看好“第二眼美女”，乍看沒什么驚艷之處，但仔細接觸后，會發現她有許多迷人之處，比如聲音美、肢體美、性格美等。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丑女，只有懶女人。有人說，女人是聲音的動物，如果你的聲音很有女人味，溫暖而略甜，我保證你會讓包括我在內的全世界男人喜歡。那么多實力派女歌手，比如周蕙，為什么受人歡迎，不是因為她們的長相，而是她們的聲音有種比容貌更具勾引力的東西在里邊起作用。科學家研究發現，丑男人之所以會吸引不少美女投懷送抱，是因為他們的汗腺會分泌出一種獨特的體香，而相貌平平的女性，之所以可以吸引潘安之流瘋狂追逐，那是因為聲音的誘惑。

再說肢體美，舉手投足，如果是個有修養的知性女孩，往往會散發出一種迷人的氣質，優雅而貼心，木美人是很難營造出這種清麗的、一種良性的性感、一種久遠的清香、一種意味深長的光芒。人妖往往漂亮，但他肯定比不過我鄰家那個穿白裙下樓倒垃圾的姑娘，那種飄逸，是一時學不來的。

其實，生活中還有一種對美女的嫉妒性的歧視，比如漂亮的，人們往往會給她貼上“無腦”、“騷包”、“狐貍精”等標簽，無形中給這些美人增加了許多困擾，即使成功了，人們還會質疑，并順便詆毀幾句。美女棋后諸宸在接受媒體訪問時說，很多棋師在挑學生時，喜歡選一些長相平平的，她母親也說，長得丑一點對下棋有好處。因為，長得好看的，往后受的干擾也多。

下棋是用腦的活，好容貌當然無關緊要，甚至是種負擔。但對愛情而言，美貌是至關重要的，但這只是真相的一面，好看討人喜歡，但不一定笑到最后。幸福不是用臉蛋去接受的，而是用心去領略的，正如睜大眼睛吻臉只是一種膚淺的禮儀，而閉目做的事，那才是愛情，請注意，閉目的時候，白貓黑貓可都是一樣的！

寫到這里，不能不提及呂燕、三毛、肥肥等人。她們都有一種另類的美，如果你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好臉蛋，沒關系，個性美可以為你加分。10個男人，有10種愛好，肥瘦高矮，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諸葛孔明就愛丑女，劉德華也公開宣稱不要相貌好的女孩做自己另一半，周杰倫喜歡害羞一點的女孩，謝霆鋒喜歡比自己大的姐姐，我弟弟則喜歡波大的腰粗的蠻女……呂燕小眼睛，扁鼻子，還有雀斑，但“很東方”，于是成為全世界矚目的名模；三毛臉長，但神秘，有才情，所以迷亂了西班牙人荷西的心；肥肥，活潑，可愛，幽默，快樂，跟她在一起，精神好，情欲自然會提升，所以她曾是港人心目中十大性感女星之一，與張曼玉齊名……

好看不如耐看，相看不如相處，不漂亮的中等美女，可以有更多美的選擇，而且于愛情而言，相對安全，可以把僅沖著美貌而來的男人第一時間淘汰掉，無形中為自己的真愛樹立了一道防火墻，只有真正讀懂自己、真正喜歡自己“這個人”的男孩，才會堅定地走向自己，是真選擇，而不是被迷惑。美女往往會迷惑，但卻失去了被選擇的權利，因為很多男人睜眼瞎，容易被第一眼蒙蔽，可一旦發現“真相”后，為時已晚，這對美女是一種殘酷的打擊。

所以，原諒你的不漂亮吧。慶幸自己是第二眼甚至第三眼美女，月亮很好，但也有不圓的時候。做星星也不錯，心安理得，細致，持久的光，照亮自己一生一世，獨享其成，不太明亮，不太耀眼。正如床上的小語，只兩個人知道，他人無知，卻很甜蜜；正如微笑，心靈默讀，無人喝彩，卻很舒服。

愛了吻了

琳是我初戀女友，一名牙科醫生。戀愛已一年多了，但她仍不允許我吻她，當然干吻是可以的，像總統吻獻花的小女生那樣，吻吻臉頰或額頭。但這對一個戀愛中的男人而言，太膚淺了，我在那些日子里，整天想的都是濕吻即影視作品中有情人如癡如醉的深入淺出的那種唇舌之交……

可女友堅決不同意，她說，愛在心里，而不在唇上。再說了，她已讓我干吻了，干洗比濕洗貴，所以干吻更神圣，那種濕吻不衛生，并辯稱自己是愛情食草動物，所以吃素。總之，千方百計婉拒我每一次“唇”懷不軌的接近。這對我是很殘酷不公的，畢竟每一個男人都是愛情食肉動物，我才不吃素！

但我相信只要彼此真心相愛，就沒有過不了的火焰山。琳只是有點潔癖，一個女牙科醫生小小的毛病而已，我有耐心與信心去等待一朵花開，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一切原來可以很美的。當然，我不是無所作為，作為一名廣告企劃，我常常用紅唇作為意象進行創作，甚至曾為某汽水廣告作了一條文案，其中有個句子是“接吻不是為了解渴……”這些關于唇與吻的圖片詩句，不時地通過我的介紹，密集地刺激女友的神經，同時，常帶她去電影院看外國文藝片，那里邊有很多纏綿的接吻鏡頭，現場教學，直觀而極具示范效果。但這一切努力，都被她一句話給化解掉：“對不起，我是個講究衛生的人！”

琳什么都好，就這一點令人費解，她總是固執并有點神經質地認為，接吻是不衛生的，也許這跟她職業有關，試想幾乎天天要戴口罩用工具檢查患者破爛不堪舌苔斑駁的口腔的她，怎么會對一個抽煙男人的嘴有好感呢？其實我牙齒潔白整齊，每次約會前也例行細細刷了兩次牙，還噴美國進口的口腔清香劑，但女友仍然不領情，她甚至曖昧地表示“什么事”都可以做，就是“接吻”不行。

就在我對此漸漸“死了心”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那是初秋的一個下午，我們驅車到福州郊縣一個高山草場上野餐，吃喝玩樂，就差無“惡”不作了，她認為吻是“惡”心的。原先陽光非常明媚，山高云淡，心曠神怡，可不到一刻鐘功夫，突然狂風大作，天邊烏云洶涌而至，接下來是雷鳴電閃，初秋里居然下起雷雨，方圓幾公里的草地，我們一時無處可逃，只能緊緊摟著躬身前行。她有些發抖，很是害怕，緊緊抓著我的手，風雨中我們用體溫取暖。

突然間，我產生了一個奇妙的但有點“邪惡”的念頭：天助我也！何不趁機修正一下她對濕吻的偏見？正胡思亂想著自己的陰謀，一不小心從一個斜坡上滾了下去，緊急中松了手，幸好琳沒有跟我滾下去……翻滾當中，我又生一計：裝死！于是我在坡底下屏住呼吸，當她搖著我身子驚慌地大叫我的名字時，我莫名地心痛與不安起來，但仍然頑強地裝死——不應答！就在她看來這千鈞一發之際，琳的愛情本色經受不住最嚴峻的考驗，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子扒開我的嘴，上氣不接下氣地為我做了人工呼吸。奇怪，我馬上“醒”了，一不作二不休，我趁熱打鐵抱住她的頭，風雨中不顧一切地吻住她的唇……這回，琳居然沒掙扎，水到渠成地與我合作，這是全世界最浪漫的一次激吻，天地如床，風雨擊樂，我們終于累了，琳又哭又笑地捶打著“騙子”“壞蛋”和“殺千刀”的我，而我則幸福地投降認錯盡情享受她的“折磨”！

對我們而言，這個初吻比人類登月更有意義，琳的心理障礙在愛的感召下化解了，那一刻的她真是英勇壯麗無比，我很感動，從此王子與公主過上了快樂健康的新生活。每次我們的愛情遇到新的風雨時，我們就會不約而同地想起高山草場上的那個今生最難忘的吻，它有關一個可以原諒的愛情小聰明，更有關一個唇齒相依的完美的愛情大考驗。

其實，人生漫長而平淡，但生活中，只要有一些小而美麗細節的串聯，這一生便可以變得浪漫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