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世紀60年代的美國,“送某人到中國去”意思就是到“地球的另一端”去。
那個時候,航船剛剛開始使用蒸汽動力,從美國東海岸出發去中國的航程非常遙遠,但美軍研究人員最近驚奇地發現,1861年爆發的美國內戰中,南北雙方軍隊中竟然有50多名中國士兵參加,而且這個數目還不包括雙方海軍中的中國人。
愛德華·戴·科霍特
美國獨立后,這個新興國家的東岸航海者即開始與歐洲列強爭奪東方的財富。1845年,薩金特·S·戴艦長指揮的“科霍特”號橫帆船從上海起航,返回馬薩諸塞。兩天后,水手突然發現船上藏著兩個餓得半死的中國男孩。不久,較大的那個男孩死了,較小的男孩則被艦長收養,取名愛德華·戴·科霍特。此后,科霍特隨戴艦長周游世界。1857年,艦長退役,回到馬薩諸塞的克勞塞斯特鎮。科霍特也被送進了學校。
內戰爆發后,科霍特參加了馬薩諸塞第二十三步兵團。1864年5月16日,他隨部隊參加了里士滿附近的戰斗。激戰中,科霍特的軍裝被流彈擊穿了7個洞,但他本人毫發無傷。同年6月3日,南北軍又在“冷谷戰役”中對陣。邦聯軍射來的一顆“米尼”彈打掉了科霍特的頭發,但他卻幸運地活了下來。此后,他一直跟隨“波托馬克軍團”轉戰各地,直到戰爭結束。
戰后,科霍特繼續留在軍中服役。他的部隊駐地在達科它領地的蘭德奧爾堡。他娶了個妻子,并生有6個孩子。科霍特退役前共在部隊干了30年。在科霍特看來,他本人是個真正的美國公民,他曾參加內戰,為國效力就是證據。但1882年美國通過了臭名昭著的《驅華法案》,科霍特的生活隨即受到了沖擊。突然有一天,科霍特發現自己的公民權并沒有被承認,而且永遠也不會被承認。
1935年,科霍特在南達科它溫泉鎮“戰斗山”老兵療養院去世。
葛底斯堡會戰中的中國士兵
1862年,約瑟夫·L·皮爾斯參加了康涅狄格第14步兵團。皮爾斯是個中國人,有關他是如何來到美國的經歷至今仍眾說紛紜。有人認為是他的父親以6美元的價格把他賣給了康涅狄格的阿摩斯·帕克艦長;另一種說法則認為是他的兄弟將他賣了60美元;也有人說孩子是帕克艦長在南中國海搭救的孤兒。帕克艦長終身未娶,所以他就把這個10歲的男孩收為養子,取名為“喬”。
回國后帕克將喬送進了學校。1853年,喬成長為約瑟夫·皮爾斯,皮爾斯這個姓取自當時的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皮爾斯。
參軍之前,皮爾斯在康涅狄格新布立頓地區干過農活。入伍登記中對他的記載是:身高5英尺半、棕色皮膚、黑頭發、黑眼睛,出生地為中國廣東。
1862年9月17日,皮爾斯所在的部隊參加了馬里蘭州安提坦特戰役。此后,他在華盛頓附近不幸染疾住院。傷愈后他重返聯邦軍,并曾在軍需部短暫任職。1863年5月,他重返第14步兵團,恰好趕上“昌塞斯維爾”會戰。緊接著就爆發了葛底斯堡會戰。在這場著名的戰斗中,第十四步兵團擔當了重要角色。研究葛底斯堡會戰的歷史學家約翰·海斯爾寫道,“7月2日,該部堅守在公墓嶺最北端,成功地擊退了皮克特將軍所屬部隊的沖鋒。在戰斗中,詹姆斯·佩蒂格魯指揮的北弗吉尼亞師被擊退主要歸功于第十四步兵團的英勇頑強。”時至今日,游人們還能在會戰舊址北端找到為表彰第十四步兵團成功抗擊南軍最猛烈沖鋒所建造的紀念碑。
據十四步兵團團史記載,“皮爾斯參加了抗擊皮爾特部隊的沖鋒,這個中國人扎著長辮子,他是整個波托馬克軍團中唯一的中國人。”事實上,這個說法并不正確。
7月2日這天,與第三軍團并肩作戰的還有來自紐約的第70步兵團。該團D連的約翰·托米下士也是來自廣東的中國人。沒人知道托米是如何到美國的,但在這場會戰中他因負傷被截肢,同年10月19日在醫院去世。
參加葛底斯堡會戰的還有一名中國士兵——安東尼·達戴爾。歷史學家考證說,在他還是孩子的時候,一個船長把他帶到了美國。海斯爾的調查認為,“達戴爾1862年10月22日參加了康涅狄格第27步兵團,他來自克林頓地區。該部在麥田與邦聯軍激戰。”戰后,達戴爾重返平民生活,干過錫匠,1912年他還曾經申請過政府救濟。除此之外,人們對他的生活所知甚少。
歷史學家一致認為,參加南北戰爭的中國士兵還遠遠不止這些。由于這些人都使用了美國名字,所以很難將他們與普通的美國士兵區別開。比如,康涅狄格第14步兵團還有名士兵叫約翰·李,他可不是南軍名將羅伯特·E·李的親戚,他也是個正宗的中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