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哈邁德·哈萬是個船員。1967年,以色列情報局“摩薩德”設下陷阱逼他就范,并將他派回埃及。
由于拳拳愛國之心,回國后,艾哈邁德·哈萬立即向最高當局投案,埃及反間諜機關決定將計就計。從此,他步入了神秘的諜報領域,最終成為埃及諜報機關的王牌間諜。……
謀生計落入陷阱
我出生在蘇伊士城。1967年以色列侵略戰爭爆發,作為青年人,我們加入了保衛家園的民防軍。以軍占領西奈后,我們從運河區撤出,大家投親靠友,各奔東西,我也遷居開羅。
戰前,我曾在一艘希臘船服務,船主欠我2000英鎊,于是我前往雅典討債。不巧船主暫時不在。兩周后,船主回來了,我要他還錢,而他卻提出要我到他的船上當行政主管,月薪185英鎊。我一點都沒想到的是,實際上,這時我已被以色列情報局“摩薩德”盯上了。
其間,我認識了不少來這兒找工作的埃及人,其中有個叫尼斯·扎卡利亞的,他整天和我們泡在一起,大家混得很熟。那時我急需錢用,提出把手表賣給他,他毫不猶豫地就買下了——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埃及情報機關的軍官。
迪馬斯是我那時認識的另一個朋友。當我前往德國,準備上船工作時,驚喜地發現迪馬斯也在船上,還是我的助手。船開往英國的普雷斯頓港,我和迪馬斯一起在英國游逛,他帶我去一家酒吧,鄰座有位淺黑色皮膚的青年向我搭訕,然后就過來和我們坐在一起。寒暄之后,他問我為何到船上工作,我解釋說我已結婚生子,需要養家糊口。我告訴他,以前我在蘇伊士運河工作,由于每天與各國海員打交道,學會了多種外語。他要我于次日下午4點去他那兒一趟,將為我介紹一項月薪1000英鎊的工作,因為這種工作需會多種語言。
1000英鎊的月薪在1967年時是個天文數,我連做夢都不敢想。第二天,我和迪馬斯提前一個小時到達,他卻沒有來。我失望極了——頭天夜里,我一整夜都在夢中想著那1000英鎊的高薪。
美人計一波三折
坐在酒吧里,服務員送來兩杯冷飲,并說是鄰座的兩位姑娘送來的。這時,她們邀我和她們坐在一起。我發現這是兩位絕頂漂亮的姑娘,無論是在蘇伊士還是在開羅,我都從未見過這等美女(摩薩德在選擇女間諜時,相貌要求極為嚴格)。她倆一個叫米莉,另一個叫珠珠。珠珠介紹說,她父親戴維先生是億萬富翁。
起初,我以為她倆是妓女。隨后米莉卻對我說,珠珠對你一見鐘情。
珠珠問我:“你吸大麻嗎?”我沒有回答,心說還有什么比吸毒危害更大的呢?珠珠要我跟她去,我隨她下到一層,忽然發現那個淺黑色皮膚的男子等在那里。聽珠珠問他,“你帶來了嗎?”他隨即遞給她一小包東西。然后對他的遲到向我道歉,希望我與珠珠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我與珠珠過夜之后,她把我送回船上,還承諾來看我。后來她確實如約來船上看我,還給我帶來許多禮物。這樣周而復始幾次,有一天她突然問我:“你娶我嗎?”我答道:“坦率地說,我愿意。”她詢問我在埃及妻子的情況,然后要我見見她的父親。這一切都告訴我,她是英國人。
珠珠帶我去曼徹斯特,在一家大型工廠里見到她父親戴維。他問我:“你愿意娶珠珠嗎”我說:“是的。”他又問:“難道你沒有麻煩嗎?”未等我回答,他接著說,“如果我們想寄一筆錢供你在埃及的妻子和兩個子女生活,你說說需要多少?”我說你看著辦。他告訴我每月寄1000英鎊,并且還要給我1000英鎊零用,讓我辭去船上工作跟他干。我告訴他船長恐怕不會答應。不出所料,船長不放我,我只好繼續留在船上。
在這之后,每靠一個港口,總會發現珠珠在那里等我。但是到了比利時的安特衛普港沒有見到她,我異常痛苦,發現自己已離不開她,想她想得發瘋。
出重金初現端倪
我下船到一家酒館閑坐。有人碰了我一下,隨后反復向我道歉約10分鐘之久。此人叫亞卜拉罕,還有一個陪他一起來的的男子叫杰克,自稱是鋼鐵大王的兒子。亞卜拉罕告訴我他倆正為我的國籍打賭。他說我是巴勒斯坦人,杰克說我是牙買加人,不知誰贏?我問他賭什么,他說,請客過個美麗的夜生活。我說那我贏了,因為這兩者都不是。于是他就問起我開羅的情況,談起蘇萊曼大街哈利利市場等。
他倆本該問我在什么船上工作,船在哪兒,但在夜生活結束后,他倆二話沒說就徑直把我送到碼頭,這引起了我的注意。此外,杰克和亞卜拉罕都是猶太人的名字。
到了船邊,我決意請他倆一起上船喝杯雀巢咖啡。我告訴他倆,我認識一位叫珠珠的姑娘,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但我已有一段時間未見到她了。他倆要了她的地址,表示會幫助我把她帶到我身邊,并提出讓我到杰克父親的鋼鐵廠工作,月薪5000美元。第二天,亞卜拉罕又來我這里,他告訴我,杰克在等他父親對安排我工作的答復。然后,他帶我來到豪華的“馬克西姆”大飯店。我們桌子對面坐著一位絕世美女,比珠珠還漂亮,我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她向我調情。亞卜拉罕邀她一起坐,她欣然坐了過來,自我介紹說她叫拉謝勒。
隨后,杰克也到了,祝賀我他父親已同意我的工作安排,工資5000美元,還有加班補貼。他叫我辭掉船上工作。我告訴他,護照在船長那里。他叫我即使吵架也不要干了。但我害怕受到懲罰,那時,在西歐拿埃及護照的人倍受歧視。但他安慰我說警察將幫助我解決問題。果然,我與船長鬧起矛盾,他把英國警察找來。令我吃驚的是,警察竟命令船長把護照交給我。
入諜海矛盾重重
離開船之后,我發現亞卜拉罕正等著我,他用車子把我拉到德國的法蘭克福。住了兩三天后,亞卜拉罕問我:“你想看孩子嗎?”然后,他告訴我公司決定派我去開羅開設新的辦事處。他給了我18.5萬美元,這筆錢采用特殊方式藏在一個小手提箱里。他向我交待,其中3萬美元是我頭6個月的預付工資,其余的要我在開羅最主要的街道上開設辦事處,并再三強調一定要買一輛半新不舊的汽車。他交給我3個分別在德國、英國和奧地利的地址,收信人都是穆罕默德·薩利姆。他對我說,“任何信件只要寫上這個名字,我們一定會收到,要以對方是你的表兄弟的口氣寫信。”他要我搜集蘇伊士運河苦湖上的船只(1967年“六·五”戰爭后被困在運河上的船只)情況。對這些船只我原本就很了解,都是非埃及的外國船只,也就是說搜集有關這些船只的材料不構成情報偵察活動。
我問道,“你們要這些情況干什么?”他說要將這些船當廢鐵出售,對其長度和噸位得有個大概了解。但他囑咐我不要在信中寫這些情況,給穆罕默德·薩利姆寫信只說需要一張旅行客票,并要他代找工作。信通過普通郵局寄出即可。
我坐飛機到達開羅。在4個小時的旅途中我一直心煩意亂:給我的這筆錢,難道就是我出賣自己、出賣祖國、出賣宗教的代價嗎?我想到母親、兄弟姐妹,想到運河地區的鄉親,想到埃及,想到侵略戰爭造成的廢墟,想到納賽爾總統——他在6月失敗的那天面對埃及人時,難受得幾乎哭了。
冒風險請見總統
我于早晨6點鐘抵達開羅,回到家里見到了妻子法蒂瑪、兒子穆罕默德、女兒瑪哈,我帶來了許多禮物,與他們一直呆到上午10點。我再也坐不住了,開始考慮怎樣才能見到納賽爾總統,我走了出來,在解放廣場徘徊。突然“安全調查局”的牌子映入我的眼簾。我走進了大樓,要求見辦公室主任。等了5小時后,把我帶到艾哈邁德·薩利赫準將的辦公室。
我告訴他,我今天早晨剛從歐洲回來,想見納賽爾總統。他大為驚訝,以為我神經有毛病,以挖苦的口吻反問道,“你說什么?”
他們把我扣留了3天,為了祖國我忍受了一切。在我一再堅持下,他們最終報告了總統府,納賽爾破天荒地同意接見我。
在納賽爾總統面前,由于極度興奮,我哭了,向他報告了一切。納賽爾問我:“他們對你好嗎?”他指的是我在調查局的3天。未等我回答,接著又問:“這只手提箱里有18.5萬美元,3天來一直跟著你?他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嗎?”我說:“是的,不知道。”在我被拘留在調查局期間,手提箱交給了他們,出來時才還給我。隨后,我按杰克和亞卜拉罕教給我的方法打開箱子,發現這筆錢原封未動,看到這情景,納賽爾總統感慨地說“手提箱在調查局里待了3天,他們卻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這就是我們(六·五戰爭)失敗的原因啊!”
按納賽爾總統的指示,我被送到埃及情報總局。在那里,我見到了一名軍官,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他也好像認識我。我倆對視了一會兒,他把我領到他的辦公室,打開抽屜,拿出一只表。天呀,他就是尼斯·扎卡利亞!這只表正是他在雅典買我的!
他說:“真主保佑,你終于回到我們這里來了,我們一直以為你會來報告的,因為你的人品決定了你不是那種出賣靈魂的人。”于是,我將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未完待續]
順自然將計就計
埃及情報局將計就計,為我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方案。我在繁華的謝里夫·巴夏有名的伊姆比利亞大廈以月租16埃鎊(當時已是高價)租了一套辦公室,又照指示買了一輛二手車。總之,在埃及情報局知情下,我完全按摩薩德的要求行事。
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我前往蘇伊士和伊斯梅利亞獲得了所要求的有關錨泊在那里的13艘船的資料。然后,我按摩薩德的要求給倫敦的穆罕默德·薩利姆表兄寫信,信中表示了想去他那里的愿望,并要求他盡快幫我找份工作。那時,埃及人出國必須有國外的邀請才行。摩薩德收到信后,給我寄來了一張“西北利亞”號輪船船票,我從亞歷山大港上船前往意大利的熱那亞港。
埃及情報局堅持讓我隨身只帶11美元,那時埃及人出國只許帶這點錢。我按負責訓練我的尼斯·扎卡利亞的指示,自己去辦了簽證。但我對只允許我攜帶11美元表示疑惑,便問扎克里亞,11美元我能干什么?到意大利后至少需要5美元給倫敦的穆罕默德發電報告訴他我的行期,然后只剩6美元。他卻說:“我們可以給你100萬美元,需在意大利交給你。在給你錢之前,你必須一切靠自己。你應該使自己適應用6美元使你在意大利生活兩三天的狀況。”
我滿腹狐疑地在亞歷山大港登上了“西北利亞”輪,心里一直犯愁,口袋里這可憐的11美元能干什么?即使想到船上大廳坐坐也不夠。
我在船上一直心神不定,想著到意大利后將要發生的一切。面對茫茫黑夜籠罩著的大海,我失神地站在那里。突然一個女人用手從背后蒙住我的眼睛,用甜甜的聲音問:“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未回答,接著她問了一遍又一遍,我仍未回答。她吃驚地問,“你為什么不回答?”我說你是珠珠?“不是”,她把手松開。我發現她是位與眾不同的極漂亮的女人。使用女色是摩薩德的慣用伎倆。我奇怪地問她怎么知道我的。她說,不認識,但我注意你已有半個小時,而你心不在焉,并未覺察我。我說,我是一家旅行社經理,要去好幾個國家簽訂旅游合同,我正為此苦思冥想。她自我介紹說,她叫赫利斯圖娜,在熱那亞開了一家名叫福魯拉的旅館,曾去過亞歷山大旅游,很喜歡埃及人。她邀我一起喝點什么。我坦率地告訴她我沒有錢,因為埃及規定出國只能帶11美元。我的公司把錢給我直接匯到意大利,因而我不能應邀。她卻說,她請客。我只得從命。
她問我打不打撲克,我說只有11美元怎么能玩。她二話沒說,隨手給我200美元。船上有專門賭博的包箱,她把我送進了賭場就走了。這方面我略知一二,但并不在行,賭桌上坐著七、八個人,有男有女。說來奇怪,我摸到一張老K,亮牌后,其他人都把牌扔了,并說“你贏了。”第二次,我拿到J,其他人又放下牌,說“你贏了。”……就這樣,這一夜我一共贏了1600美元。
回到房間后不一會兒,赫利斯圖娜來敲我的門。我心想,她怎么知道我的房間號的?她說,“我感到有些累,想來與你一起坐坐。”后來,我發現她就住在隔壁。這就是說,一切都是摩薩德事先安排好的。
亮底牌摩薩德浮出水面
一路上,我感到一切都是摩薩德在幕后精心策劃的,但窗戶紙尚未捅破。船抵達熱那亞港,我發現赫利斯圖娜丈夫去接她,她向我作了介紹,這個男人與我擁抱,他倆把我送到旅館。
他們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我給穆罕默德·薩利姆發電報,當天就來了位叫阿薩夫的人把我帶到米蘭。在那里,我見到了杰克和亞卜拉罕。他倆和我熱烈擁抱,對我母親、妻子和孩子的情況問長問短,在米蘭的喜來登旅館給我訂了套間。我向他倆匯報了辦事處開設情況,并將所要的船只材料交給他倆。
他倆問我:“你前往蘇伊士城時,路經71、72、73公里處時,你看到了什么?”我知道他倆指的是什么,但根據埃及情報局的訓練,我回答說:黃沙一片。他倆反問:“都是黃沙?”我說:是。又問:“有沒有看到轉動的東西?”我隨口編造說:秋千。他倆奇怪地問:“什么秋千?”之后,他倆向我亮相:“我們是以色列情報局軍官,你拿了我們的錢,要給我們工作。”同時 還向我出示了身份證。我否認說,我拿了什么,我跟誰工作,你倆在威脅我!我接著說,本來從一開始就該告訴我你們是摩薩德的人。你們不知道納賽爾對我家做了些什么,他沒收了我父親的財產,造成我哥哥死亡。假如我早知道你倆是摩薩德人,我會把整個埃及都帶給你們。為了反對埃及,我不惜出賣自己!當然啦,這套話也是埃及情報局教的。
他倆把我帶到法國的里爾城,教我使用密寫和接收無線電信號。我學得很快。他們要求我搜集軍事情報用密寫方式傳遞。信仍然寄給穆罕默德·薩利姆上述3個地址。信的編號要用雙數,即2、4、6、8……
情報戰敵人吞苦果
我回到開羅后,將摩薩德對我的訓練和要搜集的情報向埃及情報局作了匯報。情報局允許我在全國各地自由旅行自行獲取情報。這是埃及情報局反間諜成功的首要因素,由此使我對各個地區和陣地的情況了如指掌,當我與摩薩德的人坐在一起時,我可以準確回答任何問題。如他們問我某個地區日落時沙子的顏色,我也能立即答出。大家知道,一天中沙子的顏色會隨時段的不同而變化。
那段時間,我每月要給摩薩德寄出15-20封信。摩薩德開始招募間諜時,不惜代價,花錢如流水,但招募之后就按質論價,論功行償。由于我提供了關于埃及軍隊和其他方面的大量情報,因而每封信都付給我一大筆錢。當然,我所提供的情報都是在埃及情報局指導下進行的。例如,提供了關于導彈基地的真實情況,但在我的信寄出前導彈部隊就轉移了,只是保留基地的空架子。以色列人只好吞下個苦果,因為以軍飛機無法辨認基地的真偽。相反,埃及防空部隊則可以準確捕捉來犯的以軍飛機,因為他們知道敵機是為著襲擊某基地而來的。
出奇招另有所圖
摩薩德在我提供了大量有價值的軍事情報后,對我更加信任。他們又要我在開羅經營超市連鎖店,我一再強調對此一竅不通也沒用。他們想以此掌握埃及供應狀況的情報,短缺什么物資,特別是面粉、糖、油等戰略物資的情況。直到1973年,我提供的就是物資供應的情報。
在十月戰爭爆發前大約30天,埃及情報局尼斯·扎卡利亞和哈吉·艾哈邁德兩名軍官把我找去,指示我寫給摩薩德第一封信,編號要從28號開始。我解釋說,摩薩德要求必須從2號開始。尼斯說,“這我知道,你就這么寫。”過了一段時間后,他要我把第二封信編為54號。這就是說,我給摩薩德共寫了27封信。我問他倆為什么,尼斯說:“照我說的去做,不要問為什么。”
又過了一段時間,尼斯已是埃及情報局高級負責人。他對我說:“以色列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發報機,我們祈求真主保佑你成功地為我們獲取一臺。”然后,為達到這一目的,埃及情報局又對我進行了出色的專門訓練。尼斯向我交待,當我見到摩薩德軍官時,一定要一口咬定我給他們發了27封信,而不是兩封。我去了意大利,見到一名摩薩德軍官,他責備我這么長時間只寄兩封信。我反駁道:我寄出了27封,你怎么說成兩封,難道你們打算不給我報酬?他對我無可奈何,就要我去“大家庭”即以色列一趟。
到了以色列,我見了西蒙·佩雷斯(前總理,現任外交部長)和埃澤爾·魏茲曼(前總統)。當時他們是摩薩德負責人,他倆表示,我這么長時間只寫兩封信不合情理。但我堅持說27封,并說,郵遞員又不是我兄弟,我錯在哪里?如果你們不想付給我報酬,請直說。然后,我氣憤地補充道,事情弄到這步田地,我也不想跟你們干了。說完,我失聲痛哭。他們終于相信了我。
由于得到佩雷斯和魏茲曼的支持,摩薩德按27封給我付酬。為避免類似問題的發生,摩薩德發現配備無線電發報機已勢在必行。他們開始訓練我使用發報機,這是部微型快速發報機,從開羅向特拉維夫發一份報只需10秒鐘。摩薩德將發報機藏在烤面包機里,使埃及海關發現不了。當然,我能通過開羅國際機場海關是埃及情報局的一次重大勝利。這種最先進的發報機在世界上當時僅有4臺。在十月戰爭中,這臺發報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我們用它向以色列報告了只有空架子陣地的情報。當以色列飛機前來轟炸時,被埃及防空部隊逮個正著。因而,這種發報機成了十月戰爭取得勝利的因素之一。這一切要歸功于真主的幫助和埃及情報局非凡的謀劃。
奉旨意再入虎穴
十月戰爭爆發4天后,我收到一份指示,要我立即前往“大家庭”。我報告了埃及情報局,一名軍官問我意下如何。我說,我不去。真主保佑,我們已經越過運河,取得了勝利,我們已經獲得了最先進的發報機,我們還通過摩薩德女軍官珠珠與我的聯系,從她那里了解了許多以軍的情報。珠珠是摩薩德的高級軍官,1973年戰爭前,我成功地招募她為埃及工作。在結束間諜生涯之前,我將珠珠帶到埃及,她皈依了伊斯蘭教,取名法蒂瑪·扎哈娜,現與她的埃及丈夫平靜幸福地生活在埃及土地上。
埃及情報軍官接著問我:“你的意思是不去。”我說是的。因為我感到已盡了我的職責,一切如愿以償,這已足夠了。往后我還能做什么,難道要我把總理梅厄夫人弄到埃及來嗎?在我諜報生涯中,我一共去了38趟以色列,但這一次不一樣,此行太危險了。多虧真主保佑,想想整整11年我未曾暴露。我與這名軍官就談到這個程度。但令我驚奇地是,突然薩達特總統接見我。他問我:“假如埃及要把你的腦袋放在電車輪子下,你應該怎么辦,你為何拒絕去以色列?”我說,埃及高于一切,命該怎樣就怎樣。但是我認為如果再去那里,他們一定把我當牛排烤了。那樣的話,我的妻兒、母親該怎么辦?薩達特誠摯地說:“你放心,我們會把他們放在心上。”
戰爭一結束,我就啟程前往以色列,令我驚喜的是,在特拉維夫機場我受到很好的接待。以前,我每次去那里都是杰克、亞伯拉罕、雷蒙幾位軍官接我。而這一次接我的軍官是以前未見過的新面孔。我問他那3位同事的情況,他稱他們在休假。事實上,戰后以政府變了,摩薩德人員也變了,但佩雷斯和魏茲曼的地位仍無變化。與他倆的會見氣氛極好,他們又給了我一臺新發報機,可在6秒內完成發報。這個結果是未曾料到的。
別諜海心有余悸
戰后,以色列人的狀況十分糟糕。隨著科技的進步,我注意到工作的策略起了變化。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我的腿受了傷,對我的心理沖擊極大。于是,我決定:就此結束我的諜報生涯。
這么多年來,我的處境一天比一天困難,一天比一天危險,我是每天提著腦袋生活。干間諜這一行不能有半點疏忽,任何差錯都是致命的。
回想我的諜海生涯,我犯過的惟一錯誤是1968年在法國里爾城。當時,埃及情報局不讓我帶只字片紙,我辯解說,有些事我可能會忘記。他們堅持要我什么也別寫。他們的話我沒聽,我在紙上記了點東西,放在褲腰帶上。一次,雷蒙與我鬧著玩時,他的手無意間碰到我褲帶上的紙,我心想壞事了,讓他知道了。回到旅館,我立即將紙撕碎、燒毀。
現在想起,這件事仍然讓我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