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改迷局還是思維迷局?
----讀了貴刊5月號封面文章“房改迷局”和主編編前語“這個社會的心態變了”后,有一些感受。我贊成“心態變了”一文的現實主義態度,不太贊成“迷局”作者過度苛求的態度,具體說,就是從抽象出發對仍在進行的房改要求太高的理想主義態度。
----如果用理想的態度來衡量,幾乎沒有什么是不可以挑剔的,就算作者在文中樹為正面典型的深圳、貴陽房改,也很難說沒有缺陷。如深圳的公務員福利房,其中的福利成分,本質上也有不公平成分,這并不比目前內地出售公房少多少。而我們現在說深圳房改走在了前頭,是因為深圳提供了此前內地所沒有實施過的新體制。同樣,貴陽房改的主要做法,本質上也是在單位與單位之間、企業與企業之間搞平調,抹殺了單位、特別是企業在這十多年來在改革和經營上的努力和差別。因此,貴陽的房改方案,與房改必須堅持的“效率優先,兼顧公平”的原則不符。貴陽方案之所以能得到平穩推進,不是人們沒有意識到,而是因為人們的這種想法在目前缺少經濟民主的社會條件下還無法讓全社會職工知曉。
----另外,拿房改與政府精簡機構、軍隊撤出商海相比,認為后者取得了決定性拓進而住房改革步履蹣跚,這是有失公允的比法。房改看上去慢,但卻是目前我國眾多改革中目標最明確的一項,特別是1998年下半年以來圍繞建立新機制——由住房實物分配轉為住房貨幣分配、停止實物分房、截斷舊機制的臍帶所進行的改革,是目前其他表面上轟轟烈烈的改革所不能比的。從這點上說,房改才是真正取得了“決定性的拓進”。
----北京 阿丹
土地轉換要玩公平游戲
----工業化、城市化的進程必然伴隨著耕地面積的減少。“土地換皮鞋”的故事(見6月號“失去土地”)實際上是市場對計劃管制思維的一次挑戰,和現行土地管理制度相比,對違法批地人員的處理反而是次要一些的問題。
----首先,對耕地轉換為工業用地的管制是否必要?“人多地少、耕地稀缺”的觀點只是單純從數量角度來考慮,換一個角度想,耕地的使用價值在于其能生產糧食,耕地的稀缺性也就體現在糧食的稀缺上。盡管有人疾呼誰來養活中國,但中國的糧食價格卻一直有跌無漲,農民更未因此獲得更高的收入。相反,棄耕現象在各地卻屢屢發生。市場的答案是,作為生產資料的耕地并非如此稀缺。況且,在市場調節機制下如果耕地的減少帶來相關產品價格的上漲,從而使耕地的價值上升,則市場必會自動達到一個均衡點,這種均衡關系會減弱乃至停止耕地向工業用地的的轉換。因此政府對耕地轉換為工業用地的管制似乎沒有必要。管制只要限定在維護環境生態平衡的范圍內即可,耕地的轉換顯然不在此列。
----另一個問題是,政府目前對農業用地的征用實際上是一種侵犯產權的行為。計劃經濟時期,雖然政府對土地征用的貨幣化補償很少,但在物質補償的背后隱藏著權利的交易——即政府用城鎮戶口權與農民的土地所有權進行交換。當時,取得城鎮戶口便意味著獲得終身的保障,這對農民是非常劃算的。隨著市場化改革的深入,政府已無力再為失去土地的農民安排工作,城鎮戶口對農民也失去了原來的吸引力。因此,目前的征地補償方式實際上是不等價的交換。政府利用政治權力介入市場交易的過程,是以低廉的價格將少數人所擁有的產權強制轉換為政府所代表的國家的產權的過程,實質上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產權的粗暴侵犯。
----武漢 張建勇
中國電信如何進行到底?
----近來,中國電信、中國聯通和中國移動在政策上都有不小的舉動(見7月號“中國電信告別壟斷”),這些舉措頗為引人關注。中國移動不久前“忍痛”免除12項手機收費,對消費者而言卻是不疼不癢的措施。因為其中的多數收費項目,大多數持有手機的人士還未開通。對消費者來說,手機單向收費才是他們最為關注的話題。中國移動此舉頗有顧左右而言它的味道。
----不可否認,為了獲取某種程度的經濟利益,每個國家都會建立起自己的壟斷產業,這是在一種非本能的保護意識下走出的一步怪棋。中國電信業就是這樣一種國家機制下的產物。
----當然,改革以后的中國電信市場壟斷格局已經大有改觀。但中國電信、中國聯通和中國移動三足鼎立之勢也帶來了許多問題。最主要的就是項目重復建設。中國移動這些年好不容易花費巨資發展了覆蓋全國的網絡,而聯通在這方面的力量則相對薄弱,如果讓聯通再去發展一個全國性網絡,客觀上便是重復建設。如果用移動的網絡,又頗多掣肘。這該怎么辦?
----政府在這方面應該做個公正的裁判。如何為中國電信業建立一套符合消費者利益的游戲規則才是最重要的。只有這樣,在入世的風暴來臨之時,在鼓勵電信業良性競爭的環境下,中國的電信企業才經得起風雨考驗。
----四川 陳昭仁
中國電子商務時代遠未來臨
----貴刊7月號封面文章“解讀錢伯斯”讓我仔細“聆聽”了錢伯斯先生的互聯網之夢。我也想借機對中國的電子商務發表一己之見。我認為,在此后相當一段時期內,中國做電子商務的時機尚未成熟,我們大可不必一股腦去做什么B2B、B2C、B2G……
----首先,國內互聯網行業并不持久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整合與震蕩期”正在到來。在“網聲一片”之時,思科公司依靠向全球互聯網“賣水”發了財。發人深省的是,為何中國沒有出現一個真正類似錢伯斯式的人物或是企業呢?我想,也許是因為做淘金夢來得容易、而送水卻要實在些吧。
----第二,我們總是把未來設想得很美好,以為有了中關村就有了中國的硅谷,有了網民,中國就進入了數字時代。但具體情況怎樣呢?其實,中國數字化的機制遠未成熟。因為機制是文化的一種,而我們的文化對“數字概念”擁有的只是太多的泡沫炒作。如果擠掉泡沫,我們將看到,眼前并不是我們想象的數字時代。
----北京 朱曉超
出租車應由市場定價
北京最近的一大景觀是,幾萬輛出租車中有不少開始頂著個大頂燈在街上跑,名曰品牌車。也在這段時間,因油價上漲導致的出租車業內矛盾也成為令管理者頭痛的事。恰在此時,7月號《財經》上出了一篇“北京出租車駛到十字街頭”,對這些表象背后的深層矛盾進行了分析,不能不說是一篇及時的報道。
----看得出,北京的出租車管理當局當初發展出租車業,借用的是市場的資源,但卻沒有給出租車業以市場經濟應得的地位。它的壟斷與保護,與現在的創品牌、提高效率的想法,無疑是背道而馳的。如果沒有充分的競爭,所謂品牌車,何來品牌之有?而動輒出現的司機與管理者、與公司的矛盾,也顯示出其間的利益協調機制出了毛病。
----問題應出在人為制定的價格機制上。試想,如果出租車不實行全行業統一定價,而由各公司自己制定價格,并將價格明白標在車身顯眼處,以方便乘客根據車況價格比選擇乘坐,各公司也競相比服務、比車型,并根據競爭力、收益預期等因素來選擇合適的車型坐出租車,由此品牌從市場中出,而不是人為賦予,豈不解決了服務水平、出租車檔次等問題?在這場市場主導的游戲中,玩不轉者出局,也可以起到市場調節出租車數量的作用,何必還來人為框定指標?而司機如果覺得不劃算,可以不干,不必有怨言與示威。
----北京 賈銀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