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動畫電影國際傳播的內在邏輯與敘事話語實踐

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餃子，2025）在海外上映后，持續引發外媒關注，外媒認為“《哪吒2》以頂尖動畫技術與深刻敘事重新定義了中國電影工業的高度”[。動畫電影不僅是視聽產品，更是展現給全世界大眾的文化范本。如何講好中國動畫故事，提高動畫電影的創作水平，對提升我國文化的國際影響力具有重要意義。動畫電影憑借敘事內容便于理解、文化折扣較小等優勢，成為當前我國文化國際傳播的重要媒介。

目前有關動畫電影國際傳播的研究相對較少。學者鄧進認為我國動畫承擔了對外文化傳播使命，但是當前動畫文化傳播價值存在迷失，應該“注意傳播主體的價值傳遞，注重動畫文化傳播社會責任的實現，結合中華文化，構建具有傳播示范效果的優質動畫文化”[2]。學者溫露通過分析動畫電影在跨文化傳播中存在的文化差異，提出我國動畫電影“要塑造有助于全世界認同的身份，綜合‘他者’視角，為不同文化形態下的大眾，提供有共同啟發意義的想象空間”[3]。學者王巖巖以電影算法工業美學研究基礎，從技術、敘事文本和宣發策略等角度分析了動畫電影工業升級的具體呈現，并提出：“‘神話寓言-算法計量'傳播模型應是動畫電影國際傳播的重要策略。”[4]

與以往研究相比，本文主要有以下創新點：首先，文章將動畫電影創作研究置放于國際傳播的前沿視角，據此尋找新的動畫電影創作方向，審視動畫電影的敘事話語。其次，文章既從宏觀層面探究影響動畫電影國際傳播效果的因素，也從微觀層面探索提高動畫電影國際傳播效能的具體方法、核心要素，嘗試構建能被國內外受眾接受的動畫電影敘事話語體系。最后，本文通過分析、梳理動畫電影傳播存在的問題，結合全球化語境和AIGC應用現狀，提出了“本土化 .+ 全球化”的動畫電影傳播策略，有助于提升我國動畫電影的傳播效能。

一、中國動畫電影參與國際傳播的內在邏輯

動畫電影不僅是簡單的故事敘述，更是意義生產和價值觀輸出的重要媒介，“在海外傳播的過程中以“藝術作品’的身份擔負起對外文化交流的責任與使命，也逐步探索以‘文化商品’的角色進軍全球電影市場”[5。隨著全球文化交流不斷深入，我國動畫電影以動畫電影工業體系為基礎，聚焦大眾想象力消費需求，借鑒中外電影創作技巧，將現代美學、數字技術與傳統文化相結合，創作既有東方美學意蘊又契合時代精神的優質動畫電影，通過不斷完善我國動畫電影的傳播渠道、交流空間，著力應對文化折扣，不僅助力動畫電影實現從單一“傳播”到國際“對話”的全面升級，也不斷優化我國動畫電影的國際傳播路徑。

（一）敘事邏輯：“中國動畫故事”的生動書寫

講好中國故事是促進動畫電影參與國際傳播的核心要求，也是我國動畫電影展現文化特性的關鍵邏輯。當前我國動畫電影的故事內容主要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創作素材，或者從現實生活中提煉具有藝術創作價值的故事題材。為了有效闡釋我國動畫電影蘊含的人文意義和文化內核，需要充分考慮受眾的觀影習慣，通過講述引發全球觀眾共鳴的動畫故事，助力我國動畫電影傳播。動畫電影《長安三萬里》（謝君偉/鄒靖，2023)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創作素材，充分平衡東方美學與現代敘事風格之間的關系，采用“現代景觀”的呈現形式，在文化再生產的過程中，展現了生動、立體的盛唐氣象。該片以“唐詩文化”為內核，借助高適的個人視角，將唐詩的文化意境與相關故事、動畫場景相融合，不僅形成了新的“詩歌動畫”藝術，也書寫了彰顯中國氣派的“動畫故事”。動畫電影《飛奔去月球》（格蘭·基恩，2020）積極創新敘事邏輯，采用中外合拍的方式，重述中國民間故事，通過以數字技術為敘事媒介，以視覺轉譯的方式，將玉兔號、嫦娥工程等現代科技元素與民間傳說“奔月”故事相融合，設計具有復合式空間美學的“幻月城”，以“中西兼顧”的敘事場景，為“中國動畫故事”的全球傳播提供了有力支持。

（二）技術邏輯：視聽美學的生動呈現

為有效放大我國動畫電影的國際聲量，需要超越表層的技術應用或者單一的藝術表達，應在凸顯“主體性”的基礎上，通過超越簡單的“文化獵奇”“奇觀場景”等邏輯，講述具有“中國態度”的國際動畫電影故事，從而增強我國動畫電影的文化識別度。隨著當前數字技術應用不斷成熟，利用新的動畫技術對動畫文本進行創新改造，不僅詮釋了現代科技與傳統文化融合的多重優勢，也為觀眾呈現了“超真實”的視聽美學。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充分利用數字技術對傳統文化符號“龍”進行轉譯重構，既利用3D水墨渲染技術設計了符合現代審美的粒子動態龍鱗，也通過保留“龍”的神秘感，激活了“龍”的文化基因，有效化解了海外受眾對“龍”文化的刻板認識。該片在設計“結界獸”過程中，通過采用卡通化的處理技巧，將青銅面具的線條轉化為擬人化的“方正臉型”，既有效保留了三星堆青銅文化，也通過增加人物形象的親和力，消除了文物的歷史感、厚重感。影片在呈現“混天綾”的美學意境時，利用現代技術將書法美學的人文內核轉化為數字參數，成功塑造了“新國風”動畫的美學范式，也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意義再生產與國際傳播提供了技術動力。

（三）互動邏輯：聚合化傳播矩陣的系統搭建

在全媒體語境下，動畫電影的國際傳播渠道更加多元，通過以打造全球流行文化產品為目標，以中外共通文化為內核，依托互聯網平臺、流媒體渠道進行傳播，采用“去語境化”的敘事邏輯，對世界不同地區的優質文化資源進行雜糅、重構，講述“既熟悉又陌生”的動畫故事；在文化符號的有效轉譯過程中，減少“文化折扣”，使海外受眾“主動選擇”觀看動畫電影。在傳播形態上，通過引入“全民共創”模式，鼓勵國內外觀眾對已經“下線”的動畫電影進行二次剪輯、加工，并利用社交媒體賬號進行傳播共享，從而形成二次傳播機制。一些海外自媒體博主通過向觀眾講解動畫影片，不僅幫助海外觀眾充分理解、認同影片內容，也提升了我國動畫電影的國際影響力。動畫電影《白蛇2：青蛇劫起》（黃家康，2021）在海外發行期間，不僅充分利用海外網飛平臺進行傳播，還通過搭建動畫電影Twitter主頁，利用社交媒體平臺與用戶進行互動交流。在YouTube網站上，自媒體博主“Saberspark”通過制作“WhattheHELLisWhiteSnake?”的原創視頻，充分肯定影片的美學品質，并對近年來我國動畫電影的國際傳播表現進行總結，引發了海外觀眾廣泛熱議。

二、中國動畫電影參與國際傳播的核心要素

我國動畫電影在參與國際傳播過程中，通過遵循國家立場、雙向對話等傳播理念，搭載各類傳播媒介進行文化交流，實現了從內容生產到傳播體系的全面升級。美國傳播學家威爾伯·施拉姆(Wilbur Schramm）認為傳播過程包含了“信源、信息、編碼者、渠道、解碼者、接收者、反饋和噪聲八大要素”[6]。為了有效提升我國動畫電影的國際傳播力，從業者需要以真實自然的情感表達為內核，充分發揮數字技術在動畫電影視覺呈現、內容生產和主題表達等領域優勢，通過構建“情感要素一傳播渠道一產業要素”的傳播框架，擴大我國動畫電影的國際影響力。

(一)情感：共情敘事下動畫電影的互動傳播

動畫電影作為蘊含和凝聚命運共同體的重要藝術媒介，“在秉持人本主義原則的國際傳播領域中，情感是重要且隱蔽的因素，對提高國際社會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認同度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7]。我國動畫電影以書寫精品、優質的動畫電影作品為導向，通過采用共情敘事策略，挖掘中外情感共享的動畫故事題材，將人類共通的價值觀融入動畫電影，雜糅、拼貼國際流行的文化要素，書寫蘊含“共通情感”的動畫電影，使受眾獲得思考空間，進而產生“說服性”傳播效果。真實情感是動畫電影共情傳播的核心要素，也是當前促進動畫電影參與國際傳播的重要內容。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以書寫真實情感為出發點，通過采用“去宏大主題”的敘事方式，重點講述哪吒的個人成長歷程及家庭故事，生動書寫了人類共通的價值情感，不僅有效減少了國際語境對我國神話故事的傳播束縛，也讓海外觀眾真正認同敘事內容，進而產生“情感共鳴”的觀影體驗。在新的傳播語境下，我國動畫電影將認知共情與情緒共情相結合，采用國際普適的敘事手法，對傳統神話、文化故事進行“國際化”改編，通過書寫人性、個人成長等共通話題，構建“主動性”國際傳播生態，為我國動畫電影走向世界、走向國際創造條件。動畫電影《羅小黑戰記》（木頭，2019)以動畫的形式，講述了“貓妖羅小黑”因為家園遭到破壞而被迫流浪的生態故事。該片通過設計人、妖共存的虛擬故事空間，在“情感轉向”中，不僅拓寬了動畫電影的藝術想象空間，也通過將生態環保、生活困境等現實主題融入影片，有效激發了觀眾的情感認同，使全球觀眾都能“沉浸式”融入敘事場景，從而凝聚“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共識，實現了動畫文化的情感增值與有效傳播。

(二)技術：AI賦能下動畫電影的有效傳播

隨著AIGC在動畫電影中的應用不斷深入，不僅改變了動畫電影的生產方式，也豐富了動畫電影的創意呈現形式，優化了動畫電影的詞語翻譯、內容轉化機制，生成更加精準的傳播體系。同時，通過發揮AI算法優勢，精準捕捉全球觀眾的觀影偏好、審美需求，創作引發全球觀眾文化共鳴的動畫電影。動畫電影《愚公移山》（孫立軍，2023)充分發揮電影工業美學的生產優勢，將AI技術全面應用于電影制作的全流程，不僅生動呈現了中國智慧、中國精神，也有力提升了我國動畫電影的文化影響力。該片依托計算機CG、XR和AIGC等先進技術，著力化解了動畫創作的“技術依附”困境，通過使用渲染技術、動作捕捉技術進行創作，營造了生動、立體的動畫視聽場景，加快我國動畫電影的“文化出海”進程。以往動畫電影國際傳播面臨較大的翻譯困境，不僅容易產生誤解、歧義，也無法精準翻譯影片中的文化內容，影響了動畫電影的傳播效果。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在西班牙公映期間，利用AI技術對動畫電影作品的臺詞、語音等進行快速、精準翻譯，先后推出了西班牙語版、加泰羅尼亞語版和西語字幕版等版本，從而有效減少了“文化折扣”。

（三）渠道：多媒介拓寬動畫電影的傳播途徑

以往我國動畫電影在海外發行、營銷過程中，大多依賴海外公司代理發行，未能針對國際觀眾的觀影習慣、審美需求，構建精細化的宣發、推廣機制，增加了動畫電影的傳播難度。為了有效破解動畫電影國際傳播的現實困境，我國動畫電影需要立足全球化定位，通過充分利用各類媒介、傳播載體，將動畫文化與多類型傳播介質深度融合，全面拓寬了我國動畫電影的傳播空間。“熊出沒”系列動畫電影通過與迪士尼、Netflix、DirecTV和索尼等國際公司合作，構建健全、完善的傳播網絡，助力影片成功走向全世界120個國家和地區。①動畫電影《熊出沒之重返地球》（林匯達，2022)上映期間，充分利用國際傳播網絡，先后在英國、波蘭、土耳其和巴西等國家上映，有力拓寬了動畫電影的傳播空間。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通過在匈牙利、西班牙舉辦首映儀式，充分利用海外社交媒體和主流媒體來宣傳影片，從而助力我國動畫電影在全球范圍內實現廣泛傳播。

(四)產業：協作生態下動畫電影的聯動傳播

在AIGC技術助力下，我國動畫產業加快進入數字智慧、高效協作的發展形態，通過“以‘產業化’為基礎，以動畫電影IP為核心，將內容創作、技術應用、后期宣發及衍生品開發等環節相結合”[8]，將跨文化思維融入動畫電影制作生產、宣發等全過程，構建面向國際市場的動畫產業鏈，促進中國動畫電影有效參與國際傳播。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依托動畫工業產業集群，整合先進的動畫制作技術，打造了138家本土動畫公司參與的制作團隊，②形成了從劇本創作、視覺呈現、建模、渲染到后期制作等完整的閉環。該片通過發揮動畫產業的分工協作優勢，生成了1948個特效鏡頭，不僅形成了動畫電影美學表達的新標準，也構建了智能工業化的動畫電影制作范式，助力我國動畫電影實現全球傳播。打造成熟的動畫電影IP是促進動畫產業品牌化和國際化發展的趨勢，也是提升動畫電影國際知名度，拓展動畫電影國際影響力的關鍵要求。動畫電影“熊出沒”IP以優勢IP為核心，以電影IP的系列化生產以及品牌構建為目標，積極向IP文創、主題樂園等各領域延伸，有力拓寬了我國動畫電影的發展邊界。

三、國際傳播視野下中國動畫電影的敘事話語

“影視藝術的話語和敘事體系建設成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建設中的重要組成部分”[9]，具有文化特色的動畫電影敘事話語不僅揭示了動畫電影的敘事邏輯，也有助于提高動畫文化的國際傳播力。我國動畫電影在參與國際傳播時，沒有簡單拼貼或者雜糅東西方文化符號，而是以國際話語體系為基礎，以“情感共鳴”為導向，通過采用普適性敘事話語，對動畫文化進行時代重構，構建從符號轉譯到價值書寫的敘事話語機制，營造平等對話、深度共情的敘事語境，有力拓展了我國動畫電影的受眾群體。

動畫電影《羅小黑戰記》海報（中國，2019）

（一）文化主體：跨文化敘事話語的生動表達

動畫電影既是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文化產品，也是弘揚、傳播文化的重要載體。隨著動畫電影全球傳播、交流不斷深入，我國動畫電影堅守文化主體，以“開放的自覺”意識為創作導向，采用普適性敘事話語，積極克服“文化本位”意識，承載豐富的文化內容，傳播引發國內外受眾廣泛認同的內容，為我國動畫電影國際傳播、弘揚創造良好的文化語境。文化符號是動畫電影承載文化的重要形式，也是動畫電影文化屬性的生動象征。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以民族“文化主體性”為前提，以文化意義的再生產為內核，通過使用融通中外的動畫表述方式，講述生動、形象的中國動畫故事，從而使“三星堆青銅文明”文化符號從單一的青銅面具符號向具有情感功能的“結界獸”符號升級，不僅提高了動畫電影的可通達性，也借助數字表達技術，實現了傳統文化符號的有效轉譯。動畫電影《白蛇·緣起》（黃家康/趙霧，2019)采用文化雜糅的形式，充分借鑒美國動畫電影創作技巧，通過學習迪士尼電影《冰雪奇緣》塑造的冰凍場景，加入西方流行的動畫文化，采用具有民族風格、個性標簽的敘事話語，對傳統文化、東方美學進行創意加工，不僅幫助國際受眾有效理解電影故事劇情，也拓寬了我國動畫電影的表達空間，有力提升了我國動畫電影作品的國際影響力。

（二）媒介賦能：數字化敘事話語的生動呈現

數字技術的全面賦能不僅實現了動畫電影創作邏輯的敘事變革，也形成了基于東方美學的動畫視覺范式。“數字技術時代，動畫電影在語言、技術上與高科技、游戲等親近，有技術美學、工業化制作即電影工業與美學融通上的優勢。”[0]我國動畫電影通過發揮動畫電影技術美學的應用優勢，積極融入新的國際化審美語境，以數字化敘事話語，生動講述中國動畫故事，從而增強大眾對我國動畫電影敘事主題、傳播內容的認同感，有效打破了我國動畫電影的文化傳播壁壘。動畫電影《秋實》（孫立軍，2020)將8K數字技術與傳統水墨藝術相結合，利用數字技術，將傳統文化、東方美學轉化為現代視覺敘事，有力拓寬了電影藝術的想象空間。該片充分利用新的數字化視聽語言來講述“適者生存”和“無心插柳柳成蔭”等傳統文化哲理，通過對“大公雞無法制服小蛔蛔”的故事進行數字演繹，生動表達了“機智與勇敢”的傳統文化內核，不僅賦予傳統文化新的時代價值，也有力拓寬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國際傳播空間。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通過將新的賽博朋克美學與傳統神話文化相融合，借助“動態水墨渲染引擎”系統，在保留古典美學的同時，以新的未來感、數字感重構東海龍宮的視覺場景，實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深度解碼。該片通過開發動態算法，以物理引擎自主化技術為基礎，為全片角色設定了獨立的“物理引擎”，生動展現水墨藝術的層次感美學，開發NPR著色器，借助“遠虛近實”的光影敘事技巧，以“粒子水墨”的形式，促進水墨藝術實現創造性轉化，生動再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審美意境。

（三）全球轉向：國際化敘事話語的生動建構

在促進我國動畫電影參與國際傳播進程中，“要找到海外受眾接受‘切入點'注重與‘他者’產生場景強鏈接，強調情感傳播”[]，通過立足全球視野，挖掘中外優秀的動畫素材，充分利用不同傳播平臺，整合傳播渠道，構建聚合化傳播矩陣，打造動畫電影全產業鏈生態圈，從而為全球觀眾提供觀影交流、互動空間。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以“共同體美學”理念為指引，充分借鑒國內外動畫電影創作經驗，通過踐行全球化、綜合化的敘事話語，利用現代動畫語言，對中西方美學進行拼貼、融合，講述國內外受眾接受的動畫故事，傳遞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有力推動電影作品融入國際傳播語境。動畫電影《沖出地球》（胡一泊，2022)立足國際視野，通過以觀眾熟悉度較高的動漫IP“星游記”為基礎，選擇鼓樓、機械龍、中餐館等大量具有“中國風”美學風格的符號元素，詮釋了“國風科幻”的作品風格；該片通過引入中外合拍、本土化制作等創作模式，邀請日本動畫導演中村孝及制作團隊加入，借鑒日本動畫電影的創作經驗，將“海賊王”和哥斯拉等日本元素融入其中，不僅拓寬了國際傳播渠道，也成功引發海外觀眾共情，有效減少了觀眾的認知偏差，實現了“本土化”敘事與“全球化”敘事話語的有機融合。

結語

動畫電影是傳播中國聲音的重要載體，也是跨文化傳播的關鍵媒介。在技術賦能、文化助力以及大眾文化消費驅動下，我國動畫電影在創作題材、敘事類型和主題表達等各個領域實現跨越發展。但是，我國動畫電影缺少海外發行渠道，國際市場反響較弱，不僅缺少必要的市場關注度，也未能產生規模化的國際影響力。為促進我國動畫電影有效參與國際傳播，全面提升動畫文化的國際傳播效能，不僅需要重點發展動畫電影工業美學，持續提升動畫電影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也要充分挖掘全球共通的情感話題，通過堅守民族文化的主體性，積極融入現代審美語境，采用蘊含東方美學的敘事話語，充分激活傳統文化基因，講述具有中國特色的動畫故事，持續拓展動畫電影的宣發渠道，不斷提升中國動畫電影的世界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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