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引用格式:.融合科技的設計思維與教育的實現路徑及其對傳統社會文化的影響探究[J].藝術科技,2025,38(19):238-240.
中圖分類號:TB4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5)19-0238-03
1設計思維與教育實踐面臨的社會背景
在全球美術設計院校的前沿研究視域中,美術設計與教育實踐所面臨的問題日益呈現出高度復雜性與全球關聯性。在此背景下,美術設計及其教育的研究范疇逐步由傳統的產業鏈與服務系統優化,擴展至場景建構、系統設計以及能夠促進公眾參與并激發思辨的機制設計層面。
這一轉型源于當代社會所經歷的深刻變革。數字化浪潮推動信息傳播與消費模式的重構,可持續性發展目標要求設計響應資源限制與生態責任,多元文化互動與地方性知識的覺醒則挑戰著一體化的審美范式。美術設計不再局限于形式創造與功能實現,而是介入社會創新、組織變革甚至倫理爭議的進程,成為協調人與物、系統與環境、技術與文化之間關系的關鍵實踐。
設計教育的目標與方法也面臨重構。傳統以技能訓練和美學培養為主的教育模式,已難以應對氣候危機、老齡化社會、人機協作、全球化與本土張力等新型議題。教育實踐必須轉向培養具備系統思維、跨文化溝通能力、倫理判斷力與技術融合素養的設計主體。
因此,現代美術設計與教育正處于邊界拓展、價值重估與范式轉換的階段。其發展不再由單一學科邏輯驅動,而是嵌人更廣泛的文化社會技術系統,要求設計師與教育者共同構建兼具響應力、包容性與批判性的創新生態。
2以科技融合為導向的設計人才需求
在當前科技與藝術深度融合的背景下,社會對設計人才的需求正發生結構性變化。以科技融合為導向的設計思維教育,其核心議題在于能否培養出既掌握技術語匯,又具備人文視野,并擁有系統思維與跨域整合能力的融合型設計人才。
傳統的教育模式以技能傳授與知識復制為主要目標,側重于軟件操作、造型基礎與形式美感訓練,這在新范式下顯得力不從心。面對人工智能、虛擬現實、可持續設計、社會創新等復合型議題,僅依靠單一藝術學科的知識結構已難以應對。應著重培養學生的以下幾方面能力:其一,跨域整合能力,融通科技、人文、生態與社會學等多學科知識;其二,系統思考力,從局部到整體、從現象到結構地理解復雜問題;其三,批判性創新意識,在技術應用中保持價值反思與文化自覺。因此,跨學科培養機制成為培養未來導向設計人才的關鍵路徑,具體體現為課程模塊化交叉、項目制學習、校企協同孵化等教育創新實踐。
具備設計思維的融合型人才需能夠將前沿科學技術(如AIGC、物聯網、新材料)、現代性社會結構分析(如社群行為、可持續治理、倫理爭議)以及傳統文化資源的數字化轉譯與激活等進行創造性聯結,并實現具體情境中的應用創新。
若缺乏系統認知與結構性思維,美術設計將難以真正應對時代提出的復雜命題,如人機共生倫理、環境危機、文化認同動搖等挑戰,也無法使中國設計在全球性的創新競爭中扮演引領性角色。
首先,融合型人才應具備綜合性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傳統的美術設計教育往往只關注本學科的專業技能和知識,忽視了與其他學科的交叉和融合,這使得學生難以具備綜合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其次,融合型人才應具有創新能力。傳統的美術設計教育往往偏向于在原有的美術設計基礎上做一些簡單的加法和減法,然后將其稱為“創新”。這樣做并不是真正打破認知邏輯實現創新。例如,對于一塊電池,若只是在不改變其容量的基礎上縮小了體積,重新設計了外觀,使其看起來更輕盈,這并不能稱為創新。如今缺少的正是具有顛覆性、能夠打破認知邏輯的設計人才,而交叉學科教育則可以通過引入科學領域的相關知識與方法,助力實現產品的顛覆性創新,打破固有認知邏輯。
最后,融合型設計者還需要具備辨別與處理信息的能力。在這個自媒體與網絡極度發達的時代,眼見未必為實。學會處理信息,看透問題的本質,把握事物的主要矛盾成為美術設計人才的必要技能。融合科技的設計思維教育可以幫助學生通過豐富的信息資源了解大數據等相關知識。
3融合科技的設計思維與教育需要應對的挑戰
在當前全球知識生產與創新模式發生深刻變革的背景下,學科邊界日益模糊,領域間深度融合成為新常態。設計行為作為人類應對復雜環境挑戰的重要認知與實踐方式,其本質逐漸表現為對跨領域知識資源的有機整合與系統性組織能力。設計不再局限于單一學科的邏輯推演或形式創造,而是逐漸演進為一種集成技術、人文、生態與社會知識的協同實踐[1]。其中尤為關鍵的是,設計須打破傳統專業壁壘,協同工程學、材料科學、信息學、社會學乃至倫理學等多學科專家,共同探索新技術、新材料與新興研究成果的應用潛力,并構建面向未來的發展路徑與創新愿景。
如今正處在由不確定性構筑的時代,面對氣候變化、人工智能治理、全球化退潮與文化身份重構等系統性問題,已無法通過單一學科視角予以回應。跨學科乃至超學科的協作機制正成為應對這類挑戰的必然路徑。科技與設計之間的交融正在重塑創作范式與教育形態。虛擬現實、生成式人工智能、可持續材料等前沿技術不僅擴展了美術設計的表現語言,更深刻改變了設計思維與社會介入的方式[2]。
面對這一趨勢,未來社會所期待的設計人才將面臨目前尚未誕生的職業類型與領域形態。因此,美術教育體系必須主動打破傳統教學組織中的“學科孤島”與固定課程結構,通過引入先進的科技資源與建立開放、彈性的課程機制,為學生提供立足國際前沿的學術視野與實踐工具。教育目標應定位于培養學生應對未知挑戰的能力,使其能夠深人理解“大設計”時代的系統架構與運行邏輯,并主動介入人工智能倫理、可持續環境設計、社會創新、跨學科創新工程等關鍵領域。唯有如此,美術設計教育才能破解滯后于產業發展的傳統困境,肩負起培養能夠積極回應第四次工業革命所帶來的歷史機遇與復雜挑戰的創新引領者的使命。
4融合科技的設計思維與教育的實現路徑
實現科技與美術設計的深度融合,首先需確立“科技為用、人文為本”的核心理念。科技是拓展創作邊界、提升教育效能的工具,而非目的本身。教育目標應立足于培養學生的科技人文素養,即同時掌握技術應用能力與人文批判思維,使其能夠在人機協同的環境中保持創作主體性與社會責任感。
4.1課程體系重構:構建跨學科、項目化、開放式的課程模塊
跨學科課程集群建設包括整合編程、交互設計、數據可視化、數字制造等內容。以真實議題為導向,組織學生跨專業組隊,完成從策劃、技術實現到展示的全流程項目。引入企業與社會機構的實際需求,開展“產學研用”一體化項目實踐。建立在線課程平臺,納入國內外優質科技藝術課程資源。
4.2技術平臺搭建:建設“創作一展示一共享”一體化支持系統
打造協同創新實驗室,即建設配備VR/AR設備、3D打印機、動作捕捉系統、物理計算工具包的共享實驗室。建立數字資源庫與案例庫,引入AIGC工具作為輔助創作與概念發散的支持手段[3]。
4.3師資隊伍建設:培育跨領域教學與研發團隊
推動教師跨領域發展,鼓勵藝術教師參與技術培訓,同時引進具有科技背景的教師或行業專家,形成多元互補的教學團隊。支持教師進入科技企業或研究機構進行實踐研修,保持對技術前沿的敏銳度。
4.4評價機制與持續迭代機制
改變以最終作品為單一評價標準的傳統方式,構建多維度的評價體系,包括過程性評價、技術實現與美學表達并重、社會影響力維度[4]。通過展覽、競賽、產業合作等方式推動學生作品進人公眾視野與社會系統,形成教育創新與社會發展之間的良性循環。
5科技賦能與范式重構對傳統社會文化的影響
5.1重構創作范式:拓展表達邊界與優化感知體驗
科技融合改變了傳統美術設計的創作路徑與輸出形態。通過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與交互設計等技術,創作者得以突破物理媒介和靜態形式的限制,構建出沉浸式、可參與和可演化的藝術體驗。
5.2推動文化創新:促進傳統資源的現代轉譯與全球化傳播
科技為傳統文化元素提供了新的闡釋與傳播途徑。這不僅增強了文化身份的當代認同感,還借助數字網絡的全球化渠道促進了跨文化對話與理解,使地方性知識獲得國際關注,從而在全球化語境中構建出更具活力的文化多樣性生態。
5.3重塑教育體系:構建跨學科學習生態與培養未來導向的創造力
融合科技的教育模式改變了傳統美術教育的知識結構與能力導向。學生需整合編程、工程思維、社會科學與倫理學等多學科知識,應對可持續設計、社會創新、人機交互等真實而復雜的議題[5]。
5.4促進社會創新:驅動可持續實踐與構建包容性文化
科技融合的美術設計積極響應社會議題,體現了強大的現實關懷與行動力。超越商業服務的傳統范疇,進人公共事務、環境治理與社會福祉領域,體現出設計思維作為社會創新“催化劑”的角色。它賦予個體和社群以表達、創造與改變的能力,有助于構建更加包容、平等和可持續的社會文化。
6科技融合對傳統社會文化的潛在負面影響
6.1文化同質化與地方性知識的消解
融合式的設計思維常常以全球性議題為導向,其方法論與審美標準易受國際主流話語體系的影響。在追求普適性解決方案的過程中,不同文化背景中獨特的、地方性的美學語言、工藝智慧和價值觀念可能被邊緣化甚至被覆蓋。這削弱了文化身份的多樣性與辨識度,最終加速全球文化景觀的同質化進程,使豐富多彩的地方性知識面臨失傳的危機。
6.2技術理性對人文精神的僭越
融合科技的設計思維高度重視與科學技術的結合,但存在一種潛在風險,即技術理性可能凌駕于人文精神之上。當設計過程過度依賴數據分析、算法生成和效率提升時,其核心可能會從人的體驗與價值轉向技術的可行性與性能。
6.3基礎技能與深度專精的弱化
過度強調廣度與跨界,可能導致對傳統基礎技能(如造型能力、手工藝、形式美學法則)訓練的忽視。教育體系若急于將學生推向融合型人才的高度,未能為其打下堅實的學科根基,結果可能是培養出“樣樣通曉,樣樣稀松”的淺層通才,削弱設計行業長期發展的創新底蘊。
6.4批判性距離的喪失與系統性共謀
深度融入可能使設計者喪失寶貴的批判性距離。設計不再是反思、質疑甚至顛覆現有系統的手段,而是轉化為優化和鞏固該系統效率的工具。在這種情況下,設計教育若只教導“如何融入”,而未培養“何時、為何要批判與跳出”的反思能力,實則是在培養系統的“共謀者”而非“革新者”。
6.5教育公平性與資源壁壘困境的加劇
融合式教育高度依賴先進的技術工具(如VR/AR設備、3D打印機、高性能計算資源)、跨學科師資和項目制學習環境,這都構筑了極高的資源門檻。學生接觸和掌握融合技能的機會不均,可能導致新的數字鴻溝與階層固化。
7結語
科技與設計思維的融合發展,需通過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使傳統文化在現代社會獲得新的生命力。應在擁抱技術創新的同時保持文化自覺,在全球化背景下守護文化多樣性,最終實現科技賦能與文化傳承的良性互動。本文為理解科技時代的文化傳承與教育創新提供了新視角,對制定相關領域的教育政策和文化應對策略具有參考價值。
參考文獻:
[1」陳怡倩.統整的力量:直擊STEAM核心的課程設計[M」.長沙:湖南美術出版社,2017:9-11.
[2]李四達.數字媒體藝術概論[M].4版.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20:47-48.
[3」蔡新元.人工智能視域下設計教育變革研究:以設計方式變革為例[J].浙江工藝美術,2025(3):34-36.
[4」宋協偉.大設計時代背景下的中國高校設計學科教育改革模式構想[J].裝飾,2021(6):5-10.
[5]潘魯生.數字時代的設計變革[J].藝術設計研究,2023(6): 82-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