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視神經脊髓炎譜系疾?。∟MOSD)是一組自身免疫介導的中樞神經系統炎性脫髓鞘疾病,主要累及視神經和脊髓。疼痛是NMOSD病程中的常見臨床癥狀,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目前,臨床應用糖皮質激素、免疫抑制劑、止痛劑等藥物可部分緩解NMOSD伴疼痛,但仍存在疼痛易復發、加重或持續且療效不佳的挑戰?;诖?,文章對NMOSD相關疼痛的臨床特點、發病機制及治療進展進行總結,以期為臨床治療及管理提供參考。
【關鍵詞】 視神經脊髓炎譜系疾??;疼痛;發病機制;治療
Advances in the pathogenesis and treatment of pain in 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s
CHAI Wen, ZHANG Hongya, GAO Pan, CHEN Xiaowu, LI Fangming
(Department of Neurology, Shenzhen University General Hospital, Shenzhen 518055,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ZHANG Hongya, E-mail: hongya_zhang99@szu.edu.cn
【Abstract】 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 (NMOSD) is a group of autoimmune-mediated inflammatory demyelinating disorders of the central nervous system, mainly involving the optic nerve and spinal cord. Pain is a common clinical symptom in the course of NMOSD, which severely affects the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 At present, clinical use of glucocorticoids, immunosuppressants, analgesics and other drugs can partially alleviate NMOSD complicated with pain. However, recurrence, aggravation or persistence of the pain, and low efficacy remain the challenges. Consequently, progress in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pathogenesis and treatment of NMOSD-related pain was reviewed, aiming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clinical treatment and management.
【Key words】 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s; Pain; Pathogenesis; Treatment
視神經脊髓炎譜系疾?。╪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s,NMOSD)是一組自身免疫介導的中樞神經系統炎性脫髓鞘疾病,其發病機制主要與水通道蛋白4(aquaporin 4,AQP4)抗體高度相關,常累及視神經和脊髓,也可累及腦干、間腦、大腦等中樞神經系統其他部位[1]。流行病學調查顯示,NMOSD在中國人群中的年發病率為0.278/10萬,顯著高于高加索人群[2]。該病致殘率高、復發率高。疼痛是NMOSD病程中除視力障礙、肢體無力、肢體麻木、尿便障礙等癥狀以外的常見臨床伴隨癥狀,對患者殘疾程度和生活質量造成顯著影響,其臨床治療存在一定挑戰,目前此方面的深入報道及臨床可參考診治指南依據有限?;诖耍疚膶鴥韧釴MOSD相關疼痛的臨床特點、發病機制、治療等方面的研究新進展作一綜述。
1 NMOSD相關疼痛的流行病學與臨床表現
國內外多項研究顯示,NMOSD存在較高的疼痛發生率。Xue等[3]對國內單中心145例NMOSD患者進行回顧性研究發現80.7%合并疼痛。Ayzenberg等[4]基于德國13個中心166例AQP4抗體陽性NMOSD患者研究顯示,75.3%的患者存在慢性疼痛。更早的研究也支持NMOSD相關疼痛的高發生率[5-7]。另有研究表明,約25%的NMOSD患者中,疼痛是最嚴重的臨床癥狀表現,而超過50%在復發時的首發癥狀以疼痛加重出現[8]。統計顯示,NMOSD的疼痛發生率顯著高于多發性硬化(34%~47.1%)[5-6, 9]。
NMOSD相關疼痛類型主要包括神經病理性疼痛(neuropathic pain,NP)、痛性強直痙攣(painful tonic spasms,PTS)、視神經炎相關眼痛、頭痛以及其他肌肉骨骼疼痛等[3, 10]。其中,NP見于80%以上NMOSD患者,不僅在NMOSD發作急性期出現,也是慢性疼痛存在的最主要形式[3, 10],常累及軀干或四肢,一般表現為束帶感、燒灼感、針刺感、電擊樣痛或神經性瘙癢等特點,少數病例表現為三叉神經痛。有研究報道,痛性強直痙攣在NMOSD中的發生率為22.61%~43.79%,多見于脊髓炎恢復期,表現為肢體或軀干反復發作性肌肉痙攣,伴隨劇烈疼痛和肌張力障礙[11-12]。眼痛或眼球后疼痛多見于視神經炎急性期,眼球活動可使疼痛加重。部分NMOSD報道存在頭痛,一般表現為枕頸部位疼痛、陣發性偏側頭痛或腦膜炎相關頭痛[3, 10]。部分NMOSD患者發生背痛[10]。Xue等[3]研究發現,約60.7%(117例)的NMOSD伴疼痛患者存在至少兩處部位的疼痛,下肢、軀干受累最常見,其次為頸肩部和上肢。
疼痛是NMOSD患者生活質量下降的重要原因,且常與抑郁共病。Fujihara等[13]對193例北美NMOSD患者的問卷數據進行分析發現,與尿便障礙和性功能障礙相比,疼痛嚴重程度是NMOSD患者總體生活質量的最強負性預測因子,其顯著影響患者的工作能力、身體和心理健康。Zhang等[14]基于北京協和醫院單中心NMOSD人群研究顯示,與無疼痛患者相比,NP顯著影響患者的擴展殘疾狀態量表(Expanded Disability Status Scale,EDSS)和健康狀況調查簡表(The Short-Form-36 Health Survey,SF-36)評分,結果提示更嚴重的殘疾和更差的身心健康狀況;該研究還顯示,NMOSD伴疼痛患者中近半數合并抑郁,提示與更差的日常生活功能表現有關。Chavarro等[15]報道,NMOSD患者的NP與抑郁程度呈中度相關。
2 NMOSD相關疼痛的發病機制
NMOSD的發病機制較為復雜,涉及體液免疫異常激活、致病抗體通過血腦屏障、中樞神經系統的細胞毒性損傷和相關炎癥反應[16]。而NMOSD病程中相關疼痛發生與維持機制目前尚不完全清楚。既往研究從不同方面揭示NMOSD患者發生疼痛可能是多個環節多因素交互的結果,這些因素包括星形膠質細胞損傷、谷氨酸代謝紊亂、炎癥因子釋放、疼痛抑制調節障礙、脊髓等部位感覺通路破壞、腦結構與功能重組、其他免疫合并癥與治療相關因素如骨質疏松等[3, 10]。
2.1 星形膠質細胞損傷與谷氨酸代謝紊亂
AQP4抗體與星形膠質細胞足突的AQP4結合后,通過激活補體依賴的細胞毒性反應、抗體依賴的細胞毒性反應等多種機制,造成星形膠質細胞損傷和死亡[17]。在這一過程中,與AQP4在星形膠質細胞上共表達的興奮性氨基酸轉運體2(excitatory amino acid transporter 2,EAAT2)被抑制或下調,造成星形膠質細胞對細胞外谷氨酸的再攝取功能受損[18]。NMOSD病損區的谷氨酸在細胞外過度積累,導致神經元異常激活和興奮性毒性損傷,例如脊髓背角痛覺神經通路的傳遞強化、痛覺抑制性神經元損傷等,這是造成NP和其他類型疼痛的重要機制。
2.2 細胞因子異常釋放與炎癥通路
NMOSD的發生發展涉及多種細胞因子異常釋放參與疼痛病理機制[10]。既往研究顯示,星形膠質細胞的初始損傷與小膠質細胞激活誘導腫瘤壞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TNF)、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1β和IL-6等炎性因子的釋放相關。這些細胞因子協同作用,不僅參與中性粒細胞、小膠質細胞等炎性細胞的進一步活化和募集,增強炎性損傷和誘導疼痛的“外周敏化”[19],而且可增強脊髓背角感覺通路的谷氨酸能信號,誘導“中樞敏化”[20],從而在多個環節參與疼痛的誘導和維持。
基于NMOSD疼痛大鼠模型的轉錄組學分析顯示,IL-1β是疼痛相關分子事件的核心節點,IL-1β的表達與星形膠質細胞損傷后的三磷酸腺苷(adenosine triphosphate,ATP)釋放和小膠質細胞的嘌呤能受體P2X(purinergic receptor P2X,P2XR)異常激活有關。給予ATP受體拮抗劑,可有效逆轉模型大鼠的神經病理性疼痛,提示ATP-IL-1β通路在NMOSD疼痛中起重要作用[21]。
IL-6在NMOSD的外周免疫激活、血腦屏障破壞、中樞神經損傷等多環節均發揮重要作用[16, 22]。研究顯示,脊髓損傷患者的腦脊液具有更高的IL-6濃度,應用IL-6受體拮抗劑可改善神經疼痛癥狀,提示IL-6及其受體系統可能參與脊髓損傷后疼痛機制[23]。基于脊髓損傷性疼痛的大鼠模型研究,IL-6及其受體誘導和維持疼痛的相關機制可能包括激活Janus激酶/信號轉導和轉錄激活因子3信號通路(Janus kinase/signal transducer and activator of transcription 3 signaling pathway,JAK/STAT3)和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38(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 38,p38MAPK)信號通路、影響谷氨酸轉運體-1(glutamate transporter-1,GLT-1)水平,從而阻礙谷氨酸再攝取,并誘導感覺神經元的傷害性敏化[22, 24-26]。最近研究顯示,NMOSD伴疼痛患者血漿補體C5a水平較不伴疼痛組更高,且C5a水平與疼痛類型是否為NP無關,而與更高的焦慮程度、更差的生活質量相關[19]。鑒于補體系統在NMOSD發病機制中的重要作用,相關補體通路對疼痛的影響有待進一步探索。
2.3 疼痛通路興奮-抑制性調節失衡
NMOSD通過多種途徑導致疼痛感覺通路的興奮-抑制性調節機制紊亂,其不僅涉及功能解剖層面,也涉及分子信號層面。一方面,谷氨酸能系統的異?;罨?,在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和TNF、IL-1β和IL-6等促炎細胞因子、活化的小膠質細胞協同作用下,使脊髓背角等部位感覺神經元的α-氨基-3-羥基-5-甲基-4-異惡唑丙酸(alpha-amino-3-hydroxy-5-methyl-4-isoxazolepropionic acid,AMPA)受體和N-甲基-D-天冬氨酸(N-methyl-D-aspartic acid receptor,NMDA)受體被異常激活,致使痛覺通路信號傳導效率提高、C纖維突觸長時程增強(long-term potentiation,LTP)[27-28]。另一方面,NMOSD相關的疼痛抑制性調節系統障礙,如細胞外蓄積的谷氨酸在BDNF的協同下,作用于γ-氨基丁酸(gamma-aminobutyric acid,GABA)能中間神經元表達的AMPA受體,致使GABA能神經元毒性損傷[10, 28]。此外,星形膠質細胞損傷導致甘氨酸-谷氨酰胺-GABA代謝軸紊亂,繼而致使GABA能神經元失活[29]。進一步研究發現,星形膠質細胞損傷可致2-花生四烯酰甘油酯(2-arachidonoyl glycerides,2-AG)釋放減少,后者削弱GABA能系統的疼痛抑制作用[10]。
2.4 脊髓損傷與痛覺傳導異常
從功能解剖學層面分析,NMOSD的病變分布特點主要累及脊髓,涉及疼痛感覺通路的興奮-抑制性調節失衡,故與疼痛的高發生率相關。Asseyer等[10]發現,NMOSD患者的脊髓背角、脊髓丘腦上行束(spinothalamic tract,STT)受累可能是NP發生的重要因素。Zhang等[14]研究提示,NMOSD首次發病脊髓受累,可能作為NP發生的評估預測因子。NMOSD的脊髓病變常累及中央灰質和背角,破壞痛覺傳導的初級傳入纖維,而存活的神經元背景放電增強,對無害觸覺刺激(如輕觸)傳入產生過度反應,形成機械性痛覺超敏狀態[30]。研究顯示,與頸髓相比,NMOSD患者胸髓病變預示著更嚴重的慢性疼痛[31];究其原因可能與胸髓背角作為痛覺信號整合的關鍵區域有關,且該區域接受大量自主神經投射,后者的調節功能紊亂可能進一步加重疼痛癥狀[20]。此外,NMOSD多累及脊髓導水管周圍灰質,該處抑制性神經通路損傷可能造成疼痛感覺通路調節失衡,后者加重中樞敏化,從而使疼痛加重[28]。
2.5 腦結構與功能重組
一系列神經影像學研究提示大腦皮質和皮質下核團作為疼痛高級處理中樞,參與NMOSD相關疼痛機制的發生。丘腦腹后核(ventral posterior nucleus,VPN)作為STT的接收核團可能參與疼痛信號調節。Asseyer等[32]發現,AQP4-IgG陽性的患者丘腦腹后核體積與疼痛強度呈負相關,但與不伴疼痛組相比,NMOSD伴疼痛組的丘腦腹后核體積未見顯著減少,提示VPN的解剖變異可能影響NMOSD發生嚴重NP的風險,更大體積的丘腦腹后核可能對疼痛強度有更強的抑制作用。Wang等[33]基于中國女性NMOSD研究表明,AQP4抗體陽性患者的疼痛強度與整個丘腦的體積呈負相關,丘腦各核團體積與NMOSD疼痛強度的關聯性需要進一步分析。
Wang等[33]研究顯示,與不伴NP組相比,NMOSD女性患者伴NP組有更小的海馬和蒼白球體積,而伏隔核體積也與疼痛強度呈負相關。海馬和蒼白球與疼痛的情緒處理有關,其體積萎縮可能影響疼痛的負性情緒體驗,加劇疼痛感知。而伏隔核作為獎賞回路重要部分,其結構異常可能影響多巴胺能介導的疼痛情感調節。上述腦結構的變化可能與NMDA受體異常激活介導的突觸重塑有關。此外,功能影像學研究發現,NMOSD伴NP患者的左側杏仁核低頻振蕩振幅(amplitude of low-frequency fluctuation,ALFF)減少,且ALFF值與神經病理性疼痛4項問卷(Douleur Neuropathique 4Questions,DN4)評分和麥吉爾疼痛問卷(McGill Pain Questionnaire,MPQ)評分(包括感覺和情感描述)均呈負相關,提示杏仁核的自發活動參與了疼痛感知調節[34]。
除海馬外,其他與邊緣系統關聯的大腦皮質區域也參與了疼痛感知的調節。MRI有關研究發現,NMOSD伴NP患者的左顳葉區域存在顯著的灰質和白質結構異常,表現為左顳葉及其鄰近區域的局部溝回指數下降,以及周圍白質纖維束(如顳頂聯合區域)在分數各向異性、平均擴散率等參數上的改變,提示左顳葉相關腦網絡對疼痛處理與整合能力的影響[35]。
前島葉作為疼痛感知和情感整合的關鍵腦區,與杏仁核、丘腦在功能上高度關聯。MRI有關研究發現,NMOSD伴NP患者的前島葉ALFF值與疼痛持續時間和復發次數呈負相關,提示前島葉活動異??赡軐MOSD的NP慢性化有顯著影響[34]。
綜上所述,NMOSD患者的疼痛可能涉及腦內多處結構與功能異常,由丘腦、邊緣系統、多個腦葉及其白質連接形成的疼痛調節網絡對于NMOSD的疼痛感知強度與疼痛慢性化可能存在調節作用。
3 NMOSD相關疼痛的治療
目前臨床上對NMOSD患者疼痛的治療手段仍主要以藥物對癥止痛為主,部分免疫調節藥物經研究可能在控制NMOSD病情復發或進展的同時也對疼痛有潛在緩解作用。此外,臨床研究者也在積極探索各種針對NMOSD相關疼痛的非藥物治療和其他新型治療方法。下文所述相關治療研究進展的證據等級基于《牛津循證醫學中心證據分級2011版》。
3.1 對癥止痛藥物
3.1.1 抗癲癇藥
抗癲癇藥目前是治療NMOSD患者NP和PTS的一線藥物[36]。對于PTS,與其他抗癲癇藥相比,鈉通道阻滯劑如卡馬西平、奧卡西平等有更好的療效,可使PTS的疼痛程度和痙攣頻率顯著下降(證據等級:3)[11]。鈣通道阻滯劑如加巴噴丁、普瑞巴林等通過調節中樞神經系統的鈣通道(α2δ亞基),抑制谷氨酸、去甲腎上腺素等遞質的釋放,從而減輕中樞敏化相關的慢性NP,但有研究顯示其對于NP的治療有效率僅46%(證據等級:3)[3]。
3.1.2 抗抑郁藥
三環類抗抑郁藥(tricyclic antidepressant,TCA)、選擇性5-羥色胺和去甲腎上腺素再攝取抑制劑(selective serotonin and norepinephrine reuptake inhibitors,SNRI)通過抑制5 -羥色胺和去甲腎上腺素的再攝取、增強下行抑制脊髓通路中的單胺類和去甲腎上腺素神經傳遞,導致痛覺降低[10]。其中,SNRI因作用靶點更精準、不良反應更少而更適合作為疼痛治療的一線藥物(證據等級:3)??紤]到疼痛和抑郁的共病率高,發病機制存在交叉,聯合應用抗癲癇藥與抗抑郁藥物可能有助于進一步緩解疼痛和提高生活質量。然而,臨床上NMOSD疼痛患者的抗抑郁治療往往容易被忽視。對就診于北京協和醫院的NMOSD伴疼痛患者研究發現,疼痛-抑郁共病人群的抗抑郁治療率為0 [37],可見臨床上對于疼痛抑郁共病治療的嚴重忽視。 Chavarro等[15]研究顯示,僅約40%的NMOSD患者接受抗抑郁治療,其中僅50%治療有效。
3.1.3 肌松弛藥
巴氯芬和替扎尼定等中樞性肌松弛藥主要通過抑制谷氨酸等興奮性神經遞質的釋放,增強GABA、甘氨酸等抑制性神經遞質系統作用來緩解肌肉痙攣,對病理性疼痛也有一定緩解作用。但有研究顯示其對于PTS的緩解效果不及鈉通道阻滯劑(證據等級:3)[36],故臨床上常被作為鈉通道阻滯劑的聯合用藥。
3.1.4 阿片類藥物
曲馬多、美沙酮、羥考酮等在NMOSD患者疼痛緩解治療中的作用尚存在爭議。有研究認為,NMOSD患者的導水管周圍灰質受累,造成該區域原本富集的阿片類受體功能異常,可能會影響患者對阿片類藥物的敏感性[38]??紤]該類藥物的中樞抑制副作用和成癮性,目前一般將其作為臨床二線用藥(證據等級:4)[10]。此外,弱μ-阿片受體激動劑他哌他多(tapentadol)等新型阿片類鎮痛藥可能為NMOSD伴疼痛治療帶來潛在獲益[10]。
3.2 免疫調節藥物
系列研究報道了傳統免疫抑制劑和多種新型免疫靶向藥在控制NMOSD病情復發、殘疾進展中的作用[1, 39],而對于NMOSD疼痛的緩解效果仍有待更多高質量研究證據。
3.2.1 IL-6通路靶向藥物
托珠單抗(tocilizumab)、薩特利珠單抗(satralizumab)通過阻斷IL-6相關信號通路控制炎癥進展、預防病情復發的同時,可能對疼痛有潛在治療作用。其中托珠單抗可顯著降低年復發率和EDSS,同時改善疼痛數字評分(numerical rating scale,NRS)(證據等級:4)[40-42]。一項早期研究顯示,7例NMOSD患者使用托珠單抗12個月后,NRS評分從3.0±1.5降至0.9±1.2(P lt; 0.05)[40];對19例更大樣本的分析則顯示NRS可從3.2±2.2降至1.7±2.6[41]。Ringelstein等[42]的研究也得出類似結論。
薩特利珠單抗可廣泛抑制IL-6通路。一篇來自日本的病例報道顯示,薩特利珠單抗有效抑制了NMOSD患者的痛性痙攣發作頻率和程度,且治療6個月可實現癥狀完全緩解[43]。但已發表的2項Ⅲ期臨床試驗則均未發現薩特利珠單抗可顯著緩解NMOSD疼痛(證據等級:2)[44-45],其治療有效性仍存在爭議。
3.2.2 B細胞耗竭藥物
伊奈麗珠單抗(inebelizumab)通過靶向B細胞表面的CD19抗原,減少循環中的B細胞數量以控制NMOSD病情發展。Aktas等[46]發布的N-MOmentum 研究最新亞組分析結果顯示,在 95例接受伊奈利珠單抗治療3年無發作的NMOSD患者中,SF-36中的軀體疼痛評分(SF-36 bodily pain score,SF36-BPS)較基線評分明顯改善,但這種改善主要集中于SF36-BPS基線評分lt;40的人群,后者存在程度更重的疼痛。該研究的敏感性分析排除了急性發作對于疼痛的影響,提示伊奈麗珠單抗對于NMOSD患者的疼痛可能會有額外緩解作用(證據等級:3)。臨床應用時間更久的CD20靶向藥利妥昔單抗(rituximab)雖已被證實可改善NMOSD患者生活質量[1],但尚無針對疼痛緩解效果的相關研究。
3.2.3 補體通路靶向藥
依庫珠單抗(eculizumab)特異性靶向終端補體C5,防止其分裂為C5a和C5b,從而抑制補體相關炎癥反應,并可能對疼痛緩解有潛在作用?;贏QP4抗體陽性的NMOSD患者的隨機雙盲研究并未顯示依庫珠單抗對于EDSS評分和歐洲五維健康量表視覺模擬評分(EuroQol Visual Analogue Scale,EQVAS)的顯著改善(證據等級:2)[47]。
3.2.4 嗎替麥考酚酯
嗎替麥考酚酯通過阻斷嘌呤核苷酸的從頭合成路徑,從而抑制T/B細胞的活化增殖。一項基于中國南方AQP4抗體陽性的NMOSD人群多中心、前瞻性研究顯示,低劑量嗎替麥考酚酯(1 000 mg/d)治療可顯著降低簡版McGill疼痛評分[48],提示嗎替麥考酚酯對于NMOSD患者疼痛緩解的可能獲益(證據等級:3)。
3.3 非藥物治療
3.3.1 經皮神經電刺激
經皮神經電刺激是一種非侵入性治療方法,通過電極對疼痛區域周圍的皮膚施加電脈沖來激活Aβ纖維,以抑制脊髓背角的痛覺神經纖維信號傳遞,還可通過激活中樞神經的內啡肽釋放來加強鎮痛效果。近年來經皮神經電刺激已廣泛應用于包括NP在內的各種急慢性疼痛治療,且不良反應輕微。新近一項隨機雙盲試驗研究了該療法對于NMOSD脊髓炎后NP的治療效果,治療組通過佩戴便攜式經皮神經電刺激裝置每天接受時長3 h的雙向脈沖刺激,與假刺激組平行隨訪4周后,2組均出現疼痛評分顯著下降,但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證據等級:3)[49]。經皮神經電刺激療法對于NMOSD相關疼痛的潛在獲益有待進一步研究。
3.3.2 擾頻器療法
擾頻器療法是另一種非侵入性電鎮痛技術,其通過放置在患者疼痛區域附近皮膚的電極施加特定頻率的無痛電脈沖信號,該信號直接作用于C纖維,從而干擾后者的痛覺信息傳遞。一項針對NMOSD合并中樞NP患者的隨機單盲假對照試驗顯示,連續10個工作日、35 min/d的擾頻器療法干預使患者的NRS疼痛評分中位數從5.0降至1.5,但療效維持未能達到60 d[50]。該試驗還觀察到,擾頻器療法對患者的抑郁、焦慮也有一定改善(證據等級:3)。
3.4 嵌合抗原受體-T細胞療法
嵌合抗原受體-T細胞療法(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therapy,CAR-T)是一種新型免疫療法,其通過基因工程技術將嵌合抗原受體導入患者自身T細胞,使后者能高效識別并殺滅特定靶細胞。該療法的應用探索范圍現已延伸至神經免疫病領域[51]。Qin等[52]基于12例AQP4抗體陽性的復發/難治性NMOSD患者的一項1期開放性單臂臨床研究發現,輸入靶向B細胞成熟抗原的CAR-T細胞后,患者表現出良好的臨床反應,在無額外免疫抑制治療的條件下,其中11例中位隨訪5.5個月無病情復發,且所有患者的殘疾和生活質量結局均改善,而SF-36的疼痛維度評分也表現出顯著改善(證據等級:4)。Qin等[53]觀察到,B細胞成熟抗原CAR-T細胞可同時清除患者外周和中樞神經系統中的漿細胞和漿母細胞,表現出較強的血腦屏障透過性,并可重塑中樞神經系統的免疫炎癥環境,提示其對于疼痛機制的可能抑制作用。CAR-T療法有望成為控制NMOSD進展及預防復發、改善疼痛的新選擇。
4 結語與展望
綜上所述,NMOSD有較高的疼痛發生率,臨床表現多樣,其中NP和痛性痙攣為臨床常見形式。NMOSD相關疼痛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并有較高的抑郁共病率。NMOSD相關疼痛的誘導與維持機制可能涉及膠質細胞損傷、谷氨酸代謝障礙、促炎細胞因子釋放、疼痛抑制功能失調、疼痛高級中樞的功能與結構重組等多個環節?;贜MOSD相關疼痛的發生機制,目前臨床治療推薦以對癥止痛藥物、免疫抑制治療、非藥物神經康復為主。此外,肉毒毒素注射、經顱磁刺激治療、有氧運動和心理干預、中醫藥治療等也有望作為未來NMOSD疼痛治療探索的新選擇。CAR-T細胞應用、基因編輯技術、新的免疫治療靶點等新技術的深入探索,可能為NMOSD疼痛治療提供更具潛力的方向。早期進行NMOSD相關疼痛識別與干預,多方法多學科聯合、個體化精準治療決策,有助于降低NMOSD伴隨疼痛的致殘率,最大程度改善患者生活質量。
利益沖突聲明:本研究未受到企業、公司等第三方資助,不存在潛在利益沖突。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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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謝汝瑩 洪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