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內經》所載術語“神”的英譯探析

中圖分類號：R221；R79 DOI：10.12339/j.issn.1673-8578.2025.03.009

An Exploration of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Shen\"in the Huangdi Neijing//ZHOU Ziqin，HUI Zhen Abstract：Standardizingthetranslationof 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CM）termnologyiscrucialforthedisseminationandpro motionofTCMculture.HuangdiNeijing（hereinafterreferredtoasNejing）containsumerous instancesofpolysemy，particularlyin itsreferecestotheter“Shen”.Theconotationsof“Shen\"areextensive，encompasingboth TCM-specificmeanngsandeligious interpretations.WithinTCM，“Shen”canbeunderstoodinbothbroadandnarowsenses.Duetothevarying implicationsof“Shen”，a unifidadstandardzedEnglishtranslationhasytoeestablishdByexploingstrategesfortransating“Shen\"intoEngishitis imperativetoconsiderthecontextandtheculturaldiferencesbetweenancientandmoderntimesthroughoutthetranslationproes. Keywords：Huangdi Neijing;Shen;English Transl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Standardization

《黃帝內經》（以下簡稱《內經》）作為中華醫學寶庫中的瑰寶，由《靈樞》與《素問》兩大部分組成，是我國現存最早的醫學經典著作之一，也是學習中醫的必讀之書。其中，“神”字于《素問》中出現了184次，而在《靈樞》中也有82次之多。神，既是中醫學理論的重要概念之一，同時在中國古代哲學中也具有豐富的內涵與意義。“神”的本質是值得抽絲剝繭的課題，通過古籍去理解、闡釋“神”是闡幽顯微的根本途徑。本文旨在通過對《內經》中“神”的概念進行系統梳理，并結合《內經》中“神”及相關術語的具體翻譯實例，深人探討“神”的英譯策略，以助于我們更好的理解中國古籍所蘊含的智慧，亦希望借此促進中醫學知識的準確傳播，

1《內經》中“神”的概述

在中醫藥行業高等教育“十三五”規劃教材中，中醫學關于“神”的理論被定為研究人體之神的學說。人體之神的定義又被劃分為廣義之神與狹義之神。其中，廣義之神是對人體生命活動的主宰及其外在總體表現的一種統稱，它涵蓋了人體生命活動的全貌；而狹義之神則指意識、思維、情志等精神活動。此外，該教材對人體之神的生成、功能及分類進行了詳細論述，即人體之神產生的物質基礎是精、氣、血、津液，功能主要包括主宰生命活動、主宰精神活動、調節精氣血津液及調節臟腑功能，分類包括五神、情志及思維等多個層面，以此構筑了人體之神復雜而精妙的學術體系。

《說文解字》對“神”的注解為：“神：天神，引出萬物者也。從示、申。”[1]“申\"喻為天空中于不同方向進裂的閃電，變幻無窮，包羅萬象。“神”最初意為天地萬物之主宰，后來逐漸將天神人格化，人格神也就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基于此，物物有神的泛神論觀念應運而生，如所謂“天地生萬物，物之有主者曰神”，即自然神等同于自然本身，人神即為人本身。在《內經》成書的時代背景下，它吸收了當時先進的天文學思想，因此維持宇宙萬物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一一天地之神的界限逐漸清晰，其神性體現在各類事物的不同征象之中。除此之外，《內經》中亦有分為廣義與狹義的人神，廣義之神是人體生命活動的主宰和總體現，狹義之神指人的精神活動。由于“神”的概念神秘且多變，后世醫家與學者對《內經》中“神”的內涵與分類進行了詳細的考證、分析和歸納，王巍2 認為“神\"在《內經》中被多次提及，其概念寬泛且應用靈活，其中用來闡釋人體復雜生命現象的是人身之神。劉磊等[3根據研究《內經》原文中“神”的本義、神明與燈明的關系等，認為神是陰陽相搏而生成的一種存在，這種存在內“明”人體周身臟腑，外“明”自然天地萬物。胡吉等4在檢索及分析“形神合一”理論在《內經》英譯本中的運用的過程中，認為《內經》對“神”的表述豐富多樣，從句際特點角度可劃分為三類：二元性之“神”物質性之“神”、意識性之“神”，其內涵既包括思想觀念、意識形態、思維活動，也涵蓋自然界萬事萬物的循行規律與法則。《黃帝內經研究大成》中將“神”概述為自然界事物的運動變化及其規律、人體生命活動的總概括、人的精神活動三類[5]。陳健等[通過梳理《內經》中包含“神\"字的相關條文，提出《內經》中“神”既包括了人的精神意識活動，人體生命的真元之氣，也包括了天地間靈動超逸的生生之機，不可預知的神妙變化，以及具有宗教色彩的神靈等多種含義與分類。

筆者通過結合臨床分析《內經》中有關“神”的原文與英譯版本，認為現有教材內容不足以充分說明其相關條文，且在“神”的英譯過程中，難以與固定英文詞匯形成完全對應關系。同時，鮮有學者對“神”及相關術語的英譯策略進行探析。故筆者整合了“神”的多種語義，將《內經》中“神”的內涵與分類總結為中醫之神、宗教之神兩大類。其中中醫之神中分為包含自然之神、人體之神的廣義之神與指心理之神的狹義之神，詳見圖1。

2 譯本選取

《內經》英譯自1925年啟端，迄今已歷近百載春秋，前后有20個《內經》英譯版本相繼問世[7]。本文基于對各譯本的翻譯技巧、翻譯完整度等的考察，選取了我國著名中醫翻譯學者李照國的YellowEmperor's Canon of Medicine—Plain Conversation 和The Yellow Emperor’ s Canon of Medicine： SpiritualPivot（以下簡稱“李版”），與德國醫史學者文樹德和美國學者田和曼協作完成的HuangDiNeiJingSu Wen：An Annotated Translation of Huang Di's InnerClassic-Basic Questions 和 Huang Di Nei Jing LingShu：The AncientClassicon NeedleTherapy（以下簡稱“文版”）作為研究譯本。

3 《內經》中“神”的英譯

張其成曾道，中醫的“神”是由《周易》中的“神”演化而來，意指人的生命活動的原創力，而于更廣闊之語境下，則泛指主宰宇宙萬事萬物、蘊含創生性之存在[8。《內經》中主宰宇宙萬事萬物、帶有創生性的“神”即可概括為自然之神，其包括天地萬物之生機及萬物不測之變化。《內經》中指人的生命活動的原創力的可概括為“人體之神”，指人體生命活動及其規律性、人體組織器官的生理功能及正常生命活動的外部表現，包括精神、情志、形色、言談、表情、舉止、脈象、聲息等方面，因此人體之神也內含了狹義之神所指的心理之神，其主要包括人的感覺意識、思維靈感及情感意志。除卻上述諸種“神”之外，《內經》中尚有少量篇幅述及鬼神之義的“神”，在此歸類為宗教之神以簡述。

3.1 自然之神

3.1.1 單字譯例

例：物生謂之化，物極謂之變，陰陽不測謂之神。（《素問·天元紀大論》）

李譯本：The beginning of things is called Hua （transBodyation），the extreme[development of] things is called Bian（change），undetectable[changes of] Yin and Yang is called Shen （subtle changes） .

文譯本：When a being comes to life，this is called transformation. When a being reachesthe extremepoint[in its development]，this iscalled[the pointof]change.Thatwhich cannot be fathomed in [the alter-nation of]yin and yang，it is called spirit.

分析：把事物發生、成長叫作化；把事物發展到極點叫作變;把陰陽變化無窮難以探測，叫作神[9]李譯本采用“音譯加意譯括號注釋”的方式，將“神”音譯為shen，并以括號內的意譯subtlechanges進行注解，即細微的不顯變化。文譯本采用直譯方式譯為spirit。然而，根據《牛津高階英漢雙解詞典》（第八版），spirit作為名詞，側重于指思想、感情、性格、勇氣、決心、忠心及態度等與精神層面有關的含義[10]2005。在此語境中，“神\"指的是萬物間陰陽變化的不可測度，其含義并不僅局限于人的精神活動。因此，李譯本將其處理為 subtlechanges，更能體現此處“神”背后的深層意蘊和原文本意。基于此，筆者推薦此處采用李譯本的翻譯方法，音譯加意譯括號內注釋譯為Shen（subtlechanges）。

3.1.2多字譯例

例：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素問·陰陽應象大論》）

李譯本：Yin and Yang serve as theDao（law）of the heavens and the earth，t he fundamental principle of all things，the parents of change，the beginning of birth and death and the storehouse of Shenming.

文譯本：As for yin and yang，they are the Way of heaven and earth，the fundamental principles[governing]the myriad beings，father and mother to all changes and transformations，the basis and beginning of generating life and killing， the palace of spirit brilliance.

分析：變化莫測為神，事物昭著為明，神明指的是極其復雜微妙的事物變化，有的顯而易見，而有的匿影藏形[9]30。此等來自陰陽的變化，既涵蓋了與“心”相關的內在體驗，亦包含了與“道”相關的宇宙萬物所遵循之規律[1]。在此語境下，“神明”一詞特指后者。李譯本的處理方式較為直接，以音譯Shenming提出概念。文譯本直譯為spiritbril-liance，有精神光輝之意。筆者認為，此處“神明”指的仍是萬物間或難測或昭著的陰陽變化，李譯本未進一步闡釋其內涵，將增添讀者理解負擔，文譯本則側重于內心體驗的含義，未能體現來自陰陽的萬物變化。筆者建議此處采取音譯加意譯括號注釋的方法，譯為Shenming（subtlechanges），如此，既可保留原語以彰顯“神明”與“神”之間的緊密聯系，又可避免語義不明晰之虞。

3.2 人體之神

3.2.1 單字譯例

例：何者為神？血氣已和，營衛已通，五臟已成，神氣舍心，魂魄畢具，乃成為人。（《靈樞·天年》）

李譯本：What does Shen（Spirit）mean？［When] the blood and Qi［in the body are］balanced，Ying （Nutrient-Qi）andWei（Defensive-Qi）flows moothly，and the Five Zang-Organs have taken Shape， the Spirit[that controls the activity of life will be produced and]stored in the heart，the Hun （Ethereal Soul） and the Po（Corporeal Soul） will gradually be formed.[After all these activities have been accomplished，]the formation of the body has been completed.

文譯本：Which［qi］constitute the“spirit”？ When blood and qi are harmonized，when the camp and guard[qi]penetrate[the body]，when the five long-term depots have assumed their complete form and function，when the spirit qi has settled in the heart，and when the hun and po souls have matured， then a person is completed too.

分析：什么叫作神呢？血氣極其和調，榮衛極其通暢，五臟都已形成，神氣潛藏于心，思維意識具備，才成為人[12]375。此句中“神”字兩現，其中第一處“神”體現了人體生命運動及其規律性、人體組織器官的生理功能及正常生命活動的外部表現。李譯本對第一處“神”采取音譯加直譯括號注釋的方式譯為Shen（Spirit），文譯本直譯為spirit，兩者皆僅側重于體現與內心相關的精神活動。然而，此處之“神”，實指內含精神活動之人體生命力，因此譯詞應體現出人體之神在生命過程中的重要作用。

中醫藥學名詞審定委員會對于“神”的英譯，除spirit、mentalactivity外，尚有vitality這一表達。在英語語境中，vitality包含了energy、enthusiasm之意，多指生命力、活力[10]2325，因此對第一處“神”，建議采取音譯加直譯括號注釋的方法，譯為Shen（vi-tality）。

《內經》中常用“神氣”來論述人的精神思維活動[13]。心在中醫學中有形成與控制人的精神與心理的功能，第二處的“神氣”在此處指的便是與內心相關的精神活動。李譯本在此處采取意譯的方式，譯為spirit，并將這一概念解釋為控制人體生命的精神活動產生和貯存于心。文譯本采取與單字術語相統一的譯法，譯為spiritqi。筆者認為，此處宜采用音譯加直譯括號注釋之法，譯為Shenqi（Spirit）。如此，既可規范“神”相關術語之譯文，展現中醫藥文化的獨樹一幟，如Shenqi、Shenming等，又可在括號注釋內對同一術語不同內涵進行靈活翻譯，避免同一術語僅局限于某一種含義。

3.2.2 多字譯例

例：百歲，五臟皆虛，神氣皆去，形骸獨居而終矣。（《靈樞·天年》）

李譯本：[When he is]1OO yearsold，[theblood and Oi in all] the Five Zang-Organs are deficient and Shenqi （Spirit-Qi）has disappeared. Though the body still remains，the life no longer exists.

文譯本：At the age of one hundred，all five longterm depots are depleted. The spirit qi have all left. Onlythe physical appearance and the skeleton remain，andthatistheend.

分析：當人至百歲，五臟就都空了，神氣也都沒有了，這時，就僅留下形體而死亡了[12]378。此處所言“神氣”，與上文所提之“神氣”有所差異，此乃泛指人的生命活動，其中亦包含了人體的精神活動。李譯本采取音譯加直譯括號注釋的方式譯為Shenqi（Spirit-Qi），雖保留了原詞之音韻，然Spirit-Qi之表述略顯生硬，且可能增加讀者理解的難度。文譯本直接譯為spiritqi，雖簡潔，但未能表述“神氣”之深厚內涵。筆者建議此處采取音譯加意譯括號注釋的方式，譯為Shenqi（vitality），如此，既能保留原詞“神氣”之音韻，又能通過“vitality”一詞傳達出人的生命活動之生機，從而體現中醫術語的內涵廣博，減輕讀者的認知負擔。

3.3 心理之神

3.3.1 單字譯例

例：心藏脈，脈舍神。（《靈樞·本神》）

李譯本：The heart controls blood vessels and the vessels house the Spirit.

文譯本：Theheartstoresthe vessels，the vessels host the spirit.

分析：心主血脈，神居脈中并依附于心之形，故心有接受外界信息，并對其產生不同情志變化的功能。因此，此處譯詞應體現出發自內心的精神活動。李譯本與文譯本皆采取直譯的方式，譯為spirit，解釋比較準確。筆者建議，此處采取音譯加直譯的方式譯為Shen（spirit），以向讀者展現其原語形式，體現出此處心理之神亦為中醫之神。

3.3.2 多字譯例

例：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素問·靈蘭》）

李譯本：The heart is the organ[similar to]a monarch and is responsible for Shenming （mental activity or thinking） .

文譯本：The heart is the official functioning as ruler. Spirit brilliance originates in it.

分析：前文所述，《內經》中之神明，源自陰陽之萬物變化，與自然、人體、心理皆有密切關系。心為神明的府邸，心理之神明指人的精神思維意識活動，為人類生命活動的最高級形式。李譯本在此處采取了音譯加意譯的方式，譯為Shenming（mentalactivityorthinking），即心理活動或思維。然此譯法所指范圍較spirit略顯局限。文譯本采取直譯的方式仍譯為Spiritbrilliance，具有一定的文學價值，但不利于英語讀者理解和把握此處“神明”內涵。因此，在此建議使用音譯加直譯的方式譯為“Shenming（spirit）”，既保留原詞，又傳達出此處“神明”的確切意蘊。

3.4 宗教之神

例：拘于鬼神者，不可與言至德。（《素問·五

臟別論》）

李譯本：Do not discuss medical theory with those whoare superstitious.

文譯本：If someone is in the grip of demons or spirits，it is impossible to talk to[him]about perfect virtue.

分析：此處所言之“神”，乃指與“鬼”相對之神靈，蘊含濃厚的宗教色彩。先秦兩漢時期對待鬼神秉持著卷舌吞聲的態度，如《莊子·齊物論》言：“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論”，此語恰與上述態度不謀而同。李譯本在此處雖未將鬼神逐字譯出，但譯文簡潔且精確，頗能傳達原文之意。文譯本采取直譯的方式將此處“神”譯為spirits。須知，spirit雖有靈魂之意[\"°，但其常用含義與精神活動相關，不利于讀者精準把握此處內涵。再者，對于中醫“神”的翻譯，既要符合中醫的理性醫學屬性，又應審慎甄別中國哲學與宗教文獻對“神”的理解[14]，故此處建議采用李譯本。

4討論

《內經》作為我國現存成書最早的醫學經典，其文言簡意深，一詞多義現象頻現，這也是造成其翻譯困難的因素之一[15]。《內經》中的“神”內涵廣博，意蘊深遠。李譯本擅用釋義法，可較為準確地表達出醫學信息，保留了中醫藥文化的醫學內涵，具有一定可讀性。但由于部分“神”的譯文各有所指，無統一的翻譯標準體系，不利于讀者全面理解《內經》中的“神”系統。文譯本擅用直譯法，彰顯了以文化交流和跨文化傳播為主要目的的介譯學觀點，但未根據上下文的具體意義進行精準翻譯與闡釋，其介譯學價值在醫學信息輸出價值之上。

以筆者之見，除宗教之神外，其余單字“神”皆可采取音譯加括號內注釋的方式進行翻譯，音譯為“Shen”，括號內注釋內容可根據其在不同語境、不同分類中的實際含義進行直譯、意譯等。再者，對于“神”的多字術語，譬如神明、神氣等，亦可采取音譯加括號內注釋的方式，如Shenming、Shenqi。此舉之原因有四： ① 構建一套嚴謹、統一且完善的中醫術語翻譯標準體系，是中醫藥自身規范化、科學化發展，以及在國際范圍內高效傳播的迫切需要[16]。《內經》中的“神\"涵蓋范圍廣泛，有較強的系統性，故其需要保持一致的術語翻譯，以防止文化傳播、理論研究出現混亂現象。若將“神”統一譯為spirit、vitality、mentalactivity等，皆不能體現其含義之復雜多樣。故筆者建議采取音譯的策略將shen作為一個基本英譯概念，并在此基礎上再進行釋義。 ② 《內經》中的“神”一詞多義，概念寬泛且晦澀，既包括抽象意義，也包括具體對象。若僅據音譯，尚難以實現醫學信息的有效傳播。因此，在音譯后根據上下文語境加括號注釋，可提高醫學信息翻譯的準確性。 ③ 《內經》中的“神”有較多相關多字術語，如“神明”“神氣”“精神”“神機”等。這些術語隨著時代更迭、語境更替，在現代衍生出了不同內涵。考慮神的術語與“神”間的相關性及古今概念差異，筆者建議“神”的相關術語仍采取音譯加括號內注釋的方式。 ④ 《內經》中亦包括與宗教相關的“神”，若將其譯為 spirit、vitality、mentalactivity，均不能體現其宗教背景，故為審慎地甄別宗教中對“神”的理解，筆者建議采取文中李譯本意譯的方式，以明確醫學與宗教的界限。

5結語

《內經》作為一部以醫學為主體、涉及多學科的著作，書中包含的概念詞義多樣且豐富，極具研究價值。其中“神”是中醫學的重要概念之一，其單字及多字術語的使用頻率均較高，并與中國古代哲學、宗教等密切相關。因此，如何結合上下文語境和古今文化差異解釋其單字及多字術語，如何從概念、分類和方法論等方面甄別中醫學與哲學、宗教對“神”的理解，并對其英譯進行探討，仍需繼續研究。

中醫藥學是中國古代科學的瑰寶，是打開中華文明寶庫的鑰匙，也是中華文化“走出去”的文化符號[17]。當前，“一帶一路”倡議促進了中醫藥文化的海外傳播，中醫藥國際化既迎來了新的歷史機遇，也面臨著諸多挑戰。正確外譯中醫藥內容，準確傳播中醫藥文化，對于中醫藥文化走出傳播困境，讓世界更好地認識新時代的中國，具有深遠的意義。筆者通過探討“神”的中文語境，分析不同語境下的英譯策略，以期為一詞多義的中醫術語翻譯問題提供有益的解決方案，為中醫藥知識的翻譯與傳播提供借鑒與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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