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談： “十五五”檔案事業發展的若干重要議題

主持人語：結構科學合理、貼合實踐需求、發展空間充足的檔案事業發展格局，是推動檔案事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回顧《“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其以“四大體系”、信息化建設、科技創新和對外交流構筑起我國檔案事業的“四梁八柱”。“十五五”檔案事業發展規劃，如何更好立足“十四五”時期的檔案事業基礎，承前啟后，為實現2035年檔案事業遠景目標奠定基礎，需要做到更為精準的邏輯定位、更為科學的框架塑造、更為前瞻的重點突破。此次筆談成果涉及檔案資政服務發展、檔案事業與數據事業的碰撞、電子文件管理深入發展、科研檔案管理與AI的融合、檔案智庫建設等話題，這些前瞻性的觀點閃耀著青年檔案學人的思維火花，其并非最終的結論，旨在為“十五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的編制提供參考。

Abstract： A development paternfor archivaludertakings with a scientificallyrational structure，close alignment with practical needs，andsuffcientspaceforgrowthisacrucialguaranteeforpromotingthehigh-ualitydevelopmentofrchivalundertakings. Reviewing theNationalArchivalUndertakingsDevelopmentPlanforthe14thFive-YearPlanPeriod，ithasestablishedthe\"four pillrsadeightbeams\"ofChina'sarchivalundertakings throughthe\"four majorsystems\"，informatizationdevelopment，ientific andtechnologicaliovation，andforeignexchangs.uringte5thive-YearPlanperiodhowtoeteuildonteoudation ofarchivalundertakingsinthe14thFive-YearPlanperiod，carryforwardthepastandforgeaheadforthefuture，andlaythe groundwork for achieving the long-term vision of archival undertakings in 2035 requires more precise logical positioning， morescientificframeworkshaping，andmoreforward-lookingkeybreakthroughs.Theresultsofthiswritendiscussionivolve topics suchas the developmentofarchival services forpolicyconsultation，the integrationof archival undertakings with data initiatives，the in-depthdevelopment of electronicdocument management，the integrationof scientificresearch archives managementwithAI，andthedevelopmentofarchivalthinktanks.Teseforward-lookingperspectivesreflecttheintellctal spark of young archival scholars.Theyare not final conclusions but meant to provide referencesfor formulating the national archival undertakings development plan for the 15th Five-Year Plan period.

Keywords： Policy Consultation; Data;Electronic Documents;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hink Tank

歸吉官：

雖然檔案資政服務延續了幾千年，但由于偏重具體的業務問題，缺乏對實踐經驗的系統總結提煉，直到現在還未凝練出相對統一、明確且深刻的學理內涵，更沒有形成適應新時代我國檔案資政服務的理論體系。理論對實踐的指導力不足，過度依賴已有經驗往往會使檔案資政服務陷入慣性思維，影響檔案資政服務效率和創新能力。

檔案資政服務可以從主體、對象、資源、成果或產品、目標等層面來進一步解析其內涵。主體層面，檔案資政服務主體主要是以國家綜合檔案館為核心的檔案機構。當然，在多元價值觀和多元治理理論的影響下，檔案資政服務領域也存在其他黨政機關、市場主體、社會組織等多元主體參與的趨勢，即“一核多元”的檔案資政服務主體簇逐漸成形。對象層面，檔案資政服務對象主要是黨委和政府內部，為公共決策機構及其決策者提供資政服務，區別于面向社會的外部服務。資源層面，檔案資政服務資源主要以檔案信息資源為基礎，并兼顧其他實時、動態的信息資源。成果或產品層面，檔案資政服務既有簡報、資政參考、研究報告、政策咨詢報告等傳統形式，還有檔案知識庫、案例庫、科學決策系統、智能決策支持系統等新興形式。目標層面，檔案資政服務目標旨在回應國家推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需要，通過檔案賦能公共決策，預防公共決策偏差或失靈，提升公共決策的民主性、科學性和有效性。

檔案資政服務是由主體、對象、資源、技術和環境等要素構成的生態系統。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是各構成要素的高質量發展，同時也是各構成要素相互依存、協調發展的新體系。主體和對象代表著檔案資政服務的供需雙方，決定著檔案資政服務的發展方向，具有很強的能動性。因此，檔案資政服務的高質量發展應不斷拓展檔案機構的資政服務功能，儲備優質的人力資源，促進供需兩端的暢通，讓供需兩端“雙向奔赴”。資源是檔案資政服務的基礎，檔案機構應優化和合理配置紙質資源和數字資源、歷史信息資源和實時信息資源、原始信息資源和知識資源，提高資源的決策轉化能力。技術是檔案資政服務的關鍵要素，檔案資政服務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充分運用新一代信息技術破解傳統檔案資政服務的發展瓶頸，如服務渠道不暢、服務效率不高、成果形式單一等棘手問題。環境是影響檔案資政服務的重要因素，檔案資政服務的高質量發展需要構建立體式的制度支持創新體系，以及持續優化的技術生態、資政文化生態和整體性治理生態等協調發展的社會環境。

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的出場邏輯有其必然性和必要性。從必然性來看，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根植于傳統檔案資政的生長性和超越性。檔案資政是檔案工作的重要內容之一，也是我國檔案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之所以能夠繁衍延續，主要是因為具有極強的生長性和超越性。“以檔資政”的核心理念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往往都能找到契合點，讓檔案資政服務的傳統與現代互融互促。檔案資政服務的強大生長性和超越性為其可持續發展提供了強勁的動力，并建構了獨特的資政文化生態。從必要性來看，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是適應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要求，推動檔案事業高質量發展的應有之義。在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公共決策制定和決策咨詢的科學化、民主化程度日益增強。與此同時，各級各類智庫呈現出繁榮發展的景象，智庫和專家參與公共決策制定已是大勢所趨。檔案資政服務的高質量發展有助于彌補智庫決策咨詢產品缺乏針對性、智庫決策咨詢服務客觀性不足、智庫特色不鮮明等缺陷。

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的護場邏輯具有深刻的內涵，要求檔案資政服務助力政治認同和治理創新。首先，檔案資政服務應有利于維護政治認同。檔案、檔案機構以及檔案工作與政治具有天然的親緣性。檔案是國家治理的伴生物，同時也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工具。檔案機構具有很強的政治屬性，承擔著資政服務的重要職責與功能，通常是公共決策機構及其決策者的參謀和助手。檔案工作發揮著“存史資政育人”的功能，是弘揚主流精神，增強社會政治認同的重要力量。其次，檔案資政服務應治理創新做出貢獻。檔案資政服務具有助力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內在優勢，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與中國式現代化存在內在契合性。在中國式現代化語境下，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時代使命就是緊緊圍繞黨和國家的中心工作，提升“以檔資政”的治理創新能力。

未來可以從目標、動力以及主體等方面同向發力，實現檔案資政服務水平整體躍升。其一，設定新目標。改變傳統檔案資政服務觀念，遵循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新思維，以新發展理念為引領，以適應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要求為旨歸，實現檔案資政服務與檔案公共服務的有機統一和協同提升。變革傳統檔案資政服務形態，推動檔案資政服務的價值系統、組織系統和運行系統等關鍵構件的迭代升級，促進檔案資政服務模式創新。其二，培育新動力。以公共決策需求為導向，充分運用先進技術手段，建立健全檔案資政服務需求反饋機制，為公共決策機構精準、高效地提供優質的資源、服務及產品。苦練內功，加快檔案資政服務的數字化轉型，積極推進檔案資政服務的資源體系化、業務數智化、成果品牌化。構建全鏈條、立體式的信息資源保障體系，開發更有助于決策支持的知識產品及知識服務。通過技術賦能優化檔案資政服務流程，改善供需交互方式，重塑檔案資政服務模式。增強檔案資政服務成果的品牌意識，打造檔案資政服務標桿。其三，發展新主體。培育高素質的檔案資政服務主體，推進檔案資政服務人員的專業化。重塑檔案機構的資政服務職能，優化崗位人員配置，建強檔案資政服務專業隊伍。注重檔案資政服務人才培養，依托國家檔案人才培養計劃，以高質量人才供給助力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積極促進檔案資政服務人員的知識更新，完善終身學習推進機制，為檔案資政服務高質量發展提供穩固智力來源。

周文泓：

數據事業主導數據要素市場配置改革，深人數字政府與數字社會建設，其伴隨國家數據主管部門的設立和人工智能發展應用的巨大前景而持續深化，達到更具戰略性和系統性的定位與布局。檔案事業的“十五五”時期發展規劃，既要考慮如何對接數字中國的建設需求，也要考量同數據事業的共生協同。數據事業當下高密度的創新探索和層出不窮的新思路、新事物、新要求，既呈現出大量與檔案事業相互關聯的空間以待檔案領域明晰守正之策，也為檔案事業顯示出創新擴展的共性方向。因而，檔案事業在數據事業的沖擊之下，如何在共生性的框架下布局，也值得探討。

檔案事業與數據事業的關聯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數據事業的發展進程中，處處有檔案，也處處無檔案。處處有檔案是指，檔案為數據事業發展提供了全面的實質性支持。例如，“一網通辦”中的政府數據共享涵蓋大量電子文件與檔案，數字社會驅動的公共數據共享與授權運營以大量民生檔案為數據資源基礎，數據交易平臺頻繁可見以檔案為基礎開發的數據模型。處處無檔案則是指，這些檔案以歷史記錄或歷史數據的話語隱匿在數據資源之中，檔案機構的參與少有被提及。第二，數據事業盡管從中央至地方都在加速推進創新探索，并出臺各類政策，但實踐的全面性與深度均有局限，且國家數據局與工信部、網信辦等相關機構均有其重點職能，并不覆蓋數據事業的各個方面，這正體現出其與檔案事業的耦合空間或是檔案事業可擴展深耕之處。例如，數據主管部門當前的職能偏重數據的開發利用，但前端的數據管理布局不足，后端的數據資源長期存取受到的關注有限。第三，檔案事業數智轉型已有二十多年的進程，本就承擔了數據事業建設的一部分任務，經驗與成果多有積累，但也確實需要跟進新目標、新思路、新技術。例如，檔案的數據化和數據的歸檔管理已有豐富成效，但對數據要素的理解和探索甚少。

據此，基于檔案事業的優勢領域，結合檔案事業數智化轉型探索成果，立足數據事業的發展導向，檔案事業在“十五五”期間可有如下的探索方向：

第一，面向數字中國建設擴充檔案事業總體框架。數字中國建設是我國引領全球數智轉型的根本抓手，既是數據事業的主體內容，也為檔案事業創新發展提供目標與問題導向。一方面，繼續深化數字中國建設中的檔案話語、貢獻空間、實現路徑。例如，面向數字政府建構一體化檔案數據資源體系及其賦能機制、立足數字社會強化多元門類并包的檔案資源及其服務體系建設、以檔案資源和產品兩大主線的數據化升級融人國家文化數字化體系。另一方面，創新聯動數字經濟建設。檔案事業發展長期以來盡管并不缺席于數字經濟建設，但在未來需要以更加主動和顯性的方式發揮其作用，立足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應有怎樣的檔案管理和開發利用體系，怎樣形成更主動聯系業務的檔案工作模式，怎樣建設更精準識別業務需求的數字檔案室（館）開發出更滿足市場的檔案產品與服務等都是重要方向。

第二，組織架構層建立與數據領域的對話協同框架。從檔案領域與數據領域近年的政策文件與新聞資訊來看，除了少數地區外，從中央到地方，兩大領域的對話協同實踐甚少，更是未成體系。當前，國家數據局與工信部、網信辦等部門合力推進數據事業發展的態勢較為明顯，檔案領域則需要在“十五五”期間通過國家檔案局的引導以及部分地區的示范，著手建立同數據機構更加顯性的聯系。首先，兩大事業的同頻共振需要實現行政職能的銜接。例如，面向數據全生命周期管理，須明確兩大部門在不同管理環節的業務指導和監督權責劃分。其次，檔案館作為國家數字資產長久保存基地應當面向不同類型與階段的數據發揮相關作用。例如，數據資源的流動如何面向檔案要求進行權責劃分和數據治理要求擴展。再次，著眼黨和國家中心工作需要，須在戰略層面精準定位聯動與融合兩大事業的路徑，并落實于政策布局之中，以戰略規劃的形式加以體現。最后，助力數據事業實現優質的記錄和傳承。例如，處于“創業期”的國家數據局，其歸檔工作的開展，應在國家檔案局的監督指導下來進行。

第三，錨定檔案內核本質與實踐優勢以深耕優勢空間。數據事業與檔案事業有豐富的交集，這需要檔案領域在“十五五”期間抓住發展機遇，建立自主的優勢空間，主要包括但不限于如下方面：統籌數據歸檔，從質量、價值、職責分工、效益分配等角度助推規范科學的數據全生命周期管理，面向未來建設高質量、高價值的數據資源；擴展鑒定工作，通過融合多維分級分類的方法與思路，促進政務及公共數據資源高效管理、有序流通利用；主導數據長期保存，從合規與效益兼具的角度留存數據資產，防范無效數據冗余，實現可持續的數據生產與應用；以公共服務體系建設為導向，探索不同組織機構檔案的流通利用場景及路徑，并進一步開發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兼具的檔案產品與服務。

第四，立足數據事業建設風口以擴展事業新版圖。檔案事業的數智轉型應在數據事業發展帶來的新對象、新技術、新模式、新方向中發現更契合的創新版圖。例如，面向社會化的數據能力建構需求，擴充檔案機構的數據素養培育職能；以可信數據資源和優質數據管理方法為基石，將數據空間納入檔案信息化的長線任務，積極構建檔案類的數據空間，并同步助力國家、地區與行業等各類數據空間建設；面向體量更大、情況更復雜的社會數據，一方面考慮檔案資源體系建設擴展的可能性與可行方式，另一方面則探索檔案機構如何拓展其管理或輔助管理的職能。

王寧：

數字中國戰略推動檔案數字化轉型深人發展，明確了以檔案數字資源為主導的資源體系建設新方向。作為檔案數字化轉型的核心工作，電子文件管理是數字中國戰略實施的重要支撐性要素，需要健全的制度體系作為關鍵引擎。“十四五”期間，在《檔案法》實施背景下，我國電子文件管理政策法規建設取得重要進展，在聚焦單套制轉向的電子文件合法合規要求、服務數字政府建設的共性支撐要素說明、面向多業務領域的電子文件管理指南等方面制定了數量豐富、門類齊全的政策成果，為檔案數字化轉型提供了重要制度保障。面向“十五五”，電子文件管理事業將在國家信息化戰略下縱深發展，相關政策法規建設應從以下維度深入推進，發揮實踐引領作用：

第一，持續深化戰略引領，基于全面制度建設，提升電子文件在數字政府、數字經濟、數字社會建設中的支撐能力。在支撐數字政府建設方面，首先應重點加強共性支撐要素的規范化管理制度建設。《國務院關于加強數字政府建設的指導意見》和各地數字政府建設規劃已明確電子證照、電子印章、電子簽名、電子票據、電子文件的應用要求，助力數字化共性應用集約建設。檔案主管部門、行業主管部門等針對電子發票、電子文件的全流程規范化管理已出臺較為成熟的政策體系，但在自主可控的電子政務平臺建設需求下，面向電子證照、電子印章、電子簽名等對象的管理規定和技術要求有待加快完善。少數省份出臺了相關管理辦法，如《四川省不動產登記電子證照及電子印章管理實施細則》《重慶市電子證照應用管理暫行辦法》，但相關領域的頂層設計和通用性、統一性政策匱乏。其次，繼續推動多類型政務數據資源歸檔和檔案化管理指南的出臺。歸檔方案和檔案管理規范需要在電子公文、行政審批電子文件等通用類型文件的基礎上向更廣泛的機關結構化業務數據等專業數據文件類型拓展，推動數字政務活動、數據資源管理與檔案管理的無縫銜接，增強政務信息資源管理的數字連續性。

在支撐數字經濟和數字社會發展方面，需要系統梳理電子文件應用的場景需求，制定重點政策法規建設任務清單，按領域逐步推進建設。《湖南省數字經濟促進條例》提出加快推進電子證照、電子印章、電子檔案等廣泛應用、互信互認，規范電子文件系統建設，確保電子文件長期安全利用。隨著行業數字化轉型深入和數智社會發展，電子文件在公共資源交易、不動產登記、市場監管、審計、醫療健康、文化旅游、行政執法、退役軍人事務、交通運輸、綠化市容等多業務領域被廣泛應用，在各行各業均發揮著重要的共性支撐作用，相應的電子文件應用、電子文件歸檔和電子檔案管理規范需要全面建設、配套實施。

第二，強化單套制轉型研究，加快推動配套政策法規更新和細化。數字轉型環境下，走向電子文件單套制是大勢所趨。古代從“簡紙并用”到“廢簡用紙”歷經數百年，最終在東晉末年的詔令改革下實現徹底改變。近年來，不少西方國家通過“終止性”政策指令強勢推動文件管理的數字化轉型。我國自“十三五”時期以來，通過有條件試驗、試點推廣、行業政策背書等柔性過渡措施逐步推動單套制實踐。“十四五”時期，隨著新《檔案法》《檔案法實施條例》等對電子檔案法律效力的確認，單套制形勢更加明確，全面數字化轉型蓄勢待發。2024年發布的《電子檔案管理辦法》進一步細化了電子檔案來源可靠、程序規范、要素合規的規定，強調電子檔案與傳統載體檔案具有同等效力，可以視為新形勢下推動單套制轉型的引領性政策。以此為契機，“十五五”期間亟待圍繞單套制深入開展政策法規的立改廢釋工作，構建全方位制度保障。

一是加快出臺效力高、引領性強的行業性或地方性單套制政策法規。國家檔案主管部門、國家電子文件管理部際聯席會議等應加強與各行業主管部門、地方政府和立法機構的政策合作和協調，出臺有力保障單套制的行業引領政策或地方政策法規，輻射更廣闊的實踐場域。例如，2015年以來，國家檔案局與財政部、商務部、國家稅務總局等合力，先后修訂或出臺《會計檔案管理辦法》《電子會計檔案管理規范》《電子發票全流程電子化管理指南》等部門規章、規范性文件和行業標準，推動了電子會計檔案、電子發票等成功向單套制轉型；2023年修訂發布的《山西省檔案管理條例》增加“檔案信息化建設”專章，明確電子文件單套制的同時，對系統建設、歸檔流程和移交要求做出具體規定，體現出較強指引性。

二是細化單套制電子文件管理在系統建設、程序評估、技術應用等方面的具體指南和實施細則。“來源可靠、程序規范、要素合規”是對電子檔案合法性的共識性要求，那么形成合法性電子文件和電子檔案的系統應符合哪些條件？合法性電子文件的全過程管理程序該如何評估，要達到什么標準？電子簽名、電子印章等安全認證技術的應用有何門檻，如何保證自主可控？長期保存環境下電子檔案管理的智能化技術該如何管控？諸多具體問題需要進一步深人研究，并推動相關政策文件的研究制定，引領單套制文檔管理實踐的深人發展。

三是適時更新與單套制導向相悖、明顯過時的電子文件管理政策或條款。雙套制是我國文檔數字化轉型進程中的過渡性舉措，相關政策法規的出臺為其提供了制度保障。然而，單套制形勢下，部分政策內容已明顯不適應時代需求，甚至成為實踐創新的阻礙。《電子文件歸檔與電子檔案管理規范》《電子公文歸檔管理暫行辦法》《機關檔案管理規定》等政策、標準已實現從雙套制向鼓勵單套制更新，新階段應持續推動相關政策的更新工作，若無特殊需求，各行業領域應不再出臺雙套制政策。

第三，著力推動政策法規協同建設，促進電子文件管理與數據管理事業的深度融合發展。全方位的數據賦能是數字中國戰略實施的強大支撐。

實踐視野下，電子文件與數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數字政府、數字經濟建設規劃也提出“深化電子文件資源開發利用”等明確要求。電子文件的應用、管理和開發需要數據驅動的思維賦能，同時電子文件管理實踐可以為數據治理提供方法貢獻。新形勢下，融入數據發展大局，發揮專業優勢，挖掘資源價值，是推進電子文件管理事業的關鍵路徑。在檔案主管部門、數據主管部門等多信息資源管理機構協同發展的格局下，須著力加強政策法規的跨主體共建共治，強化協同效果。

一是結合頂層需求和地方經驗，廣泛推進電子文件與數據協同性管理政策出臺，促進資源融合和價值釋放。例如，《電子檔案管理辦法》提出“檔案主管部門應當加強與本行政區域有關信息化建設、電子政務建設、電子文件管理、數據管理、密碼管理、保密管理等主管部門的工作協同，共同推進電子檔案管理工作”；《福建省一體化公共數據體系建設方案》在共享應用一體化任務中強調“加快推動數據融合創新應用”，包括對電子證照、可信電子文件等資源的拓展應用。在此基礎上，對電子文件和數據的協同場景、協同路徑、協同技術方案等還有待制度文件作進一步明確。

二是在數據治理中充分履行專業職能，通過政策法規規范數據和電子文件管理要求。例如，澳大利亞國家檔案館（NAA）發布的信息管理頂層政策《建立公共文件信任：為政府和社區管理信息和數據》，為聯邦機構保障公共信息和數據的可信任性、提升政府公信力建立了詳細指引；《浙江省公共數據和電子政務管理辦法》提出對公共數據、電子文件進行歸檔和登記備份的要求，并明確“省檔案行政管理部門負責制定公共數據和電子文件的歸檔、移交、保存、利用等具體規定”。電子文件管理領域在背景管理、可信長期保存、數據價值鑒定等層面的職能優勢可以充分融人數據治理要求，貢獻專業價值。

三是加強技術創新應用研究，推進技術指南性文件的出臺，提升電子文件的數據化管理水平。數據驅動環境下，人工智能、區塊鏈、大數據等技術在電子文件管理實踐中的應用優勢凸顯，電子文件數據價值的實現也有賴于技術賦能以推動細顆粒度化管理和開發。然而多元化技術應用的規范和安全管理要求需要被進一步明確，多部門主體應加強協同，盡快推動技術應用類政策文件的制定，指引行業實踐的創新發展。

吳志杰：

人工智能（AI）技術的飛速發展加速了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科學研究正從數據密集型范式走向第五范式——AIforScience（人工智能驅動的科學，簡稱“AI4S”）。AI4S是以深度學習為代表的AI與科學研究緊密融合的產物，旨在通過“模型與數據”雙輪驅動、“大數據”“大模型”“大算力”三要素并重來解決復雜科學問題。AI4S下，對于科研檔案工作而言，一方面，以ChatGPT等為代表的AI能夠為科研檔案深度開發利用提供高效的技術手段，進而更好地提升科研檔案支撐服務科技創新的能力。另一方面，科研檔案是科研活動的伴生物，蘊含著反映科研活動開展的原始記錄，包含了科研活動中的大量事實、數據與經驗，也能夠為AI4S提供堅實的“數據底座”。圍繞科研檔案與AI的這種關聯關系，筆者對二者在AI4S下的融合互動進行了初步探索。

AI4S下科研檔案與AI融合互動具有一定基礎。首先，科研檔案管理與科研活動中AI應用的目標具有一致性。科研檔案工作是科研管理的重要組成部分和科研活動的重要環節，能夠為科學問題解決提供資料支撐和參考憑證，進而實現支撐科研、服務創新。科研活動中AI應用一方面是為了提升科研工作效率，另一方面也是為著力解決科學研究中的維度災難以及復雜巨系統黑盒問題等。本質上，科研檔案工作與科研活動中AI應用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新知識、新發現和解決科學問題。其次，科研檔案與科研活動中AI應用相輔相成。一方面，AI是助力科研檔案工作開展的有效技術工具，能夠提升科研檔案工作支撐科研活動的能力。例如，利用機器學習、知識圖譜等能夠實現科研檔案的自動采集與歸檔、檔案數據化加工處理、檔案數據抽取與語義關聯等，進而實現科研檔案智能管理。另一方面，科研檔案中保存了大量的以文字、圖表、數據、圖像、音頻、視頻等各種形式和載體的存在的原始記錄，這些原始記錄能夠在清洗整理并經過數據化處理后成為支撐AI模型迭代的重要數據來源。如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研究團隊基于多篇核心文獻中的實驗數據對AI算法進行了迭代式數學操作，成功構建了“金屬一載體相互作用”與材料性質之間的本征控制方程，為催化劑的優化設計提供了寶貴的“導航圖”。可見，AI4S下科研檔案與科研活動中AI應用能夠互相促進、相輔相成。最后，科研檔案與AI融合互動有助于更好地促進AI4S。高質量的數據、先進的算法模型和強大的計算能力是AI4S下科研大平臺的三大核心要素。就此三要素而言，科研檔案包含的規范化程度較高的科研原始記錄和數據對應了“高質量的數據”，能夠為科研大平臺的“數據底座”提供支撐。專業語言大模型對應了“先進的算法模型”，能夠為科研大平臺的“模型驅動”提供保障。因此，加強科研檔案與AI的融合互動能夠更好地支持和推動科研大平臺建設，進而促進AI4S下各類智能化場景的落地應用。

AI4S下科研檔案與AI融合互動的首要任務就是實現“AIfor科研檔案”，即利用AI賦能科研檔案管理與開發利用，提升科研檔案工作的智能化水平。就現實而言，“AIfor科研檔案”相關研究和實踐已經在檔案領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第一，AI賦能科研檔案管理。“十四五”以來，國家層面自上而下地積極推動與地方層面自下而上地主動探索加快了檔案工作數字轉型總體進程。AI賦能科研檔案管理方面，已有研究與實踐涉及了AI提升科研檔案數字化效率、基于機器學習的智能分類與標簽系統、AI理解文本內容并自動形成標簽以及AI輔助檔案劃控等內容。AI4S下，為了更好地促進科研檔案規范化管理，未來可以加強AI在科研檔案數據化、科研檔案規范性審核以及科研檔案數字化成果安全性方面的研究與探索。

第二，AI賦能科研檔案開發利用。科研檔案開發利用是科研檔案支撐科研活動開展，服務科技創新的主要途徑。與技術環境緊密關聯，科研檔案開發利用也開始從傳統的手工模式逐漸向人機融合的智能模式轉變。例如，雷潔等人利用語義分析、知識增強等AI技術來豐富和完善科研檔案知識圖譜，并實現知識導航、智能搜索以及知識推薦等應用。未來，隨著科研檔案數據化程度的加深，可以打造系列基于科研檔案的“數據產品”。一是利用AI對科研檔案進行篩選和信息抽取，進而形成標準化技術文件、制式化實驗方案以及優秀的論文范例等模板化、參考性文件資料。二是利用AI提升科研檔案規范化水平，進而形成數據集、專題數據庫等數據開發產品。三是可以與領域專家合作，基于AI形成數據分析報告、學科發展報告，等等。

科研檔案具有覆蓋范圍廣、記錄內容全、載體形式多、規范性強等特點。從技術角度來看，這能夠為AI模型的訓練和性能改進提供數據“原料”。此種意義上，科研檔案與AI融合互動的關鍵一環就是實現“科研檔案forAI”，即利用真實性強、完整性全、數據化水平高、規范程度好的科研檔案來更好地支撐AI模型迭代，進而更好地支撐科研工作開展。

第一，科研檔案為AI模型提供高質量的訓練數據。訓練數據體量的增加是人工智能大模型出現涌現效應的基礎。只有訓練數據盡可能覆蓋更廣范圍、容量盡可能大，才可能得到相對準確的AI模型。專業語言大模型更猶如此，例如，多模態地理科學大模型“坤元”（SigmaGeography）的訓練數據就囊括了300萬篇地理科學領域的科技文獻、98部經典教材、88部經典著作、34部標準規范、1萬張專題地圖、1萬篇卓越期刊論文、10萬份專業圖表和5萬條專業問答等專業領域數據。對于科研檔案而言，從內容看，科研檔案不僅包含科研成果（如論文、著作、標準規范、專利、技術報告等），還有實驗數據、科研原始記錄、觀測數據、數據集等科研過程文件，還有科研管理文件。這確保了科研檔案能夠為AI模型訓練提供多種類型的數據支撐。從形式看，科研檔案包含文字、圖表、音頻、視頻等多種形式，能夠支撐AI模型訓練的多模態數據需求。因此，在對科研檔案進行標注、清洗、調整、比較等一系列訓練數據預處理后，其能夠為不同學科領域的AI模型提供高質量訓練數據，進而為消除模型幻覺和完善專業領域知識體系奠定基礎。

第二，科研檔案為AI模型提供適用的推理數據。囿于當前科研檔案數據化程度較低，AI4S下多數專業大語言模型還未將其納入訓練數據范疇。此種情況下，在對科研檔案進行數據預處理后，可以將其用作不同領域專業大語言模型的推理數據，以便進一步驗證模型的有效性并提升模型性能

數智時代，科研檔案將從傳統意義上面向人可見可讀可用的“實體檔案”降維至技術意義上面向機器可讀可理解可用的“數據”。在此情形下，一方面，作為AI應用的對象，科研檔案將在AI的加持下體現出更多更大的價值。另一方面，作為一種特殊形式的“數據”，科研檔案本身又是AI發展的原料之一，能夠促進AI模型的不斷迭代完善。從AI4S下科研檔案與AI融合互動的基礎出發，本文初步探討了“AIfor科研檔案”與“科研檔案forAI”的內涵與意義。未來需要就如何在實踐層面實現“AIfor科研檔案”與“科研檔案forAI”的雙向互促進行深人思考。

李沐妍：

自《全國檔案事業發展“十五”計劃》頒布以來，檔案服務黨和國家各項工作的重要性愈發凸顯，直至《“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直接明了地提出了包括“檔案智庫”“檔案實驗室”在內的科技興檔工程，檔案智庫建設逐步成為檔案事業發展的重要自標任務。當前，檔案智庫建設正在穩步推進當中，檔案館、檔案實驗室等檔案事業發展主體也在全力提升資政服務水平和智庫型服務能力。面向“十五五”時期的檔案事業發展規劃，應加快推進檔案智庫融人國家智庫體系，更加全面地發揮檔案新質生產力作用。主要可以從三個方面進一步拓展檔案智庫建設思路。

第一，開展層級式綜合性檔案智庫建設。《檔案法》明確將“堅持中國共產黨對檔案工作的領導”寫入法律條文，充分展現了國家層面對檔案工作的重視程度，以及檔案事業的鮮明政治性。檔案智庫作為政策研究咨詢組織機構，應更加突出服務中心大局的建設思想，堅定遵從組織機構的政治屬性。結合國家高端智庫建設試點的分類，在檔案智庫分類體系中可以設置綜合性檔案智庫，綜合面向國家公共政策和檔案事業發展的各個方面，開展政策學理研究和決策咨詢服務。

此類檔案智庫按照層級式建設模式開展，整體建設思路可以分為局（館）主導、遴選、評級三種。

國家和省級檔案主管部門，中央和省級檔案館具備了其他檔案事業主體無法匹配的行政職權和資源優勢，因此可以主導開展國家級、省級綜合性檔案智庫建設。這類檔案智庫借助所屬的上級組織機構（各級檔案主管部門）的分級行政優勢，具備相對直接的資政渠道，更能集智聚力、著眼大局、全面發展，服務垂直的頂層中心需求，體現“綜合性”特征。這看起來與檔案主管部門本身具備的職能相類似，但實質上是對“資政”任務分工的細化和強調，以集中的方式放大優勢，同時提升了檔案智庫的整體能力水平和作用效果。遴選方式可參考當前國家檔案局重點實驗室建設做法，在全國范圍內進行短期試點后正式授牌，形成示范引領，并由上至下推廣建設經驗。除此之外，也可以通過等級評定建立層級體系，對已有相關組織機構的智庫型服務水平和影響進行評價，給予現有檔案組織、檔案機構或在建的檔案智庫以更為多元的建設空間以及更為明確的發展方向，提高檔案事業發展中智庫建設活力。

第二，推動領域型專業性檔案智庫建設。專業性檔案智庫主要突出建設主體的能力優勢，主要由非檔案主管部門的建設主體來主導建設，充分體現檔案行業的多元化和實踐性。國家層面形成的專業性智庫主要有兩項特征：依托大學、科研機構或大型國有企業；具備比較明確的研究領域。《“十四五”全國檔案事業發展規劃》針對檔案智庫建設也提到了“依托高等學校、科研機構等”的建議，相對綜合性檔案智庫，專業性檔案智庫不僅可以充分發揮檔案行業的多元化能力優勢，同時也進一步豐富了檔案智庫體系，全方位地匯聚檔案行業的智慧力量。

領域型建設模式，可以分為高校檔案智庫和行業檔案智庫兩個類型。高校檔案智庫，是委托高校或是由開設檔案學專業的院系牽頭，成立在高校內部的檔案智庫、檔案政策研究室（所）等，其主要聚焦對政策和學理研究的深入探索，以專業規律提供決策支撐，同時推動中國特色的檔案話語體系構建。其主要依托于母體高校的資源條件，基于長期積累的科研優勢、平臺增益以及自身成熟的專家團隊，借助兄弟專業院校的聯絡、產學研用關系鏈等開展合作共建，充分發揮和放大學理研究、人才儲備方面的功能優勢，不斷提升整體的智庫能力水平，例如中國人民大學檔案事業發展研究中心。除此之外，其他開設檔案學專業的高等院校也可結合自身實際，推動和綜合檔案館的協同關系建設，聯合區域范圍內的專家資源，服務地方黨政機關和檔案事業。與此同時，行業檔案智庫以融匯檔案產業資源的方式，開展館際、館校、館企、企校、館校企等形式的協同合作，聚焦檔案理論和實踐問題以及所處行業領域的檔案問題研究和決策咨詢。可以由檔案館牽頭，與高校、企業、學會、研究所等合作或廣聘行業技術研究員，壯大智力團隊；可以由國有企業檔案部門主導成立智庫部門、研究室（院、所）等，作為國有企業的專屬智庫部門，形成具備行業特色和橫向影響力的專業性檔案智庫機構；還可以社科聯作為業務主管部門，由檔案服務企業、地方學會和研究所等主導，建立民辦非企業單位性質的行業檔案智庫，通過社會力量的聯合更好地共享行業資源，發揮行業優勢，為行業治理、政策引導、效益發揮等提供科學決策驅動力。

第三，嘗試平臺化特色性檔案智庫建設。檔案智庫需要形成有效核心競爭力，基于檔案資源和行業實踐鍛造“看家本領”，不僅對檔案事業創新發展有求必應，也要在國家重大發展戰略實施方面主動出擊，凸顯檔案力量。為此，可以嘗試建設專攻重大問題的特色性檔案智庫。前兩種類型鋪開了檔案事業發展中“資政”任務的正式道路，而特色性檔案智庫則是在完成“規定動作”的基礎上，集中展現核心優勢的“自選路徑”，是檔案智庫作為新型智庫，在國家智庫體系中力求突破、壯大影響、脫穎而出的關鍵方法之一。

隨著當前國際國內問題形勢越來越復雜，推動兩個或更多相互關聯的群體組織進行互動，從而創造共同價值的平臺機制成為新型智庫建設的重要方式。對于特色性檔案智庫而言，其以涉及檔案的國家公共政策領域或檔案事業創新發展中的重大問題為導向，構建檔案組織、檔案機構以及相關行業領域機構的合作平臺，或者組建檔案智庫聯盟，整合資源，強強聯手，專事專攻。區別于綜合性和專業性檔案智庫建設主體能夠根據自身的能力優勢和發展成效來選擇任務（部分情況也有決策部門下發和指派任務，但是也屬于根據主體能力和影響實際來分配），特色性檔案智庫則更傾向于任務匹配建設主體和建設方式，展現了決策咨詢機構的問題意識和任務導向。平臺化建設模式，一方面是把握問題切入點，主要是面向國家戰略需求中的重大問題定位檔案事業能夠產生的重要作用，提供決策支撐和解決方案，例如定位文化強國目標，建設“檔案文化強國智庫”，或者由檔案館、檔案智庫牽頭，與博物館、革命紀念館、圖書館等相關文化行業的組織機構和智庫聯合，成立論壇型虛擬智庫等；另一方面是把握區域發展結合點，以區域性質和區域問題劃分，明確社會環境特性和戰略發展需求，例如由黨委政府根據地方建設規劃，設置專門對口的檔案智庫平臺，統籌檔案學、社會學、法學、計算機學、經濟學等智力資源，再如以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粵港澳等具備鮮明經濟發展特色的區域劃分，建立檔案事業區域一體化發展研究院（中心、學會）等，服務區域一體化經濟創新發展，凸顯地方區域檔案事業發展支撐力量和工作特色。

（責任編輯：張帆李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