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時代高職學生數智素養培育：內涵、現狀與路徑

當前，高職教育生源呈現多元化特征，其認知基礎、技術接受度，以及數字工具應用能力存在顯著異質性。以人為本的教育理念在人工智能時代尤為重要。數智教育更加關注學生的個體差異，傳統的普適性教育和公平性教育的潛力已逐漸消退。因此，有必要圍繞數智素養核心概念，摸清學生在數智意識、數智應用、數智創新方面的基本情況，評估其教育潛力；更有必要針對高職學生的個體化特征，構建差異化、彈性化的教育體系，通過數智教育轉型與理念革新，實現從“標準化供給”向“精準化適配”的范式轉變。

一、高職學生數智素養內涵

（一）概念辨析

素養是由訓練和實踐而獲得的一種道德修養，是人的一種可以通過教育而發展的潛能的實現狀態，是人的素質與修養的總體表征。在信息化時代，關于素養方面的研究涵蓋了信息素養、數字素養、數據素養、人工智能素養、數智素養等。根據學術研究現狀，將數智素養與相關素養的譜系演化及研究階段劃分三個階段：

1.基礎研究階段（2000—2015年）

信息素養與數字素養的獨立發展，形成兩大理論體系。信息素養強調對信息的批判性處理與倫理應用，其核心模型包含信息識別、評估與創造三維度；數字素養

則側重對數字工具的操作與網絡交互能力，涵蓋數字生存能力（L1）到創新能力（L5）的進階框架。

2.技術融合階段（2016—2022年）

隨著大數據技術的普及，數據素養作為獨立概念被提出。同時認為，數據素養是信息素養的縱向延伸，須具備數據采集、清洗、建模與可視化能力。葉蘭將數字素養理解為利用數字技術手段，檢索、理解、評價、創造和交流信息的能力。史安斌認為，數字素養不僅僅是數字技術的實踐能力，還包含人在數字社會的社會性、思想性[3]。

3.智能賦能階段（2023—2024年）

人工智能技術驅動素養研究進入智能化重構期。人工智能素養被定義為包含算法理解、人機協同與倫理審查的復合能力。研究重心轉向智能技術對傳統素養體系的解構與重組，形成“技術認知一應用創新-倫理約束”的三角理論框架。

4.整合創新階段（2024年至今）

數智素養概念正式確立，構建了包含數據思維、智能工具適配、算法優化與數智倫理的四維模型。國內外越來越多學者從不同角度對數智素養展開了研究和探討，取得了許多具有代表性的成果。許亞鋒認為，“數智素養”是指教師為了更好地完成教育教學等目標，合理、有效且符合倫理地融合使用人工智能技術，以及處理、分析多種類型數據的能力。孫善學認為，職業教育教師數智素養是指從事職業教育的廣大教師在數字化與智能化新環境下，利用先進技術和方法創造性地組織教育教學、開展教學建設、提高教育質量的基本素養與技能。

當前，隨著數字化、人工智能與教育融合的不斷深人，數智素養這一完整性概念已逐漸取代信息素養、數字素養、數據素養、人工智能素養等概念，被學者所認同。

（二）高職學生數智素養特征

在數智化技術加速滲入職業場景的背景下，高職學生的數智素養呈現多維復合特征，其核心能力框架需緊密對接產業數字化轉型需求，同時體現職業教育的類型化特色。

一是解析“職業教育”區別于其他教育類型，如普通大學的主要特征；二是解析“學生”區別于普通公民或其他群體的身份特征。高職學生的首要特征是，其屬于不同于其他國民教育序列的教育類型。職業教育的屬性決定了其與普通大學在數智素養方面存在培養自標的差異。職業教育主要為經濟社會培養技術技能人才，與“數智\"相關的技能在核心能力結構中占據更大的比重，即對職業教育學生的數智素養培育，更加注重數智實踐、應用、協同，而不是理論和算法。高職學生的另一個身份仍是學生，因此，針對普通大學生的教育方法、理念、思維、訓練，以及相應的評價考核方式，仍舊適用于有關大學生數智素養方面的研究，但區別于普通公民群體。

基于以上分析，在借鑒已有數智素養概念的基礎上，本文將“高職學生數智素養”定義為：在數字化與智能化融合的職業場景中，綜合運用數字技術、數據分析工具及智能系統解決專業問題的能力集合，涵蓋技術操作、信息處理、倫理認知和創新實踐等多維素質。該素養以職業能力發展為導向，強調“數字技術 + 專業領域”的深度融合。

二、高職學生數智素養現狀調查

本研究依托作者工作單位，以2024級入學計算機專業（信息技術與管理系）學生為基礎，一方面通過無感化入學數據（性別、省份、人學類型、選修科目）定量分析學生的基礎信息，衡量其數智接受水平。另一方面，通過科學化數智素養有關問卷設計，定量定性分析有關數據，為數智化教育提供科學決策。

（一）學生基本情況

2024年，信息技術與管理系共錄取新生440人。

性別方面：男性，335人，占比 7 6 . 1 % ；女性，105人，占比 2 3 . 9 % 。

專業方面：共開設5個專業：信息安全技術應用專業160人，占比 3 6 . 4 % ；移動應用開發專業，90人，占比 2 0 . 5 % ；密碼技術應用專業，80人，占比 1 8 . 1 % ；司法信息安全專業70人，占比 1 5 . 9 % ；司法鑒定技術專業40人，占比 9 . 1 % 。

錄取類型方面：根據高職院校自主招生、錄取批次和省外合作需要，共分為單招單考、普通高考、提前批三種類型，其中，單招單考205人，占比 4 6 . 6 % ; 普通高考，165人，占比 3 7 . 5 % ；提前批，70人，占比 1 5 . 9 % 。單招單考生源主要來自技工學校和中專院校，普通高考生源主要來自普通高中，提前批生源主要來自警察類專業提前批。

生源類型方面：浙江生源413人，占比 9 3 . 9 % ；內蒙古生源14人，占比 3 . 2 % ；貴州生源11人，占比 2 . 5 % 青海生源2人，占比 0 . 4 % 。浙江生源占比最高，其他三個省份的生源都是警察類提前批專業。

考試類別方面：城市戶口，130人，占比 2 9 . 6 % ：城鎮戶口，2人（均來自青海省），占比 0 . 4 % ；農村戶口，308人，占比 70 % 。農村生源是本校學生中一個不可忽視的群體。

（二）數智素養問卷設計

本文重點參考教育部發布的《教師數字素養》教育行業標準和孫善學研究的《職業教育教師數智素養指標體系》[4、周瓊開發的適用于大學生的AI素養量表[5，整合現有關于數字素養、人工智能素養和數智素養的指標體系、問卷設計研究，根據學院實際情況，從基本信息、數智知識、數智能力、數智意識、數智倫理等五個維度來進行相關問卷設計，通過問卷星來創建完整問卷，主要內容如表1。

（三）問卷相關分析

本問卷創建后，以二維碼或鏈接方式發給上述440名信息技術與管理系新生，經數據收集、比對后，實際有效問卷405份，經整理分析后對高職學生數智素養培育現狀總結如下：

1.學生獲取數智素養教育和產品的意愿強烈

8 8 . 1 % 的學生認為有必要開設計算機基礎課程，7 6 . 8 % 的學生認為有必要開設人工智能通識課程。同時， 7 . 4 % 的學生聽說過人工智能三大學派； 8 1 . 5 % 的學生列舉了目前有效的人工智能產品，排名前三的依次是DeepSeek、Kimi、ChatGPT。說明高職學生有著強烈的獲取數智素養教育的需求。

2.不同背景學生群體的數智特征需引起重視

從數智知識掌握率的指標數據來看，城市戶口學生明顯高于農村戶口的學生；省內提前批生源大于省內普通高考生源，也大于省內單考單招生源，與省外生源大致保持一致；選修技術科目的學生明顯大于選修其他科目的學生。這說明，城鎮化結構、經濟發展水平和選修科目的差異性對高職學生數智素養的基礎特征有著明顯影響。

3.數智意識有待進一步引導

數智教育最重要的是數智能力和數智意識。從數智意識維度來看，高職學生的衍生意識還不強。當然，這一部分差異性有可能是學生本身的知識能力造成的，也和學院尚未完整開設數智技術課程教育有關。

三、數智素養培育路徑

（一）學校層面

學校是學生數智素養教育的主陣地。一是由教務處或教師發展中心牽頭，積極推進計算機基礎、人工智能通識課等數智課程體系的革新，搭建“通識基礎 學科融合 場景實踐”遞進式課程鏈，設置《人工智能導論》《機器學習》等必修模塊及若干專業自選科目。二是積極投身算力基礎建設。人工智能要賦能職業教育，還需要配套相應的算力資源基礎，特別是在職教大模型的開發和運維上，算力是基礎，需要巨大的投入。三是重構對教師、學生的評價考核體系，探索實施“知識考核 + 創意設計 + 倫理思辨”等評價模型，嘗試引入數智學分銀行系統。同時，在高職教育過程中一定要突出“職”的特點，如開設一些更具專業應用型的人工智能通識類課程[]。

（二）教師層面

教師作為數智教育實踐的核心執行者，也必然面臨著在人工智能時代進行角色重塑和能力提升的新挑戰。教師要積極推動職業院校教學走向“人機共教”，擴大數字化教學應用空間[。一是提升自己應用新技術的能力。當前，大數據與人工智能技術正在趨向融合，在“數智融合”驅動下的智能時代，教師不僅要具備人工智能素養和數據素養，更要能夠將二者有機融合在一起[8。二是應逐步開展多樣化的人機協同教學模式，強調教師、人工智能和學生三方在課堂環境中進行深層次的合作與互動。三是積極提升自身的數智素養。教師要積極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優化常規教學過程，提高課堂教學效果。四是應致力于通過改變教學策略和方法，引導學生科學合理地使用新技術。例如，教師可以創新作業形式，鼓勵學生與人工智能協同完成，并要求學生明確標注人工智能的貢獻和自己獨特的創意和思考。這有助于培養學生集成使用不同人工智能工具和系統的能力，即具備人工智能構建能力。

（三）學生個體層面

學生作為數智教育受體，需要從基礎知識人手，結合學校實際課程、實踐項目和行業應用，逐步提升技能。同時，保持對前沿技術的關注，培養跨學科思維和團隊合作能力。最重要的是，要將AI技術應用于解決實際問題過程中，同時，對數智素養保持積極謹慎的學習態度。

四、結束語

在數字化和智能化日益發展的背景下，培養包括學生在內的社會各行業各領域人員的AI素養，已經成為教育和學習的核心議題[。當前，在人工智能時代，高職院校數智素養培育的重要性已形成共識，但校方、教師、學生三方的協同性仍需提升。因此，應激勵多主體參與。唯有校方、教師和學生形成合力，通過不同主體人工智能素養的全面提升，逐步實現對數智技術的有效駕馭和創新創造[10]，方能培養出兼具技術能力、創新精神與社會責任感的高素質技能人才，以為智能時代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提供范式參考。

作者單位：劉衛江許志飛浙江警官職業學院信息技術與管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