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8381(2025)03—0109—16
一、問題的提出
新質生產力是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中國化、時代化的最新成果,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對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具有重要指導作用。高等教育是推動社會生產力前進的重要力量。作為與產業緊密聯系,以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為目標的高等職業教育,其為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人才支撐,通過立地式研發直接促進技術創新,推動產業結構整體優化升級
高等職業教育與生產力發展之間的關系研究由來已久,我國高等職業教育空間分布與生產力發展水平存在正相關關系,職業教育緊緊跟隨產業結構調整而變化。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發展之間的關系研究始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新質生產力”概念的提出。在這之前,關于經濟新常態和工業4.0背景下發展職業教育的有關研究起到了奠定基礎的作用,諸多學者從理論邏輯、時代意蘊、行動路徑、實踐策略等方面對高等職業教育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進行了理論探討[3],但多側重于理論層面,思辨性研究居多,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賦能效應需要更科學、更有效的證明。
基于此,以下問題亟待驗證。第一,高等職業教育發展能否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促進程度如何?第二,高等職業教育能否通過多種機制作用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第三,不同水平的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的影響是否存在門檻效應?第四,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能否突破空間區域約束?產生輻射帶動效應還是產生資源虹吸效應?
為回答上述問題,本研究擬通過分析我國30個省份(不含西藏和港澳臺地區)的高等職業教育與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面板數據,采用Stata17.0構建雙向固定效應模型,探究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作用機制和效應,并進一步利用空間杜賓模型考察不同空間權重下高等職業教育發展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從而探究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作用機制,為實現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高質量、可持續發展提供參考依據和政策建議。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人力資本是體現在勞動者身上的可用于生產產品或提供各種服務的知識程度、技術水平、工作能力和健康狀況的資本類型總和。20世紀60年代,舒爾茨(TheodoreW.Schultz)等認為,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因素之一,教育、培訓和健康等方面的投資是提高人力資本的重要方式[4]。2O 世紀80 年代,羅默(Paul M.Romer)等在舒爾茨人力資本理論基礎上,進一步討論提高勞動力質量對經濟增長具有極大的推動作用[5]。人力資本積累從總體上看是遞增的,因此人力資本的邊際產出在總體上也有遞增性,它克服了勞動和物質資本的邊際產出遞減的限制,是經濟得以持續增長的決定性因素和產業發展的真正源泉。同時,人力資本推動技術進步,使資本的收益率提高,從而使經濟增長速度加快。高等教育是提升人力資本質量的重要途徑,其為勞動者提供復雜的知識和技能,使經濟增長具有可持續性,這一作用不亞于資本投人。現有研究大多認同人力資本質量和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對經濟增長和生產力發展具有深遠的推動作用。高等職業教育作為高等教育和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提升勞動者技術技能水平,提高勞動生產率,推動技術進步和技術創新,促進經濟增長和生產力發展的關鍵力量。高等職業教育可通過提升人力資本水平,促進技術進步和技術創新,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來促進新質生產力的發展。由此,本研究創建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作用機制,詳見圖1。

(一)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機制
高等職業教育是服務新質生產力發展最直接、最緊密的教育類型,其高質量發展是加速形成新質生產力的有效途徑。目前學者普遍認可新質生產力與高等職業教育具有雙向賦能作用,二者具有雙向互構的內在邏輯[6。一方面,新質生產力布局前沿、著力未來,并以新技術助力、新產業變革和新人才提質為國家科技、教育及經濟的革新奠定基礎,為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提供動力支撐,促進高等職業教育系統變革。另一方面,高等職業教育作為高等教育的重要力量,能夠通過勞動力再生產提升勞動者質量。高等職業教育通過科學技術突破重塑勞動工具,借由產教深度融合催生規模龐大的戰略性新興產業鏈與未來產業集群,服務區域經濟發展,精準對接企業需求。高等職業教育通過與經濟轉型、產業升級、新質生產力發展建立最直接、最密切的聯系,深度融入產業鏈、創新鏈和價值鏈,為科技成果轉化、技術專利轉讓等提供平臺和服務,也為技術創新、產業升級和產品迭代提供重要平臺[。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是新質生產力高質量發展的新動力、新支撐。基于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H1。
H1: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有直接促進作用。
(二)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傳導機制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教育、科技、人才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進程中的基礎性與戰略性支撐作用。人力資本是新質生產力發展過程中最活躍且最具決定意義的能動主體。高水平人力資本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必要條件。促進創新的關鍵在于提高一線生產工作者的人力資本水平。追根溯源,人力資本的問題本質上是教育的問題。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不但需要一批從事顛覆性技術和前沿技術創新的高精尖科技杰出人才和領軍人才,而且需要一大批能夠熟練掌握新質生產資料并將科學技術轉化為現實生產力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大國工匠和能工巧匠[8]。高等職業教育是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的主要途徑,可顯著提升人力資本并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基于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H2。
H2:高等職業教育通過提升人力資本水平間接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
新質生產力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特征,而科技創新是企業生存和發展的核心動力。高等職業教育培養的技術技能人才處在生產創新環節的最前沿,是連接產業創新和生產實踐最基礎的新質生產力要素。高素質勞動力具有更強的學習能力,更容易掌握先進技術,有利于快速提高創新水平[9]。高等職業教育培養的技術技能人才是推動技術創新和實現科技成果轉化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是技術創新的探索者、實踐者和推動者[10]。同時,高等職業教育遵循產教融合的產業邏輯和科教融匯的技術創新邏輯。作為高等職業教育“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科教融匯\"的重要手段,科教融匯通過培養應用型人才和轉化科技成果,加速科技進步與創新[11],有助于解決重點行業和關鍵領域的技術“卡脖子\"難題,為高端裝備、人工智能、新能源汽車、航空航天科技等新產業發展提供技術支撐,通過提高技術創新水平,直接服務企業技術創新突破,賦能新質生產力的科技創新。基于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H3。
H3:高等職業教育通過提高技術創新水平間接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
新質生產力的生成是對舊有生產力模式的升級和轉型,不僅關注當前的產業結構優化,而且著眼于未來,強調整合科技創新資源,推動傳統產業的升級和新興產業的發展。一方面,高等職業教育培養面向產業需求的實踐型技術技能人才,可顯著提高人力資源質量和勞動生產率。經過高等職業教育培養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更具創新思維和能力,可以在生產中運用前沿系統的高端技術增加高科技產業產品的技術附加值,從而優化產業結構。另一方面,高職院校以服務區域產業發展為使命,圍繞科技創新和科技服務的“最后一公里”,開展實用型社會服務[12]高等職業教育通過產教融合和科教融匯,服務地方產業和經濟發展,促進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從而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基于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H4。
H4:高等職業教育通過影響產業結構間接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
(三)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門檻效應
在不同條件下,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效應并不完全相同。教育所產生的回報在不同的教育水平、規模背景下均有可能發生變化。職業教育對經濟發展、區域創新有著顯著的規模效應、質量效應和門檻效應,其質量對創新成果發展的影響不是線性的[13]。不同資源配置、發展水平下的高等職業教育、人力資本、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對新質生產力的影響作用也是非線性的。
當高等職業教育水平較低,尤其是當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發展水平較低,校企合作契合度不高,校企合作的高質量模式還未形成時,高等職業教育的功能更多的是提高勞動者的基礎技能和滿足勞動力供給,還不足以支撐高質量的教育和創新活動,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貢獻不足。有學者對美國、德國、日本和英國四個國家產業形態、職業教育發展水平與經濟運行模式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比較分析,結果表明沒有選擇以高端制造業為主體產業形態的國家,其經濟發展水平與職業教育發展水平之間不存在必然關聯性,而選擇以高端制造業為主體產業形態的國家,則必須有高水平的職業教育作支撐[14]。只有高等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才能更顯著地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基于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H5。
H5: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存在顯著的非線性門檻效應。
(四)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
無論是高等職業教育質量還是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水平,在空間上都存在顯著的省域差異[15]。高等教育的空間布局首先應適應生產力的發展水平[16]。傳統基于省級面板數據對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和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的測度分析描述的是空間上的絕對位置。地理空間因素和經濟空間因素會產生交互影響,某一區域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還會受到鄰近地區或經濟發展水平相似地區的影響。現有研究中已有諸多實證研究證實了高等教育發展對產業結構[17]、區域經濟發展[18]等具有空間溢出效應。也有研究表明高等職業教育對經濟增長和產業聚集[19]具有明顯的空間溢出效應和空間異質性,且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的耦合協同發展對區域經濟增長也展現出顯著的空間正溢出效應20]。基于此,本研究提出研究假設H6。
H6: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存在空間溢出效應。
三、研究方法與設計
(一)變量說明
1.核心解釋變量:高等職業教育(Vedu)。CIPP模型是世界經濟和合作與發展組織構建教育指標體系常用的測度方式[21],也是國內學者常用的構建高等職業教育指標體系的理論基礎。如石偉平等從背景、投入、過程和產出四個維度[22],潘海生等從高等職業院校的教學規模、教學經費、教學質量、教學成果四個方面[23]構建高等職業教育指標體系,探討高等職業教育與經濟發展之間的耦合關系。本研究在CIPP理論模型的基礎上按照石偉平等的做法,結合數據可獲取性,從高等職業教育的背景、投入、過程和產出四個維度設計了15個二級指標,構建高等職業教育的評價指標體系,并采用熵值法測算其發展指數。背景維度主要關注學校和學生基本發展情況,包括高職院校的學校數量、招生數和在校生數。投入維度主要關注區域內的教育資源,主要包括財力投入和物力投入。財力投入以高職院校的生均教育經費和國家財政性教育經費來反映,物力投入以生均校舍面積、生均圖書和生均教學儀器設備值來反映。過程維度主要關注影響人才培養質量的關鍵要素—一師資,以高職院校的生師比、專任教師中的“雙師”比、高級職稱比例以及研究生以上學歷比例來反映。產出維度主要關注高等職業教育目標達成度的結果評價,包括畢業成果、勞動力市場成果與學習成就,分別以高職畢業生數、高職學歷就業人員比例和全國職業院校技能大賽高職組獲獎數來反映。
2.被解釋變量:新質生產力(Ne)。國內學者多認同新質生產力本質上仍屬于生產力范疇,包含勞動者、勞動對象和勞動資料三要素。王珪等從勞動者、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三個要素方面構建新質生產力指標體系[24-25]。結合數據可得性,按照王王等的做法,本研究從勞動者、勞動對象和勞動資料三個維度構建新質生產力指標體系,并采用熵值法測算其發展指數。勞動者維度主要關注勞動者素質、結構、生產率和精神四個層面。勞動者素質以人均受教育水平、高職院校在校生數占比、教育經費財政投入占比來反映。勞動者結構以第三產業就業人口比來反映。勞動者生產率以人均工資收入和人均GDP產出來反映。勞動者精神以創新人力投入(即Ramp;D人員全時當量)和創新活躍度(即每百人新創企業數)來反映。勞動對象維度關注新質產業和綠色生態兩個方面。新質產業主要以高新技術產業、新材料產業、新產品相關指標以及用以體現未來產業的機器人安裝密度來反映。綠色生態主要以森林覆蓋率、綠色專利申請占比、環境保護支出占比、工業廢氣廢水治理設施數、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和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等來反映。勞動資料維度不僅關注包括人們用以改變和影響勞動對象的一切物質資料,還包括協助勞動者將力量傳導至勞動對象的無形生產資料。物質生產資料以反映傳統基礎設施的公路、鐵路里程以及反映數字基礎設施的光纖長度、人均互聯網接入端口數和5G用戶數來反映。此外,能源供銷水平指標也被納入其中。無形生產資料包括信息化水平、數字化水平和智能化水平三個方面。信息化水平以企業電子商務交易活動數占比和企業擁有網站數占比來反映。數字化水平以互聯網發展及數字金融普惠兩個維度衡量的數字經濟指數和上市公司年報中出現的相關關鍵詞測度的企業數字化水平等指標來反映。智能化水平以人工智能企業數量來反映。
3.中介變量:人力資本(Mid1)、技術創新(Mid2)產業結構(Mid3)。人力資本是推動經濟增長和技術進步的重要力量,特別是在新質生產力發展背景下,高技能和創新型人才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核心驅動因素。本研究參考韓文龍等[26]的研究,以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等新產業員工數量、教育結構和技能結構等構建更能反映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新勞動者綜合指數來衡量人力資本水平。科技創新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核心驅動力量,本研究參考蔡文伯等[2]的研究,采用《中國區域創新能力評價報告》的數據,從知識創造、知識獲取、企業創新、創新環境、創新績效五個一級指標構建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來衡量區域科技創新水平。產業結構整體升級是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標志,尤其是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需要從一、二、三產業的協同升級中體現。本研究參考袁航等[28]的研究,以產業結構層系數(一產占比
二產占比
三產占比
來衡量產業結構整體升級水平。
4.控制變量。為了更加全面地分析新質生產力發展過程中高等職業教育的作用機制和效應,本研究設定了對新質生產力發展可能產生影響的其他控制變量,具體為城市化水平(UR),用城鎮人口占比表示;研發強度( (R D ),用
內部支出占比GDP表示;對外開放程度(OPEN),用貨物進出口額占比GDP表示;科技人才注意力(TAL),用政府工作報告中對科技人才相關詞頻的統計來表示。
5.數據來源。高等職業教育相關指標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中國教育經費統計年鑒》《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簡明統計分析》《中國勞動統計年鑒》和各省份《高等職業教育質量年報》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官網等。新質生產力相關指標數據來源于《中國高技術產業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中國能源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和工信部、國家統計局、各省份統計年鑒、天眼查、企業年報等。中介變量數據來源于各省份企業年報、《中國區域創新能力評價報告》《中國統計年鑒》等。控制變量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政府工作報告等。考慮到教育對生產力的發展影響有一定的滯后性,且在新質生產力發展指標構建方面,諸多經濟學者均使用了十年左右跨度的面板數據揭示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及動態演變規律,結合數據可得性,本研究面板數據時間選擇2012—2022年。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見表1。

(二)模型設定
1.基準回歸。為探討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本研究建立如下基本回歸模型:

在模型(1)中, i,t 分別表示地區與年份;
代表新質生產力;
代表高等職業教育;
代表一系列控制變量;
分別表示省份與時間固定效應; β 代表常數項;
代表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
代表隨機誤差項。
2.中介效應。為進一步檢驗人力資本、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是否在高等職業教育影響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過程中存在中介效應,本研究構建模型(2)和模型(3):



在模型(2)和(3)中,
代表中介變量,其他含義與模型(1)一致。
3.門檻效應。對于傳導機制的實證檢驗,除了中介效應模型以外,高等職業教育和中介變量可能會對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非線性動態溢出產生間接作用也需進一步考慮。因此,本研究設定如下面板門檻模型:



在模型(4)中,
為門檻變量, i(Λ) 為取值1或0的指示函數,滿足括號內條件即為1,否則為0。模型(4)考慮的是單門檻情形。
4.空間溢出效應。為進一步討論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本研究在模型(1)中引入此二者以及其他控制變量的空間交互項,進一步將其拓展為空間面板計量模型:



其中, ρ 代表空間自回歸系數; W 為空間權重矩陣。為提高實證結果的穩健性,本研究采用了經濟距離矩陣、經濟地理距離矩陣和經濟地理嵌套三種空間權重矩陣進行回歸。 ? 和
為核心解釋變量以及控制變量空間交互項的彈性系數。模型(5)包括了被解釋變量和解釋變量的空間交互項,被稱為空間杜賓模型(SDM)。
四、研究結果
(一)基準回歸
本研究使用Stata17.0分析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效應,得到基準回歸結果,見表2。
表2報告了高等職業教育影響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線性估計結果。在模型(1)和(2)中,無論是否加人控制變量,核心解釋變量的估計系數均在 1% 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高等職業教育能夠顯著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研究假設H1得到驗證。此外,在加入了控制變量的模型(2)中,控制變量均在 1% 的水平上顯著,模型的擬合度由0.4986提升到了0.6463。其中,城鎮化水平和對外開放水平系數顯著為負,一是可能由于高等職業教育顯著促進了鄉村振興[29],二是可能由于對外開放帶來了一定的技術外流或過度依賴外資的情況,未能有效促進本地新質生產力發展。其他控制變量系數顯著為正,由此可見,經濟增長、研發投人和對科技人才的關注度對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有積極貢獻。

值;*** 、*分別表示在 1%.5% 、 10% 水平上顯著;下同。(二)內生性檢驗
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的影響可能存在內生性問題。一方面,高等職業教育和新質生產力發展可互為因果,即新質生產力也會反過來影響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例如新質生產力不僅直接促進科技創新發展,而且這些科技突破也將在高等職業教育發展中顯著改變教育理念、人才培養方式和質量。另一方面,模型設定可能存在某些遺漏變量。為緩解上述內生性問題導致的對估計結果產生的偏誤,本研究選擇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滯后一期作為工具變量,采用二階段最小二乘法進行2SLS回歸分析,同時加入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一階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進行GMM估計,回歸結果見表3。
表3中的列(1)是工具變量第一階段的回歸結果。結果表明,工具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為正, F 值大于10,表明工具變量不是弱工具變量,即工具變量和內生變量存在相關性,滿足工具變量的要求。列(2)是工具變量第二階段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基于工具變量估計的高等職業教育發展的系數顯著為正,符合基準回歸結果,排除了內生性問題。列(3)是加人了高等職業教育一階滯后項的系統GMM回歸結果,其與主回歸模型基本一致,進一步證明了本研究主要結論的穩健性。

(三)穩健性檢驗
為進一步驗證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這一結論的穩健性,本研究采用替換解釋變量,進行替換模型和縮尾檢驗,回歸結果見表4。

表4中,列(1)用高等職業院校的生均教育經費作為高等職業教育的代理變量替換核心解釋變量。結果顯示,在更換了核心解釋變量后,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促進作用仍然顯著,具有強穩健性。列(2)采用適用于被解釋變量有限性的Tobit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顯示,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回歸系數仍然顯著為正,與主回歸結果一致,說明本研究的實證結果不會由于模型差異而影響穩健性。列(3)分別對核心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進行 1% 的縮尾處理檢驗,結果與主回歸一致,再次說明本研究實證結果的穩健性。
(四)中介機制檢驗
前文分析了高等職業教育通過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提升生產力水平,通過立地式研發為科技創新注人根本動力,通過緊密的產教融合影響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從而構建新質生產力發展傳導機制。為驗證作用機制假設,本研究進一步利用模型(2)(3)進行中介效應檢驗,分別對人力資本、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進行機制檢驗,回歸結果見表5。

表5中,列(1)(2)分別是高等職業教育通過人力資本作用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機制檢驗結果。由表5可知,高等職業教育與人力資本的系數均顯著為正,且加入人力資本中介變量后,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回歸系數由基準回歸中的0.4682減小為0.2259,說明人力資本對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產生了積極的傳導作用,研究假設H2成立。同樣,列(3)(4)是高等職業教育通過技術創新作用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機制檢驗結果。高等職業教育與技術創新的系數均顯著為正,加入技術創新中介變量后,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回歸系數由0.4682減小為0.4098,說明技術創新對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也產生了積極傳導作用,且從系數上看,人力資本作為中介機制的效應更大,研究假設H3成立。列(5)(6)是高等職業教育通過促進產業結構整體升級作用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機制檢驗結果。高等職業教育與產業結構的系數均顯著為正,加入產業結構整體升級中介變量后,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回歸系數由0.4682減小為0.4475,說明產業結構升級對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也產生了一定的積極傳導作用。從系數上看,產業結構整體優化升級作為中介機制的效應最小,證明研究假設H4成立。這說明,相較以往研究中僅使用某一中介變量來檢驗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的作用機制,本文從人力資本、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等方面建立多元路徑,深入剖析了高等職業教育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邏輯,研究體系更為完善、科學。
(五)門檻效應分析
本研究采用面板門檻回歸模型對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非線性效應進行實證檢驗。在構建門檻模型之前,我們首先進行了面板門檻存在性檢驗,分別對高等職業教育和三個中介變量采用Bootstrap抽樣法模擬似然比統計300次后,結果顯示高等職業教育發展通過了單門檻檢驗,門檻值為0.4976,未通過雙重門檻和三重門檻檢驗;中介變量人力資本存在雙門檻效應,第一門檻值和第二門檻值分別為0.0137和0.0263。中介變量技術創新存在三重門檻,第一門檻值是0.4295,第二門檻值是0.5163,第三門檻值是0.5799。中介變量產業結構存在雙門檻效應,門檻值分別為2.4608和2.5007。在此基礎上,本研究設定相應門檻個數的回歸模型,結果見表6。

表6中,列(1)是高等職業教育自身的門檻效應檢驗結果。隨著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的提高,新質生產力發展呈現顯著的正向且邊際效應遞增的非線性特征。門檻效應顯示,當高等職業教育發展小于門檻值0.4976時,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促進作用并不顯著;當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指數高于門檻值0.4976時,每提升1個單位的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指數,其對新質生產力的促進作用將顯著提高0.2893。由此可見,只有高水平的高等職業教育才能高質量促進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在人力資本、技術創新和產業結構作為門檻變量的模型(2)(3)(4)中,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促進作用是持續跨越式增強的,高等職業教育的正向且邊際效應遞增的非線性特征依然存在,研究假設H5成立。列(2)表示,當人力資本水平低于第一門檻0.0137時,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回歸系數為0.3709;當人力資本水平介于第一門檻值0.0137和第二門檻值0.0263時,回歸系數為0.6308;當人力資本水平跨過第二門檻值時,估計系數上升至1.0218,即在更高水平的人力資本條件下,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效應呈現跨越式倍數級顯著增強態勢。
有研究指出,高等教育對于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正向效應具有邊際遞減規律[30]。教育人力資本投入對技術效率提升的作用大小并未表現出與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的趨同,經濟落后省份的教育人力資本投入可通過“追趕效應”促進技術效率提升,實現對經濟發達省份的趕超[31]。本研究沒有區分地區異質性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正向效應的邊際貢獻,而是基于中介變量,更為深入地從整體上實證檢驗了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正向邊際效應仍然是遞增的。原因可能在于本研究所選的人力資本中介變量并非簡單采用人均受教育年限等教育層次指標,而是用更符合新質生產力發展所需的戰略性新興產業的新型勞動者教育結構、技能結構和質量來反映。這也充分說明人力資本的邊際遞增效應并不能局限于單純的教育年限增加,而是與教育質量、技能結構和產業需求的對接程度更高。這一結論符合人力資本積累理論認為的人力資本的邊際產出在總體上具有遞增的規律。
列(3)表示技術創新的門檻效應情況更為復雜。當技術水平低于第一門檻值0.4295時,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的回歸系數為0.3186,且在 1% 水平上顯著;當技術創新的門檻值分別介于第一門檻值和第二門檻值以及第二門檻值和第三門檻值時,回歸系數分別為0.7018和0.5415,且在 1% 水平上顯著;當技術創新超越第二門檻值,還未達到第三門檻值時,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呈現邊際遞減效應;當技術創新超過第三門檻值時,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促進作用再次增強至0.7636。在較高技術創新環境下,高等職業教育可能突破一定的瓶頸與高水平技術創新緊密結合,進一步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在技術創新初期,也即技術創新水平較低時,高等職業教育能夠通過提供相關技能人才培訓迅速促進技術進步,提高勞動者技術水平,進而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在此階段,高等職業教育的投入回報較為顯著。而在技術創新的成熟期,隨著技術創新水平的提升,技術進步的空間逐漸減小,高等職業教育的傳統作用逐漸減弱,因此出現邊際遞減效應。我國的職業教育更強調職普融通和全人培養。當技術創新水平達到更高階段,企業和產業對技術人才的需求變得更為復雜和精細時,高水平高等職業教育質量轉型對技術創新而言可能是事半功倍的。此時,高等職業教育可以通過提供更高層次的技術創新教育,幫助產業和企業突破技術瓶頸,形成產學研用一體化的創新機制,推動技術創新的實際應用。
列(4)表示的是當產業結構整體升級水平低于第一門檻值2.4608時,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回歸系數為0.2178,且在 1% 水平上顯著,當介于2.4607和2.5007時,回歸系數為0.3763,且在 1% 水平上顯著;當產業結構升級水平超過2.5007時,回歸系數顯著提升為0.7031。有學者基于2012—2021年省級面板數據實證分析了高等教育資源配置通過產業轉型升級發揮中介作用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影響,這種效應存在雙重門檻并在介于第一門檻和第二門檻值時,呈現邊際效益遞減的特征;而當產業結構繼續優化升級后,高等教育活力恢復,產生了正向的邊際遞增效應[32]。本研究克服了單一中介機制的局限,認為教育賦能新質生產力發展的作用路徑和邏輯機理更為復雜多元,因此從三個中介機制變量角度考量非線性效應也更深入。檢驗結果表明,與產業聯系更緊密,以產教融合為基本辦學模式的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正向影響效應呈持續邊際效益遞增狀態。
(六)空間溢出效應分析
在進行空間計量分析之前,我們需要對研究對象是否存在空間效應進行檢驗,即對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指數和新質生產力發展指數進行空間自相關檢驗。本研究采用莫蘭指數法計算了經濟地理距離空間權重下各年度的空間效應,見表7。

從表7可以看出,2012—2022年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指數和新質生產力發展指數的莫蘭指數均在不同水平上正向顯著,這一狀況說明我國各省份高等職業教育發展和新質生產力發展具有不同程度的經濟地理空間自相關性,即二者在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水平等空間分布上出現聚集現象。高等職業教育的輻射和溢出范圍具有經濟和空間區域特性,隨著經濟地理距離增加,輻射范圍不斷減小。本研究依次通過LM檢驗、Hausman檢驗以及SDM模型簡化檢驗,確定了時空雙重固定的SDM模型為最優選擇。在此基礎上,我們使用3種不同經濟地理空間權重矩陣下的SDM模型來檢驗和對比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空間溢出效應,回歸結果見表8。
在表8中,無論使用哪種經濟空間權重矩陣,空間杜賓模型中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空間自回歸系數都顯著為正,表明新質生產力發展不僅在空間上存在顯著的正向自相關,在經濟上相似的地區之間也呈現正相關,即在經濟地理上聯系緊密的地區或經濟互動頻繁的地區,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會相互影響,產生積極的經濟和空間溢出效應。由表8可知,主效應均顯著為正,高等職業教育的空間交互項系數均顯著為負,表明相鄰經濟地理關聯地區的高等職業教育發展對本省份的新質生產力發展可能由于教育資源競爭、人才流動等原因出現爭奪效應,而非互補效應。另外,直接效應均顯著為正,間接效應均顯著為負,總效應也為負,表明高等職業教育在顯著促進本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同時,可能通過經濟競爭的方式削弱周邊地區的發展動力。這種負面溢出效應可能源于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分布的不均衡,導致資源集中在某些經濟地理優勢地區,抑制了相鄰經濟地區的發展,研究假設H6成立。

五、研究結論與發展建議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于我國 30 個省份2012—2022 年省域面板數據,探究高等職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內在機理、作用機制和效應檢驗,得出以下結論。第一,高等職業教育顯著促進了新質生產力發展,已成為當前中國推動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通過引入工具變量等進行穩健性檢驗,該結論依然成立。第二,高等職業教育通過提升人力資本水平、提高技術創新水平和推動產業結構整體升級三個作用機制對新質生產力產生多重復雜影響,并存在顯著的非線性門檻效應,人力資本作為中介機制的效應最顯著,技術創新傳導路徑更復雜。第三,高等職業教育對新質生產力發展存在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新質生產力自身的發展會在不同省份產生積極的空間正相關影響。然而高等職業教育的空間交互檢驗項表明,高等職業教育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區域之間的競爭可導致部分地區新質生產力發展受限。
(二)發展建議
一是因地制宜提升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和速度,提高省域人力資本水平,培養更多適應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新型勞動者。高水平的高等職業教育可以顯著促進新質生產力的高質量發展。因此,因地制宜提升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是促進新質生產力高質量發展的必然要求和理性選擇。一方面,目前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水平較高的省份要用更先進的技術手段提升辦學水平,構建新技術推廣與專業建設步調一致、新技術應用與創新創業項目銜接、新技術創新與技術升級同步的產教融合縱深發展機制[33],培養更多適應新質生產力發展要求的新型勞動者,顯著提升省域人力資本水平。另一方面,目前高等職業教育尚處于低水平和低增速發展的省份,在規模適當的基礎上,需加大高等職業教育的投入力度,提高高等職業教育的資源配置效率和發展速度,培養更多能夠匹配當地產業需求、服務經濟發展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同時,我國要繼續強化實施職業教育“東西協作計劃”,推動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的高等職業教育資源共享。政府應通過財政補貼、跨地區就業支持等政策,打破區域人才流動壁壘,確保優質職業教育資源和高技能人才能夠流動到經濟欠發達地區,實現區域資源共享與互補,以提升我國高等職業教育整體水平,產生積極的經濟和空間溢出效益。
二是以培養拔尖技術創新人才為目標,完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構建創新驅動型技能人才培養體系,賦能企業技術創新突破。我國擁有全世界規模最大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包括中等職業教育、高等職業教育(專科)和職業本科教育。從2012年到2022年,我國高等職業教育學校數由1297所增長為1489所,招生數由314.7762萬人增長為538.9761萬人,在校生數由964.2267萬人增長為1670.8999萬人①。自2006年“國家示范性高等職業院校建設計劃\"實施以來,高等職業教育的內涵不斷豐富,質量建設水平顯著提升,尤其是2019年教育部啟動的“雙高計劃”顯著促進了人選學校的高質量發展。創新既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核心,也是高等職業教育在新時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客觀要求。高等職業教育在保障技術人才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同時,需要進一步推動技術創新的不斷發展,滿足服務企業技術創新需求,賦能新質生產力。職業本科教育是技能人才專業化的結果,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應由職業本科院校來承擔[34]。因此,我國要不斷完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發展一定數量和規模的職業本科教育。近幾年,我國加快了職業本科的建設步伐,職業本科院校已經達到了51所。職業本科院校應圍繞戰略性新興產業、顛覆性產業布局專業體系,圍繞前沿科技企業開展產教融合和科教融匯,重點探索拔尖創新人才的育人機制問題。拔尖創新人才的質量標準必須經過企業的實踐來檢驗。職業本科教育培養的拔尖創新人才應與企業密切合作,以企業實際創新需求為導向,實現企業技術創新突破,幫助企業完成重大技術創新工作。
三是以優化專業結構為路徑,助推區域產業結構整體升級,提升服務區域社會經濟發展的支撐力和貢獻度。高等職業教育與產業需求的動態匹配是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專業設置是否契合區域產業發展是制約職業教育與產業發展深度融合的重要前端因素[35]。我國要加快調整和優化高等職業教育的專業結構,淘汰舊專業,發展適應新質生產力要求的新專業,形成新的專業布局體系,以適應現代化產業建設的新要求[36]。政府主導之下,應在以下幾個方面重點發力。我國應建立技術技能人才供需預測平臺與動態調整機制,結合大數據技術進行區域內重點產業對人才需求規模、結構、層次的分析與研判,及時調整高等職業院校的人才培養方向,培養支撐戰略性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的急缺人才,確保人力資本供給與產業結構升級的緊密契合。我國還應加快建設示范性現代產業學院和未來技術學院,重點發展數字經濟、人工智能等急需領域的研究院、新專業、訂單班以及微專業,搭建跨學院、跨學科、跨專業以及校企合作的產學研協同育人平臺,推動科技成果快速轉化。在此基礎上,我國還應建立區域協同發展機制,完善政策法規制度保障,給予產教融合成效顯著的企業和高職院校更多政策、資金支持,著力優化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的環境,打造職業教育技術創新的實踐場景[37],服務區域經濟及社會發展,助推區域產業結構整體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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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潘亞莉)
Mechanism and effects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SUN Yan1'2 , KUANG Ying1 (1. Institut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Adult Education,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 .Enrollmentand Employment Department,Wuxi Vocational Colege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Wuxi 214028,China)
Abstract: Using provincial panel data from 3O regions in China from 2O12 to 2O22,this study explores the internal mechanism and action mechanism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The findings indicate that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significantly promotes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and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force for promoting highquality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n China at present. This influence is mediated by three factors: enhancement of human capital,advancement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and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showing nonlinear \" marginal effects\"and complex spatial spillover effcts.The competition between regions may lead to the limited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in some areas.All regions should,in light of their own actual conditions,improve the level and speed of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raise the level of provincial human capital,and train more new types of workers who are suitabl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in strategic emerging industries and future industries; Improve the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build an innovationdriven skill talent training system,and achiev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breakthroughs in service enterprises;Promote the overall upgrading of the regional industrial structure,and enhance regional industrial structures to support socio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high-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
Key words: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new quality productive forces;human capital;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industrial 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