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推進新型工業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必然要求,也是超大城市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路徑。本文構建了一個包含創新驅動、結構優化、綠色低碳、數實融合、開放協調和以人為本六個維度的新型工業化評估體系,并以廣州為例,從縱向和橫向兩個視角對新型工業化水平進行比較分析。研究發現,近年來,廣州新型工業化水平整體不斷提升,展現出較強的發展韌性,尤其在數實融合、創新驅動和結構優化方面表現突出,綠色低碳發展穩中有升。廣州新型工業化雖具有較強比較優勢,但隨著其他城市的迅速發展,這種優勢有弱化傾向。基于此,研究提出對策建議包括:利用數實融合基礎優勢,加速產業結構優化;打造高效穩定的營商環境,提升科技成果轉化水平,培育科技創新主體;全面提升資源配置能力,強化新型工業化建設內生動力。
關鍵詞:新型工業化;現代化產業體系;新質生產力;超大城市;數實融合
【中圖分類號】 F424.4" " "DOI:10.3969/j.issn.1674-7178.2025.02.001
引言
工業是國家綜合國力的重要體現,新型工業化建設為中國式現代化構筑了強大物質技術基礎。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到2035年我國要“基本實現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1]。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進一步強調,要“加快推進新型工業化,培育壯大先進制造業集群,推動制造業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2]。當前,人類社會正處于第四次工業革命的關鍵時期,數字化與智能化浪潮正深刻重塑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生態環境,新型工業化為全球經濟社會發展注入強大動力。在此背景下,北京、上海、深圳、廣州、蘇州等城市紛紛出臺推進新型工業化專項行動方案,積極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為高質量發展注入強大動力,充分發揮了超大、特大城市在我國經濟增長中的示范引領和輻射帶動作用。
新型工業化不僅是傳統工業的升級版,更是工業發展的新階段,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豐富的實踐內涵。學術界圍繞新型工業化建設開展了廣泛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從理論層面系統闡述新型工業化的基本內涵、發展特征和現實意義等[3-6];二是通過構建綜合評估體系,對新型工業化發展情況進行預測和評估[7-10];三是從頂層設計角度研究地方新型工業化的發展路徑和戰略選擇[11-15]。已有研究普遍肯定了新型工業化對發展新質生產力、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作用。然而,多數研究以國家和省級層面為樣本,針對城市尤其是超大型城市的系統性研究相對不足。鑒于此,本文立足區域經濟、產業經濟和城市經濟等理論基礎,以超大城市為研究樣本,結合我國城市推進新型工業化發展的實際情況,構建基于超大城市的新型工業化研究框架。通過對2017年以來廣州新型工業化水平的系統性評估,深入剖析其優勢與短板,進而提出針對性的政策建議。
一、新型工業化的內涵特征
(一)國家層面的新型工業化政策演變
從全球經濟發展大背景來看,新型工業化是應對復雜嚴峻挑戰、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新型工業化是黨中央基于對世界工業化一般規律的深刻把握、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幾十年來發展經驗教訓的深刻認識,以及對國內發展條件、發展階段、發展目標和國際環境進行系統性分析的基礎上提出的[16]。在全球經濟面臨增長乏力、復蘇動力不足的背景下,大國競爭與地緣政治博弈不斷加劇,這些外部因素成為我國加快推進新型工業化的重要壓力與動力。與此同時,我國原有的人口紅利、資源環境承載力等優勢正逐漸發生變化,經濟發展進入新階段,對高質量發展的要求更為迫切。在這一過程中,我國不斷深化改革,持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推動制度創新與治理能力現代化,以制度優勢激發市場活力與社會創造力,為新型工業化提供堅實的制度保障與動力支撐。
自2002年黨的十六大首次明確提出新型工業化概念以來,新型工業化的理論內涵、主要特征、要素支撐、實現路徑和約束條件一直在不斷發展、豐富和完善(表1)。我國新型工業化政策也在不同階段呈現出鮮明的側重點,反映了時代發展的需求和戰略調整的脈絡。
在早期探索階段(2002—2012年),新型工業化政策強調科技含量與可持續發展。黨的十六大提出走新型工業化道路,強調科技含量高、經濟效益好、資源消耗低、環境污染少、人力資源優勢充分發揮,注重可持續發展。2007年黨的十七大進一步明確新型工業化要依靠科技進步、勞動者素質提高和管理創新,推動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注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在戰略布局階段(2012—2017年),強調自主創新驅動及推動“四化”同步發展。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新型工業化發展,將其作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和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重要戰略支撐。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體學習時指出,要加快從要素驅動、投資規模驅動發展為主向以創新驅動發展為主的轉變,為新型工業化注入了創新動力。2015年,國務院印發《中國制造2025》,提出以創新驅動為核心,以智能制造為主攻方向,推動制造業向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發展,為新型工業化明確了重點領域和任務。2017年黨的十九大明確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同步發展,推動經濟全球化進程,強調制造業強國建設。
在全面深化推進階段(2018—2025年),新型工業化聚焦突出高質量發展與深度融合。2019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五次會議上指出,要充分發揮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制度優勢和超大規模的市場優勢,打好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的攻堅戰。這一重要指示為新型工業化在產業鏈供應鏈優化升級方面指明了方向。2023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就推進新型工業化作出重要指示,強調“新時代新征程,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偉業,實現新型工業化是關鍵任務。要完整、準確、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統籌發展和安全,深刻把握新時代新征程推進新型工業化的基本規律,積極主動適應和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把高質量發展的要求貫穿新型工業化全過程,把建設制造強國同發展數字經濟、產業信息化等有機結合,為中國式現代化構筑強大物質技術基礎”[17]。這進一步明確了新型工業化在現代化建設中的戰略地位,強調了實體經濟與數字經濟的深度融合,標志著新型工業化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2025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推動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融合發展,大力推進新型工業化,做大做強先進制造業,積極發展現代服務業,促進新動能積厚成勢、傳統動能煥新升級”[18],進一步強調融合發展是推進新型工業化的重要途徑。
總體來看,我國新型工業化政策從早期側重科技含量與可持續發展,到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及“四化”同步發展,深度融合與高質量發展,體現了從理念提出到實踐落地的逐步深化,從單一目標到多維協同的戰略調整,展現了我國在不同發展階段對新型工業化的深刻理解和戰略部署。總的來說,新時代新征程,我國推進新型工業化的指導思想和戰略目標更加清晰,更加重視實體經濟的支撐作用,更加強調自主創新驅動、“四化”同步以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新型工業化的目標、戰略、任務層層遞進,新型工業化理論體系更加完善,對高質量發展的現實指導作用更加明顯。
(二)新型工業化“六新”特征
新型工業化的內涵特征隨著時代發展不斷演進。新發展理念的提出賦予新型工業化新的內涵特征,主要體現在以下六個方面:數據成為新的生產要素,新質生產力成為新的發展動能,協調融合發展成為新的發展思路,綠色低碳發展成為新的發展底色,高水平開放發展成為新的發展空間,共享發展成果成為新的發展目標。新型工業化不僅是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載體,也是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19]。
從發展動力來看,自主創新成為新型工業化的核心新動能。新型工業化不僅需要模仿型創新,更需要更大力度、更大范圍的原始自主創新,尤其是以新質生產力為核心的高質量自主創新[20-21]。此外,協調發展也是推進新型工業化的重要內生動力,“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農業現代化是疊加發展的”[22]。
從發展要素來看,數據資源成為推動產業優化升級的重要投入要素。新型工業化更加注重知識、技術、資本,以及數據等高級生產要素的投入。這些高級生產要素是增強產品價值的重要來源,數據的生產、開發、利用水平直接決定了新型工業化的水平以及產業國際競爭力,也是推動企業轉型升級的內生動力源[23]。工業大數據的及時性、完整性、開發利用水平,以及數據流、物資流和資金流的協同集成能力,決定著制造資源的優化配置效率,引領著生產方式和服務模式變革以及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方向[24]。
從發展成效來看,綠色低碳、質效并重成為新型工業化的新底色。從滿足人民群眾個性、多樣、綠色、健康、安全的物質產品需要,到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綠色發展,新型工業化為引領美好生活、實現共同富裕提供強大的支撐,有效帶動和擴大人均可支配收入以及中等收入群體規模,為實現共同富裕提供保障[25]。
從發展模式來看,數實融合成為新型工業化的重要時代特征。新型工業化具有發展動力創新化、產業結構高端化、區域布局集群化、產業組織結構協同化等特點。它更加重視培育產業結構的完整性,依托完善的產業配套、強大的自主創新和技術消化吸收能力,以及高效的工程化和制造能力,形成“創新型制造優勢”[26]。數字經濟的“高創新性、強滲透性、廣覆蓋性”特征[27],使其與實體經濟融合程度不斷加深[28]。
從發展格局來看,國內國際雙循環發展格局為新型工業化拓展了新空間。在這一新發展階段,推進新型工業化既要加強產業與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對接與融合,也要在重要產業領域對國內各類市場主體開放,以高水準的國內市場為基礎,推動國內市場與國際市場高水平對接,推動形成國內國際良性競合、協同共進的產業新空間[29]。
從發展目標來看,堅持以人為本實現共同富裕是新型工業化的基本理念。新型工業化是以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為主要目的[30],充分發揮潛在大市場優勢的工業化,通過創造高質量就業,提高收入水平[31],縮小收入差距,促進全體人民共享發展成果,實現共同富裕[32]。此外,新型工業化將綠色思維滲透到產品制造的全生命周期,使生產模式趨于綠色化,追求實現企業自身效益與外部效益協同發展[33]。
二、新型工業化評估指標體系的構建
(一)指標體系構建
基于國家層面新型工業化的具體表述及其理論內涵特征,以我國城市經濟規模排名前十的超大型城市為分析樣本,結合黨的十九大以來樣本城市推進新型工業化基本情況,參考國家工業信息安全發展研究中心新型工業化評價指標體系框架,對部分指標進行調整,遵循科學性、全面性、系統性、可比性、可獲得性等原則,構建包含創新驅動、結構優化、綠色低碳、數實融合、開放協調、以人為本6個一級指標、12個二級指標、35個三級指標①的新型工業化評估體系(表2)。具體來說,創新驅動反映了新型工業化的動力支撐情況,結構優化反映新型工業化的提質增效功能,綠色低碳突出新型工業化的綠色發展情況,數實融合反映新型工業化的產業發展模式,開放協調反映新型工業化的市場配置能力,以人為本反映新型工業化的最終成效水平。
(二)綜合評估方法:熵值法
由于數據量綱、數量級和單位不同,無法對指標進行直接比較,因此,應先對數據進行無量綱處理。關于綜合指標評價方法,借鑒已有相關研究[34-35],采用熵值法對無量綱處理后的指標進行賦值操作。熵權法是基于各指標的變異程度,利用信息熵確定各指標的權重,減少了主觀賦權法、層次分析法等權重受人為因素的影響,測算出的得分具有良好的穩定性和相對合理性,可操作性強。考慮到疫情因素對部分變量會產生較大外部沖擊,導致不能有效判斷樣本城市新型工業化推進的真實情況,故對三級指標引入虛擬變量進行回歸分析,盡可能剔除疫情因素對部分變量的影響,保證測算結果穩定性。
1.無量綱處理
在對指標進行無量綱處理時,首先要區分指標的走向對系統的影響。具體做法如下:
假設系統初始矩陣為[X=(xijt)m×n],[i=1,2,...,m;j=1,2,...,n]。式中,t表示年份,m表示樣本數量,n表示指標數量,[xijt]表示第i個樣本的第j個指標在第t年份的實際值。
當指標與系統發展正相關時,應采用正向指標無量綱處理方法:
[yj=Xj-min{Xj}max{Xj}-min{Xj}]
反之,應采用逆向指標無量綱處理方法:
[yj=max{Xj}-Xjmax{Xj}-min{Xj}]
其中,[max{Xj}]表示指標j在所有樣本年份中的極大值,[min{Xj}]表示指標j在所有樣本年份中的極小值,[yj]表示經過無量綱處理的j指標列向量。
2.指標的熵值權重測算
由信息熵理論可知,指標j的信息熵[ej]表達式為:
[ej=-kti(?ijt×ln?ijt)]
式中,[?ijt=yijttiyijt],假設第j項指標值在各個評級樣本中都相等,則滿足[?ij=1/m]。此時,信息熵取極大值,則有[ej=1],此時:
[emaxj=-kti1mln1m=kln(mt)=1]
可求出[k=1/ln(mt)],進而可計算信息熵[ej],且信息熵滿足[ej∈[0,1]]。對于第j項指標值而言,指標的差異化程度與對應的信息熵值呈正相關性。因此,指標j的權重[wj]為:
[wj=(1-ej)[j=1n(1-ej)]]
根據三級指標權重和無量綱值,可進一步測算二級指標、一級指標和綜合指標得分:
[Rit=j=1mwijtyijt]
(三)數據來源說明
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可持續性和可比性,基礎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工業和信息化部、國家統計局數據,以及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中國能源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等官方統計資料;同時,結合萬得數據庫、CEIC數據庫和中經網統計數據庫等權威第三方數據資源,并參考歷年各省份統計年鑒。文中涉及的三級指標原始數據不再單獨說明,具體的指標體系及權重測算結果詳見表2。
三、廣州推動新型工業化進程的現狀分析
(一)新型工業化水平不斷提升
2017年以來,廣州市新型工業化進程穩步推進,取得了顯著成效。測算結果顯示,廣州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從2017年的35.31提升至2022年的47.46,累計增長了34.41個百分點(圖1)。這一增長態勢充分體現了廣州在新型工業化道路上的堅實步伐和積極作為。
然而,2021年,受新冠疫情的沖擊,廣州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波動,下降至41.61,較2020年降幅為6.83個百分點。但2022年該指數迅速回升至47.46,不僅較2021年實現了顯著提升,還超過了疫情之前的水平。這一變化充分彰顯了廣州新型工業化發展的強大韌性,表明廣州能有效應對重大外部沖擊,迅速調整并恢復發展態勢,展現了廣州作為超大型城市在新型工業化進程中的強大內生動力和發展潛力。
(二)數實深度融合成為廣州推進新型工業化的主動力
從一級指標得分變化情況來看,數實融合是拉動廣州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增長的核心動力,創新驅動和結構優化緊隨其后。數據顯示,2017年至2022年,廣州在數實融合、創新驅動和結構優化三個方面均取得了顯著增長,增幅分別達到88.47%、61.69%和41.39%。與此同時,綠色低碳指數得分保持穩定并略有提升,增幅為3.39%;開放協調指數得分在2020年以前呈現穩中有升態勢,但自2020年起有所下滑;以人為本指數得分也出現了輕微下降(圖2)。
尤為值得關注的是,數實融合與其他一級指標之間的得分差距逐漸擴大。到2022年,數實融合指數得分占廣州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的比重高達37.03%,顯著高于其他一級指標得分,充分凸顯了其在廣州推進新型工業化進程中的主導地位。創新驅動和結構優化分別位列第二、第三,成為支撐廣州新型工業化發展的另外兩股重要力量。這一發展態勢表明,廣州在新型工業化道路上,堅持以數字技術、智能化技術賦能實體經濟,通過數實融合推動產業升級和創新發展,取得了較大成效。
(三)廣州新型工業化具有較強的韌性
新冠疫情對廣州新型工業化進程產生了較大影響,是黨的十九大以來廣州經濟社會發展面臨的一次重大挑戰。對比2017—2019年和2019—2022年兩個階段的一級指標得分情況,可以發現,疫情期間廣州數實融合、創新驅動、結構優化和綠色低碳4個一級指標的指數得分均有提升,且得分增幅高于疫情前。開放協調和以人為本兩個指標得分有所下滑,主要原因是國際市場需求疲軟,弱化了外貿對廣州新型工業化的拉動力,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國內外市場商品、資源和要素的流動壁壘,弱化了廣州對國內外市場的資源配置能力。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廣州財政收入結構和規模,并進一步傳導至公共服務領域,資金制約導致以人為本指標出現下滑(表3)。
2020年以后,新型工業化進程中廣州制造業高端化發展和企業自主創新模式發生了較大轉變。2018年以來,國際市場需求波動和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的不確定性問題逐漸凸顯,并在2019年因國際貿易摩擦等因素進一步加劇。然而,此前廣州制造業領域核心技術與關鍵零部件對國際市場的依賴性依然較強。傳統三大支柱產業中,汽車制造和電子信息制造,以及新興產業中高清視頻顯示、智能裝備、半導體與集成電路等關鍵核心零部件的本土自給率不高,主要靠國外市場采購。這種依賴性導致廣州制造業受國際市場影響較大,且這種影響波及全市經濟發展領域。在此背景下,廣州部分有實力、有條件的企業積極應對,主動開展自主科技創新活動,通過優化生產流程、改進技術工藝等手段,努力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將自主創新打造為企業發展的內生動力,推動企業轉型升級。可見以自主創新為核心的科技進步是2020年以后推動廣州新型工業化的重要動力源(表4)。
四、廣州與國內主要城市新型工業化建設水平對比
(一)廣州新型工業化發展態勢良好,但領先優勢有所減弱
2017年以來,樣本城市的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均有不同幅度提升。2022年,廣州的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得分被北京(50.65)超過,排名下滑至第3位,且與深圳之間的差距擴大。從綜合指數得分變化看,2017—2022年,廣州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得分增幅為34.41%,低于北京(44.07%)、深圳(41.56%)、南京(39.75%)和蘇州(39.60%),位居樣本城市第5位(圖3)。
在新型工業化進程中,各大城市面臨著激烈的競爭態勢。從發展趨勢來看,廣州與領先城市的差距逐漸擴大,而與追趕城市的差距則在不斷縮小。這一變化在新型工業化的關鍵指標上表現得尤為明顯。盡管廣州在數實融合方面具有較強的先發優勢,但近年來,其他城市紛紛將數實融合作為推進新型工業化的重要抓手,加快了數實融合的步伐。這些城市在數實融合方面呈現出基數低、效率高、發展快的特征,與廣州的差距正在逐步縮小。這已成為廣州新型工業化領先優勢弱化的主要原因(表5)。
從一級指標得分排名變動情況來看,廣州在創新驅動、綠色低碳、開放協調和以人為本4個一級指標的排名保持穩定,未發生變化。然而,在結構優化和數實融合兩個關鍵指標的排名中,廣州分別下滑了一位。這直接導致廣州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排名下滑(表6)。
具體來看,2017年至2022年,廣州的結構優化指數得分雖有提升,但與其他城市相比,其增幅相對較低。開放協調指數和以人為本指數得分有所下降,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廣州新型工業化綜合指數的得分和排名提升。可以說,盡管廣州在部分領域保持了一定的競爭力,但近年來在關鍵指標上的相對滯后,影響了其整體發展態勢。
(二)結構優化提升緩慢,制約廣州新型工業化水平提升
對比分析樣本城市2017年和2022年結構優化得分和排名變化,可以發現,結構優化名次提升幅度較為明顯的城市是北京和無錫,分別從2017年的第10位和第7位提升至2022年的第6位和第4位。從三級指標表現看,與結構優化指數得分較高的北京和無錫相比,人均GDP、全員勞動生產率和工業化水平增幅相對不高是廣州結構優化排名下滑的直接原因(表7)。
1.多重因素造成人均GDP增幅相對偏低
從人均GDP增幅來看,廣州的增長幅度低于北京和無錫,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外向型經濟特征的影響。廣州的經濟發展與國際市場融合程度較高,外向型經濟特征明顯,因此更容易受到國際環境變化的影響。在新冠疫情期間,國際市場需求的大幅波動對廣州經濟的沖擊遠大于北京和無錫,導致人均GDP增幅相對較低。
二是產業結構不夠合理,對主導產業的依賴性較強。與北京和無錫相比,廣州的支柱產業種類偏少,主導產業在實體經濟中的占比較大,受產業發展規律的影響更大。例如,汽車制造、電子信息制造和石油化工等三大支柱產業的規模效應和邊際報酬遞減效應不斷減弱,對廣州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帶動作用有所減弱。尤其是近年來新能源汽車產業快速崛起,對燃油車市場產生巨大的沖擊,而廣州在新能源汽車產業領域布局相對較晚,新能源汽車產業規模不大,未能有效彌補傳統燃油車市場的萎縮,使得汽車產業對廣州建設先進制造業強市的支撐作用在減弱。
三是科技成果轉化效率不夠高,尚未充分釋放科技成果轉化對經濟增長的乘數效應。目前,廣州缺乏能有效推動科技成果進行本土產業化轉化的平臺和市場主體,導致科技成果本地轉化率較低。科技成果對廣州經濟發展的貢獻主要體現在技術交易本身的市場成交額所帶來的GDP增加值上,而未能在本土市場形成新的產業,對經濟增長的乘數效應偏弱。以2023年的數據為例,廣州的科技成果技術交易規模達到3808.25億元,僅次于深圳(4010.97億元),在全國城市中位居第四,顯示出較強的比較優勢。然而,廣州的技術市場吸納技術成交額僅為1426.02億元,遠低于北京(5024.73億元)、深圳(2781.37億元)和上海(2362.76億元)。廣州的技術市場本地轉化率僅有37.45%,不僅遠低于深圳(69.34%),與無錫(63.85%)、蘇州(61.62%)和南京(51.82%)也都存在較大差距。②
2.有待優化的產業結構限制了全員勞動生產率的提升
廣州在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過程中,面臨著一些挑戰,這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全員勞動生產率的提升。從全員勞動生產率增幅來看,廣州與北京和無錫之間的差距正在逐步擴大。2022年,廣州全員勞動生產率僅相當于北京的70.07%和無錫的71.95%。從數據表現看,廣州三大產業的就業結構與產值結構之間仍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匹配(表8)。具體表現為,廣州第二產業的勞動生產率高于第一產業和第三產業,但第二產業的結構偏離度系數僅從2017年的-4.88%提升至2022年的-4.6%,就業占比低于產值占比的狀況并未得到顯著改善。2017年以來,廣州第二產業領域勞動資源短缺問題依然存在,未能充分吸納第一產業和第三產業過剩的勞動力資源,廣州整體全員勞動生產率水平仍有較大提升空間。
從深層次的產業邏輯來看,廣州全員勞動生產率未能達到較高水平的主要原因在于高附加值、高勞動生產率的新興產業發展相對不足。這些新興產業的規模效應尚未充分顯現,發展速度有所放緩,未能創造足夠數量的高生產率崗位,進而導致對高素質人才的吸納能力有限。具體而言,“3+5”戰略性新興產業、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等高端產業,盡管本身具備較高的勞動生產率,但近年來其發展速度并未展現出明顯優勢。這些產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相對穩定,但因未能實現顯著提升,所以對全員勞動生產率的帶動作用較為有限。從產業增加值的增幅和占比變化來看,這些產業在短期內難以創造大量就業崗位,從而對廣州全員勞動生產率的提升作用并不顯著(表9)。
廣州的工業高端化水平提升速度不高。近年來,北京和無錫高度重視以高新技術產業為核心的先進制造業發展。2022年北京和無錫高新技術產業總產值占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比重分別達到26.76%和50.41%③,較2017年分別提升了28.66%和16.03%,遠高于廣州(3.39%)。圍繞加快推進工業高端化發展方面,北京出臺《“十四五”時期高精尖產業發展規劃》,構建“2441”高精尖產業體系,打造高精尖產業2.0升級版。2023年北京工業和信息軟件業增加值占GDP比重達到30.9%,新一代信息技術等十大高精尖產業全部突破千億級。無錫出臺《無錫市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行動方案》等政策,推動高新技術產業快速發展。截至2023年末,無錫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規上工業產值比重升至52.3%④。
(三)開放協調受外部環境影響較大,廣州新型工業化面臨新挑戰
國際環境變化是造成開放合作與市場循環水平波動的主要原因。2017—2022年間,廣州開放協調得分相對偏低,成為限制新型工業化水平提升的主要因素。從具體指標表現看,一是引進外資規模與廣州城市經濟體量不匹配,外資對廣州新型工業化的拉動作用相對偏低;二是高附加值產品占出口商品的比重過低,出口商品大部分都是低附加值產品,沒有充分發揮出城市對生產要素的提質增值功能,國際市場對廣州新型工業化的拉動作用有限;三是現有產業市場對勞動力的吸引有限,勞動力市場競爭能力有限,未能充分發揮城市規模效應優勢,對高素質、高技能勞動力資源吸引力度不強,限制整體勞動生產率的提升(表10)。
值得注意的是,作為外向型經濟的代表,廣州歷來是城市經濟開放發展的典范。但從出口結構來看,傳統產品出口規模占比依舊相對過低。2023年主要出口數據顯示,廣州高新技術產品出口規模僅有724.96億元,占全市總出口比重僅為11.15%,對新型工業化的支撐作用有限(圖4)。廣州應充分發揮自身出口資源優勢,加快培育高端市場出口模式,提升高附加值商品占比,將已有的國際市場優勢轉化為推動新型工業化的重要動力。
五、結論及建議
(一)研究結論
研究發現,2017年以來,廣州新型工業化水平整體呈現穩步提升態勢,并表現出較強的發展韌性與應對外部沖擊的能力。從產業發展模式來看,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成為推動廣州新型工業化進程的主要動力。
然而,從橫向城市比較來看,廣州新型工業化雖具有較強比較優勢,但與追趕城市的差距正在縮小,與領先城市的差距則逐漸擴大。其中,結構優化提升相對緩慢是主要因素,一是廣州作為外向型經濟城市,受國際市場環境波動影響較大;二是對主導產業依賴度過高,受產業發展規律制約更為明顯;三是未能充分釋放科技成果轉化增強經濟增長動能的乘數效應。
此外,開放協調成為廣州新型工業化面臨的新挑戰,一是外資對廣州新型工業化的拉動作用相對不足;二是出口商品大多仍處于國際價值鏈中低端,城市對生產要素的提質增值功能未能充分發揮;三是現有產業市場對勞動力的吸引力有限,未能充分發揮城市規模效應,對高素質、高技能勞動力的吸引力相對不強。
(二)對策建議
推進新型工業化不僅是廣州加快建設制造業強市、推動產業高質量發展、實現“二次創業”愿景目標的重要抓手,也是增強粵港澳大灣區核心引擎功能的關鍵動力。針對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以下發展建議。
1.利用數實融合基礎優勢,加速產業結構優化
第一,依托數字化平臺優勢,實施先進制造業增量工程。研究發布前沿技術應用推廣目錄,建設未來產業成果“線上發布大廳”。針對未來產業“卡脖子”技術,綜合運用擇優委托、“揭榜掛帥”“賽馬制”等形式實施一批面向全球的科研項目。建立未來產業開拓型中小企業孵化機制,聚焦未來產業細分領域專業化和精細化發展,構建未來企業梯度培育體系。設立未來產業戰略基金和種子基金,重點支持未來產業的基礎研究、技術創新、示范應用、產業發展、基礎設施等建設。
第二,探索數實融合新場景,推動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借鑒希音公司等成功案例,探索廣州傳統優勢產業如化妝品、紡織服飾、珠寶產業等向智能化、綠色化、品牌化轉型。積極培育第三方管理平臺,利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先進數字技術與傳統產業深度融合,推動產業鏈供應鏈重組,提升產業資源配置能力和生產效率,進一步釋放傳統產業規模效應。
第三,夯實數實融合平臺空間基礎,加快先進制造業數智化轉型。結合廣州最新國土空間總體規劃,制定數字經濟與先進制造業融合發展專項規劃。推進企業級、行業級、綜合型工業互聯網公共服務平臺建設,推動國家跨行業跨領域工業互聯網平臺在廣州布局。依托南沙、東部中心、北部增長極等重點功能片區建設,打造一批承載國家戰略功能的大型先進制造產業基地和產業發展平臺。促進高校、科研院所、數字化服務商與先進制造企業深度合作,共建數智化轉型“工業診所”。
2.打造高效穩定營商環境,提升科技成果轉化水平
第一,構建穩定可預期的營商環境,降低科技成果轉化風險。充分考慮科技成果產業化轉化周期長、成本高等特點,適當放寬政策時限,并注重新舊政策文件替代之間的連貫性。建立常態化政企溝通機制,定期收集企業意見和建議,及時回應企業關切,修改和完善政策細節,提高政策的針對性和企業的獲得感,提振企業科技成果轉化信心與意愿。
第二,推動有效市場與有為政府更好結合,提高科技成果轉化整體效能。發揮政府部門的引導作用,加大科技創新體制機制改革力度,依托廣州技術交易市場規模優勢,探索更加靈活的鼓勵機制和科技成果轉化應用場景,激發科研人員創新活力,激發企業創新主體從事科技成果轉化的動力與意愿,培育產學研深度融合的創新體系,暢通科技成果供需雙方互相協調、互相匹配的渠道,推動創新鏈、產業鏈、資金鏈、人才鏈、價值鏈深度融合。
第三,培育科技創新主體,放大科技成果轉化乘數效應。設立政府科技成果轉化基金管理綜合平臺,采用市場化運營模式,降低社會資本準入門檻。建立科技成果產業轉化基金與金融機構、社會資本的合作機制,共同設立產業投資基金或項目合作基金,形成規模優勢。
3.全面提升資源配置能力,強化新型工業化建設內生動力
第一,大力發展現代生產性服務業,提升資源配置能力。探索建立現代生產性服務業高質量發展專項工作機制,設立專項資金,建立企業和項目庫,對生產性服務業重點企業、項目、平臺載體和創新集聚示范區給予支持。借助廣州會展業基礎優勢,以會展引流聚勢,助力發展生產性服務業。
第二,打通市場要素流動壁壘,打造高端高質資源要素洼地。梳理和清理現有政策體系中對民營、外資企業設置的不合理限制和壁壘,保障各類市場主體的公平待遇和合法權益。建立基于產業發展特征的人力資源供需分析機制,完善就業公共服務制度,著力緩解結構性就業矛盾,推動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均衡發展。
第三,充分利用國際國內市場資源,加快推進內外貿一體化建設。依托南沙自貿片區,探索破除法律法規、監管體制、經營資質、質量標準、檢驗檢疫、認證認可等領域制度性摩擦難題,探索建立內外貿一體化發展評價體系和制度體系,并向全市推廣。以開放平臺為支撐,發揮南沙自貿片區、廣州開發區、花都、番禺和增城經濟技術開發區、臨空經濟示范區等開放平臺的示范引領作用。提升廣交會內外貿融合展會功能,促進國內國際市場供采對接,強化生產服務、物流集散、品牌培育等功能,推動國內國際市場接軌。
結語
新型工業化是我國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路徑,也是提升國家綜合實力的重要抓手。通過構建新型工業化評估體系并以廣州為例進行實證分析,本文揭示了超大城市在推進新型工業化進程中的優勢與挑戰。廣州作為我國重要的經濟中心和改革開放前沿陣地,在新型工業化建設中取得了顯著成效,尤其是在數實融合、創新驅動和結構優化方面表現突出。然而,研究也發現,在國際貿易摩擦等復雜外部環境下,廣州新型工業化水平面臨諸多挑戰。國際市場需求波動、產業結構調整滯后、科技成果轉化效率不足等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其在全國城市中的領先優勢。
盡管如此,廣州的新型工業化進程依然展現出強大的韌性和恢復能力。這一時期的研究不僅為廣州提供了寶貴的經驗,也為其他城市在類似復雜環境下推進新型工業化提供了參考和借鑒。
展望未來,隨著全球經濟格局的深刻調整和新一輪科技革命的加速推進,中國應繼續發揮自身優勢,加快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提升資源配置能力,加強科技成果轉化,進一步推動新型工業化向更高水平發展。中國在新型工業化建設中的重要示范和帶頭作用,不僅有助于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助力中國式現代化目標的全面實現,也將為全球經濟增長和科技進步貢獻中國智慧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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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部分指標計算的進一步說明:第一,技術成果本地轉化率主要衡量本地市場對技術成果的產業化轉化能力,采用技術市場吸納技術成交額占技術市場成交總額比重來表示,數據來源于工業和信息化部火炬高技術產業開發中心編制的歷年《全國技術流向情況表》。第二,基礎產業主要衡量城市推動新型工業化的基礎條件和機會,參照基礎產業構成,用第一產業、能源工業(石油、煤炭及其他燃料加工業)、原材料工業增加值(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有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交通運輸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水利和環境(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增加值總和占GDP比重來衡量。第三,工業化水平用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占規上工業總產值比重衡量,信息化水平用人均電信業務總量衡量,城鎮化水平用常住人口城鎮化率衡量。鑒于樣本城市均為我國工業化水平領先的城市,其農業產值占比較低,且占城市經濟發展的比重較為平穩,不能通過其變化情況有效反映農業現代化變化情況,因此,本次研究未將農業現代化水平納入“協同發展”的三級指標體系中。第四,互聯網平臺應用普及率以每百人互聯網用戶數衡量。第五,產業融合指數作為數實融合三級指標,主要考慮到無法找到能夠直接反映數實融合實際程度的指標,考慮到數字經濟發展是推動產業融合的主要動力和因素,因此用產業融合指數間接測算各城市數實融合能力。第六,商品市場分割指數、勞動力市場分割指數、生產資料市場分割指數測算過程較為復雜,參考相關研究,分別使用商品價格指數、在崗職工平均工資和工業品(生產資料)出廠價格指數進行測算。
②數據來源:工業和信息化部火炬中心發布的《2023年全國技術流向情況表》,http://www.ctp.gov.cn/jssc/gztz/202402/6ffaca117a154eeea6d0ad7440189ca5.shtml。
③由于無錫沒有直接給出高新技術產業總產值數據,用高新技術產業增加值占工業增加值比重替換。
④數據來源:《做強科技創新“主力軍團” 半年內無錫多項新政出臺》,https://www.wnd.gov.cn/doc/2024/07/24/4359296.shtml。
作者簡介:陳剛,廣州市社會科學院現代產業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
責任編輯:盧小文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數字經濟驅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機制研究”(20BJL030)、廣州市哲學社會科學發展“十四五”規劃2024年度重大課題“加快推進新型工業化,建設先進制造業強市研究”(2024GZZD38)、廣州市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課題“超大城市現代化產業體系與廣州實踐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