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徹底的黑
把所有的音符都刻入夜晚
靈魂彈撥的曲,像風
拂過夜的靜寂與沉默,騷動
圓的,轉動的圓
那里有光暈
在二十四小時里,二十四節氣里
而我,只是把唱針植入
盡管,軌道上的劃痕會撕破喉嚨
但不妨沙啞清晰又真實
我把自己碾碎,涂抹在黑膠里
色彩都在那黑里
像蝶,像水,像草,像石,像墨染的彩
更像我的遇見和旁白
這黑膠唱片就放在我的書櫥里
我在白天刻錄,在夜晚聽風……
我曾來過,些許渺小
夜不是很黑
臺燈足以照亮我
現在,我只需要幾米的光
我們都被鎖著
卻渾然不知,像設定好程序的機器
窗外的雪,努力覆蓋
骯臟的,凌亂的,都看不見了影蹤
有些人讀到了一塵不染的白
如果,我踩上去
是否會露出一兩點破綻
給我一場雪吧
就像現在
用雪來暖一暖我的孤獨和寒冷
留下行腳的聲音
而后,可以看不見自己
這個世界,給予我呼吸
我總想報答
以純潔,以善良,以豁達,以愛
這個世界,給鳥以翅膀
當風襲來的時候
請悄悄地把它們放回到它們的巢穴里
以免,驚動了這一片潔白
這個世界我曾來過
盡管我,些許渺小
借一把庖丁的刀
把庖丁的刀攥緊
剃掉自己的迂腐和無知
植入樹葉植入花植入堅硬的石
也植入清澈流動的水
在消耗自己,用刀割下一片一片時光
而后,扔到年輪的垃圾桶里
慢慢腐爛,腐爛成不想要的自己
還在生長,直到死去
能像森林嗎,能像花叢嗎,能像石階嗎
能像海以及遼闊嗎
在哈北的角落里
光與影鋒利
它,正在蠶食肉體
也在滋生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