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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公式

2025-04-10 00:00:00王海波
三角洲 2025年7期

瓦子從浮海洲酒店出來的時候,已快下午三點了,他們每次喝酒時間都很長,最長的一次是中午十二點喝到午夜十二點,還不肯散場,意猶未盡的,當然要有女人在場,沒有女人在場,瓦子說這酒等于沒喝。身后的宗發由兩個人攙著送到瓦子車上。瓦子也上了車,但他沒有馬上開,瓦子也想讓自己定會兒神。車內的酒味頓時大了,瓦子發動了車,把車窗搖了下來,瓦子看了看宗發,問:“你要不要吐?”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宗發說。

“你要吐就下來吐,不要吐到我車上。”瓦子有些不放心。

宗發白了瓦子一眼。瓦子被宗發的眼神弄得有些暗笑,他們幾乎三天兩頭這樣,所以瓦子見怪不怪,瓦子和宗發相處得像親兄弟一樣,無話不談,兩人之間沒有秘密。他們在河西合租了一個中套。河西是縣城新開發的小區,20世紀70年代由于縣城河道疏通,把縣城一分為二,老城區在河東,河西也一直閑荒著。有人說,縣城的文脈就因為這條河被破壞了,一個千年小城就這么毀了。他們合租的房子除共用部分外,一個人一個房間,簽租房協議的那天,宗發就把三千塊錢給了瓦子,那房子一年六千塊,兩人各一半。宗發對瓦子說:“親兄弟明算賬。”

瓦子也沒客氣,把錢收下了。然后兩人去家具店各買了一張床,置辦了床上用品和日用品,這錢他們說好的,誰買誰出。按照瓦子和宗發的說法,租的這套房子是備用房。平時他們不住里面,每天都回家,要是瓦子約了霞兒,宗發約了紅衛,他們就去租的房子里一起吃飯。宗發說:“瓦子,要是霞兒來了,你就告訴我,你去我就不去。”

他們果真把時間錯開了,相安無事。瓦子跟宗發算了筆賬,以前不租房子,一年下來倆人花兩萬左右,還怕被熟人碰到,租房子劃算,瓦子對宗發說:“這樣做,少花錢多辦事。”

宗發抿嘴笑,而后不住地點頭。

“現在去哪兒?”瓦子問宗發。

宗發說:“去九總橋接紅衛。”

“你今天喝了這么多,接了來干嗎?”瓦子提醒宗發。

“你不要煩,去接一下,我要去河西,我喝了酒特別想。”宗發說,“我兩個星期去不了一趟,你一星期去兩趟,你劃算的,我不劃算,今天你不要去了,我去。”

瓦子沒說什么,車子往九總橋方向開。

從浮海洲酒店朝東到九總橋有二十多里路,酒店在縣城的南端,因為海鮮豐盛,口味又好,所以酒店生意蠻忙的。縣城濱江臨海,以盛產文蛤和珠貝而得名。遠古時,縣城為大陸近海線海區,因受長江和黃海水沖積,西周時期漸露水面,形成沙洲,古稱浮海洲。雖為江中沙洲,卻有移民居住,在浮海洲東端蓼角嘴上有一煎鹽場亭,后改為九總場,去九總場,必經九總橋,紅衛的家就在九總橋邊。

瓦子車到東二環時他的手機響了,宗發已睡著了,挺神仙的。手機上顯示了“老婆”兩字,瓦子知道是霞兒的電話。“你人呢?”霞兒問瓦子。

“在開車。”瓦子說。

“去哪兒的?”

“宗發叫我和他一起去九總橋接紅衛的。”

“你什么時候回來。”霞兒追問。

瓦子說:“接了就回來。”

“那我等你回來。”

“沒事吧?”瓦子問霞兒。

霞兒說:“手機老是不好接,不知什么原因,我想重買。”

瓦子說:“你這手機不是剛買的嗎?你一年要用幾只手機?你在販手機?”

霞兒聽到瓦子在電話里嚷嚷,也不作聲。

瓦子的語氣有些重,他經常這樣說霞兒,電話里說,當了面也說,霞兒能忍受,有時瓦子真急了,開口罵,霞兒還笑著用手抹瓦子的胸脯說:“老公,你消消氣。”甚至還會勾住瓦子的脖子,吻他一下。瓦子哭笑不得,面對霞兒可愛至真的臉,瓦子對霞兒所提的要求,都會順著她、滿足她。瓦子不知道這是不是也叫愛。

要是瓦子一個人開車,他會按免提,放在儀表盤下面那個位置上,邊開車邊聊天。現在宗發坐在車上,他倒并不是怕宗發聽到什么,而是宗發喝了酒睡著了,霞兒的聲音大,會吵醒宗發。于是瓦子一手拿手機,一手扶著方向盤。他看到前面路口的紅燈,就放慢了車速,因為右拐沒有禁行標記,瓦子就直接右拐,前行一會兒下橋時,瓦子的手機滑落,掉了下來,他伸手到腳邊摸手機,頭也隨著身勢往下傾,差點臉都貼到方向盤了,瓦子坐正了身子,他看到有個女的開著電瓶車,好像是讓瓦子車的,瓦子急剎,已來不及了,瓦子的車和那女的電瓶車撞在了一起,那女的應聲倒下。宗發被瓦子的一個急剎差點摔出去,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聽到瓦子在說:“不好,撞了人。”

瓦子慌亂地停好了車,熄火。宗發也急忙下車。瓦子和宗發同時來到這個女人身邊,那女的哎喲哎喲地在吵,瓦子彎腰去拉那個女的,那女的不肯起來,宗發也去拉,說:“妹子,你起來走兩步看一下。”那女的緩緩地睜開眼,她不喊疼了,她聞到了股酒味,她所有的知覺和感官都被這濃濃的酒味喚醒了,瓦子和宗發想把她拉起來,那女的說:“不能拉,疼。”一聽到疼,他們就松開了,那女的緩緩地欠起身來說:“你們酒后駕車!”

說著,便從袋子里摸出手機說:“我要報警!”

一提報警,瓦子和宗發都慌了手腳。瓦子這才想到中午他喝了酒的,如果測酒的話,瓦子肯定是醉駕。在喝酒這個問題上,瓦子過去惹的事太多了,他酒多了能睡在車上一夜,車子撞到樹上自己還沒醒來,車子撞壞了有保險公司,他要修車還特地把車子撞壞,只要人沒事,瓦子慶幸自己一直沒事。

“報什么警?妹子。”宗發說。

“怎么不報警?我傷了。”那女的說。

宗發安慰道:“傷了送你去醫院拍片好嗎?”

“不可能,我肯定報警。”那女的語氣很堅決。

瓦子朝宗發使了個眼色,宗發明白了,就說:“妹子,有話好說。”

“沒什么說的。”

“你開口,我們私了。”

“怎么私了?”那女的不懂。

宗發啟示她:“就是不要報警,有病看病,然后給你錢。”

“給多少?”那女的忍著痛問。

“你說?”

那女的低下頭思考。

瓦子說:“妹子,你想好后開個價,我們先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瓦子想盡快離開這里,這里是個交通要道,人一多,你一言他一語地幫著出主意會把事情擴大化。

“不行,我還是要報警。”

“不是說好私了的嗎?”宗發說。

“誰答應你私了的?”那女的理直氣壯起來。

瓦子說:“妹子,消消氣,開個價,一切都好商量。”

那女的說:“有什么好商量的,是你們撞我的,商量什么?”而后又說:“少于一萬,沒有商量的余地。”

“那你起來。”宗發說著就去拉那女的,那女的試圖站起來,宗發說:“六千好嗎?”話音剛落,那女的又坐下了。

瓦子見狀,便說:“一萬就一萬,宗發你把她電瓶車鎖到路邊上,我們送她去醫院。”

那女的被他們扶上了車,她說:“修電瓶車和看病的錢不在這一萬之中。”

“是的,修車、看病是另外的,你凈拿一萬。”瓦子說。

瓦子在去醫院的路上,下車去農行取了錢。那女的受了點外傷,片子拍得好的,有點外傷。她說她頭有點疼,醫生給她清洗完傷口,建議她住下來觀察。那女的不想住,瓦子說:“要不住下來觀察一下,我們也好照應。”

瓦子的話讓那女的感到一絲溫暖。她現在想,他們之間私了還是對的,如果報了警,這兩個人都喝了酒的,后果還不知會是什么樣呢。瓦子幫她辦了住下來的手續,然后從包里取出一萬塊錢交給那女的,那女的把錢放進自己的包里。這時,瓦子才注意到面前的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姣好的臉龐上有一雙大大的眼睛,腮幫上兩個小酒窩,笑起來甜甜的,修長的身材,使她顯出幾分典雅。瓦子愣在那里,那女的跟他說話,他也沒聽清。那女的提高了嗓門又說:“你把你的號碼留下來,有什么事我跟你聯系,要是觀察了沒什么事,我就回去。我不會煩你的。”

瓦子猶豫了一下說:“你把你的號碼報一下,我打給你。”

那女的也沒多想,就報給了瓦子,瓦子打了,那女的手機上有了顯示,就掛了。瓦子幫那女的辦手續時知道她叫黃梅,比他小十歲。瓦子拿的那女的身份證去辦的。瓦子等宗發來,他叫宗發去超市買點吃的用的東西。安頓好那女的,瓦子說:“黃小妹,我們去把你電瓶車看一下,壞了就幫你修一下,寄修車的店里,等你回去推。”

“那麻煩你們了。”那女的說話緩和多了。

瓦子和宗發又去了九總橋。瓦子說:“聽你狗日的,都沒好事干出來。”

“你怪我什么?”宗發說。

“不怪你怪誰?”瓦子說,“不是接紅衛不會有這事。”

宗發說:“你不和霞兒打電話,也不會眼花了撞人。”

瓦子說:“今天喝了這么多酒,報了警說不定就拘留了,沒必要跟人家討價還價!”

“我那是逗逗她的。”宗發說,“你別叫,用了的錢一人一半。”

瓦子說:“這錢應該你一個人出。”

宗發說:“你好意思,我就一個人出。”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幫你接人的。”瓦子說。

瓦子后來沒有問宗發要錢,瓦子說:“等于打牌輸給你狗日的了。”

到了九總橋,宗發把電瓶車送到修車店,他打電話給紅衛,紅衛有些生氣,說:“你說早就到了怎么到現在?”

“出了點事。”宗發說。

“什么事?”紅衛問。

“你先出來吧,上了車告訴你。”

不一會兒,紅衛就來了。瓦子說:“你們兩個人晚上快活,叫我花冤枉錢。”

紅衛沒聽明白,宗發就把剛發生的事講給紅衛聽。紅衛說:“你們酒氣熏天,車子還開到東開到西的,你們這樣浮躁,早晚要出事的。”

挨了責備,一路上瓦子和宗發都不言語。瓦子把宗發和紅衛送到河西租房的地方就走了。

宗發皮笑肉不笑地和瓦子招了招手,瓦子響了一聲喇叭回應了他。

瓦子在河西大道上轉了一圈,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天快黑下來了,已經開始有人出來散步了。河西的景致確實不錯,道路兩邊的樹木蔥翠,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會來這里走走看看,每當這時,他都好像緩解了心里的壓力,邊走邊深呼吸,覺得人輕松舒暢。

瓦子沒有去其他地方,他還是去了醫院。他想跟黃梅說說話,看她還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他覺得這樣私了有些對不住黃梅,雖然給了錢補償,但他內心似乎充滿了歉疚。

推開門,瓦子看到黃梅側身躺著,電視上插播著亂七八糟的廣告,黃梅不想看,她在玩微信,她可能看到什么好玩的內容,嘴角邊掛著一絲微笑。

黃梅肯定沒有發現瓦子來,她看微信甚至笑出了聲,她也是肆無忌憚的,病房里就她一個人,她每天忙忙碌碌,突然住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卻有一種特別的清靜和安寧。其實生活中,人時常是需要放慢腳步停下來,讓自己安靜,一旦靜下來,會使原來煩擾的紛爭逐漸淡出,那些曾經與生命關聯的,放不下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黃梅沒想到這么深,但她感覺似乎是這樣的。

瓦子回過身來,輕輕敲了敲門,黃梅放下手機,問:“怎么又來了?”

“不放心,來看看的。”瓦子說。

黃梅說:“那里有凳子,你自己坐。”

瓦子坐了下來。黃梅抬頭看了看這個有些高大的男人,稍瞬又將目光移向別處。

“餓嗎?”瓦子關切地問。

瓦子一問,倒讓黃梅有了饑餓的感覺。

“沒事,那胖子買的面包我還沒吃呢。”黃梅說的那個胖子是指宗發。宗發一米六的個頭,體重有一百七八十斤。宗發不減肥,他說他體檢指標都正常的。

瓦子說:“面包吃了口渴,我去炒點飯,燒點湯來,吃了人舒服。”

“不要了,太麻煩了。”黃梅拒絕道,“我就將就點,沒什么事,我明早換一下藥就回去。”

“不麻煩,醫院門口就有,一會兒就好。”瓦子很執意。黃梅和瓦子對視著,黃梅看到了瓦子目光里的真誠。

瓦子從包里拿了一些零錢,把手機和包放在黃梅的病床上。

黃梅說:“你把手機和包帶走。”

“放這兒,我馬上就回來。”瓦子像對家里人那樣說著話。

“東西少了我不負責。”黃梅交了責任。

瓦子說:“有你看著,我才不怕少呢。”

瓦子剛走,他的電話就響了,黃梅順眼看了一下,上面顯示“老婆”,黃梅不會接,讓手機一直在響。等瓦子買好飯菜過來了,黃梅說:“剛才你老婆打電話的。”

“哦。”瓦子答應著,并沒有回,他把飯菜和湯擺好,叫黃梅吃。

“大哥,你這樣子我倒真不好意思了。”黃梅感動地說。

“吃吧,再不吃飯菜都快冷了。”瓦子催促她。

黃梅說:“這么多我也吃不了,要不你也在這里吃點。”

“不了,你吃,我等會兒回去吃,我老婆不是電話來了嗎?”瓦子說。

“哦,對了,你回個電話給你老婆。”

“沒大事,估計也就是問問我在哪兒。”瓦子若無其事地回答。

“以后你就喊我小黃吧。”黃梅叮囑瓦子。

瓦子說:“按年齡喊,你該喊我叔叔。”

“你沒這么老吧?你做大哥差不多。”黃梅自己笑了起來。

黃梅很愉快。她對瓦子說,她就是膝蓋破了皮彎曲有點疼,其他地方應該都好的。瓦子說:“你回家也沒什么事吧,再觀察觀察。”

瓦子從醫院出來,就在未接來電按了“老婆”的名字,接通電話,霞兒劈頭就問:“為什么電話不接?”

“在家里我怎么接?放在靜音上。”瓦子說。

霞兒又說:“你好偷偷發個信息告訴我你在家,免得我不知道你在哪里為你瞎操心。”

“好了,明天再說吧。”瓦子蹙著眉說。

“你是不是嫌我煩?”霞兒問。

瓦子說:“沒有。”

“那你怎么回事?”

“我有點事。”

“晚上有什么事?”

“公司里的事,約好了人來家里談的。”瓦子向霞兒解釋。

霞兒把電話掛了。瓦子的口氣愛理不理的,好像很無所謂,這讓霞兒受不了,霞兒心里郁悶。瓦子就是罵她了,她倒也不介意,霞兒最怕的就是瓦子對她的冷漠。男人要是對女人冷漠了,感情就會出問題,霞兒相信自己的直覺。

霞兒對她男朋友說河西的房子是她租的,霞兒在縣城找了份工作,她男朋友來就住到河西去,然后霞兒就告訴瓦子說她男朋友來了,霞兒的男朋友來了,瓦子就不去,而且瓦子叫宗發也不要去。瓦子跟霞兒說:“我出錢讓別人享受!”霞兒不說話,溫情地看著瓦子。

瓦子回到家,沖了個澡,就上床睡覺。以往他看會兒電視就睡著了,而且電視能開一夜。可現在他卻毫無睡意,他一想到碰撞黃梅時的場景,他就很害怕,萬一黃梅死了,他醉駕撞死人,他會輕松地沖個澡上床?又想,有錢又怎么了?他醉駕撞死人,公檢法那么多朋友誰會真幫他?平時喝喝酒,玩玩是朋友,出了事卻躲得遠遠的,你去找他們,他們堂而皇之的理由說得你沒口開。誰也救不了他,宗發自然不會為他頂罪的,也頂不了罪,車子是瓦子開的。他越這樣想越開始恨宗發。瓦子不是心疼這點錢,而是這件事的嚴重性。瓦子跟宗發這么好,但現在,瓦子動搖了,什么才是朋友?他甚至懷疑他是否有過朋友!瓦子的老婆睡在對門的房間里,他們不睡一張床有大半年了,瓦子大舅子家的孩子考到縣城中學,就住在瓦子家,是個女孩,就和他老婆睡。學校放月假,瓦子才和老婆睡一起。

瓦子無意地從床頭柜上拿過手機,他想了想還是發了條信息給黃梅,問她睡了沒有?黃梅沒有回。等了會兒,瓦子又發了一條,問她還疼不疼?黃梅一直沒有回。這時瓦子看了看時間,已是午夜了。瓦子無奈地拿著遙控器,不斷地變換著頻道,他覺得沒有哪個頻道的節目是好看的。

宗發打電話給瓦子是上午,瓦子在公司里。瓦子有自己的公司,搞養殖的。瓦子也是沾的企業改制的光,原來瓦子所在的系統經營不下去了,股民鬧事,職工上訪,縣里就下決心改制,瓦子改制前是養殖場的場長,后來他挑頭把養殖場拿下來了,當時改制剝離測算,土地加固定資產最后是零轉讓給他的,老職工和遺留問題全部由瓦子接手,瓦子總共十多個股東,交接完后,瓦子就組建了新公司,所有的事務都按新公司的要求操作,新公司起步階段資金有些緊,盡管行業還是老行業,業務也是老業務,這對于瓦子并不為難,難的是在清退人員時,瓦子遇到了很多阻力,有的人通過縣領導打招呼,有的人通過相關部門負責人打招呼,也有的人通過黑社會那幫兄弟打招呼,瓦子一一不予理睬,硬是把這根難啃的骨頭啃了下來。養殖場的老職工沒有房子,瓦子想辦法騰房子安頓老職工,養殖場職工家里有困難了,瓦子只要知道都是第一時間趕到,也正是瓦子這樣做了,大家都幫著他說話,說瓦子是熱心人,這么大的攤子,沒有瓦子這樣的人弄不下來,換個人這個企業早垮了。

這幾年,瓦子資金有了保證,寬裕了,管理上也輕松多了,不要他費太多的心,他很自由,高興了就去公司轉轉,說些不痛不癢的話,甚至指手畫腳,他覺得沒什么事了,就喝喝酒,飯后泡泡澡,也去歌廳唱唱歌。瓦子感謝改制,他經常想,這好日子過長了真是幸福。

瓦子在電話里叫宗發去醫院看一下黃梅。宗發說:“我現在沒有時間,我要和紅衛去辦一下事。”

“你下次有事也不要找我了。”瓦子經常說這樣的話。

宗發說:“你有她的電話,打個電話給她。”

“你這種重色輕友的東西,不去拉倒。”瓦子說。

瓦子聽到宗發在電話里笑。瓦子開了車從公司出來,他撥通了黃梅的電話,黃梅說:“大哥,我回家了。你去把出院手續辦一下吧。”

“你這么急著走干嗎?”瓦子問。

黃梅說:“我好了,什么事都沒有,待在那里也沒意思,就回來了。”

瓦子又問:“你怎么回去的?”

“打的的。”

“打什么的,你打個電話給我,我好送你的。”

“不麻煩大哥了。”黃梅說。

“那你現在在哪里?”瓦子失望地問。

黃梅說:“我在修電瓶車的店里,車子修好了。”

“修了多少錢?”瓦子問。

“沒大不了,錢我給了。”

“那我送過來?”

“不用了,你忙吧。”

“不行,我送過來。”瓦子固執地說。

“真的不用了,大哥。”黃梅說完就推著車出了修車店,她有個怪異的想法,她雖然被撞了,但撞她的這個大哥挺善良的,也挺細心的,黃梅現在一點也不怨恨這個大哥了,她反而對瓦子產生了好感。

瓦子現在去不了黃梅那里,他要先把霞兒安排好。他的車子停在河西,霞兒從樓上下來直接上了瓦子的車,霞兒和瓦子說好去看手機的。買了手機,霞兒顯得開心,把玩了好一會兒,說:“這手機就是不一樣。”

霞兒用新手機打電話給紅衛,問她在哪里,霞兒說:“你閑的話就和宗發一起來聚一下。”

他們在四和酒店吃飯,這個店名對他們很合適,霞兒說:“我們四個人就得和和美美的。”

紅衛幫霞兒盛飯的時候,左手的玉鐲在霞兒眼前一晃,霞兒一把抓住了,說:“這玉鐲不丑,幾時買的?”

“剛買的。”紅衛說。

“多少錢?”

“打完折三萬多一點。”

霞兒一下子能猜到是宗發買的,便說:“宗發不簡單,放血了。”

宗發和瓦子都沉默著,紅衛說:“霞兒姐,你還不知道,昨天他們兩個喝了酒開車,在我家門口的九總橋撞了人,花了一萬塊跟人家私了的。”

“哪里的人這么吃黑?”霞兒問。

紅衛說:“都不認得。”

瓦子和宗發還要喝酒,被霞兒和紅衛制止了。霞兒說:“你錢多就喝,喝了撞人再花錢私了。”

“就是,兩個人一點記性不長。”紅衛也說。

付完了飯費,霞兒上了車,她不坐副駕駛的位置,而是坐在后面。霞兒始終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瓦子問她怎么了,霞兒也不搭腔。

瓦子把車開到珠寶店門口,然后對霞兒說:“進去看看吧。”

“看什么?”霞兒假裝問。

“看手鐲。”瓦子說,“我就知道你想要!”

霞兒很認真地挑了一只,她滿心歡喜,標價近十萬塊,霞兒不敢看標價,太貴了,她只是試圖讓店長幫她算算最低要什么價格。店長幫她打了折還要六萬塊。瓦子熟識珠寶店的老板,打了電話,又打了折,所以霞兒買的玉鐲四萬多,瓦子去刷了卡。

瓦子說:“你今天用了靠五萬塊。”

“知道,老公。我記得,玉鐲是隨身的,我走到哪里都會想到這是我老公買的。”女人容易比較,她覺得她的玉鐲比紅衛貴,她心里就有一種榮光和滿足。霞兒的話多了起來,霞兒還說:“你不懂,玉石里含有幾十種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有利于增強免疫力,女人佩戴玉還能驅禍辟邪,玉有靈性,能保佑戴它的主人。要是你昨天幫我買,你就不會撞人了,我會保佑我老公的。”

“要是不買,你就不會保佑我了?”瓦子問霞兒。

霞兒說:“怎么會呢?老公。”

“你去哪兒?”瓦子問。

“去河西。”霞兒不假思索地說:“你也必須去,今天我要好好侍候我老公。”

好多天過去了,那天瓦子一個人在公司辦公室,他泡了杯鐵觀音,他喜歡鐵觀音,也只喝鐵觀音,瓦子偏愛鐵觀音特殊的茶香味道。他無聊地翻著手機上的聯系人,先是快速翻,然后再慢慢翻,他不想打宗發的電話,瓦子覺得宗發有點混蛋。瓦子雖然心上這么想,過不了多會兒,他還是要找宗發,他再翻就翻到了黃梅的名字,瓦子下意識地發了條信息,問她膝蓋的外傷好了沒有?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黃梅告訴瓦子早好了,一切都好的。瓦子問她方便嗎?黃梅說方便的。

瓦子就打電話給黃梅。瓦子說:“你在干嗎?”

“在家啊。”黃梅說。

“家里人呢?”瓦子問。

黃梅說:“平時就我一個人在家,老人們不和我們住一起,孩子上學是寄宿的。”

“哦,那你正常就和你老公在家?”瓦子問。

“我老公常年不在家,在國外打工,安哥拉,聽說過嗎?”黃梅無心地回答。

“知道,安哥拉這個國家華人蠻多的。”瓦子說:“這一去要好長時間吧?”

黃梅說:“三年,中途也回來過。”

瓦子說:“我帶點水果給你,馬上送過來。”

“你不要客氣,我都好了。”黃梅說。

“都是兄妹了,以后相處的日子多呢。”瓦子說,“等會兒我到了九總橋打你電話。”

黃梅想了想說:“那好吧。”

掛了電話,瓦子急忙把辦公桌上收拾了一下,拎著包就匆匆出來了。瓦子跟門衛交待了一下,有人找就說我去稅務局辦事了,叫那人明天來。瓦子本來約了人談北邊水池出租的事,那人沒來,他就不等了。到了水果店,瓦子后悔沒問黃梅喜歡吃點什么水果,好多品種,瓦子還真不知道買什么。他買了四個品種的水果,裝在一個大箱子里,瓦子叫水果店里的人幫他拎上了車。

瓦子看了看時間,又到熟食店買了一些熟食,從市場經過時,他順便又買了一些蔬菜帶給黃梅。瓦子雖然有時發發脾氣,但他骨子里還是溫和的,考慮事情也算縝密,他唯一的心病就是公司在土地復耕上套取了省里的錢,沒有人懂,這筆錢他放在公司賬上不敢用,他把公司其他錢又套出來用了。好在沒人舉報他,事情過去兩三年了,雖已風平浪靜,但他心里還是忐忑不安。

黃梅已經在九總橋上等他了。遠遠地,瓦子就看到了黃梅。黃梅穿一件淡色的半長風衣,河邊的微風吹拂著她,齊肩的長發時而被風撩起,遮蓋著她的臉龐,身材勻稱富有韻致,她的臉純情又甜美。男人欣賞女人的美麗是一種享受。瓦子下了車,要從車子里把水果和帶的菜拿下來,黃梅說:“大哥,你就不要拿了,正好到我家坐會兒,也熟悉一下妹子家的門。”

“不了,我回去。”瓦子說。

“急著有事?”黃梅問。

瓦子說:“沒什么事。”

“那就去坐會兒吧。”

黃梅在前面引路,瓦子的車跟在黃梅電瓶車后面。繞過了一條大渠,左拐就到了黃梅的家。

這是一幢兩層的小樓,外表看上去不是很華麗,家里卻收拾得很干凈,沒有瓦子想象中的花里胡哨,也顯示出了主人的不俗。瓦子把菜和水果送到廚房的桌子上,而且一樣一樣分開來,攤了一桌子。黃梅說:“大哥發傻啊,買了這么多東西,我一個人有得吃哩。”

瓦子說:“那我幫你吃。”說完嘿嘿地笑著。

“那好啊,中午就在這兒吃飯。”黃梅說。

“跟你開玩笑的,我回去。”

黃梅說:“大哥看不起我,你就回去。”

“不好這么說。”瓦子說:“現在還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

“那你就在這里吃,吃好飯你再回去。”黃梅說。

瓦子就幫黃梅一起忙菜,宗發和霞兒打電話給他,瓦子都說今天公司來人了,在陪客戶。瓦子說:“少弄兩個菜,我不要吃什么。”

“大哥第一次來,總得忙幾個菜。”黃梅說。

“我體檢指標都高,好多東西不能吃。”瓦子說。

黃梅說:“那你想吃什么?”

瓦子挑了兩樣菜,黃梅也挑了兩樣菜,其他的菜都被瓦子放進了冰箱里。黃梅開了一瓶白酒,瓦子不喝白酒,問:“有干紅嗎?”

“喝干紅?”黃梅問。

“嗯,開車不敢喝酒了。”瓦子說。

黃梅說:“少喝點,喝好歇會兒,然后喝點茶再走。”

瓦子說:“你陪我,我就喝。”

黃梅說:“好啊,陪就陪。”

他們喝了一瓶干紅,干紅苦澀的,黃梅說這酒沒有自家做的米酒好喝。她喝了一杯,臉就紅了,她不時地用手去摸自己的臉,而后問瓦子臉紅不紅,瓦子說:“有一點紅。”

瓦子還叫黃梅喝,黃梅說不能再喝了,她從來沒喝過這么多酒,再喝就醉了。黃梅倒茶給瓦子喝,步履搖晃。瓦子叫她坐下來,她說她坐不住,她索性就伏在桌子上了。瓦子勤快,碗筷洗好,桌子抹凈,他也泡了杯茶端給黃梅,黃梅見他忙碌,說:“你放那里,我過會兒收拾。”

“你去床上躺會兒?”瓦子關切地說,“時間伏長了,手會發麻的。”

“不要,伏會兒就好了。”黃梅說。

“你去睡,我走了。”瓦子說。

瓦子說走,還是立著不動。他看到黃梅的頭挪了挪,但沒抬得起來。瓦子上前一步靠近了黃梅,俯下身來,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我攙你去睡。”

那個深厚低沉的聲音在黃梅的胸腔里滾動回蕩,這個家里已經很久沒有男人的聲音了,她想聽到男人的聲音,有了這聲音,她就有了依賴,有了愛撫。可是,這不是她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對她而言太陌生了。然而當瓦子攙她的時候,她渾身癱軟了,散架了,她知道,一旦她走到床邊,她會無法控制住自己,這一刻,她蹲下了。

她說:“大哥,謝謝你,我好多了。”

瓦子走后,黃梅關上門。她脫光衣服站在熱水龍頭下,嘩啦啦的水漫過她的肌膚,她渴望撫摸,渴望男人此刻的撫摸,她莫名地覺得有種快感瞬間不斷地撞擊著她,她什么衣服也沒穿,裹著浴巾上床去了。

瓦子把在黃梅家吃飯的事告訴給宗發聽,宗發說:“你這個狗日的因禍得福啊!”

“什么因禍得福?又沒干其他事!”瓦子詭辯道。

宗發說:“你不要在我面前裝正經,我太了解你瓦子了,你看中的女人哪個沒被你睡過?”

“你能不能不胡說八道?”瓦子說。

宗發陰險地笑著說:“反正我就等著喝你喜酒了。”

“什么時候把她約到城里來吃頓飯,酒量不大,好上手的。”瓦子跟宗發探討著。

“不過,你要防著點霞兒,不要被她看到,霞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宗發友情提醒。

瓦子低下頭沉思,他覺得宗發說得有道理。瓦子說:“霞兒的事等黃梅上了手再說,上了手就把霞兒甩了,上不了手,還和霞兒做做夢,我花了那么多錢,也不能白白地讓給別人。”

“你說甩就甩了?”宗發說:“你哪一次跟女人分手最后不是天翻地覆?哪一次不是花錢買平安的?好在你老婆都不知道,否則你都離百零八次婚了!”

瓦子說:“現在我總結了一條經驗,如果一個女人真正愛你了,你不愛她了,要甩掉她的辦法必須由另一個女人幫你解決。”

宗發搖了搖頭,他沒能理解瓦子的話,他在心里嘀咕,你瓦子有錢,碰到事你就花錢私了吧。宗發沒有說出來,他怕被瓦子罵。

過了清明,天開始轉暖,溫度高的時候有20多度,雨一下又降了10多度。瓦子車子上放了件棉衣,上車就脫,下車就穿,瓦子怕冷。瓦子在香格里拉酒店訂了個小包間,他沒放到浮海洲酒店,那里熟人太多,瓦子在縣城也有不少的朋友,遇到熟人敬酒難免會尷尬。香格里拉酒店還有個好處,客房就在樓上,吃了飯不用出門就可以休息。瓦子把黃梅接了過來,瓦子約了幾次黃梅才答應出來吃飯的。黃梅說:“吃飯可以,但今天不喝酒。”瓦子在電話里也答應的。

香格里拉的環境要比其他飯店好,價位也高,所以除了公款消費外,一般的客戶都不愿意來。瓦子本來跟黃梅說,如果有相處得好的姐妹一起帶過來。黃梅說她就一個人來。吃飯就瓦子、宗發和黃梅三個人,瓦子之前就和宗發說好了的,讓宗發勸酒,宗發和瓦子說這些小事就不用你操心啦,你瓦子把身體養養好,別到時干著急。放在過去,瓦子和宗發要挨判刑的,他們兩個人在浴室里同玩一個女人,后來那女的大出血,險些送了命,那回的費用是宗發一人出的,所以瓦子說宗發也花錢私了過的,以后他們再也不敢干那事了。

宗發幫瓦子倒了一杯白酒,說:“你今天就這么多,還要開車,我照顧你,瓶中酒我包了。”然后他給黃梅倒酒,黃梅死活不肯接受,說她不會喝酒。

“小妹,今天這酒你必須喝,這不是你給不給我們兩個大哥面子的問題,而是一杯生命之酒。”宗發突發靈感說,“你想,上次車子碰到你,讓你受驚嚇了,要是我們車速再快點,把你撞得摔到橋墩上,我們三個人今天還會坐在這里喝酒嗎?”宗發揚了揚手中的酒瓶又說,“你看看,這不是干紅,是葡萄酒,你嘗一口,比干紅好喝多了,養顏的,沒哪個女人不喜歡喝,其實就是糖茶。”

黃梅看看瓦子,她不知道是喝還是不喝,她指望瓦子這時能說句話。瓦子領會了黃梅的意思,就對宗發說:“宗發,黃梅不會喝酒”。

宗發說:“茶會喝吧?”

宗發又說:“我又沒叫她多喝,小半杯,小半杯糖茶。”他說著就到黃梅的手中奪過了酒杯,黃梅說:“宗大哥,我真的不會喝,要不你就少倒點。”

“我不會多倒的,小妹你放心,跟哥哥們在一起,把你照顧得舒舒服服的。”宗發做動了黃梅的工作,心頭美滋滋的,他這樣做對瓦子也好交代了。

黃梅抿了一口,確實甜的,真的很好喝。宗發見狀便說:“這個正宗的女人酒,送給我喝我也不喝,太甜,一點酒力也沒有。”

他這樣一說,黃梅也不多提防了,便主動敬宗發的酒。黃梅說:“謝謝宗大哥的盛情。”

“你不要謝我,要謝你謝他。”宗發指著瓦子說。

黃梅說:“都謝。”然后說,“這半杯酒我喝了,你們隨意。”

黃梅脖子一仰,把杯中酒喝光了。

宗發說:“小妹謙虛啊,剛才還說不會喝的,喝酒蠻爽氣的。”

“我真的不會喝,只是表示我對你們的誠意。”黃梅說。

“不管怎么說,這瓶酒你要包了。”宗發說著,就把酒瓶推給了黃梅。

瓦子在一邊說:“黃梅你別睬他,喝多少算多少。”

“不好浪費的。”宗發對瓦子說。

瓦子臉上堆著笑容,顯得極其開心,這種開心只有宗發看得出。

黃梅果真把瓶中酒倒光,最后一杯酒黃梅沒有喝,而給了瓦子。宗發問:“小妹,要不要再來點。”

“不喝了,不喝了,今天酒多了,酒多失態讓大哥笑話。”黃梅說。

“你酒一點也不多啊!”宗發說。

黃梅也不感到多,頭也不暈,她除了興奮和輕松之外,也沒有什么異常。

宗發說:“去八樓唱會兒歌。”

“聽黃梅的。”瓦子說。

黃梅說:“隨你們吧。”

準確地說,黃梅是去聽歌的,她不是不唱,而是不怎么好意思唱,她就唱了一首歌,幾乎由宗發一個人包場了。包廂里昏暗,黃梅和瓦子邊聽宗發唱歌邊吃著服務生送過來的水果。瓦子沒有要啤酒,而是叫服務生拿來一瓶紅酒。黃梅斜倚在瓦子身上,瓦子有一種幸福的感覺。瓦子倒了半杯紅酒,右手端起酒杯,手腕輕輕地轉動著使紅酒在杯中晃蕩,那深紅的顏色在朦朧的光影里不停地流動著。瓦子喝了一口,接著優雅地將酒杯送到黃梅的嘴邊,說:“喝一小口。”

黃梅轉過頭來,說:“不喝。晚上喝了太多了,再喝等會兒還不得回家呢。”黃梅用手把酒杯推開。

瓦子在黃梅耳邊輕聲地說:“你嘗嘗,這酒比晚飯時喝的還要好,你抿一口試試。”

那聲音輕柔,輕柔得幾乎沒有了聲音,然而卻充滿了無形的沖擊力,令黃梅無法拒絕。黃梅就喝了,她拉著瓦子的手說:“你摸摸我的臉,好燙好燙的。”

黃梅松開瓦子的手,瓦子的手就按在了黃梅的乳房上,瓦子能觸碰到黃梅急劇的心跳,瓦子遞給黃梅一張卡,說:“這是四樓的房卡,你就不要回去了。”

“不回去不行,我沒有在外住宿的習慣。”黃梅說。

“你今天也辛苦,就一晚上,明早我來送你回家。”瓦子說。

聽了瓦子的話,黃梅把房卡收下了。她欠了欠身子,想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瓦子的手被黃梅枕得也有些累了,他也動了動,把黃梅摟得緊了些。

宗發把瓦子的車鑰匙拿過去,說:“我到車子上等你。”

“好的。”瓦子說。

黃梅和瓦子乘電梯到了四樓,開了房門,瓦子立在門口說:“我走了,你洗個澡早點睡。”

“喝點茶再走?”黃梅客氣地說。

瓦子就進了房間,燈光柔和,室內裝修典雅氣派,溫馨舒適。黃梅知道香格里拉的價格不菲,她對瓦子說:“沒必要到這里來消費。”

臺子上有贈送的礦泉水,黃梅擰開瓶蓋燒水。順手撕開邊上的一小包鐵觀音,倒進了那只玻璃杯。她也知道瓦子喜歡鐵觀音。酒店消費高,但酒店用品購置得精致美觀,包括這只杯子,黃梅也很欣賞,她拿在手上不停地轉動著,她似乎在觀看一幅上好的藝術品。黃梅站到窗前,城里的夜景撲朔迷離。她無意間看了一眼瓦子,瓦子半躺在沙發上,很疲憊的樣子。

黃梅泡好茶端過去,她俯著身子,內衣領口松開,瓦子清晰地看到黃梅的乳溝,黃梅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便直起腰來,有些手足無措。瓦子站起來,一下摟住了黃梅,他使勁地吻著她的臉頰和脖子,極其激動。她喘著粗氣,一點也站不穩了,柔軟得像一團棉花。黃梅很久沒碰過男人了,周身也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著她,把她烤融化了。瓦子為她解開了衣裳,兩人一起去沖澡。擦好身子,瓦子順理成章地把黃梅抱上了床。

黃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赤裸裸地躺在瓦子身邊,瓦子發出輕微鼾聲。黃梅羞愧地下床,找來自己的衣服,她想看看時間,她忘了昨晚她和瓦子一起關掉手機的,瓦子是怕宗發在車上等得不耐煩才關機的。黃梅開了機,已經快中午了,她洗漱完畢,簡單地化了淡妝,坐在那里等瓦子。

瓦子帶給黃梅的快樂使她始料不及,這不包括肉體上,更多是帶給黃梅精神上的愉悅。她孤獨寂寞的時候,有人和她說話了,她無助苦悶的時候,有人關心和關愛她了。她不孤單了,也不怕別人欺負她了。女人需要這樣的男人。黃梅知道自己的男人很忠厚、老實,甚至叫無能,如果她老公有能耐,她不會叫他去安哥拉打工,在國外,人生地不熟,遠隔萬水千山,從內心說,黃梅也是舍不得的,可有什么辦法呢?人總得要過日子啊!在家掙不到錢,不出去吃苦受累,這老的小的誰養活?她跟老公說,雖然在外苦了點,趁年輕吃點苦,掙了錢就好了,有了錢做點小本生意,就是年紀大了,也無憂無慮的。黃梅的男人聽她的話。

起初黃梅一個人在家不習慣,九總橋那邊也屬于鄉下了,鄉下的房子一戶一院,白天好些,晚上清冷,尤其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里,黃梅就害怕,她就想遠方的男人,眼淚便奪眶而出,她獨坐在暗夜里,蜷縮著瘦弱的身子,在心里反復念叨著她男人的名字。那一刻黃梅想到再沒用的男人,當你需要的時候,他能出現在你身邊,這就是最強大的。后來,只要家里一來人黃梅就不自在,就像是誰打亂了她的生活,她愿意一個人這么平靜地生活著,不要別人打擾。

那天,黃梅對瓦子說:“我要為你生個孩子。”

瓦子嘴角微翹,沒有作聲。黃梅看得出,瓦子以為她開玩笑的,黃梅看他那種神態有些不服氣地說:“我說的是真的,而且生個兒子,個頭要像你,高高大大的,眼睛和皮膚要像我。”黃梅說完還扮了個鬼臉。

“你老公不在家,你莫名其妙在家生孩子,這孩子從哪里來的,你老公怎么想?”

“我有辦法的。”

“什么辦法?”

“我老公沒多久就回來,我會把時間算準的。”黃梅說。

瓦子確實沒有當真,過后他就忘了。這些天,瓦子明顯冷落了霞兒,他找宗發商議怎么才能跟霞兒分手。兩人想了半天沒想出一個好主意。

宗發說:“要不叫紅衛跟霞兒說,就說你老婆知道這件事了,你們在家吵架,就說你老婆在找霞兒。”

瓦子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叫紅衛試試,不要說漏嘴。”

“你狗日的老叫別人為你受過。”宗發說瓦子。

瓦子說:“什么叫好兄弟?好兄弟是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你不記得我為你擔心受怕的日子了?”瓦子反擊宗發。

宗發說:“我跟紅衛說。”又說,“說了恐怕被紅衛罵。”

“挨罵又不疼,你吃點苦,哥忘不了你。”瓦子謙恭地說。

晚上,宗發和紅衛在一起,宗發說:“瓦子家今天打架,差點出人命。”

紅衛一緊張,問:“什么事?”

“瓦子老婆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不知誰告訴他老婆的。”

紅衛專注地望著宗發。

宗發說:“幸好我在,他老婆要跳河被我拉住了”。

“現在怎么辦?”紅衛沒有了主見。

宗發很正經地說:“明天你抽個時間約霞兒談一下,告訴她這個情況,看來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了,再在一起要出人命的,出了人命的話就不好說了。”

紅衛答應找霞兒。

宗發說:“不要想他們的事了,我們做我們的事。”

說著,宗發就關掉了燈,整個人就趴在了紅衛身上。

霞兒是下午四點到上島咖啡的,上島咖啡是個喝茶的地方,在城中心,周圍假山、竹林、小橋流水,隔去了鬧市的繁華,閑適而幽靜。紅衛也是剛到,問:“喝什么?”

“隨便吧。”霞兒說。

她們要了一壺紅茶。坐下后,霞兒問:“怎么就我們兩人?”

“他們有事吧。”紅衛說。

“瓦子的電話我打了幾天打不通,不是關機就是無法接通,我也不知道他搞的什么名堂!”霞兒似乎有些氣憤。

紅衛岔開了話題問:“你男朋友最近來了沒有?”

“有空就來,回去得多。”霞兒說。

“河西房子好像要到期吧?”

“七月底吧,合同在瓦子那里。”

“到期了怎么辦?你男朋友來住哪兒?”紅衛問。

“叫瓦子續租啊。”霞兒說。

紅衛不經意地看了霞兒一眼,她看到霞兒伸手去揭茶杯蓋。

她們的玉鐲幾乎同時碰到玻璃臺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紅衛說:“霞兒,不知道誰把你和瓦子的事告訴他老婆了。”

“不會吧?”霞兒說:“我在縣城沒什么人認識我的。”

“昨天瓦子和他老婆打架,打得頭破血流的,他老婆拿刀要自殺,好在宗發把刀搶住了。”

霞兒詫異地說:“這是誰挑的是非?”

“哪知道呢?”紅衛說,“依我看,即使這一次瓦子不和他老婆打架,日后有可能在河西碰到你男朋友也會有一場惡戰,你信嗎?”

“上一次還真就險了,瓦子前腳走,我男朋友后腳就到,差一點兩人碰到面。”霞兒驚恐萬狀的。

“這種事真也見不了陽光,沒有下河的鴨子不濕腳的,只不過早晚的事。”紅衛說,“我現在想來,跟宗發很后悔。”

霞兒挪了挪身子,靠在了椅子后背上,嘆了口氣說:“走到這一步了,有什么辦法呢?”

“法子是有啊,可是下不了狠心。”紅衛說。

“你說有什么法子?”霞兒追問。

紅衛顯出果敢的樣子,朝霞兒說:“一刀兩斷!”

話一出口,紅衛覺得這幾個字說得過分了些,畢竟她們知根知底的,即使霞兒真碰到這樣的事,紅衛理應要幫她的,她怎么好叫他們一刀兩斷呢?這時,紅衛又把話鋒一轉,說:“可你和我都下不了那么大的決心。”

霞兒被紅衛的話強烈地震顫了一下,要是霞兒一個人在,她肯定會哭,而且會大聲哭出來。但在紅衛面前,她不會哭,此前,瓦子都是聽她的,在霞兒眼里,瓦子就是她的男人,瓦子比宗發高貴,霞兒自然就會比紅衛高貴,現在到了這個地步,霞兒仍然不愿做一個失敗者。所以,霞兒說:“紅衛啊,我不是沒想過這事,其實我知道這種事不會長久的,說了你別不高興,就是你和宗發也不會長久的,可相處這么長時間了,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我們之間累積的點點滴滴已融入了我的生命之中了,真正到分手的那一天,我心里的痛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得起。真的,紅衛,除非你不愛他。”

紅衛好像無話可說了,她低下頭,喃喃地說:“女人的命真苦。”

“這和命苦與甜沒有關系,只是我們上了這條船,有許多風浪,我們必須去面對。”霞兒變得堅定起來。

她們談得很晚。夜色四合,她們才走出上島咖啡,紅衛要請霞兒吃晚飯,也被霞兒拒絕了。霞兒回到河西,她幾次想打瓦子的電話,但她都沒有打。她想瓦子的變化是有原因的。她對自己說,她不能再這樣了,她要調整自己,紅衛說的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怕失去自己。

連續幾天,霞兒沒有跟瓦子聯系,這倒讓瓦子覺得輕松。男人是自己搞累自己的,感情上的累比什么都累,真的跟一個女人好了,時間一長不見又想,見了又煩,離久了,又怕她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整天在一起又怕脫不了身。霞兒和黃梅比,瓦子固然是選擇后者的,不把她們兩人的關系擺平,瓦子會被拖垮的。瓦子想請紅衛吃頓飯,他認為紅衛的工作做出了成效,他甚至想,把河西租的房子也交給紅衛去處理,只要霞兒主動退出,不鬧事,房屋續租的錢瓦子都愿意出,他沒有說出來,他要找宗發商量,把這事盡快辦妥,事不宜遲。對于瓦子來說,沒有錢不能解決的事情。

宗發把紅衛送到蘇州,然后紅衛坐高鐵去山東。紅衛的舅舅在山東當兵,后來轉業就分到山東,紅衛從小就靠舅舅,到十五歲才離開山東。昨天紅衛接到電話,說舅舅死了,她哭了一夜,一大早她就打電話給宗發,哭得稀里嘩啦的,宗發沒辦法,說只能送到蘇州。宗發到下午才回到縣城,坐了一天的車,他也覺得有點累,索性去浴室泡泡。車子拐過黃海路,他就來到百家樂浴場,一眼看到瓦子的車也停在那里。宗發知道,瓦子是百家樂的常客,浴場里沒有人不認識瓦子的。瓦子在百家樂一年的消費抵得上城里一個家庭的年開支。瓦子沒事的話,每天下午都來百家樂浴場躺躺,這也似乎成了閑人的生活習慣,這幾年,浴室像雨后春筍,發展了幾十家,而且家家生意都紅火。

宗發泡了一下,擦背的師傅問他擦不擦背,他想了想說擦。擦好背上來,他就找瓦子,瓦子一般不在大廳躺,他有固定包廂。宗發推門進去,見一女的在幫瓦子揉肚子,瓦子微閉著雙眼,一副適意的樣子。宗發也不驚擾他,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把香煙、手機和櫥門鑰匙放好后,宗發身子朝前挪了挪,伸手去摸那女的奶子,那女的讓了讓,面帶微笑地罵了宗發一下,死胖子。宗發說,你讓什么讓,又不是沒摸過,再去摸,這回被他摸著了。宗發沒有用力,只是揉了揉就放開了。而后躺了下來,叼了一根煙,悠閑地吐著煙圈。

瓦子睡著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醒了過來,發現宗發也躺在旁邊,笑著說:“這狗日的,像蒼蠅一樣,我跑到哪兒他就飛到哪兒。”宗發不言語,斜睨了瓦子一眼,繼續抽他的煙。瓦子問:“你在哪兒的?”宗發說:“剛從蘇州回來。”

“干嗎去的?”

“送紅衛去山東的,她舅舅死了。”

“哦。”瓦子答著,又說:“上午霞兒在電話里吵鬧了半天,我恨不得摔死她。”

“你現在是海爾空調一拖二,快活上了天,還要摔死人家,你怎么不說說你自己做的事,你不跟黃梅勾搭成奸,你會嫌霞兒煩?你也不是個好東西。”宗發隨意一說,而后調過身去,背朝瓦子,宗發想睡會兒。

“你不懂她的煩。”瓦子所有的話都告訴宗發,他知道宗發不在外面亂說,這點瓦子絕對放心和相信的。“碰到這種人,你有時真的沒辦法。”瓦子見宗發不理他,不死心,側過身來,用腳蹬宗發,宗發用手擋了一下,瓦子繼續蹬他,宗發說:“你讓我睡會兒,你自己睡醒了,精神足了,你煩不煩?你還說霞兒煩,你比霞兒更煩!”

瓦子說:“我不是想跟你商量的嗎?你狗日的卻要睡。”

“你跟霞兒商量去,不要煩我。”宗發說,“你跟霞兒在床上顛狂的時候怎么沒跟我商量?現在想甩人家跟我商量?”

瓦子口氣很軟,說:“幫我想想辦法,我現在在難中。”

“我有辦法了。”

“什么辦法?”瓦子眼睛發亮。

宗發說:“你把你下面的東西割掉了,就處處定神了。”

“你狗日的,說點正經的好不好?”瓦子像是在哀求他。

瓦子歇了會兒不再追問宗發,宗發就打起呼來了,瓦子沒有再惹他,把電視的音量調低了些,一個人邊看電視邊等宗發。

他們洗得很晚才出來,晚飯在浴場吃的,浴場有自助餐,他們兩人還喝了點啤酒。穿衣服的時候,瓦子碰到了縣城的大頭,人稱“黑老大”,瓦子曾經遇到過難事,請大頭擺平的。那個場面也讓瓦子心驚膽戰,大頭派的兩個小子直接用刀砍,傷了人家的腿,瓦子花錢治好了,瓦子心里想,下次不管碰到什么事也不請大頭了,而且事情辦妥了,大頭也是沒完沒了的,三時不到就打個電話給瓦子弄兩條煙。

瓦子把大頭櫥門的鑰匙拿過去,他幫大頭結賬,大頭不好意思地說:“不用,兄弟,我來結。”

“虧你好意思說。”瓦子朝大頭說。

瓦子和大頭在浴場門口握了手,大頭說:“哥,我走了,你有事盡管吩咐!”而后右手在耳邊做了打電話的姿勢,瓦子也做了這樣的姿勢。

上了車,瓦子對宗發說:“我想跟大頭商量,一次性給他多少錢,叫他把霞兒的事處理好。”

“你跟大頭怎么商量?”

“一次性,五萬或十萬,省得煩。”瓦子說。

“你考慮過后果嗎?”

“這有什么后果?花錢兩清!”

“能清嗎?你給了錢,這些畜生會有人事做出來嗎?”

瓦子愣了愣,又想到上次那一幕,忽然覺得宗發的話有道理。瓦子問:“那怎么辦?”

“你花錢給大頭,還不如花錢給霞兒私了。”宗發說。

“霞兒能私了嗎?”瓦子說,“今天拿五萬同意了,明天又要五萬,無底洞怎么辦?”

宗發說:“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壞,跟霞兒談妥了,叫她簽個協議,一次性私了,再不干涉對方,你別以為世界上就你瓦子一個男人,除了你,霞兒找個比你還有錢的。”

“那你幫我談去。”

“我才不幫你談呢!”宗發拒絕他。

“你下次有事也不要找我。”瓦子要挾宗發。

宗發說:“我找你都是正經事,你找我都是這些事。”

瓦子說:“最后一次請你幫忙。”

“霞兒怎么想的,要談了才知道。”

“那你先找她談一下,探探她的底。”

宗發沒奈何,就答應了瓦子。

瓦子又說:“我給你十萬,你去找霞兒談,霞兒如果要五萬,多的五萬我也不要了,給你,價格你自己掌握,反正余錢全部給你。”

宗發說:“你狗日的真是小瞧我了,這么多年來,我什么時候把錢看得這么重了?我要是把錢看得這么重的話,錢也不比你瓦子少,沒錢我可以向你借,我答應幫你找霞兒談就是想把矛盾淡化掉,不要惹出其他事來,你有幾個臭錢就來羞辱我?人家霞兒也是委屈的,你干嗎要這樣對她?你說這話我真的怕了,說不準哪一天你狗日的也會整我的!”

瓦子語塞,他知道他說得有些唐突,他的口吻本是調侃的,卻沒想到宗發會生氣,在瓦子心中,宗發是個萬事不當真的人,瓦子只好跟宗發打招呼,瓦子說:“我的意思,你理解錯了,你不要往其他地方想,你他媽的宗發聯想真豐富,你可以去當個作家了。”

“你狗日的良心太壞了!”宗發說,“如果我是霞兒,我一分錢不要也會離開你!”

“男人都這樣。”瓦子說了句。

宗發打了個電話給霞兒,問她在哪里,霞兒說在河西。宗發說他馬上就來。霞兒問有事嗎?宗發說談個事情。掛了電話,宗發對瓦子說:“這次霞兒的事我幫你去談,熟人熟事的,但最后能不能私了,我心上也沒這個底,談到什么程度,到時告訴你。黃梅和你生了兒子,我看你以后怎么私了?”

瓦子點了點頭,并沒有埋怨宗發。

車子在黑夜中行駛。

作者簡介:

王海波,男,江蘇南通如東豐利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南通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如東縣作家協會主席。先后在《雨花》《莽原》《文學報》等報刊發表小說、散文,出版散文集《你對我很重要》、小說集《一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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