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領域英語學術程式語的提取及教學應用

【摘要】針對能源類學科領域由于缺少專門的英語學術程式語列表而影響領域內程式語教學及國際學術交流的問題，文章以核心能源類期刊學術論文的摘要為語料，建立了含一百萬詞的能源領域學術英語語料庫。在此基礎上，使用語料庫分析工具AntConc，從中提取出復現頻率高于每百萬詞25次的620條3～5詞程式語，生成了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列表EFL（EnergyFormulaicList）。通過與學術程式語列表AFL（AcademisFormulasList）進行比對發現，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使用密度更大且更加多樣，指示標記功能程式語的占比也更高。據此特點，文章為能源領域英語學術程式語的教學提出了幾點建議。EFL的建立既能夠豐富能源領域英語學術程式語教學資源，也有助于提高領域內人員交流的專業性。

【關鍵詞】學術英語；程式語；語料庫；語用功能；結構類型

【引用格式】鮑松彬.能源領域英語學術程式語的提取及教學應用[J].黑龍江教育（理論與實踐），2025，79（4）：69-72.

【中圖分類號】G642.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4107（2025）04-0069-04

一、引言

程式語（formulaiclanguage）是語言系統中介于傳統詞匯與語法二分體系之間的一個新確立的層級[1]，在人類自然語言中常以詞匯搭配或句型框架的形式高頻復現，通常具有較為完整的語義及特定的語用功能。大量研究表明，在語言習得過程中，程式語是被大腦整存整取的，因而程式語的使用能夠大大提高語言表達的流利性和地道性[2]。在學術領域，由于語言、文字的表達更為嚴謹，模式化特點更為鮮明，因此，程式語的作用也更為突出。程式語的積累是否廣泛、使用是否熟練等，已經成為衡量學者駕馭語言能力的重要指標[3]。

隨著語料庫、語言學的發展，尤其是大數據分析技術的突飛猛進，研究人員基于語料庫進行調查發現，人類語言當中，包括口語及書面語，程式語所占的比例可達50%以上[4]。程式語在語言系統中的地位及作用越來越受到學者的承認與重視。此外，學者還注意到，不同學科的程式語具有鮮明的領域特點[5]，只有熟練掌握本學科領域的程式語，才能更好地融入特定學術圈[6]。因此，學習領域學術程式語已經成為學者發表高水平成果、獲取學術話語權等必不可少的重要手段[7]。

能源關乎人類社會的發展，是國民經濟重要的物質基礎，是國際交流日益頻密的重要研究領域。鑒于學術程式語在學術交流方面的重要性，文章以能源領域核心學術期刊的論文摘要為語料來源，借助語料庫分析工具AntConc，提取高頻程式語并構建能源英語學術程式語列表，為該領域研究人員提供具有查詢與習得價值的程式語資料，并在此基礎上，從結構類型與語用功能2個方面，通過與學術程式語列表對比，分析能源領域英語學術程式語的特點，以期為開展本領域程式語教學與研究提供參考。

二、提取方法

（一）語料選取

文章所用語料來自于自建的能源領域學術英語語料庫“EnergyCorpus”，簡稱EC。該語料庫的建設采用了以下原則。①所有語料均來自WebofScience數據庫收錄的Energy期刊論文。該期刊是能源領域的核心期刊，覆蓋面廣且論文質量高。②論文均發表于2020～2024年間，可以反映近5年學術程式語的最新使用情況。③去除版權聲明等干擾信息，僅保留論文摘要，以保證分析結果的客觀性和有效性。EC語料庫的總容量為1014792詞。

（二）程式語提取

1.提取標準

提取程式語通常需要考慮長度和頻率2個指標。長度是指構成程式語的單詞數量；頻率是指程式語在語料中的復現頻率。D.白波爾（D.Biber）等人在對程式語進行一系列統計分析后認為，至少每百萬詞復現10次，且在5個及以上不同文本中出現的3詞及以上的程式語具有固定的語言意義[8]。V.科爾特斯（V.Cortes）認為，20次每百萬詞屬于合適的提取頻點[9]。R.辛普森（R.Simpson）認為，程式語的提取頻點應是10～40次每百萬詞[10]。此外，AFL的提取標準是10次每百萬詞[11]。為了更加突出程式語特色，區別于各領域都存在的2詞短語，文章將程式語提取長度限定在3～5詞；頻率在每百萬詞10～40次并取中間值，即復現頻率至少在每百萬詞25次以上，且至少在5個不同的文本中出現過。

2.提取步驟

首先，將以txt格式存儲的EC導入到AntConc中。

其次，進入Cluster功能區，設定提取長度為3～5詞，最低頻率為25次每百萬詞。最后，刪除一些語法結構及意義表達不完整的短語，得到包含620條程式語的能源英語學術程式語列表。

三、特點分析

（一）學術程式語列表AFL

AFL主要存儲了學術英語中最常見的3～5詞程式語。AFL有3個獨立的列表（表1），分別為核心列表、口語列表和寫作列表，總共包含607個條目。其中，核心列表有207個條目，存儲的是在“寫作”與“口語”中出現頻率較高的程式語；口語和寫作列表各有200個條目，存儲的是在“口語”或“寫作”單方面更常見，而在另一方面出現頻率相對較低的程式語。

術程式有其自身的特點，AFL作為通用學術程式語列表，不能全面地呈現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使用情況。事實上，EFL中不僅包含大量的能源領域專業術語，也包括許多固定的詞匯搭配。因此，編制專門針對能源領域的學術程式語列表，無論對于教學還是科研，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三）結構類型特點分析

參考D.白波爾于1999年提出的有關程式語的結構分類，文章將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劃分為11種結構類型，各類型程式語分布情況如表2所示。從詞性角度分析，名詞+of、名詞+后置修飾語、（a/an/the）+（adj）+名詞/在表1所示的列表中，FTW指的是“FormulaTeachingWorth”，表示程式語在教學中的有用性。FTW是由密歇根大學（UniversityofMichigan）英語語言學院的20位學術英語教師和語言測試人員根據程式語的使用頻率和緊密程度確定的，作為AFL的排序依據[12]。AFL為學術程式語的研究和教學提供了實證性理論依據和重要參考。文章通過將EFL與AFL進行比對，闡明制定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列表的必要性，并從結構類型和語用功能2個方面分析EFL的特點。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探索EFL在英語寫作與翻譯教學中的應用。

（二）復現頻率特點分析

經統計分析，在EFL的620條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中，復現頻率超過每百萬詞100次的有66條，占比為10.6%；復現頻率在每百萬詞40～99次的有226條，占比為36.5%；復現頻率在每百萬詞25～40次的有328條，占比為52.9%。從數量上看，提取EFL采用了比AFL更高的頻率標準，但從僅有一百萬詞的EC中反而提取出了更多的程式語，說明與通用學術領域相比，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使用密度更大，該領域學術論文的摘要具有程式化程度更高的特點。從頻率上看，每百萬詞40次及以上的程式語占比接近一半，說明能源領域高頻學術程式語呈現出多樣性的特點。

進一步與AFL比對發現，AFL中僅有57條程式語覆蓋到EFL，占比不足10%。這一結果再次表明，能源領域學名詞短語等名詞性程式語的數量最多，共出現391次，占比為63.07%。動詞+從句、動詞+介詞短語、動詞+名詞/名詞短語、被動動詞、系動詞be+名詞/形容詞等動詞性程式語的數量次之，共出現126次，占比為20.32%。介詞短語、副詞/副詞短語和其他類型的程式語共出現103次，占比為16.61%。

綜上所述，名詞性程式語在EFL中所占比例最高，尤其以（a/an/the）+（adj）+名詞/名詞短語類型最多，這是因為在學術論文中，名詞性程式語是表達觀點的基本元素，承擔著引導主題、陳述內容的作用。具體到能源領域，EFL中有相當一部分程式語是能源領域的專業術語，如theenergyconsumption、multiobjectiveoptimization、coalfiredpower等。在動詞性程式語中，被動動詞類型使用最多。被動動詞的使用可以避免在陳述內容時摻雜過多的感情色彩，更能增強文體的客觀性和公正性。介詞性程式語的使用可以實現信息重組、結構搭配等作用，使學術論文邏輯性更加嚴謹、周密，增強論文的可讀性。上述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結構類型特點表明，應在英語寫作和翻譯教學中對相關特定領域的學術程式語進行專門教學。

（四）語用功能特點分析

參考D.白波爾對程式語語用功能的劃分方法，文章將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語用功能劃分為3類，即指示標記類、立場表達類和文本組織類。指示標記類程式語主要指代實體位置或語篇中的時間和空間。大多數指示標記類程式語都以名詞短語或介詞短語的形式呈現，主要承擔表述屬性、指示范圍、陳述內容的功能。立場表達類程式語主要是作者表達觀點和做出評價時使用的詞語組合，多數都以動詞性程式語的形式呈現，主要承擔表述責任、指明意圖、評價效果的功能，旨在表達一種不夾雜主觀色彩的認知和觀點。文本組織類程式語主要指在學術論文中起連接作用的詞語組合，旨在承接上下文，引導話題闡述，大多數都以介詞短語和固定句式的形式呈現，主要承擔語篇標記、介紹主題的功能。

在EFL中，指示標記類程式語的數量為417個，占比為67.26%，是各種功能類型中占比最多的；立場表達類程式語的數量為52個，占比為8.39%；文本組織類程式語的數量為151個，占比為24.35%。通過與AFL進行對比發現（表3），EFL里指示標記類程式語的數量相對較多，這可能因為能源領域作為自然科學中的理工科，研究對象多是客觀事物，所以，要更多地描述屬性、指示時空等。

四、教學應用

（一）名詞性程式語的教學應用

名詞性程式語在EFL中所占比例最高，在寫作和翻譯教學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在教學中，教師應重視對能源領域高頻專業術語的介紹和講解，提高學生對專業術語的認知度和敏感性，從而使學生自覺地掌握專業術語，遵守術語規范，提高學術論文翻譯和寫作的科學性和嚴謹性[13]。同時，教師還應依據頻率歸納總結“名詞+of”詞語組合的高頻程式語，輔助學生有針對性地掌握用于“名詞+of”詞語組合的英語詞匯，從而提高學術論文翻譯和寫作的地道性和適切性。表4展示了EFL中頻率大于100次每百萬詞的高頻術語。

（二）動詞性程式語的教學應用

被動動詞在動詞性程式語中的占比為64.29%。究其原因，主要是使用被動語態可以避免主觀因素介入，表明陳述的客觀性。同時，被動語態可以使文章的總體結構更加連貫和緊湊，因而其在學術論文翻譯和寫作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在教學中，教師應重視對被動動詞高頻程式語的分析和講解，指導學生如何科學、合理地使用被動語態，提高學術論文內容的客觀性、論證的邏輯性和語言的規范性。

（三）介詞性程式語的教學應用

介詞性程式語在EFL中位居第3位。介詞性程式語的使用可以實現結構組織、信息重組，使學術論文內容邏輯嚴謹、系統性強，增加論文的可讀性。在教學中，教師應重視對介詞高頻程式語的分析和講解，指導學生了解介詞性程式語的語用功能（如篇章連接、話題標記、管界功能等），幫助學生靈活掌握介詞性程式語的使用規則。

（四）功能類程式語的教學應用

如前文所述，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語用功能大體可分為指示標記、立場表達、文本組織3類。在教學中，教師應進一步細分程式語的語用功能，并以程式語為檢索詞，搜集整理相關例句，建立帶語用功能標記的程式語語料庫（表5），指導學生查詢使用，從而幫助學生快速、全面地掌握列表中程式語的使用。

（五）程式語在英語APP中的應用

當前，大學英語的教學模式正在發生深刻變化[13]，基于智能手機的泛在自主移動學習正在取代傳統以教師為中心的課堂教學，因此，借助手機APP存儲程式語并提供強大的學習支持功能，以方便師生快速查找和記憶程式語是非常必要的。為甄選適用于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學習的APP，文章基于吉林省教育廳的項目支持，在對現今流行的數十款英語學習APP進行調查后發現，“墨墨背單詞”“不背單詞”“歐路詞典”“扇貝單詞”“拓詞”等APP都可以自建詞庫。但是，有些APP導入自建詞庫后軟件會自動識別單詞并拆分，然后逐一從現有詞庫中匹配釋義，這樣就破壞了程式語作為整體的正確翻譯。此外，考慮到手機和電腦協同操作效率較高，因此，有桌面版本支持的APP更適用。因此，作者在教學中使用了“歐路詞典”。目前，市面上各類英語APP層出不窮，每個人的使用習慣也不同，作者的選擇僅供參考。

五、結束語

文章以能源領域核心期刊學術論文的摘要為語料，以每百萬詞25次的復現頻率為標準，提取出620條長度在3～5詞間的程式語，形成了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列表。通過與學術程式語列表比對發現，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密度更大且更加多樣，說明該領域學術論文的程式化程度更高。同時，由于能源領域研究對象多為客觀事物，因而，具有指示標記功能的程式語占比較高。這些特點使得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呈現出與一般領域學術程式語的顯著差異，也使得AFL對于EFL的覆蓋比例不及10%。因此，創建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列表十分必要，不僅能夠豐富該領域程式語教學資源，也有助于提高學生語言表達的地道性與專業性，從而增加學生在特定學術圈的競爭力和話語權。

但目前研究還有一定的局限性。一是語料來源僅為論文摘要，所得結論可能會隨著語料來源的擴大而受到影響。二是參考比對的對象是學術程式語列表，并未與其他學科學術程式語的使用情況進行對比研究。因此，能源領域學術程式語的某些使用特點可能并未顯現出來。未來將針對文理學科進行更加全面的學術程式語對比研究，以期更好地分析和總結各學科學術程式語的使用情況，從而有針對性地在不同專業、不同學科的外語類課程中開展學術程式語教學，提高學生在專業領域的程式語習得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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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王力

【收稿日期】2024-07-01【修回日期】2024-09-13

【作者簡介】鮑松彬，女，副教授，研究方向為計算機輔助語言教學、計算機輔助翻譯。

【基金項目】吉林省教育廳人文社科研究項目“英語學習APP的教學評價模型及應用策略研究”（JJKH20230101SK）；吉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英漢學術程式語識別及應用研究”（2020B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