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日漆藝髹飾工藝比較研究

［摘 要］ 對當代中日兩國漆藝髹飾工藝進行比較和分析研究，探索兩國“根枝”關聯，并求長補短，使我國的漆藝不斷獲得新的技術與藝術生命力。基于前人建立的相對完整的髹飾工藝體系，對中日兩國的髹飾工藝進行整體比較研究，在創新思維下實現對傳統設計文化的保護與發展。了解日本髹漆工藝的發展，開拓中國漆藝發展的新途徑，進而促進我國漆藝的發展，使中國當代漆藝以其獨特而又燦爛的形態屹立于當代世界藝術之林。

［關" 鍵" 詞］ 髹飾工藝；中國漆藝；日本漆藝；漆藝文化；比較研究

引言

中國漆文化與中華文明一樣古老，作為中華文明的重要內容，為世人矚目。中國的漆藝文化傳統如同陶瓷文化一樣，歷史悠久，并且有較完整的體系。［1］中國傳統漆器藝術與它的母體文化——中華傳統文化，在相當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哺育了周邊地區和民族的文化，提高了人類社會的文明程度，為世界文化的發展做出了重大的貢獻。［2］本文在比較中國與日本漆藝髹飾工藝的同時，學習他國的發展之路，為我國漆藝發展增添新的技術與藝術生命力。

一、中日兩國漆藝發展概述

（一）中國漆藝

中國漆文化歷史源遠流長，從河姆渡時期至今，成就了璀璨絢麗的漆器文化，對周邊國家尤其是日本文化也有著深遠的影響。在浙江余姚縣（今余姚市）河姆渡村所發現的朱漆木制圓碗實物（見圖1），其色澤鮮艷光彩，足以證明中國是世界上第一個“漆國”。漢代的漆藝達到了鼎盛，產量巨大且制作精美。唐宋時期是我國漆器藝術的又一個高峰。［3］這時期的漆器已經向精美的裝飾方面發展，漆工藝技法有金銀平脫、描金、夾纻和雕漆等。隨著我國與周邊國家交流日益密切，髹漆工藝開始傳播到日本、朝鮮和越南等國家。

（二）日本漆藝

繩紋墓出土的漆器碎片可以證實日本的漆藝工藝歷史最早從繩文年代開始，對應中國的新石器時代至夏商周先秦時期，距今6 000年左右。在中國蕭山跨湖橋漆木弓未出土之前，日本學者混淆了關于漆藝最早起源于中國的這一學術界定，但在河姆渡漆器出土后，中國是漆器最早起源和最早運用的國家這一事實再也不可否定（見表1）。中國傳統漆工藝于盛唐時期流傳至日本，日本文化就是在中國文化影響下漆藝日益精進，漆藝工藝才持續生存與發展，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日本彌生時代，髹漆工藝水平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高，并且學習了中國漢代時期的透雕、鑲嵌等髹飾工藝技法。隨后，漆工藝開始步入輝煌的發展時期，從中國傳入了夾纻、薄螺鈿鑲嵌技法，這一時期著名的漆藝作品《玉蟲廚子》（見圖2）反映了當時日本漆藝的成熟與精湛。奈良時期，從唐朝傳入日本的金銀平脫、描金和末金鏤等工藝技法，發展為日本最具代表性的世界頂尖級的漆工藝紋飾技法——蒔繪。直到天歷年間，日本才開始有創意髹飾技法，特別是蒔繪樣式顯示了唐風和式化的特點。鐮倉時代至室町時代日本髹飾逐漸有自己的藝術風格特征，這也帶動了日本漆藝的整體提高。至此，日本漆藝形成了自己鮮明獨特的民族工藝體系，并對世界的漆藝產生影響。［4］

二、中日兩國漆藝交流

（一）兩國漆藝的歷史及淵源

對比兩國之間漆藝文化的關聯，就有必要把中國的漆藝文化與日本的漆藝文化進行橫縱向對比，以便更清晰直觀地看出兩國漆藝的歷史及淵源（見表2）。

從歷史事實看來，中日的淵源是非常深的，中國文化輸出日本主要是在古代，當時的日本不斷學習中國的技術；到了近代，日本開始學習西方的先進技術，中日關系也趨于惡化，從明清時代的閉關鎖國開始，中日外交不斷減少。到現代，中日關系趨于正常化。

（二）中日兩國漆藝交流大事記

中日兩國是一海之隔的鄰邦，由于朝鮮海峽是西北太平洋的通道，連接中國黃海與日本海，這給中日兩國漆藝交流提供了天然地理條件的優勢。唐朝之前，中日的漆藝交流實則是中國對日本的單方向影響與輸送，日本全盤向中國學習漆藝髹飾工藝技術，現在中日漆藝也逐漸形成相互交流、相互學習的局面（見表3）。

三、中日髹漆工藝的關聯

（一）中國髹飾工藝

漆工藝在發展演化過程中，其中變化最為豐富的就是髹飾工藝技法。一種髹飾工藝技法的新創，不僅展示了一個時代漆藝作品的風格及藝術趣味，而且逐漸成為漆藝發展史中的重要標志。由于漆藝的發展史幾乎與現代人類文明史同樣長久，要弄清每一種技法的出處、形成年代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古代傳統漆藝文獻（如南朝朱遵度的《漆經》）早已失傳，《髹飾錄》是對元末明初年代流行漆藝髹飾技法的總結。

（二）日本髹飾工藝

日本在學習中國的漆藝髹飾工藝的同時，創造并發展了本民族的漆藝髹飾技法以及民族風格，豐富了原有的漆藝髹飾工藝寶庫（見圖3）。日本漆器在吸取和傳承古代中國漆藝和接受近代西方設計理念的過程中，始終處于一個不斷消化、吸收、本土化的過程，并脫離了絕對的偏激。［5］

（三）中日髹飾工藝比較

中國制作漆器工藝品的方法，在唐代亦即日本的天平時代幾乎全部傳到日本。日本在學習了中國鑲嵌、平文、描金等工藝技法后，在此基礎上加以發展，現今，日本許多傳統漆藝髹飾技法和稱謂都和中國的漆藝髹飾技法相同（見表4）。

通過對兩國漆藝的髹飾工藝進行比較，發現盡管日本的髹飾工藝稱謂與中國的不同，但工藝的內涵是一致的。可以說中國漆藝是日本漆藝的“根”，日人漆藝文化在中國漆藝“根”的基礎上，形成了具有本民族風格特征的“葉”，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我們，由此引起重視，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闡述。

1.工藝體系的完整度

我國明代《髹飾錄》中的《坤集》前十四章記錄了漆器髹飾工藝十四門，逐類介紹漆器髹飾工藝，每一章節內分為若干條，每一條又分為若干工藝變化，可見髹飾工藝的重要性。我國的髹飾工藝中，如描漆、漆畫（沒骨畫和一色畫）、磨顯填漆工藝豐富，為日本遙不可及［6］；薄料漆、鏤嵌填漆、識文描漆、隱起描漆、款彩、百寶嵌等工藝，日本更是尚未摸其門墻，所以說，中國的漆藝髹飾工藝體系是遠超日本的。

2.部分工藝的失傳與被超越

我國的楚漆技藝目前從業人員少之又少，不得不說實在令人惋惜。“扣器”是戰國秦漢時期出現的漆器，它的邊沿用薄薄的金皮或者銀皮包邊，起到加固防撞和美化作用。這項技藝在我國早已失傳，卻存在于日本。對于漆器這種既古老又年輕的藝術而言，如何在當今盛世下得到傳承和發揚，是擺在我們每一個炎黃子孫面前亟待解決的問題。［7］日本的蒔繪工藝是學自我國的灑金和描金工藝，其制作過程非常精細，深受世界人們的喜愛。蒔繪漆器是日本最富民族特色的漆器代表。這種創新精神值得我們去學習并實踐。

結束語

中日在漆藝髹飾工藝上相互學習、相互交流、共同發展，為世界漆藝文化的發展做出了非凡的貢獻。［8］日本人民對于漆藝非常重視，吸取中國漆藝精華后，也在“反哺”中國漆藝。日本漆藝的繁榮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我們要引以為鑒。通過比較研究發現，我們必須學習借鑒日本在文化遺產保護方面的先進舉措，采取多種積極有效的措施才能使中國當代漆藝盡快走出困境。

參考文獻：

［1］漆藝.喬十光［M］.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1999.

［2］王琥.漆藝概要［M］.南京：江蘇美術出版社，1999.

［3］錢凱一. 中、日、韓近現代漆藝的發展與傳承比較研究［D］.南京：南京師范大學，2014.

［4］祝重華.漆與藝術［M］.沈陽：遼寧美術出版社，2018.

［5］韓嘉成.中日漆器藝術的比較研究［J］.陶瓷，2023（4）：45-47.

［6］長北.從中日漆藝的比較論中國大漆髹飾工藝的保護與發展：中國漆藝代表團訪日所見所思所感［J］.東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11（3）：72-77，127.

［7］湯大友，劉馨.中日兩國古代漆器文化交流的探討［J］.中國涂料，2011，26（2）：62-68.

［8］程紅梅.古代中日漆藝交流論述［J］.廣州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2（3）：51-55.

作者單位：南昌航空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