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框架設計與實踐路徑

[摘" "要] 技術為教育評價改革提供了條件，也為表現性評價的創新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機遇。據此，文章探討了表現性評價的價值取向，分析表現性評價在實踐中存在的學習表現數據采集尚不全面、評價過程主觀性較強且耗時耗力、評價結果的應用與反饋效果欠佳等問題，并在此基礎上構建了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框架，包括：堅持以育人目標為指引，確保評價設計與實施的一致性；提高數據采集質量，保障評價的客觀性；推動人機協同支持的數據分析，提供發展性結果與反饋；促使學生開展反饋調節，引領個體自我發展。在實踐框架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出了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四大實踐路徑，即構建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支持環境，支撐評價工作的開展；完善技術標準體系框架，促進評價的規范與成熟；優化評價過程與技術工具，推動評價的可持續發展；建立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運行機制，確保評價的有效運行。

[關鍵詞] 技術賦能； 表現性評價； 課程教學； 發展性評價； 評價改革

[中圖分類號] G434" " " " " " [文獻標志碼] A

一、引" "言

隨著我國教育教學改革的發展與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的深入推進，表現性評價（Performance Assessment）作為一種超越傳統標準化測驗的評價方式，受到廣泛關注。表現性評價為當前我國學生評價改革提供了有效途徑，已在各級教育的學生評價體系中得到應用，旨在衡量學生的學業表現與技能掌握情況，評價學生的高階思維和素養等，并進一步支持國家義務教育質量監控。然而，表現性評價仍存在數據采集范圍有限、主觀評價偏差和反饋針對性不強等關鍵問題[1]。隨著科學技術的快速發展，尤其是人工智能技術與教育領域的深度融合為上述問題提供了解決方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教育部印發的《基礎教育課程教學改革深化行動方案》均強調要充分利用信息技術，提高教育評價的科學性、專業性、有效性。現有部分研究闡釋了智能技術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評價過程與方法、創新評價內容與模式、提升評價的數字化水平與評價質量等[2-3]。因此，本研究基于表現性評價的價值取向及其在實踐中存在的主要問題，嘗試以數據采集、評價過程與評價反饋為抓手，構建并闡述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框架，探討其具體的實踐路徑，以期推動智能時代表現性評價的創新發展。

二、表現性評價的價值取向與實踐問題

（一）表現性評價的價值取向

在二十世紀標準化測驗盛行之際，以建構主義學習理論、多元智能理論為代表的教學理論與實踐催生了對新型教育評價的需求[4]。隨著教育教學改革的推進，人們開始質疑并反思標準化測驗的局限性，如測驗內容關注低階的知識與技能、忽略學生差異、與實際學習生活脫節以及難以全面評價學生能力等。因此，表現性評價作為應對標準化測驗局限性的一種方式而再度興起，已在許多國家、地區和學校中作為大規模外部管理評價項目或課程教學評價方式得到應用。在概念定義方面，布蘭德（Bland）等認為，表現性評價通過創設一定的任務情境，不僅能夠引發、記錄和評價學生在任務情境中的過程表現與結果，而且還能以超越實際分數的方式為學生提供有價值的學習體驗、興趣與動機[5]。波帕姆（Popham）認為，表現性評價是通過讓學生學會完成某一特定任務來測量學生的狀態，該過程既要求學生生成建構反應，評價者也要觀察學生的建構過程，并對其行為表現進行評判[6]。本研究認為，表現性評價是指評價學習者在任務情境中的過程表現與結果。它注重學習者的行為表現、知識的理解程度[7]、高階思維能力[8]和核心素養[9]等評價目標，強調通過學習者完成任務的表現，衡量其在評價目標方面的真實水平。

表現性評價的回歸與興起反映了教育對多元、多維的高階思維能力與素養評價的需求，體現了評價從重視選拔性評價向強調發展性評價的轉變，是培養適應未來社會需求人才的必然選擇。表現性評價強調評價要回歸育人本位，著力于實現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它倡導從單一的知識考核轉向能力與素養評價，遵循人才成長規律。表現性評價將高階思維能力、素養等有意識地貫穿于評價設計與實施的全過程，發揮評價的“指揮棒”作用，進一步促進教學過程、教學內容等發生深刻變化。表現性評價注重多元參與的評價體系，尊重學校、教師、學生、家長等多元主體的地位，能夠促進評價的多元化和全面化，并激發了各方參與評價的積極性。表現性評價從單一的結果導向轉變為過程和發展導向，視學生為完整的個體，聚焦于學生的現實需求和未來發展，重視學生的主體性及其與真實生活的關聯，強調學生的自我發展意識與自我調節能力。

（二）表現性評價在實踐中存在的問題

盡管一線教師和教育研究者在過程性評價和總結性評價中積極探索表現性評價的應用，積累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推動了學生評價改革，但表現性評價的研究與實踐仍面臨諸多亟須解決的問題，這阻礙了表現性評價的應用與發展，也影響了社會對其評價結果的認同[10]。

一是學習表現數據采集不全面。當前，課程教學中實施的表現性評價在技術應用方面較為有限，且多依靠相對傳統的表現性任務，如紙筆形式的表現性任務，其傾向于強調學生最終提交的個人作品，而難以實時、持續地采集學生的過程表現數據等，從而限制了數據采集的廣度與深度，不利于對高階思維能力和素養等評價目標開展客觀、科學、全面的評價。

二是評價過程主觀性較強且耗時耗力。當前表現性評價主要通過人工評分方式對采集到的學生個人作品等進行評定，該過程耗時耗力，且依賴于評價者自身的判斷力以及評價規則的可操作性。評定過程會受評價者主觀經驗等影響，易產生評價誤差或評分者效應[11]，且往往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評定工作，難以及時地提供評價結果與反饋。

三是評價結果的應用與反饋效果欠佳。表現性評價常被作為一種過程性或總結性評價手段，評價者傾向于將表現性評價結果直接等同于分數或等級，這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表現性評價的其他作用，如提供詳細反饋、關注自身任務表現及其改進、激發學生持續參與等[12]，從而影響了評價反饋的針對性。

三、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框架

技術為表現性評價提供了智能化的新機遇，也為其解決實踐難題提供了有效途徑。為了更好地利用技術解決上述表現性評價在實踐中存在的問題，構建與未來的人才需求、創新人才成長規律相適應的學生評價體系，需要進一步探索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取向。在技術與表現性評價融合創新的過程中，應依循以下理念：一是創新評價方式多元化。表現性評價的多元化包括評價目標、表現性任務、評價主體以及評價功能的多元化，其核心聚焦于促進個體的發展。二是發展數據驅動的評價。使用人工智能、大數據、學習分析等技術采集學生的多元學習表現數據，強調數據在評價中的基礎地位，并通過數據分析以優化評價效果。三是教學、學習和評價一致性發展。評價不再是教或學之后的一個孤立環節，而是貫穿于整個教學和學習過程之中[13]，共同促進學生的發展。

在此基礎上，研究進一步分析了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理論基礎，旨在為評價實施提供理論依據。“證據中心設計”（Evidence-Centered Design，ECD）是一個基于證據推理原則的系統化教育評價方法，致力于解決復雜技能等高階思維能力的測量問題，可為評價提供設計開發框架，并倡導積極整合相關技術以獲取證據，開展基于證據的推理，被認為是一種數據驅動的教育評價范式[14]。ECD理論主要由學生模型、證據模型和任務模型三個核心模型構成。其中，學生模型明確了需要通過評價來測量的目標，以促進可觀察行為的操作化；證據模型明確了哪些特點需要被呈現及其所占權重，以及對應的評價規則等；任務模型是指設計基于情境的測評任務以誘發學生在評價指標方面的行為表現，進而獲取證據模型所需要的證據。ECD理論與表現性評價相契合，可用于指導高階思維能力和素養的表現性評價設計[15]。

綜上所述，本研究針對表現性評價在實踐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提出了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框架，如圖1所示。

（一）堅持以育人目標為指引，確保評價設計與實施的一致性

在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背景下，表現性評價顯著的特征之一就是強調指向高階思維能力與素養發展的育人目標，并將其作為評價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育人目標是教育活動的核心，表現性評價的設計必須圍繞如何更好地實現這些目標展開，才能真正發揮育人作用。從ECD理論來看，表現性評價的設計需要先確立指向高階思維與素養發展的評價目標，并將其轉化為具體的行為表現，進而才能開展基于證據的推理過程，其證據的獲取、分析與推斷應圍繞能夠直接或間接體現學生高階思維能力與素養發展的行為表現或信息。基于ECD理論的表現性評價是一個緊密相連的鏈條，每個環節都是圍繞高階思維能力與素養目標而展開。育人目標是評價實施的出發點和歸宿，決定了表現性評價的方向和內容，確保評價內容和方式都服務于學生高階思維能力與素養目標發展。同時，對多模態數據的探索與應用[16]，不僅為表現性評價提供了強大的技術支持，也為提升表現性評價育人成效奠定了數據基礎。例如，朱莎等以信息素養為評價目標，基于ECD理論構建了學生信息素養任務模型，通過基于xAPI的過程性數據采集與存儲、觀測變量的抽取與處理等，以實現數據驅動的學生信息素養評價[17]。

（二）提高數據采集質量，保障評價的客觀性

表現性評價的關鍵在于獲取學生的學習表現數據。傳統的數據采集方式因資源和技術限制，其數據采集范圍窄且效率低，難以充分支持過程評價與復雜學習結果的量化。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可通過智能化采集、大數據、學習分析等技術，對學生學習表現的過程性、多模態數據進行全方位、多層次、立體化的采集，從而更科學、全面、客觀地呈現學生的真實情況。技術的效用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第一，拓展數據采集的廣度。學生學習表現數據不再局限于學生單次提交的作品，還應涵蓋學生的課內外、線上線下行為表現、認知與情感等多維數據。學習表現數據的不同來源可以在支持數據互補驗證的基礎上，全方位理解學生在特定領域的真實水平，確保評價結果的準確性與可靠性。第二，挖掘數據采集的深度。通過豐富表現性任務的呈現方式、利用相關技術系統平臺等途徑實時采集細粒度的多元學習表現數據，包括學生在線行為和歷次作品評分等結構化數據，以及文本、視頻和圖片等非結構化數據，可為評價提供豐富、有價值的數據資源，有助于保障數據的完整性與客觀性，并提高數據分析與解釋的精確度。第三，突破數據采集的時間限制。無論是學生的行為數據，還是在技術系統平臺中的交互數據，都可以通過技術手段實現實時采集，獲取動態數據流，從而更全面地了解學生在特定領域的變化情況。第四，提高數據采集的效率與準確性。相比于人工數據采集和處理工作，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可通過智能教學平臺、大數據分析技術實現伴隨式、智能化的數據采集與處理，既減輕了人力和時間成本，也提高了數據采集的效率與準確性。例如，筆者所在研究團隊基于小雅智能教學平臺實時、自動地采集大學生在專業課程中的13個在線學習行為指標，包括課程任務完成情況、在線討論、資源瀏覽、學習時長等，以探究混合式學習情境下大學生在線學習行為特征[18]。

（三）推動人機協同支持的數據分析，提供發展性評價結果與反饋

如何對獲取的數據進行分析以準確衡量學生在特定領域的實際水平，這是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重點。學習表現數據分析的準確性和科學性直接影響評價的有效性和質量。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和機器學習等技術的發展，表現性評價正在逐漸從人工評價轉向人機協同的評價，以發掘數據潛能，提高評價效率與效果。人機協同的評價依靠技術、算法和模型快速處理海量數據并揭示潛在趨勢，然后再由專家基于初步分析結果提出見解和解決策略。這一過程強調體現人的價值，旨在突破技術至上和算法偏見的限制，將人類智慧與機器智能相結合，充分發揮各自的優勢，驅動多元學習表現數據分析的實施[19]。例如，宛平等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構建了人機協同評價實踐模式，并以主觀作業評價作為實踐案例加以應用，研究發現人機協同評價與教師評價結果之間具有較高的一致性[20]。另外，通過人機協同支持的數據分析，評價者能夠高效地為學生提供發展性評價結果，即關注學生的個體差異，能夠呈現其在特定領域的具體優劣勢及其成長軌跡[21]，如學生個人發展報告等。教師可利用技術的實時監測和分析功能對采集到的連續性數據進行分析，及時捕捉學生多元學習表現數據的變化趨勢，并借助生成式人工智能等技術，進一步為學生提供及時、詳細、針對性的反饋與建議。

（四）促使學生開展反饋調節，引領個體自我發展

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核心在于如何促使學生開展反饋調節以推動自身學習與發展。表現性評價與發展性評價在最終目的、功能取向方面較為一致，且更注重過程表現，強調采集和分析關鍵數據以反映學生的實際水平，針對其優勢與不足提供具體建議，以促進學生發展[22]，但是在具體實施過程中，對于評價結果與反饋的應用仍缺乏有效的認識與策略。因此，推動學生合理應用評價結果與反饋以促進其發展是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重要環節。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主要借助技術手段設計開發評價反饋系統，為學生提供實時的、發展性的評價反饋，發揮評價的育人導向作用，實現以評價促進學習、以評價促進發展。這種評價反饋系統融合了外部評價和自我評價的結果，豐富了評價結果的內容與維度，并將評價反饋作為學生參與后續表現性任務的基礎，從而優化評價結果的應用，發揮評價的導向、診斷、調控和改進等作用。具體而言，以生成式人工智能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術能夠協助教師為學生及時提供發展性評價結果與反饋，并鼓勵學生依據相應的評價規則進行自我評價。在外部評價和自我評價的結果與反饋共同作用下，促使學生更清晰地認識自身的表現水平、優勢和不足，激發學習動機，并通過自我調節等方式改善學習實踐，將這些改進應用到未來的學習實踐之中以形成良性循環。例如，杭州市天長小學在語文學科評價中基于學生學習表現數據和學生綜合評價系統，生成了學生綜合素養發展畫像及評價報告，并通過建立學生作品樣例庫、系統推送與線上展示等方式，激發學生的學習積極性[23]。

四、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路徑

（一）構建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支持環境，支撐評價工作的開展

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支持環境的構建可為表現性評價實踐提供穩定支持。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支持環境將推動表現性評價從傳統經驗主導的評價轉向數據驅動的評價，使評價過程更科學、客觀、準確和高效。研究將從數據采集、處理分析以及評價反饋三個主要技術應用場景出發，支持課程教學中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應用。一是整合人工智能、大數據和智能化采集等技術，對學生在參與任務時所產生的行為表現數據、認知數據、情感數據等進行全過程、伴隨式采集。這些數據不僅展示學生的特定領域表現及其結果成效，還反映其變化與成長。此外，利用大數據、智能技術建立統一的數據平臺，匯聚全過程、海量的多元學習表現數據，以解決表現性評價中數據限制、量化困難以及客觀公正不足等問題[3]。二是依托學習分析、數據挖掘、人工智能算法等技術對多元學習表現數據進行智能處理、數據深度挖掘和診斷分析，提高評價效率。這種客觀和量化的數據分析有助于評價者對具體表現指標進行科學分類，建立不同類別水平所對應的標準參照數據集，精準、客觀地描繪學生在特定領域的表現。同時，還可利用自動分析和訓練來構建預測模型，從而對學生的個人作品等非結構化數據進行智能評分。三是結合人工智能、可視化技術等，將評價結果進行可視化呈現，生成學生個體的數字畫像及個性化發展報告。這不僅讓教師、學生、教育管理者和家長能夠及時、直觀地理解評價結果，還有助于激勵學生在學習中開展自我調節。

（二）完善技術標準體系框架，促進評價的規范與成熟

標準體系框架是優化資源配置、提升效率的手段，同時也是衡量評價質量和發展程度的基準。本研究認為，可通過加快制定技術標準、數據標準、質量標準和管理規范，強化對標準的認識和應用，推動評價工作向規范化和成熟化發展。第一，技術標準是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中數據采集、處理、分析及反饋所使用技術的性能效率、運行穩定性和系統兼容性等基本規范。技術標準的研制可通過遵循國家技術標準、借鑒國際技術標準、制定地方技術標準和參考行業技術標準四種形式[24]。另外，技術標準體系的研制也需結合技術成熟以及教、學、評需求適時調整，以形成一種動態的、相對穩定的體系結構[25]。第二，數據標準是保障學習表現數據內外部使用、交換的一致性和準確性的評價規范依據。在數據標準的支持下，多元學習表現數據的采集、存儲、匯聚、管理和保護成為可能，有利于促進不同技術系統之間的學習表現數據交換[26]，并在一定程度上實現教學評價體系中多類型數據的匯聚。第三，質量標準是對評價內容的描述與規范。它需與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特征保持高度一致，并為后續研究實踐提供一個實用的分析框架，具體涉及評價設計、信效度、評分一致性等，以及監控評價實施過程的質量，如學生參與度、與課程教學的關聯程度、公平性等議題，進而確保評價的有效性、可靠性與可推廣性[27]。第四，管理規范是服務于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系列配套支持政策、制度等舉措的總稱，包括評價任務的方案制定和組織管理、評價者的責任劃分、評價結果的應用策略和組織機制等，可進一步確保資源的高效配置，讓評價者有章可依。

（三）優化評價過程與技術工具，推動評價的可持續發展

優化評價過程與技術工具對推動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穩步實施與長久發展至關重要。其主要目的是確保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在不同教育階段、學科、專業和應用場景中，針對各評價主體能夠合理有序地開展，同時充分發揮評價的導向、診斷、調控和改進等作用。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目的是促進學生的學習和發展，這就意味著評價理應從課程整體視角進行審視與思考，即與教學活動緊密相連，融合成一個和諧的整體，實現教學、學習和評價三者的協調配合[28]。為此，教師與相關研究者需要著力打破評價與教學分離的局限，在“教—學—評一致性”的背景下找準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角色與定位，在整體上明晰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功能與作用。在此基礎上，圍繞當前教育評價改革的需求，貫徹國家相關政策文件要求，針對最新修訂的課程方案與標準、教育理念、教學設計、學習方式、評價設計與實施等領域開展試點研究與技術攻關，通過行動研究、基于設計的研究等方法，探索分析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際效果與作用體現，并據此對評價過程與技術工具進行迭代優化，不斷完善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框架，探究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在不同學段、學科、課程中的有效實施策略。

（四）建立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運行機制，確保評價的有效運行

高效推進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關鍵在于建立完善的運行機制，保障其效率和質量。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不單是一種評價方式，也是我國教育評價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可在一定程度上為教育系統內各級決策提供有效支撐，如指導課堂教學改進、為更廣泛的綜合素質評價及國家與區域政策制定提供參考。因此，我們應堅持理論研究與實踐應用兩手抓，以課程教學為切入點，建立“評價—反饋—改進”機制，持續提升實際應用的效果，并為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未來發展提供穩固支撐。首先，構建以學生發展為中心的科學評價體系，充分發揮技術的優勢，支持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設計與實踐。該評價體系可涵蓋評價的理論框架、目標定位、實踐路徑和潛在數據來源等內容，指導評價的設計與任務呈現、評價實施等。其次，加強對師生參與評價過程的有效監控，建立互動反饋機制。借助技術環境、自我報告以及課堂觀察等手段實時監控學生的表現、參與程度與體驗，以便評價者能夠及時掌握學生的學習狀態、學習動機和可能遇到的困難，并積極采取相應的措施幫助其克服困難。同時，對評價任務內容、流程及其效果進行監控，為后續評價的改進與完善提供依據[29]。在此基礎上，建立并完善學生與評價者之間的互動反饋機制，為學生提供接受外部反饋、提出疑問和需求的穩定渠道，協助評價者優化評價過程。最后，多元評價主體共同參與以推動評價的持續改進。多元評價主體通過評價結果與學生反饋等內容定期進行效果檢驗與評估，通過多輪評價實踐與干預動態調整評價實踐，涵蓋目標設定、任務呈現、數據采集與分析、反饋機制、技術優化與評價實施迭代等方面，共同構建符合我國實際的、高質量的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體系。

五、結 束 語

技術的快速發展為解決表現性評價所面臨的諸多挑戰提供了新的機遇。本研究從學生評價改革推進的現實需求出發，探討了表現性評價的價值取向，針對表現性評價在實踐中存在的學習表現數據采集尚不全面、評價過程主觀性較強且耗時耗力、評價結果的應用與反饋效果欠佳等問題，構建了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實踐框架并闡述了四大實踐路徑。然而，本研究僅是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研究的起點，要真正實現科學、專業和客觀的評價仍須久久為功。未來技術賦能表現性評價的研究需緊扣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路向定位，探尋與學生評價、教師評價等領域改革重點任務的契合點，充分發揮技術的優勢，推動表現性評價改革創新，為深化教育評價改革和提升教育教學質量奠定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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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chnology-empowered Performance Assessment： Framework Design and"Practice Path

ZHANG Yao1，" "ZUO Mingzhang2

（1.Faculty of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 Education，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2.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for Informatization and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K-12 Education by MOE and Hubei Province，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Abstract] Technology provides the conditions to promote the reform of educational assessment， and also brings unprecedented opportunities for the innovative development of performance assessment. Accordingly， the study discussed the value orientation of performance assessment， analyzed the problems of performance assessment such as incomplete data collection of learning performance， subjective and time-consuming evaluation process， and ineffective application and feedback of evaluation results in practice， and then built a practical framework of technology-empowered performance assessment， including adhering to the goal of nurturing people to ensure the consistency in evaluation design and implementation，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data collection to guarantee the objectivity of evaluation， promoting data analysis supported by human-machine collaboration to provide developmental results and feedback， and promoting students to carry out feedback regulation to lead individual self-development. On the basis of the practical framework， the study further proposes four major practical paths for technology-empowered" performance assessment， i.e.， constructing a supportive environment of technology-enabled performance assessment to support the evaluation; improving the standard system framework to promote the standardization and maturity of the evaluation; optimizing the evaluation process and technical tools 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evaluation; and establishing an operational mechanism of the technology-empowered performance assessment to ensure the effective operation of the evaluation.

[Keywords] Technology Empowerment; Performance Assessment; Curriculum Instruction; Developmental Assessment; Assessment Reform

基金項目：202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指向核心素養的課堂學習研究”（項目編號：22JJD880026）；2021年度信息化與基礎教育均衡發展省部共建協同創新中心研究項目“面向智能時代的農村中小學表現性評價體系研究”（項目編號：xtkjrh2021-004）

[作者簡介] 張堯（1995—），男，河南鄭州人。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學生評價、人工智能教育應用研究。E-mail：yaochang@mails.ccn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