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服務升級背景下中國學術出版評價研究

關鍵詞：學術出版；知識服務；學術出版能力；學術出版評價

一、引言

伴隨著互聯網和現代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數字經濟快速興起，知識服務受到普遍重視。學術出版作為出版行業的核心領域，同樣加快了走向現代知識服務的步伐。知識服務代表了學術出版服務未來的發展趨勢，也是傳統出版社數字化轉型的現實需求，已經成為業界關注的焦點。

學術出版是出版者根據學科專業能力發掘、整合學術內容成果，并根據學術共同體認同的原則和規范對學術內容文本進行編輯加工，從而形成學術出版物，然后按照特定商業模式進行發行傳播的出版行為。\" 就其本質而言，學術出版就是一種基于專業的知識服務。結合國內外知識服務的概念，“知識服務”屬于“數字經濟”和“信息服務”交叉研究的范疇，本研究在此范疇下通過聚焦知識共享、知識聚合、知識圖譜、學術產品等個性化信息服務來研究學術出版作為一個業態，是如何通過提升學術出版能力，加快發展現代出版產業體系、提供高質量的知識服務的。學術出版在知識生產領域有為學術研究、學術創作、學術發表提供內容整理、傳播分享服務的功能。在完整的知識服務鏈條中，特別在現代大數據和生成式人工智能背景下，學術出版的功能和價值進一步凸顯。 第一，AI語言模型需要大量的優質數據，學術出版者可以為生成式人工智能和語言大模型提供最優質的內容資源。第二，在生成式人工智能和語言大模型的應用場景下，學術出版者既有篩選、規范、整合優質內容資源的能力，又能夠為數據使用場景的搭建、最終終端服務的實現提供強有力的渠道支撐。由此，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學術出版機構實現高質量發展，關鍵在于必須突破工業時代或傳統時代僅僅提供文本服務的單一功能，全面提升自身能力。'本研究提出知識服務背景下學術出版機構評價指標——學術資源整合能力、學術產品加工能力、學術產品營銷傳播能力、數字出版能力、國際出版能力五大能力，并據此從全國800多家正式出版機構中篩選出100家學術出版機構進行能力評價。根據對五大能力的評價結果反觀中國學術出版機構的學術出版能力現狀是本文聚焦的關鍵，旨在為學術出版機構在實踐中提升學術出版能力、優化我國知識服務體系提供科學依據和數據參考。本研究亦基于研究數據發現的問題，提出了推動未來中國學術出版高質量發展的四大著力點。

二、問題的提出

以學術出版為主攻方向推進中國出版高質量發展是當下中國學術出版人應肩負的重任。面對國家賦予的使命和以ChatGPT為標志的新一代人工智能應用所提供的巨大想象空間，中國學術出版機構和學術出版人應勇于擔當，抓住機遇，迎接挑戰，主動作為。

在過去的20年里，中國的圖書出版數量急劇增長，從20世紀末的12萬種發展到2010年的20多萬種，2015年以來，中國每年出版圖書約50萬種。中國學術出版在數量和質量上均取得了顯著進步。互聯網和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等先進技術的應用，為學術出版帶來了革命性的變化。這些技術不僅提高了學術出版的效率和質量，還拓展了學術交流和傳播的方式。學術出版生態也正悄然發生改變，迎來了新的機遇和挑戰。人們對知識的需求呈現更加專業化和多元化的特征。數字技術的發展不僅豐富了讀者的知識獲取方式，為學術出版轉型提供了新的機遇，也在推動知識服務升級的同時對提升中國學術出版能力提出了新的需求。在知識服務全面智能化轉型升級的背景下，科學、客觀、及時地把握中國學術出版現狀，以指數化和指標化引領、促進學術出版機構能力建設，是建設文化強國、學術強國、出版強國的應有之義。

本文是在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中國學術圖書質量分析與學術出版能力建設研究”（編號：14AXW006）結項成果的基礎上，對知識服務升級背景下的學術出版能力建設評價指標進行的動態化研究。本課題把學術出版置于整個知識服務體系中展開深入研究，側重分析考察數字技術進步所帶來的知識服務體系轉型升級狀況，并以此為前提調整充實了我們在上一個課題研究中所建構的“學術資源整合能力、學術產品加工能力、學術產品營銷傳播能力、數字學術出版能力和國際學術出版能力”這五大學術出版能力指標體系，旨在為知識服務背景下學術出版能力提升的實踐提供扎實的數據依據。

三、研究設計

（一）評價對象的確定

關于學術出版機構的內涵和外延，目前學術界和業界較為認同謝壽光2018年的著作《學術出版研究：中國學術圖書質量與學術出版能力評價》中的定義：學術出版機構是主要從事學術圖書和學術期刊等專業學術出版物的出版活動的組織。因此，學術出版機構的主要特征體現在出版范圍上，在三大出版領域中屬于專業出版機構。當然，國內的出版單位的傳統出書范圍已經被打破，多數出版社都或多或少地涉足學術出版選題。本研究主要是針對學術出版機構的出版能力進行評價，旨在以此來推動和引導學術出版物質量提高，因此，對學術出版機構的認定主要考慮其出版學術出版物的數量規模。此外，本研究重點關注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出版機構的學術出版能力，因而評價對象為出版人文社會科學學術圖書種類較多的出版機構。

學術圖書是指作者基于某一專業或學科方法研究自然、社會和人的現象、事物、過程或思維形成的作品經由出版機構編輯加工而成的圖書。學術圖書的類型廣泛，可以表現為專著、論文集、研究報告、學術譯著、古籍文獻、學術工具書。從內涵的界定來看，學術圖書應包括三個方面特征。其一，學術圖書的內容具有專業性，屬于某一學科或專業領域的研創性成果。其二，學術圖書的主要受眾（閱讀人群）專業程度較高。其三，學術圖書使用專業語言寫作并遵循較嚴格的學術出版規范，包括注釋、參考文獻、索引等。

本研究通過調研國家圖書館、全國聯合編目中心、上海市圖書館、CALIS聯合編目，確定本次調查相對完整的2014—2018年的學術圖書基礎信息數據池，并按照前述學術圖書的界定，進行逐條認定，最終確定出版人文社會科學學術圖書數量排名前100的出版機構為本研究評價的學術出版機構。參與評價的100家出版社中，在地域分布方面，數量最多的是位于北京的出版社，共有49家，幾乎占據了半壁江山。北京作為全國文化、出版中心的地位優勢明顯。其他省份在數量上差異不大，分布較為均衡。數量排名第二的是上海，有八家；排名第三的是吉林，有六家（見圖1）。在100家學術出版機構中，大學社有36家，體現了大學出版社是中國學術出版的主體之一（見圖2）。

（二）評價指標的構建

知識服務升級背景下中國學術出版機構評價的指標包括“學術資源整合能力、學術產品加工能力、學術產品營銷傳播能力、數字出版能力、國際出版能力”（見表1）。

（三）數據來源

本研究涉及的評價指標較多，因此在數據搜集中盡可能選取權威機構發布的、主管單位采集的、出版機構官網公布的數據，保證了數據的權威性和評價結果的可信性、科學性。

（四）評價方法選擇

突變級數法是一種綜合評價方法，是在突變理論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其核心思想是將所研究系統的評價模型進行多層次、多指標分解，再通過歸一化公式進行綜合量化，最終得到綜合評價結果。突變級數法不對指標采用權重法但權衡各評判指標的相對重要性、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特點，減少了一般模糊算法的主觀性。突變級數法適用于本研究的主要原因有三。其一，本研究所提出的知識服務升級背景下的學術出版能力概念模型包括五個一級指標、14個二級指標、17個三級指標，屬于典型的多層次、多屬性評價模型。其二，模型內部的五個一級指標之間、每個一級指標下的二級指標之間存在復雜的、未知的相互作用。其三，它避免了人為賦權導致主觀因素對評價結果的影響。

四、評價結果及分析

（一）學術出版能力評價結果分析

排名前100的出版社的整體評價結果如表2所示。根據本文構建的學術出版能力評價多層突變模型，本研究得出選定的100家學術出版機構在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學術出版能力排名、得分以及五項“分能力”得分。第一，知名出版社的學術出版優勢依然明顯。學術出版能力排名前十的出版機構均為在人文社科領域擁有較高的知名度、認可度的出版社，反映了傳統“名社”擁有優秀學術出版能力和豐富底蘊的同時，注重持續提升自身學術出版能力。第二，依托優質學術資源有利于提升學術出版能力。一方面，學術資源的區位優勢作用明顯。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有七家位于北京，排名前20的學術出版機構有16家位于北京，首都雄厚的人文社會科學資源便于出版社整合資源、提升學術出版能力。另一方面，依托擁有豐富的優秀學術資源的大學、科研機構的學術出版機構普遍有更強的學術出版能力。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大多擁有雄厚的學術資源背景，如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中國社會科學院出版社依托中國社會科學院，清華大學出版社、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依托人文社會科學的名校。第三，出版社學術出版能力優勢作用明顯。學術出版能力排名前十的出版社中，除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和高等教育出版社外，其余七家都是大學出版社。這進一步印證了按照專業出版、教育出版、大眾出版進行出版社分類管理、評價的必要性。

本研究還進行了基本能力和引領性能力分析。根據不同指標的發展階段及特性，本研究將學術出版的五大能力分為規范性能力和引領性能力兩組。其中，學術資源整合能力、學術產品加工能力和學術產品營銷傳播（推廣）能力是實現學術出版目標的基本能力，本研究繼續將其設定為規范性能力。學術內容的數字出版能力、國際出版能力是知識服務升級下變化最快、最有可能走在學術出版發展前沿的能力，本研究繼續將其設定為引領性能力。

為進一步探索100家學術出版機構的學術出版能力分布規律，本研究進一步探索學術出版規范性能力以及引領性能力，根據聚類圖（見圖3）對總體情況和各分指標的前兩類進行分析。第一類為規范性能力和引領性能力均高的學術出版機構，共22家，第二類為規范性能力中等、引領性能力高的學術出版機構，共八家（見表3）。

（二）學術資源整合能力綜合分析

學術資源整合能力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如表4所示，十家出版機構在學術出版資源整合能力和品牌影響力兩個方面得分均較高。

（三）學術產品營銷傳播能力綜合分析

學術產品營銷傳播能力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如表5所示。

本研究對三個分指標進行分析（見表6）。根據三個三級指標得分可以看出，有37家出版社各項指標的表現都較為突出，屬于頭部學術出版社，其傳統媒體影響力平均得分為22.01，高于整體（100家）平均分15.86；自媒體運營能力平均得分為30.51，高于整體平均分22.89；館配市場發行能力平均得分為8.25，高于整體平均分5.10。在這類出版社中，中央部委出版社占整體的67.6%，占比較高，高校出版社占整體的29.7%。

（四）學術產品加工能力綜合分析

本研究通過“已注冊責任編輯數量”（成因性指標）、“圖書生產能力”（結果性指標）兩個二級指標來綜合分析出版機構的學術產品加工能力。學術產品加工能力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如表7所示，其中前三家出版機構的加工能力得分均在0.8以上。

從“已注冊責任編輯數量”來看，100家學術出版機構的注冊責任編輯的總人數為13，559人，注冊責任編輯的均值為135人，與2014年（8，629人） 相比，增長了50%以上。同時，已注冊責任編輯數量呈現相對集中的態勢，數據顯示，已注冊責任編輯數量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的注冊責任編輯總數為5，124人，占100家學術出版機構注冊責任編輯數量的38%（見表8）。

從“學術圖書出版數量”來看，本研究以2014—2018年五年的學術圖書出版字數作為量化指標衡量出版機構的內容生產能力。100家學術出版機構生產能力的平均值為2.27億字，平均每年0.45億字。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4—2018年五年的生產能力為193，500萬字，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2018年五年的生產能力為165，800萬字，這兩家出版機構學術圖書字數的五年之和超過15億字，平均每年超過3億字（見表9）。

（五）數字出版能力綜合分析

表10顯示的是數字出版能力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與前序課題（前序課題測評中，數字出版能力數據采集時間截至2017年12月31日）測評結果相比，高等教育出版社、中華書局、人民出版社、清華大學出版社、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排名上升較多。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近年來尤其是2018年以來，上述機構大力推動數字出版業務發展，取得了較好成效。例如高等教育出版社積極深化融合發展，穩步推進產品的升級換代，新形態教材、數字教材、電子書、有聲書、專題資源庫、數字課程等數字化產品呈集群化趨勢，規模不斷擴大，該社2019—2021年連續三年均有數字產品入選“國家新聞出版署數字出版精品遴選推薦計劃”。又如中華書局于2015年8月成立全資子公司古聯（北京）數字傳媒科技有限公司，大力發展古籍數字化項目及相關數字產品的研發和推廣業務，2018年4月，又發布了古籍整理出版資源平臺“籍合網”并開啟了以此為基礎的平臺化建設，在專題數據庫產品的制作和研發上，“籍合網”目前已經與數十位作者簽約合作，推出了《歷代石刻總目數據庫》《歷代進士登科數據庫》《陜西文獻集成數據庫》《殷墟甲骨文數據庫》等多個代表性數據庫產品。整體來看，雖然大多數學術出版機構都有數字出版戰略布局，設置了數字出版相關部門，但數字化建設水平高、在數字產品建設和市場推廣上取得切實成效的機構仍為少數，地方學術出版機構的數字出版能力相對更弱。國內學術出版機構推出的學術數據庫產品，在雙一流高校和社科院系統等科研機構的實際使用中，與國外學術出版機構推出的學術數據庫產品相比仍有較大差距；與中國知網等科技公司推出的數據庫產品相比，其優勢主要在于資源的獨家性，但在綜合用戶需求、用戶體驗等多方面的采購評估中，各機構與各公司相比也仍存在一定差距。

（六）國際出版能力綜合分析

國際出版能力排名前十的學術出版機構如表11所示。其中，在外譯學術圖書出版數量上，有九家機構的平均值為84種，遠高于整體平均值（3種）。在國際傳播能力指標上，這些機構的學術圖書海外館藏量平均值達到11，138種，同樣遠高于整體平均值（1，645種）。相對應地，這九家出版社也都設有國際出版部門。

五、研究發現與建議

（一）研究發現

根據學術出版能力評價指標體系和評價結果，研究發現，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學術出版取得了巨大的進步。第一，國家、社會和業界對學術出版之于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之于文化強國、學術強國、出版強國建設的價值認知大幅提升，出版業界已開始把學術出版作為核心業態或重要業務方向來進行布局和推進，學術圖書的數量在最近幾年國家出版行政主管部門對書號實施總量控制的背景下，仍保持大幅增長的態勢。2018年，僅人文社會科學類學術圖書新書出版數就達到31，203種，比2014年（16，799種）增加了14，000多種，增長了約85%。第二，學術圖書質量也有較大提升，其中僅參考文獻、注釋的完備率，就從2014年的83.81%提升至2018年的93.70%，增加了近10個百分點。第三，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進入深度融合階段。數字學術出版已經成為各學術出版機構著力推進的新業態。第四，國際學術出版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一帶一路”倡議和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的推動和支持下，近年來取得重大進展，不僅大大逆轉了版權和實物輸出進口嚴重逆差的局面，而且培育了一批有國際出版能力的本土學術出版機構，它們與世界各國頭部出版機構深度合作，以不同語言在全球出版傳播中國學術內容。

本研究也發現了中國學術出版特別是本土學術機構與世界發達國家特別是國際頭部學術出版機構的差距。第一，學術出版尚未成為中國學術出版行業的基本業態，在大眾、教育和專業三大出版業態中的占比不到20%，遠遠低于發達國家的學術出版“三分天下有其一”的水平。第二，中國學術出版機構自身的出版能力盡管與十年前相比有了巨大的提升，但與國際頭部出版機構的學術出版能力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中國大多學術出版社仍然屬于中小型企業，到2018年學術出版營收總量排在前十的單體出版社的合計總收入還比不上德國施普林格（Spring）一家出版社。中國大陸的上市出版公司，除“中國科傳”外，學術出版的營收占比都不到20%。第三，數字學術出版、融合發展的能力和水平與發達國家同行相比，差距甚大。國外先進同行早幾年就已經全面完成學術出版業務的轉型升級，來自數字業務的營收占比大多在總收入的70%以上；中國學術出版機構的數字業務收入占比大多在百分之十幾，數字收入占比最高的機構也是近兩年剛剛突破20%。尤其在當下全球大火的人工智能大語言模型應用場景下，國外先進學術出版機構頭部企業憑借多年的技術積累和高質量數據優勢占據先機，而中國學術出版機構卻仍然在觀望和盤旋之中。第四，中國學術出版人才隊伍建設與時代要求，與建設文化強國、學術中國等國家需求嚴重不匹配，現有大學專業教育體系、職業培訓體系均難以適應中國學術高質量發展的需求；學術出版人自覺置身于學術共同體，參與學術知識生產的能力和意愿不強，“編而優則研、研而優則編”的學術人才旋轉門機制尚未形成，懂學術、會研究、會編輯、會管理和“懂學術、懂出版、會數字技術”的兩類人才嚴重缺乏。

（二）提升中國學術出版能力的四點建議

其一，在國家政策上支持學術出版發展，把學術出版作為專業出版的基本業態，鼓勵學術出版做大做強。在國家宏觀政策層面，將學術出版納入科教興國戰略與創新體系。重視學術出版在構建學術體系、學科體系和話語體系三大體系中的獨特作用。學術出版是學術成果傳播的主要渠道之一。一方面，通過學術期刊、學術圖書等載體，學者們可以分享研究發現、進行理論探討和實證研究，從而促進學術進展。期刊、圖書和會議等構成了一個龐大的學術網絡。這個網絡聯結了各個學科的前沿學者，促使他們共同參與學術交流、合作研究，形成學術共同體。另一方面，學術出版引導和塑造學術話語體系，通過學術期刊中的評論、辯論等形式，推動學科內的學術討論和爭鳴，形成多元的話語空間。因此，要加大對科研創新、學術出版、專業出版等的支持力度，鼓勵通過做大、做強學術出版企業，發揮學術出版業的影響力優勢。此外，應繼續堅持中國學術“走出去”戰略，加強與國際出版機構的合作，提升中國學術出版物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通過國際期刊、國際合作出版等形式，促進不同國家和地區之間的學術交流。積極推動全球學術界形成共同的研究議題，參與全球學術的多元發展與共同進步。通過提供多樣化的出版形式，為學者提供一個廣泛且開放的平臺，促使學術界形成協同合作的格局，推動學科的深化和學術話語的豐富。同時，要關注開放獲取的趨勢，鼓勵更靈活的商業模式，推動學術知識的全球傳播。

其二，加大數字技術的研發投入，全方位推動融合發展，著力大幅度提升數字知識服務在出版業務營收中的占比。未來，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將是中國學術出版的關鍵。通過投入研發，學術出版機構可以更好地利用人工智能技術，提高編輯效率，推動自動化學術出版流程。第一，要實現專業學術產品數字化，使讀者可以通過在線訪問獲取圖書、期刊、會議演講等學術成果，提高學術資源的可及性，同時降低學術成果的生產和分發成本。第二，當下尤其要抓住ChatGPT引發的人工智能大語言模型浪潮的窗口期，發揮各個學術出版機構長期積累的高質量專業數據的優勢，通過與行業協會和數字技術公司的合作，預訓練出學術出版語言大模型，實現學術圖書自動編校和多語言同步出版，進而開發為不同學科提供學術文本生成服務的系列專業模型。第三，要提供數據分析工具，幫助研究者更好地理解和利用其研究數據。這種服務可以成為學術出版商與研究機構合作的一種形式。提供數據存儲和共享服務，幫助研究者安全地存儲和管理研究數據可以成為一項增值服務，為學術出版商創造新的商業機會。

其三，加快學術出版規范標準的制定、研發與推廣。關注國家對于學術出版的政策導向，將規范標準與國家政策相銜接。這有助于規范的推廣和政策層面的支持，提升標準的權威性和影響力。積極參與國際學術出版標準的制定，借鑒國際經驗，確保國內標準與國際接軌。這有助于提高學術出版在國際上的競爭力，也有助于吸引國際合作和交流。充分發揮學術出版行業組織的功能，協調組織各學術出版社研發并推廣使用學術出版規范和標準，尤其要針對人工智能文本的自動生成技術的大規模使用制定相應知識產權、數據安全等倫理和技術規范。成立專業的標準化團隊，匯聚學術編輯、專家學者、技術人員等多方面的專業力量。這個團隊可以負責制定、研發和更新學術出版的各項規范，確保規范的科學性和實用性。同時，出版機構應與高校、研究機構建立產學研合作機制，共同參與學術出版規范標準的制定。通過行業實踐和學術研究的結合，制定更符合實際需求和學術規范的標準。通過規范的制定和推廣，確保學術出版物的內容不僅具備高水平的學術價值，還符合倫理和技術標準。

其四，重塑學術出版人才觀，把吸納和自主培養復合型學術出版人才置于學術出版人才體系的核心位置。未來發展的路徑包括：制定明確的人才培養目標，重視人才培養，培養適應數字時代需求的專業人才，包括培養學術編輯、數字技術專家、市場營銷人員等多方面的專業人才。明確培養方向，確保人才的多元性和全面性。學術出版機構要加強與普通高等院校的合作，建立學術出版博士后工作站和職業學院，根據自身的業務需求確定發展目標。引入“雙導師制”培養模式，既培養學科專業導師，也培養業界從業導師。這樣既可以培養有學科深度的人才，又能夠緊密結合實際需求。同時，學術出版機構要進行組織創新，靈活運用人才，推動形成更高效的學術出版流程。比如，開設在線培訓課程，組織編輯為學者提供學術寫作、學術出版倫理等方面的培訓。這不僅能夠增加收入來源，有助于提升學術產出的質量，也是培養編輯的重要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