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革命歷史類博物館承載著展示革命歷史重大事件和人物的責任。此類博物館通常面臨著物理空間限制、展品保存挑戰以及參觀者體驗不足的問題。在數字化時代,探索有效的數字化建設路徑成為提升這些博物館展示效果和教育功能的關鍵。文章詳細討論了革命歷史類博物館陳列展覽數字化建設的必要性和實踐路徑,包括數字內容的創建與管理、互動體驗的設計、參觀者接入與參與設計以及數字化建設的持續優化,旨在通過現代技術解決展覽中存在的核心問題,增強教育價值和參觀者互動性。
關鍵詞:革命歷史類博物館;陳列展覽;數字化建設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4.21.022
隨著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數字化轉型已成為博物館創新展示和提升觀眾參與度的重要途徑。通過引入先進的數字化技術,如增強現實(AR)技術、虛擬現實(VR)技術、三維掃描技術和數字化信息管理系統,可以顯著提高歷史文物的“講述”能力,使觀眾能夠通過多感官的互動體驗更深入地理解歷史內容。例如,AR技術能夠在用戶的移動設備上疊加虛擬圖像和信息,為觀眾提供與實際文物或歷史事件的虛擬互動,極大地豐富了傳統的觀展模式。三維數字建模技術不僅為文物的長期保存提供了新的可能,同時也使全球范圍內的共享和教育變得可行,通過數字模型,全球的研究者和公眾無需前往現場即可精準地審視和研究珍貴的歷史文物。
1 革命歷史類博物館陳列展覽的特點
革命歷史類博物館展示的不僅是歷史文物,更是革命歷史事件和人物的具體化身,這些都是構成民族記憶和文化身份的核心元素。革命歷史類博物館陳列展覽的特點有以下兩點:其一是鮮明的文化識別性。與其他類別的博物館不同,革命歷史類博物館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和強烈的政治色彩,使這一類博物館的陳列展覽,無論是革命文物展品本身還是其展示形式和風格,都具有紅色文化的特點。其二是顯著的教育功能性。與一般的藝術類或自然歷史類博物館相比,革命歷史類博物館更強調對公眾尤其是年輕一代進行愛國主義教育,讓觀眾接受精神洗禮,強化國家意識和歷史責任感。
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是為紀念中國共產黨創建并領導的第一支正規革命武裝—葉挺獨立團,依托團部舊址閱江樓而建立的紀念性博物館,是收藏革命文物,研究、展示、宣傳葉挺獨立團歷史和鐵軍精神的機構。其主體建筑閱江樓是明清時期的嶺南四合院式古建筑,坐落于西江河畔,臺基高聳,氣勢雄偉,歷史上曾作為肇慶的軍事重地之一。1925年11月,葉挺獨立團在肇慶成立,團部設于此處,樓前的廣場也曾是葉挺獨立團的練兵場所。作為見證這支英雄部隊成立、成長歷史的革命舊址,這里也是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和國防教育的重要場所,激勵著一代又一代人傳承紅色基因,弘揚革命精神。
2 革命歷史類博物館陳列展覽存在的問題
2.1 物理空間限制
國內不少革命類博物館是依托革命舊址而建,有的在舊址建筑旁邊另建展廳,有的則在舊址建筑本體進行展示。依托舊址建筑辦展,由于建筑本身是不可移動的革命文物,受文物保護的諸多限制,只能在既有的空間、結構、布局、內外環境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進行展覽,在展示內容和展示形式的選擇上往往不得不做出妥協,這不僅影響了展覽的完整性,也限制了觀眾對歷史的全面認知。物理空間的限制還可能導致展覽更新換代的困難,因為每一次展覽更新都可能需要對有限的物理空間進行重新規劃和設計,增加了維護和更新展覽的成本與復雜度。
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作為一個革命歷史紀念館,其本身所在的建筑和場地有著嚴格的保存標準與限制。這種物理空間的限制,首先體現在展覽空間的有限性上。展廳面積有限,無法同時容納大量的展品或大型的信息展板,直接限制了能夠展示的歷史資料的數量和種類。同時,物理空間的限制也影響了觀眾的體驗。在空間狹小的展廳中,觀眾很難獲得足夠的觀看距離和角度,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展覽的觀賞性和教育效果。
2.2 文物展示和保護問題
革命文物展品與我國的重要歷史時刻密切相關,如革命戰爭、重大社會變革等,這要求展覽不僅要實事求是地反映歷史事實,準確無誤地傳達歷史信息,還要能夠激發觀眾的情感共鳴和民族自豪感。
傳統的革命紀念館展覽,文物展品主要是擺放在展柜中展出,配以圖文版面,形式單調乏味,難以吸引觀眾特別是年輕觀眾的關注。
革命紀念館中通常收藏了大量珍貴的歷史文物和檔案資料,這些文物資料往往因年代久遠而變得異常脆弱,非常容易受到環境因素的影響,如溫度、濕度、光線等,這些環境因素若控制不當,極易導致文物的物理性損壞或化學性變質。例如,紙質文件和照片在不適宜的溫濕度條件下會發黃、褪色、發霉,甚至破碎。有一些中小型的革命紀念館由于受展館面積和展示條件的約束,不能將大部分文獻與展品進行展出,只能選擇極少的一部分進行展示。
傳統的物理展示方法可能限制了對脆弱展品的保護。物理展示不可避免地要求觀眾與展品保持一定的近距離,這種接近可能會由于人為操作或其他偶發因素導致展品受損。這一點在人流量較大的紀念日或特別展覽期間尤為明顯,展品的安全和完好難以得到充分保障①。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的主展館是明清古建,其建筑結構和防護設施無法滿足現代化博物館對環境控制的高標準需求,使文物展品的日常維護和長期保存面臨諸多挑戰。
2.3 參觀體驗不足
由于物理空間和展示方式的限制,觀眾在博物館內的行動路徑和觀展視角受到限制,這種物理限制導致觀眾無法從多個角度或近距離欣賞展品,降低了展覽的互動性和教育效果。觀眾在博物館學習和感悟過程中往往需要更多的信息支持與解讀幫助,然而現有的解說服務和信息提供往往無法滿足所有觀眾的需求,特別是對年輕一代或外地游客而言,他們可能對歷史背景和文化細節缺乏足夠的了解,從而無法深入理解展品的歷史意義和文化價值。
當前的展覽多依賴于傳統的文字和圖像展示,缺乏現代化的、互動性強的展示手段,使展覽對于不同年齡和背景的觀眾缺乏足夠的吸引力。例如,年輕的觀眾可能更傾向于使用數字化和互動技術來獲取信息,而這些需求在當前的展覽中很難得到滿足。此外由于展覽內容的更新不足以及互動元素的缺乏,觀眾在重復參觀時可能覺得內容單一乏味,限制了博物館吸引回頭客的能力。
3 革命歷史類博物館陳列展覽數字化建設路徑
3.1 數字內容的創建與管理
數字內容的創建涉及從傳統的物理展品與檔案中提取和轉換信息的過程,通常包括文物的高清掃描、3D建模、歷史文獻的數字化處理等。在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的實際操作中,這意味著需要對館藏的所有展品進行詳細的數字記錄,包括每件展品的歷史背景、年代、物理維度及其在歷史事件中的作用。這種詳細記錄不僅有助于博物館更好地管理自己的藏品,也為公眾提供了更加豐富、直觀的學習材料。
數字內容的管理是確保這些數字化資源長期有效、安全和可持續利用的關鍵,包括建立有效的數據存儲和備份系統、實施定期的數據維護和更新計劃以及確保數據的安全性和訪問權限的管理。對于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而言,這意味著需要建立一個結構化的數字資產管理系統,使館內所有的數字資源都能被有效分類、存儲和檢索,同時保障這些數據不會因技術故障或外部攻擊而遭到損失或泄露②。
數字內容的管理還涉及如何使這些內容活用于日常的展覽和教育活動。這不僅僅是將數字化的內容展示給公眾看,更是通過各種互動技術如觸摸屏、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等,使觀眾能夠通過更加沉浸式的方式體驗歷史。例如,通過虛擬現實技術,觀眾可以“回到”歷史現場,親身體驗葉挺獨立團的戰斗場景,這種體驗遠比傳統的文物展覽更加生動,教育意義更深遠。
為了確保數字內容能持續更新并保持與時俱進,需要建立一套科學的內容更新機制,包括定期審視展示內容的歷史準確性、技術現代性以及教育有效性,并根據最新的歷史研究成果或技術發展對內容進行相應的調整和補充。這一點對于保持博物館展覽的吸引力和教育價值至關重要。
高效的數字內容管理還需要對觀眾的反饋和互動數據進行分析,以便更好地了解哪些內容更受歡迎,哪些交互方式更能引起觀眾的興趣。通過對這些數據的分析,博物館可以不斷優化其數字展覽的設計,使之更加貼近公眾的需求和期待。
3.2 互動體驗設計
數字化信息技術在博物館展示空間領域的應用越來越廣泛,通過各種數字技術進行互動體驗設計,增強觀眾的體驗,使之不僅能觀看,還能參與到歷史的再現中,從而提高教育效果并擴大博物館的吸引力。
交互體驗的設計,首先需要基于深入的用戶體驗研究,這需要了解不同觀眾的需求和興趣。如年輕觀眾可能更偏好使用高科技的、動態的展覽形式,而教育者或歷史愛好者可能更注重詳盡的歷史資料和學術性。基于這些研究,博物館可以設計多樣化的互動展覽,如通過觸摸屏查詢詳細信息,通過增強現實技術重現歷史場景,或者使用虛擬現實技術讓觀眾“步入”歷史現場。
互動體驗的設計需要創新地融合最新的數字技術。如使用虛擬現實頭盔和手套,觀眾可以體驗到與歷史人物的“直接對話”,或在歷史事件中擔任一個角色。此外,增強現實技術可以使傳統的展品旁邊出現三維圖像或動態信息,增加展覽的信息層次和視覺沖擊力。同時,互動多媒體展示,如互動屏幕或觸控表面,可以提供更豐富的內容和更深入的解析,使觀眾在觸摸操作中學習歷史。
互動體驗也要考慮到參與性和教育性的平衡,這意味著設計者需要在創造吸引人的技術應用和確保傳達準確歷史信息之間找到平衡。如在一個互動模擬中,設計者可以設置不同難度的歷史問答,或者通過角色扮演的方式,讓觀眾在完成任務的同時學習到關于葉挺獨立團的歷史知識。良好的互動體驗設計應確保技術的可訪問性和易用性。這意味著互動設備和程序界面應該直觀易懂,能夠適應各種年齡和技術熟練度的用戶。博物館需要定期進行用戶測試,以確保所有的數字設施都能夠被不同的觀眾有效使用③。
互動體驗的設計不應僅限于單一的展覽室或展項,而應穿插于整個參觀路徑中。從入口的導覽系統到具體展項的深入解讀,再到退出時的反饋與互動評價,一個綜合的互動設計能夠全方位提升觀眾的體驗。互動體驗的設計也需要不斷地更新和優化。隨著技術的發展和觀眾反饋的積累,博物館應定期評估現有互動體驗的效果,并根據最新的技術進展和觀眾需求進行調整。
3.3 接入與參與設計
接入與參與設計能夠讓所有觀眾,無論其技術熟悉程度、年齡或背景如何,都能有效接入并參與到數字化展覽中,實現博物館教育與互動的最大化。
參觀者接入的設計需要考慮到不同設備的兼容性和接入便利性。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可以提供免費Wi-Fi服務,并設計一個易于使用的博物館官方應用程序,該應用不僅提供導覽信息,還集成了AR體驗、互動問答和歷史人物介紹等功能。此應用應支持多種操作系統,確保大多數智能手機用戶都能下載并使用。此外,博物館還應設置多個互動終端機,供不帶智能設備的參觀者使用,這些終端機能夠提供與手機應用相同的數字體驗④。
互動設備的用戶界面需要具備直觀性和易用性等特點,所有的數字設施和應用程序都應采用簡潔明了的界面設計,以便用戶快速理解如何操作。圖標和菜單需要設計得直觀易懂,操作步驟簡化至最低,盡可能減少用戶在使用過程中的困惑。同時,對于老年訪客或視力不佳的訪客,界面上的文字和圖像需要有足夠的大小,且提供調整的選項。
參觀者的參與設計應充分利用互動技術來增強參與感,如通過虛擬現實頭盔,參觀者可以體驗到被歷史場景包圍的感覺,如同親臨其境般地觀看葉挺獨立團的戰斗。增強現實技術可以使參觀者通過智能手機或平板電腦看到展廳中的歷史場景重現,甚至與歷史人物進行“交流”。此外,參與設計還可以包括數字化的游戲化元素,如設立歷史任務挑戰,參觀者需要在博物館內尋找線索,完成任務。為了提高參觀者的參與度,還應考慮實時反饋和動態調整的機制。通過設置互動屏幕或使用應用程序收集參觀者的反饋,博物館工作人員可以了解哪些部分受歡迎,哪些部分需要改進。這種反饋可以幫助博物館實時調整展覽內容和互動設計,以更好地滿足參觀者的需求和提升體驗質量。
確保數字內容和互動體驗的無障礙接入也是設計的重要部分,包括為殘障人士提供特殊設備和輔助功能,如聽力損失者用的音頻輔助設備,視力損失者用的觸覺反饋裝置等。通過這些設計,博物館能夠為所有人提供平等和豐富的學習及體驗機會⑤。
3.4 持續優化數字化建設
持續優化的首要步驟是確立一個動態的評估機制,這意味著博物館需要定期收集和分析關于其數字化展覽的各類數據,包括參觀者的互動頻次、展覽內容的受歡迎程度、應用軟件的下載與使用情況等。這些數據不僅可以幫助博物館了解哪些內容最吸引人,哪些技術最有效,還能發現可能的技術問題或用戶界面的不便之處。
博物館還需要與技術供應商建立長期的合作關系。隨著技術的快速發展,新的軟硬件工具不斷被推出。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應與供應商合作,定期更新數字化設備和軟件。這種更新不僅僅是為了保持技術的現代性,更是為了提升系統的安全性和效率,確保所有的數字資產都能夠充分利用最新技術。
持續優化還包括培養博物館員工的數字技能。隨著展覽方式的轉變,傳統的展覽策劃和管理知識可能不足以應對新的挑戰。因此,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需要對其員工進行定期的技能培訓,如數字資產管理、基礎的編程知識以及最新的互動技術應用等。這不僅能提升員工對數字化項目的投入和管理能力,也有助于激發他們在工作中的創新思維⑥。
還需要關注的是觀眾反饋的實時集成,通過設置即時反饋系統,如數字問卷和互動評價工具,博物館可以獲得關于新展覽或技術應用的直接反饋。這些反饋非常寶貴,它們不僅提供了評估展覽效果的第一手資料,也是持續優化過程中調整策略的依據。
最后還要注重可持續發展的原則,包括在數字化項目中使用能效高、環保的設備,選擇可以長期維護和升級的軟件平臺,以及實施節能減排的操作策略。這樣的策略不僅符合全球環保趨勢,也有助于博物館在經濟上的可持續運營。
4 結語
葉挺獨立團團部舊址紀念館數字化轉型不僅能夠解決展覽和保護方面的困難,還能提升展覽的公眾教育功能,這一過程中的經驗和解決方案對于同類博物館具有重要的借鑒與指導意義。因此,探討并實施革命歷史類博物館的數字化建設路徑,不僅是技術推廣的問題,更是對歷史文化傳承方式的一種深遠的創新和拓展。
注釋
①竇文龍.博物館在數字化建設中面臨的問題、創新案例及建議[J].科學教育與博物館,2023,9(2):46-53.
②張曉霞.以智慧博物館為導向的革命類博物館數字化建設:重慶紅巖革命歷史博物館數字化工作實踐與展望[J].現代信息科技,2022,6(23):108-111.
③周群華,譚珊珊.上海市歷史博物館數字孿生系統建設與博物館數字化轉型[J].中國博物館,2022(2):30-35.
④閆蕭宇.新媒體視域下博物館文創產品傳播策略:以陜西歷史博物館為例[J].出版廣角,2021(23):89-92.
⑤胡靜.關于博物館提升公共文化服務能力的思考:以鄂爾多斯革命歷史博物館為例[J].中國民族博覽,2019(8):213-215.
⑥馬文景.博物館的數字化建設與文物管理特點分析[J].中國民族博覽,2019(7):206-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