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愛斷家務事

這個短篇小說寫得有點艱難，分三次才完成初稿。之后放了一個多月，拿出來反復進行了修改，直到覺得像個小說了，這才投了出去，沒想到五一假期收到《三角洲》編輯部老師的留用郵件，還讓我寫個創作談。高興之余，我對編輯老師們的敬業精神很是敬佩。

小說由三個故事（或者說三個離婚案列）構成。這些故事是我在法院擔任人民陪審員時的見聞。我感覺現在的年輕人家庭觀念淡薄，把婚姻視作兒戲：有認識幾天就能閃婚的，也有同居了七八年還能分手的，有的為了能順利再婚，對親生子女也不愿撫養，給家庭和社會造成許多負面影響，特別是對被拋棄子女的身心有很大的傷害。民政部門的一個朋友曾感慨地告訴我說，某個長假之后上班的第一天，他一共為87對夫婦辦理了離婚手續，而結婚的只有7對。于是，我選擇了三個有代表性的故事，打算用小說的方式給人們一些警示。

第一個故事是一對一見鐘情的年輕夫婦，因女方懷孕而不得不選擇結婚。生下兒子后，男方補了彩禮，另外在婚房上加上女方名字。不久，兩人因性格不和，鬧到要離婚的程度。女方要求分房產的一半，男方將給女方買的10多萬元的首飾收回。法庭之上，雙方律師各為其主，激烈交鋒，互不相讓。因為他們夫婦之間相處多為私密空間，外人很難分辨他們誰說的是假話。主審法官反復強調，要求雙方都要說真話。經過耐心的審理，最終找到了讓雙方都能接受的方案。最后，法官問：“你們的子女歸誰撫養？”女方說自己生活沒有保障，拒絕撫養，男方因是男孩才勉強同意撫養，但要求女方支付孩子撫養費。連自己生養的子女都不愿意承擔撫養的義務，這樣的人還配當父母嗎？

第二個故事是一對經人介紹結婚的年輕人，因女方懷孕期間查出先天性心臟病（室缺），男方說女方故意欺騙自己，找介紹人大吵大鬧，不愿意出錢治療。但女方家人主動承擔了治療的費用，女方冒著生命危險堅持把孩子生了下來。雖然母康子健，但男方依舊不管不問，女方傷心不已，幾年后提出離婚。女方堅持要孩子的撫養權，因為她已不能再生育了……

第三個故事男方是從部隊退伍回來的，被安排在公安部門工作，與一個農村來的女工結婚。婚后育有一女，20多年相安無事。但女方非常護娘家，娘家兄弟結婚、建房，甚至農藥化肥的費用都要他們承擔，男人不堪重負借債維持臉面，投資做生意又血本無歸，欠下幾十萬元債務。女方借口丈夫隱瞞其輔警身份多年，又欠了巨債，要求離婚……

三個故事有了，如何才能形成一個完整的短篇呢？我想到了自己采訪過的一個鄉鎮司法所朋友老馬，老馬其實并不姓馬，因為他只要接到群眾的求助電話都是回答“馬上到”或“馬上辦”，人們就給他取了個綽號“老馬”。他擅于做群眾間矛盾糾紛的調解工作，還被司法部評為優秀人民調解員。于是，我從老馬開始寫，讓他調解處理這三個案例，并通過老馬與同事的對話將故事連接起來。第一例調解離婚，第二例建議女方離婚并獲得孩子的撫養權，第三例利用其女兒的身份調解了矛盾，挽救了這個瀕臨崩潰的家庭。

老馬愛斷家務事，這次處理的是幾起婚姻糾紛。還有房產糾紛、土地糾紛等眾多雞毛蒜皮的家務事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