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視域下“戲曲+文學”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路徑探索

摘要：目的：文章通過分析戲曲人才質量不斷下降的現狀及原因，指出在新文科學科融合、協同育人視域下，學科的出路在于培養“戲曲+文學”拔尖創新人才，并探索人才培養路徑。方法：盡管在新文科視域下，“戲曲+文學”在理論及學科方面有很強的融合性，但各學校在相關人才培養上單純注重不同學科課程內容的疊加，而缺乏理論層面“為誰育人”“如何育人”“育什么人”的認識。文章基于戲曲學科高臺教化和大眾表演的公眾屬性，提出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注重學科深度融合下的多元人才培養、關注人工智能賦能下的多元評價體系構建等具體人才培養路徑。結果：培養拔尖創新人才應注重對師生審美和思想的引領，全面激發師生的教學熱情，充分發揮評價體系對教學的指揮棒作用，以實現“戲曲+文學”的學科融合。結論：戲曲與文學深度融合，有利于打破傳統的學科壁壘，培養出編劇、表演、評論等領域專業素養精深、全面發展的創新型人才，以適應日漸多元的戲曲人才需求。

關鍵詞：新文科；戲曲；文學；學科融合；拔尖創新人才；人工智能

中圖分類號：G6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4）15-0-03

戲曲文學屬于戲曲和文學的交叉學科，雖然在不同歷史時期有過分分合合，但晚清民國時期受“戲劇革命”和俗文學兩重思潮的影響，許多文人特別重視戲曲藝術的思想啟蒙作用，他們或如王國維、吳梅、鄭振鐸，致力于戲曲文獻的搜集、整理和研究，或如齊如山、羅癭公，旨在加強文人和藝人的溝通，并從劇情、唱詞、人物情感、戲曲批評等方面對中國傳統戲曲藝術進行全面建構，以促進戲曲藝術和文學交融，使戲曲藝術日趨雅化。

正是在戲曲和文學交融的大環境下，《宋元戲曲史》《顧曲麈談》《國劇藝術匯考》等一批研究著作相繼問世。京劇汪笑儂、評劇成兆才、秦腔范紫東、豫劇萬道同等一批戲曲作家創作出了《哭祖廟》《楊三姐告狀》《三滴血》《李豁子離婚》等移風易俗的名?。煌瑫r梅蘭芳戲曲表演體系全面建立，成為世界三大戲劇表演體系之一。

1949年之后，大學專業設置由于深受蘇聯模式的影響，主要圍繞相關工種展開，將戲曲創作歸入戲劇文學系，戲曲表演歸入表演系。雖然短期內培養了諸多社會需要的緊缺人才，但也造成了戲曲與文學的分離。之后幾經輾轉，劇本創作歸入文學范疇，戲曲表演歸入藝術學范疇，學科藩籬漸深。

2020年，《新文科宣言》提出“新文科”一詞，從學科融合角度，強調通過打破傳統各學科、各專業之間的壁壘，深入推動各人文學科之間的深度融通，并以現代信息技術和人工智能賦能，這為戲曲與文學深度融合提供了全新的機遇，推動了拔尖創新人才培養，使戲曲真正走向內涵式發展［1］。

基于此，本文從價值引領、學科融合、評價改革三個角度，探索“戲曲+文學”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路徑。

1 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

中國戲曲不同于外國的戲劇，除角色、表演、音樂等差異外，其深層次的形成機制還有禮和法的雙重約束。自儒家強化禮樂以來，禮和樂就作為儒家治理國家的兩大工具相互配合使用。因而，自周代至晚清，中國從來不存在獨立的音樂，即中國的樂必須在一定的禮制下進行。同時，自商鞅變法以來，法家思想逐漸完善，樂又必須在法的監督下演出。

戲曲作為一種詩、樂、舞三位一體的表演形式，兼之感于哀樂、緣事而發的文學書寫，文質兼備，因此深受社會各階層人士的喜愛。戲曲自出現以來，在娛樂大眾的同時，還發揮著重要的價值觀培養和高臺教化作用。戲曲通過演繹歷史故事，蘊含勸善懲惡的主旨，幫助民眾明辨是非，傳遞樸素的道德觀念，具有很強的輿論宣傳性。

晚明時期，湯顯祖《牡丹亭》問世后，許多閨閣女子為柳夢梅、杜麗娘生死不渝的愛情所打動。其中，馮小青看過之后寫下了“人間亦有癡于我，豈獨傷心是小青”［2］的名句，道出了當時萬千女子對愛情的渴望。這說明戲曲在價值引領方面有積極的一面，可以啟蒙思想，宣揚廉政文化。

不過由于戲曲誕生于封建社會，因此在漫長的積累與發展中不可避免地夾雜著許多封建糟粕。1949年之后，經過一系列“戲改”運動，一些丑化勞動人民，不符合現代婚姻制度，宣揚暴力、色情、恐怖的戲曲相繼被禁演、改編，傳統的撿場人員、飲場制度等也被淘汰，舞臺表演得到空前凈化。

近些年，由于戲曲發展不景氣，同時受多元價值觀念、市場經濟和網絡自媒體的全面沖擊，戲曲表演和創作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一些誤區，進而忽略了“為誰育人”這一根本宗旨。

就戲曲創作而言，劇本為一劇之本，但當前部分編劇缺乏觀劇和場上演出經驗，單純、機械地將文學創作方法全面引入戲曲創作，尤其是將西方自由主義價值觀念引入戲曲后，在題材選擇和藝術表現上，中國戲曲開始缺乏一種內涵式的自?。?］。

純文學的本質是私人空間自我的一種內在審視，所以表現范圍比戲曲寬泛很多。但戲曲文學是可以借助舞臺表演的一種公眾文學，具有很強的感官刺激，尤其在劇場演出時容易釀成群體性事件，所以應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當然，這并不是要求所有作品千篇一律，口號式地唱贊歌，而是要求其不斷挖掘時代先進人物的感人事跡，塑造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整體風格應以弘正氣、樹新風為主。

就戲曲表演而言，戲曲演員要自覺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弘揚戲劇家精神，傳承老一輩藝術家“戲比天大”的表演精神，做一名德藝雙馨的戲曲表演者，時刻牢記自己的文化擔當。在演戲時，充分運用“四功五法”塑造人物，自覺抵制低俗表演之風，避免為了一些廉價的掌聲表演“粉戲”、做過激的表演，以良好的舞臺表演引領觀眾的審美趣味。

2 學科深度融合下的多元人才培養

當前，不論是中國語言文學下的戲曲創作、研究，還是藝術學下的表演、戲劇影視文學，整體都呈現出培養目標單一、課堂教學內容僵化、學生學習興趣不高的狀態。單一的人才培養模式逐漸難以適應多元化的社會需求，就業市場顯得十分不景氣。因此，在新文科視域下，重構“戲曲+文學”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路徑迫在眉睫。

戲曲原本是在文學和表演基礎上，廣泛吸收一切通俗藝術而來的藝術形態。除早期雜劇、南戲廣泛吸收雜技、歌舞、大曲、曲破、纏令、纏達、諸宮調、唱賺、嘌唱、慢詞等藝術外，戲曲還廣泛吸收了各種民間民歌、投壺、打彈、蹴鞠、傀儡、酒令、雕塑、繪畫等藝術。整體來說，呈現出無所不包、推陳出新的狀態。

當受眾逐漸發展至中上層文人后，經過文人群體的不斷摸索與建構，一種文體獨立且相對定型的戲曲表演便產生了，文學史稱此為文人化。與之對應的表演，則多為文人和女妓佐酒、賞玩、堂會時的清工演出。由于創作、評價權皆在文人手里，戲曲消費逐漸單一化，最終保守定型乃至銷聲匿跡。歷史上，許多戲曲聲腔就是以如此路徑走向消亡的。

面對今天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與保護、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重任，只有在新文科助力下將戲曲與文學深度融合，才能實現戲曲學科的推陳出新。這種融合并非同一專業下兩類課程的增減，而是通過學科理念、實踐環節的全面交叉，實現二者的跨越式融合，最終取得“1+1＞2”的效果。

從學科理念上來說，戲曲整體呈現的是一種觀演互動，屬于一種公共空間的藝術。就外在形式來說，演員主要通過“四功五法”的綜合運用來追求表達效果的鬧熱，最終通過一段共同的時空經歷來實現情感互動。而文學則是一種相對冷峻的表達，空間因素制約逐漸淡化，因而可以更自由地想象和書寫人物心理。

文學的這種理念映射于戲曲，就需要演員在演出時對劇本進行二次創作，凸顯個體的人物塑造能力。如京劇四大名旦一樣，每個人在將平面化的文字轉化成立體人物時，所用的程式、身段皆不盡相同，最終在舞臺上呈現出各有千秋的經典人物。

鬧熱的戲曲理念投射于文學，就需要作家在創作劇本時充分考慮觀眾的期待視野，創作適合角色的唱詞，不能一味為了文字效果而讓演員在舞臺上遭遇冷場。

當然，任何理念最終都需要實踐，對拔尖創新人才來說更是如此。這就需要在人工智能的助力下，建設一個集教、學、研、創于一體的平臺，通過多學校、多專業、多角度的深度融合，將戲曲和文學的交融落到實處。同時，要在實踐環節調整原有的培養計劃、課程內容、教學方法，以便更好地適應學生的個體化發展，積極踐行特色育人觀念。

3 人工智能賦能下的多元評價體系構建

評價作為教學管理層面的一項核心工作，直接約束著教學活動中師生的行為，以及一切教學投入、產出活動。甚至可以說，教學最終呈現的種種結果，就是一個評價體系期望和能夠達到的狀態。

從這個意義上講，評價體系作為培養拔尖創新人才的一根指揮棒，必須因時因地制宜，要把引導教師潛心育人、學生全面創新，真正解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的難題，自覺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為人才培養的重中之重。最終從傳統的指標、數量考核，逐漸過渡到價值、文化層面的分層、分級考核，并將創新價值、成果轉化納入評價范圍，以師生各自的代表作為重要的評價標準，讓評價體系真正賦能拔尖創新人才培養。

在傳統的教學評價中，學生板塊主要以分數、升學、就業為評價標準，教師板塊則主要以學歷、論文、“帽子”等為評價標準。以上各項評價標準在對應到某一具體個人時又存在單一化之弊。另外，這種注重科研的評價體系，讓許多大師、名師為了出科研成果而游離于教學之外，其科研成果難以與教學實現有效轉化，學生也難以接受有效的教育。

新形勢下，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是在整合團隊力量的基礎上，充分運用新思想、新方法來融通各門學科之間的壁壘，使學生形成廣闊的學術視野、敏銳的觀察能力，擁有較強的學術獨創性、自我驅動性和團隊協調性，進而通過專業技能來解決當前面臨的新情況、新問題。因此，舊有的評價模式難以適應相關人才培養，需要在新文科和人工智能的協同下，探索多元化、科學化、全面化的全新評價模式。

就學生評價體系來說，要以綜合評價、分類評價、學業數據庫評價來代替傳統機械、片面的評價和煩瑣的填表工作。單純的唯分數、唯論文、唯就業評價，是對個體的質化。行政評價之難，主要在于管理對象是一個個富有自我意識的個體，而不是冰冷的機器。而綜合性評價就是對學生德、智、體、美、勞等進行全面評價。

如此看來，綜合性評價其實又成了一個包含方面比較多的單一評價。所以，有必要引入一種分類評價、發展性評價來補充。所謂發展性評價，是克服教育中的內卷現象，引導學生最終走向自我評價。評價的目的不是否定個體之間的差異，而是引導個體在教育目標上實現先來、后到，即有的學生因為基礎差，可能一開始達不到及格標準，但其一直在進步，這就實現了教育的目的；有的學生有偏科情況，那么就通過分類評價，引導其往精深的卓越人才方向發展。

所謂學業數據庫評價，就是在人工智能賦能下建立一個全新的學業數據庫，以代替傳統的煩瑣填表。通過人工智能實現更精細化、可視化的監管，在更高層面實現公平公正的同時，進一步降低人力管控成本，實現管理層面的冗員淘汰。

這種評價模式落實到“戲曲+文學”領域，就要將學生的戲曲理論、戲曲創作、戲曲表演、戲曲研究全面結合，通過教學研創一體化的研修平臺，從學生專業技能、分析問題、解決問題和最終成果方面進行綜合性評價，從而有效提升拔尖創新人才的實踐能力和社會適應度。

另外，教學效果的好壞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教師，因此教師層面的評價也要以教、學、研、創的綜合性評價代替傳統的偏重科研、偏重“帽子”的評價。具體評價時，要將科研成果轉化、教學人才培養、學科動態和前沿信息融入、跨學科講授理論知識、學習先進的教學方法、指導學生論文實踐等也納入考核范疇，最終以學生學習成效來全面評價教學，以激發教師因材施教的積極性。

4 結語

本文從“為誰育人”“如何育人”“育什么人”三個角度，探討了“戲曲+文學”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路徑。由于各學校學科基礎、師資力量有異，因此可能并不完全符合每個學校的實際情況。但加強思政引領、深化學科融合、革新評價體系，是各學校都應思考的問題。相信未來隨著優勢學科的凝練、學科交叉的深入，拔尖創新人才培養路徑會越來越多元化、全面化、科學化。

參考文獻：

［1］ 全國新文科教育研究中心.新文科建設年度發展報告（2020）［M］.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2021：3-5.

［2］ 秦言.中國歷代詩詞名句典［M］.北京：中國商業出版社，2011：23.

［3］ 孫佳希.“雙創”視域下戲曲文學創作課程教學創新路徑探析［J］.藝術家，2023（9）：85-87.